第11章

E Lehnsherr.  你得在一點半前把我昨天給你的資料整理好,我很快得用。

Emma. 就在你桌上,我二十分鐘前就拿進去了。

E Lehnsherr. 現在我看到了。

Emma. 還有其他事嗎?我不該用Skype,我的指甲油還沒真的幹。

E Lehnsherr. 我想我該休個假。

Emma. 為什麽?我是說,你要休假做什麽?你根本沒有任何休閑嗜好。

E Lehnsherr. 也許我是沒有時間去培養一個。我可以學着做做假日木工什麽的,到一些熱得要命的地方去住上幾個月。

Emma. Erik,你連IKEA的家具都組裝不起來。

E Lehnsherr. 他們的說明書有很大的問題,我們讨論過這點了。

Emma. 你是怎麽回事?別說休假了,你連午餐時間都不想離開辦公室,我該擔心嗎?

E Lehnsherr. 我現在的心理狀态就像比數落後,接近終局卻盜壘失敗被刺殺出局的球員。

Emma. 你知道我不懂棒球吧。

E Lehnsherr. 是啊,所以我才用運動比喻。

Emma. 我好像嗅到八卦的味道了。

E Lehnsherr. 我要回去工作了。

Emma. 我要進去了。

Advertisement

E Lehnsherr. 不,你不準

Erik聽見辦公室門被撞開的聲響,惱怒地将視線從電腦螢幕上移開;Emma站在那裏,抵在門板上的指間夾着指虎狀的海綿,而甲片豔紅如火。

「所以,」她鑽進來,好整以暇地用手肘關上了門。「誰在壘包前刺殺了你?」

「沒人。」Erik沒好氣地回答她。

「好吧,」Emma幹脆地結束追問,Erik正不可置信地望向她時,她又開口了:「順道一提,剛剛Charles Xavier來了。」

Erik撐着桌面迅速地站起,但忘記了他該先後挪椅子,于是大腿狠狠撞上桌底邊角,痛得他險些哀嚎出聲。

「他在哪裏?」Erik嘗試不動聲色地問,但Emma可把那一切盡收眼底。

「所以确實是Charles讓你出局了。」她樂壞了地說。

「你還讓他等在外頭嗎?」Erik咆哮道。

「我唬你的,他幹嘛要來?」Emma走來,在Erik辦公桌桌沿坐下。「來吧,把細節都告訴我。」

「然後讓你把我的私事巨細靡遺地發上推特?不,謝了。」Erik漠然回應,徑自坐回椅上。

「嘿,我還得花心思把它們濃縮在一百四十個字符以內,這可不是件易事。」

Erik抓起桌上一張白紙,迅雷不及掩耳把它壓往Emma擱在桌面、油潤未幹的指甲片上,欣賞她一陣凄厲的慘叫,和摔門出去以後帶給自己的片刻清淨。

Erik在寫一篇新文章,事實上。

也許那是他想要一個長假的原因,打從和Charles熟識起來以後,他就沒想過再去寫點什麽,而有鑒于他們的關系在自己強吻他以後陷入了冰點、至少Erik是這麽認為的;他幾乎每個周五都到那群律師聚集的酒吧去,寄望着也許能有一次碰上Charles,但次次撲空。而Erik也再沒在法院裏碰上Charles,從論壇裏發布的讨論帖看來,似乎是大學進入了考季,Charles不再有時間從執教中分神接案子。

他嘗試過寫郵件給Charles,在老實為自己逞欲強吻離去道歉和将這一切推托到他當晚一點也沒攝取的酒精上頭猶疑許久,他想到底該開脫責任維持他們得來不易的友誼關系,或者索性打破這一切嘗試更進一步;他無法想象Charles會怎麽做,無法确定他會用什麽樣的态度回應,無法揣測他的下一步。他不知道對可能的控方該采取什麽樣的辯護方式,這确實吓壞了Erik,并且直接導致了他的失敗。

