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作者有話說:哥哥正宮地位堅不可摧! (明天估計很忙,我後天再更
林青玉不敢把當街跟人打架的事情告訴林景雲,但他的棗糕早落在街上,兩手空空歸來,只好編了個棗糕已經賣完的謊言。
正巧林景雲又到了喝藥的時間,林青玉連忙移開了話題,親自舀了藥一口一口喂林景雲喝下,又拿了濕布替兄長擦拭唇角。
這幾月來,林景雲已習慣林青玉無微不至的照顧,因此也并未覺得不妥,只是眼神往後瞧去,忽而見到賀棠到來,他才握住林青玉的手腕,将幾乎要貼到他身上的林青玉拉開了些。
林青玉疑惑地眨眨眼,順着兄長的目光扭頭去看,賀棠含笑走近了屋內,似乎并未察覺到兄弟倆之間的過分親昵。
在賀棠身後跟着的是來替林景雲問診的大夫,幾人寒暄一番,林青玉起身站到賀棠身旁,讓大夫為林景雲號脈。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兄長的手腕,忽覺掌心被輕輕撓了撓,酥酥麻麻的感覺,他蜷了下掌,悄悄瞪了瞪賀棠。
林景雲若有似無地掀了下眼皮,林青玉心下一驚,不知道兄長有沒有見到自己和賀棠的小動作,見大夫已經號完脈,連忙問,“大夫,可有好轉?”
他一直記着兄長的肺部,已過了三月,兄長卻還是要日日三次進藥而無法痊愈,他難免憂心。
大夫微微皺眉,斟酌道,“目前看來,林公子确有起色,只是損傷已造成,如今也只能多加注意。”
林青玉一聽,心亂如麻,“就沒有其它法子嗎?”
大夫思索半晌,一拍手說,“若是聖醫陳參出手,定能痊愈!”
“既是如此,還望大夫為我們引見。”
大夫卻是搖頭低嘆,“老夫也是幾年前見過聖醫一面,聖醫脾性古怪,且來去無蹤,不說他現在人在哪兒,就是找到了人,也未必肯出手相助。”
林青玉升騰起來的希望如風中火燭,搖搖曳曳。
賀棠沉聲說,“這件事我來辦,我即刻差人尋找聖醫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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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側沉默的林景雲微微擡手,面色淡淡,音色亦沒有多大起伏,“盡人事聽天命,如今這樣我也并沒有多大的不适,就不必這樣麻煩了。”
“哪裏是麻煩?” 林青玉揚聲,激動說,“哥哥的身體才是第一位的,賀棠,有勞你了。”
賀棠颔首,目光與林景雲稍一碰撞,又面不改色地挪開。
林青玉雖遲鈍,但很快也發覺室內略顯異樣的氣氛,他不安地湊到兄長身側,放軟語氣,“哥,我只是擔憂你。”
林景雲當着賀棠的面輕輕握住了林青玉的手,将他五指包裹在掌心,擡眸一笑,溫情脈脈,“我知曉的。”
林青玉見兄長理解自己一顆苦心,亦朝兄長彎了彎眸。
賀棠不動聲色将兩人的動作神情看在眼中,心中卻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煩悶郁氣,這些時日,他一直有意在觀察林景雲與林青玉之間的相處,越看越心驚,心底隐藏的念頭如浮萍一般不可抑制地湧了出來。
他看着林景雲和林青玉的笑容,眉頭皺了皺,随即又恢複尋常。
大夫的話終是讓林青玉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淩亂起來,接下來的幾日,他時刻都注意着兄長,生怕兄長又有個差錯。
這日,他差元寶從外帶了糕點,興高采烈地帶去與兄長同食,林景雲倒沒有吃多少,一半的糕點都進了林青玉的肚子裏,他接過兄長遞過來的熱茶,咕嚕一口飲盡去膩,滿足地摸着肚子嘆息。
林景雲忍俊不禁笑道,“究竟是你想吃糕點,還是我想吃?”