所以他再度寄情于創作,他開始寫『複仇男神的新郎』的續筆,一則篇幅不長的故事,設定在那篇文章的年代之前,他和Charles的前世,他們命定生生世世以不同身分相逢相戀,次次糾葛命運相纏。而這一次Erik為了自懲,将自己設定成了個位階甚為低下的羅馬士兵,瘋狂地愛上了在神殿侍奉火神的祭司Charles;他們的身分有雲泥之別,甚至不能正面相對,而唯有凱旋歸來,載譽城邦的勇士才能接受祭司的祝福,為此Erik在戰事中搏命殺敵,卻不幸遭敵方暗算,帶着重傷逃回城內,只求能見Charles最後一面。

Erik已經不能看清越過馬頭五步外的事物,所以他讓他的座騎自行擇路,循着幽暗的小徑繞過黑水般的城河,鑽進半阖半掩,守衛均爛醉在地的小門內。

他本該凱旋歸來。Erik模糊地想,渾身因為失血而寒冷不已,他将自己更貼近馬鬃內,汲取座騎的體溫。他本該凱旋歸來,在日正當中循正城門進入城邦,負傷但不成大礙地穩坐馬背,接受衆人如雷貫耳的歡呼,沿着灑滿香料和花瓣的大道直驅神殿而去。他本該跪俯在地,讓Charles曳着他貴重的衣料來到身前,在低垂着頭的角度看着他白皙的腳趾,然後讓他将自己攙扶起來。Erik能想象Charles的目光将何等明亮溫柔,像一團火,像他侍奉的聖火溫暖而永不止息,他将碰觸他,将賜福予他。

但這都太遙遠了。多麽可笑,他們打了勝仗,Erik卻吞下敗果。此時此刻死亡就在腳跟後,沉默蟄伏,只等着稍加松懈,便要将他扯下馬去吞食殆盡。但還沒有,Erik粗喘着,将血沫濺在馬頸後,他對着身後的黑影示威。還沒有,退下,時候未到。

城邦內是一片隐蔽的歡騰氣氛,道中随處能見暢飲過後醉倒路旁的漢子,女人們在屋舍外插上了夜中黯淡但日照将缤紛無比的旗幟;這給了Erik自由通行的大好良機,幾乎沒有人在把守神殿,但他的馬只能送他到這裏了,殿前的梯道磚石太窄太密,不容馬蹄踏行。Erik翻身下來,字彙上的意思,他幾乎是使勁将自己打了個滾摔落在地,這牽制了傷處痛得他低鳴起來;他的馬為此焦躁地反覆踢土,而Erik能做的只有用鞭子抽牠的前腿,驅趕牠離去。

待那匹黑色戰馬放蹄奔開,徹底消失在夜霧之中後,Erik才趴俯在神殿前的臺階上,開始拖行着自己的身子往上爬,血流在他身下漫成了一條不祥的道徑。他知道自己能看見Charles的,将會,戰争之日祭司總徹夜祈禱,只要進入正殿,Charles就在那裏。他覺得無比痛苦,卻說不上來這是來自身軀或者心靈,或者兩者皆是;他覺得他的手腳不聽使喚,他覺得他的精神軟弱,他覺得他的眼淚呼之欲出,但Charles告訴他,一切磨難其來有自。

他們兩唯一一次的會面,在那條黑水般的城河邊。

當時的Erik年輕好勝、窮得什麽也沒剩下了,還抱着愚勇和一身傲骨不放;他的出身之低讓他即便能找到一份足以糊口的工作,也遲早要因為某些力量霸淩而丢失它。所以那是他,餓了幾天,無家可歸,只能坐在城緣想着死,想着生。在他終于決定這個世界并不值得留戀,松手讓自己從橋沿墜入河內時,他體會到真正的恐懼和松懈;被艷陽曬熱的河水灌入他的口鼻,水底的漩渦卷住了他的周身,Erik掙紮的同時放棄了掙紮,他放任自己沉入世界的底部。

然後一雙手拉住了他。Erik睜開眼睛,順着纏住他腕間的那雙、紋滿神語刺青的手臂向上望去,他看見火,看見冰,看見天,看見地,看見碧藍和深褐;然後一股巨大的力量便拉扯着他向上,向上,向上,一路到達了世界的頂端。

那是Charles。

他将嗆着水的Erik拖上岸,堤上立刻有罩着貴重長袍的侍從奔來,用一席鬥篷裹住了Charles滿布刺青的纖瘦身子;艷麗陽光下他看來堅強得足以擋下所有邪惡事物,又溫柔得足以彎身在暴風中護住一朵花。他濕漉漉地坐在Erik身旁,藍眼睛好奇又困擾地注視着他。Erik幾乎是瞬間就知道了這是什麽樣的人,不因為他的刺青,不因為他頸間臂上的金飾,不因為他的侍從,而單單因為他的存在。

他對Erik說,你覺得你是孤獨的,我的朋友。但一切磨難其來有自。

然後他給了Erik兩個銀幣,他的手指和硬幣都溫暖堅定;他的侍從陪着他步行回到大道上,那裏有他的軟塌車駕在等候。

Erik一直望着他離去,直到什麽都看不見,直到雙眼因為久未眨閉而酸楚疼痛。他用其中一枚銀幣買了食物和其他必需品,然後他從軍,花費數年鍛鍊自己;他用自己的雙腿站了起來,再也沒有倒下。

直到此刻。Erik想,餘下的一枚銀幣被鮮血溫暖,堅定地縫在他的胸前口袋;這不是他預期的最好結果,他已經無法拿出除去使勁呼吸以外的任何氣力撐着自己往上爬,他感覺自己攀住了階緣的手指已經用力到彷彿能讓靈魂自指尖釋出,抛下這個傷痕累累的軀殼,一路輕盈地進入神殿。他彷彿能見Charles,睜眼閉眼之間,吸氣吐息之間,他一直都能在那裏見到Charles。

然後一雙手拉住了他。

Erik無須确認也明白那是誰,他不在乎這是真實或虛幻,他不在乎自己是哭是笑,是生是死;只要Charles像這樣溫柔地翻過他的身軀,将他擁入懷中。

Erik将懷中的銀幣取出同時,睜開沾着血污的眼皮,Charles的雙眼在黑暗中明亮如火炬,他将自己掩在樸素的兜帽鬥篷裏,伸出手握住了Erik的手和銀幣。

我如此思念你。Erik想說,我如此思念你。

Charles将他的手掌貼在自己額前,雙眼緊閉。Erik莫名地就想他會明白,他将會明白自己說出的、或者未能說出的每一句話,他安心得發睏。

然後他親吻了Erik的手指,再睜開的眼中并無憂傷。

一切的磨難其來有自,我的愛。Charles說,你并不孤獨。

他的聲音細細地、致密地、無聲地傳達在沉沉睡去的Erik耳間,如夢似幻。

我們終将重逢。

BlueRaven:我在想是不是該有人去替Charles報警備案算了,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會追究弄壞他屋子的王八蛋的人,但是誰知道下次是不是噴漆這麽簡單。

EriksBrownGirl:Erik會保護他的。

SnowWhiteQueen:迷妹的傻夢想,但是還真美好。

OMGCharlesLehnsherr:EnC4ever大大又回來更新了欸,而且還是複仇男神的新郎的前傳!

BlueRaven:什麽?真的?

OMGCharlesLehnsherr:真的啊!是古羅馬題材欸為什麽不寫成長篇啊!

BlueRaven:.........等一等,@OMGCharlesLehnsherr 你說的該不會是士兵Erik和祭司Charles那篇吧?最近的古羅馬題材也就那篇吧?

OMGCharlesLehnsherr:是啊,就是那篇。

BlueRaven:最近文章量太大我完全沒注意到作者,那是EnC4ever寫的嗎?完全不像他的筆風啊!

Beast:也許他終于找了個Beta?

BlueRaven:@Beast 我以為我們已經讨論過那女人的問題不在Beta上了。

EriksBrownGirl:我也覺得那篇不太像EnC4ever的寫法欸,不過挺精彩不是嗎?

EnC4ever進入聊天室了。

OMGCharlesLehnsherr:@EnC4ever 大大!你終于回來了!新篇非常棒!可以寫長一點嗎!

BlueRaven:@EnC4ever 你的筆風驟變發生了什麽事?你真的去看醫生了嗎?

EnC4ever:我正在哀恸期,你能這麽解釋。所以我沒心思放太多華麗的修辭進去。

BlueRaven:@EnC4ever 你能把這個期間維持得長一點嗎?