林青玉抹去唇角一點糕點屑,嬉笑說,“哥哥就不要拆穿我了。”
徐姐兒在一旁瞧着直掩嘴偷樂,主仆幾人皆在室內,頗有幾分當日在林家時的模樣。
不多時,林景雲就讓元寶和徐姐兒出去,似是有話要對林青玉說。
林青玉見徐姐兒關牢了門,雖還想吃糕點,但實在撐得慌,只好作罷,輕快問道,“哥哥要和我說什麽?”
林景雲倒着熱茶,瞧一眼歡快的林青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青玉,你可想離開賀府?”
林青玉伸出去準備端瓷杯的動作微頓,連他自個都沒察覺到霎那間略顯僵硬的神色,他不知為何,從前分明是恨不得早些遠離賀棠,但如今聽了兄長提出,心中卻沒有多少欣喜。
他不願讓兄長瞧出端倪,端起熱茶抿了一口,才擠出個看似愉悅的笑來,“我聽哥哥的。”
林景雲眸色轉瞬即逝的暗澀下來,幾個月前,林青玉口口聲聲巴不得早些離開賀府,可這短短時日,竟也變得模棱兩可起來,林景雲握着骨瓷杯的手慢慢握緊,并未拆穿林青玉的心思,“賀棠助我二人許多,待我言謝過後,我們便離開。”
林青玉悶悶地嗯了聲,眼神飄忽不定,始終不敢看兄長。
“青玉,” 林景雲握住林青玉的手,眸色沉沉,“我們離開北陽鎮,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就我二人,安度此生。”
這本該是林青玉最向往的日子,但此時心中卻莫名悲喜交加,他突兀地思憶起與賀棠相處的點點滴滴,心中無比慌亂,連自己都不懂這種猶豫究竟是為何,只能尋求安心,抱住兄長的頸子,把整個人埋進兄長溫熱的懷抱中。
他聽見自己淩亂的心跳,仿佛像是兒時做錯了時害怕被發現,極度心虛,可又忍不住小聲說,“可是賀棠答應了會替哥哥尋得聖醫,” 他擡起澄淨的眼看着兄長,“如若找到,聖醫來了,豈不白跑一趟?”
林景雲不言,只是沉默地與林青玉對視。
林青玉聲音愈發弱下去,但還是把話說完,“要不,我們等聖醫為哥哥醫治痊愈後再離開。”
他垂了眸,心下紛亂雜陳。
半晌,終是聽見兄長低沉的音色,重重敲在他耳邊。
“你是等聖醫,還是想找借口留下來?”
林青玉慌張地擡頭,撞進兄長飽含絲絲縷縷痛色的眼底,急促道,“我想要哥哥痊愈。”
這話不假,但林青玉腦袋轟鳴,他又何曾沒有藏了私心?
他面色發白,林景雲修長的指摸上他冰冰涼的臉,指腹摩挲着林青玉紅潤的唇,眼裏的郁澀越聚越濃,含笑道,“我信你。”
林青玉心口窒息般的疼,他鼻頭酸澀,眼睛泛出淚來,急于證明對兄長的真心,張唇含住了兄長的指,拿舌尖掃過,含糊着卻堅定地說,“無人能比得過哥哥。”
哪怕心中有所不舍,他也會抛卻所有跟着兄長去往天涯海角。
林青玉整個人依偎到林景雲身上,他後悔方才的猶豫,定定道,“我們跟賀棠道別後就走。”
林景雲把被含得濕漉漉的指抽出來,露出個清淺的笑容,這笑容太過美好,看得林青玉心神恍惚,他忍不住地蹭着兄長,勾住兄長的頸脖,任由兄長把指上的口水抹在自己臉頰。
“青玉,” 林景雲摟住林青玉的腰腹,把他牢牢鎖在懷中,音色似帶了點顫,像是怕懷中之人随時都會離他而去,“你這樣招人,我恨不得……”
林青玉主動親了親林景雲的唇,撞進兄長含了點欲色的眼中,呼吸瞬間凝滞。
林景雲重重吻住林青玉微張的唇,終是咬牙道,“恨不得把你藏起來。”
林青玉被親得迷迷糊糊,卻還是主動把唇張得開些方便兄長吃他的唇舌,水聲啧啧,有淚沒入深吻中,鹹濕苦澀。
無論如何,兄長永遠是林青玉心中最重,縱有迷茫、不舍,他亦會無怨無悔地生死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