OMGCharlesLehnsherr:@EnC4ever 你還好嗎?是現實生活發生了什麽事嗎?

EriksBrownGirl:最近Erik和Charles處得很好欸應該很開心,你到讨論區裏繞繞,看過他們改編Erik對媒體發言的那個影片了嗎?

EnC4ever:我現在的心理狀态就像比數落後,接近終局卻盜壘失敗被刺殺出局的球員。

SnowWhiteQueen:.........

Erik的手機響了,他躺在沙發上,筆記型電腦堕落地擱在他的腹部,因此掙紮了幾秒鐘,他才能用指尖把桌上的手機勾下來握在手掌裏。

『Erik Lehnsherr!』手機對端Emma的聲音幾乎在尖叫,Erik必須得把聽筒拉離耳朵幾公分。『你居然在寫你自己的同人文!』

Erik的腦袋當機了兩秒左右,然後轟隆一聲迅速地重新運作起來。

「你在說什麽,什麽同人文?」他維持着聲音的不耐煩和穩定,但這沒有成功吓退他的助理。

『你用了運動比喻,天才,在聊天室裏。』

然後Erik又當機了。

「你、」Erik進入一陣恐慌狀态,「我不、」

『我要加薪。』

「這不可能。」Erik餘悸未平但堅定地說。

『我說過你喜歡Charles Xavier,我說過吧!』

「說到底你為什麽上那種網站?」Erik惱羞成怒地吼道。

『說到底你又為什麽上那種網站?』Emma毫無攻擊破綻地回嘴。

Erik張口結舌,想挂電話又不敢。

「別告訴其他人。」他咬着牙說。

『「請」別告訴其他人。』

「.........請別告訴其他人。」

『做為交換,你得告訴我他在壘包上刺殺你的過程。』

「.........好。」

然後Emma瘋狂地放聲大笑起來。

『天啊,EnC4ever,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出這個名字的,Erik,我得說、』

Erik痛苦地挂斷電話,一并關閉了手機電源,然後抱着電腦躺在沙發上,希望跟他筆下的羅馬士兵Erik一樣就此長眠不起。

昨天深夜才得知今天是@清臣XFC病中 的生日, 翻滾許久想這麽短時間到底能生出些什麽來祝賀, 最後還是努力擠出了清臣桑一直有在回帖的文如其人的小段更新作為薄禮. 時間不足造成賀文如此寒酸真是非常抱歉, 在今天就快結束的現在祝你生日非常快樂

Erik挑選了一間老舊的愛爾蘭酒吧。

他有心理準備Emma将會在相約見面的地點,用店裏的食物酒水和冷嘲熱諷徹底剝削他的存款和殘存的尊嚴,至少他能做出的一點微弱抵抗是希望老酒吧桌上幾乎沒更換過的堅果碗能讓對方因為大腸杆菌攝取過多而拉上幾天肚子。

Emma意外地對地點沒太大要求,可能是可憐Erik也可能單純因為她太猴急能獲取珍貴資訊。周末的小酒吧格外喧鬧,擠滿了口音濃厚的外來移民,Erik把自己擱在角落的包廂座位裏,啜飲着黑麥啤酒麻醉知覺,Emma則在二十分鐘之後,奇跡般地完全沒有遲到地抵達了。

「你知道,如果我追求的人是你,也許我的生活會容易很多。」Erik語調平板地說,Emma坐下同時嗤之以鼻地噴出一口帶笑的氣息,理所當然地拿走了Erik手裏的啤酒啜飲。

「別傻了,親愛的,你沒看到我得擊碎多少過來搭汕的男人心才能抵達這個座位嗎?」

Erik沒反對這個理論,因為他舉手要第二杯啤酒時,吧臺裏的酒保對他豎起一根中指。

「我們早點開始早點結束吧,」Erik異加頹廢地說,「不是我不信任你,但我得檢查你的包包裏有沒有錄音筆什麽的。」

「你就是不信任我吧?」

「我們不跟恐怖份子談判,官方政策。」

啤酒終究還是來了,但卻被放在Emma身前的桌面上。

「喝吧,」Emma把酒杯推給他,「然後一五一十告訴我。」

Erik于是就這麽做了。

他從花田裏的Charles說起,到法庭上的針鋒相對,到他回家以後像個跟蹤狂一樣Google Charles的名字,從Wiki百科開始一路找到這個RPS論壇,到他此後就開始拼命寫文章因為這遠比解開和Charles之間的誤會要容易得多了;到之後他們不可思議地成為朋友,一切卻被Erik輕易搞砸了。

「我本來沒想那麽做的,你得知道,」Erik悲哀地說,「Quested的判決一下,我就想Charles的心情大概會很糟,如果能約他出去喝杯酒什麽的、」

「你怎麽知道他住哪裏?」Emma打斷道。

「我打電話到大學去問的。」Erik不太确定地回答,「報上辦公室的名字以後,他的助教立刻就給我了。」

「然後你就到他家去幫忙刷牆了,」Emma做了結語,舒适地靠往沙發椅背。「我看不出這之中有任何問題。」

「我吻了他。」

Emma頓住了幾秒。

「你、」

「是啊。」

「他抵抗了嗎?」

「我不确定,時間很短。」Erik懊惱地把頭埋進一只手掌裏,「看在老天的份上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我太生氣了,如果你看到你也會生氣的,那些人渣拿石頭打壞了他家的窗子,今天被打壞的很可能是Charles的腦袋我老早就告訴過他不要碰那個案子、」

Erik停下來換氣,把杯子裏剩下的一點殘酒喝完,又朝櫃臺揚了揚手指;酒保瞇起眼睛正要做些什麽能夠激怒人的動作,Erik就搶在那之前被激怒大吼:「我是同性戀,你這狗娘養的!」

整個酒吧頓時靜默下來,只餘一點過于歡快的風笛背景音樂不合宜地響蕩,然後稍遠處的桌子有人吹了聲口哨高聲叫好,幾聲夾雜着大笑的應和之後酒吧又恢複了交談聲,此時酒保盯着Erik看的眼神帶了點憐憫和更多一點的歉意。

「你不檢查他們帶了錄音筆沒有嗎?」Emma用被逗樂了的語氣問。

「我想回家。」Erik死灰般地回應,「我想回家,寫封信給Charles,告訴他我很抱歉,然後從我的公寓窗戶跳下來。」

「你的公寓在二樓。」

「摔對了部位還是可能死的。」

「一切磨難其來有自,我的愛。」

「你就不能假裝同情我嗎?」Erik大聲呻吟起來。

「我看不出這之中有什麽值得同情的元素。」Emma提高了聲音壓過他的抗議,「嘿,你替那個男人寫了少說有二十篇的文章,然後還強吻他,你知道多少女人一輩子沒碰過這些好事嗎?Charles Xavier就算感謝上帝都不為過。」

Erik一時無語,Emma歪着腦袋望他。

「你還在電視新聞上說了那些話,認真的,Erik,」她塗着鮮艷指甲油的手指在原木桌面若有所思地敲擊,神色看上去并沒有嘲諷意味。「如果這個人沒有你以為的那麽好,那我會親手扭斷他的脖子。」

習慣了自己的秘書冷嘲熱諷背後插刀,如今面對着如此溫情相向的Emma,Erik頓時窘迫不已。他想起當年他們幾個助理檢察官必須得暗中搜集對Shaw不利的資料時,當時身為對方私人秘書的Emma不顧丢工作的風險幫了多少忙,如今還忠心耿耿地守在Erik身邊替他處理各種瑣事,甚至出言恫吓要對上司的性幻想對象進行肉體傷害。

「Charles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Erik只能感動兮兮地這麽低聲說,Emma看起來滿意了,她再度把剛送上來的啤酒推給Erik,自己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碗裏的堅果來吃,Erik好心地阻止她,告訴她那裏頭有多少會讓她拉上幾天的細菌。

「Erik。」

「嗯?」

「我還沒告訴你為什麽我會上那個論壇,是不是?」

「那不是真的很重要。」

「我本來是SE的,但我猜真正的壞胚子不像言情小說裏描寫的那麽迷人,你知道。」

「我不是真的很想再聽下去了,Emma。」

「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愛你。」

「我知道。」

他們依偎着喝了整夜的酒。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