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反常

宋棐卿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看着大開的房門,內心突然生出強烈的孤寂之感,這種感覺比往常要更加明顯,更加讓他心痛。

他捂着陣陣發麻疼痛的心口,久久無法順暢呼吸,他下意識的摸着胸口的玉牌,希望這次的心痛之感也能像往常一樣,在這塊玉牌的幫助下漸漸恢複。

但很奇怪,這次玉牌幾乎沒有做出感應,他只能感覺到玉牌自胸口傳出的微弱熱量,而通常只要他心口疼痛難忍,玉牌就能感應到,并發出強烈的熱量,散發全身,可這次甚至還未到達心口,熱量便消失了。

長時間的疼痛讓他靠在傳遍無法動彈,這種感覺如同陷入冰池,又冷又無法呼吸。

正難受着,突然聽到一陣叫聲,原來是葉柳煙帶着小麥回來了,宋棐卿看着葉柳煙抱着小麥來到他房間,他勉強裝作正常的樣子,他不想讓葉柳煙與小麥為他擔心。

小麥一看到宋棐卿立刻從葉柳煙懷裏跳下來,跑到宋棐卿的床邊,一下子就蹦到了他的床上,跟着用自己的頭頂磨蹭着宋棐卿的胳膊,盡管小麥沒有說話,宋棐卿也知道它此刻十分開心。

葉柳煙看着小麥的興奮模樣,搖搖腦袋笑着道:“看小麥這家夥,看到你醒過來這麽開心,我短時間的照顧真是白費了?小白眼狼。”

宋棐卿輕聲問道:“小麥怎麽回來的?清宴兄把他救回來的?”

葉柳煙看了他一眼,皺眉道:“你怎麽還是這麽虛弱,這次你們遇險我都聽說了,但尚雲清禾那小子神秘的很,什麽都不跟我說,不過還算這小子有良心,這大半天,一直在親力親為的照顧你,小麥是清宴帶回來的,不過你們兩發生了什麽,我們都不知道。哎,你怎麽看起來這麽虛弱,躺了大半天也沒緩過來,臉色還是這麽蒼白,你的傷很重嗎?為什麽清禾什麽事情都沒有?”

宋棐卿抿了抿嘴,吸了兩口氣道:“你別問了,我沒什麽事,這就起來。”說着便扶着床邊下了床。

葉柳煙看他勉強自己的樣子,雖心裏很不舒服,但也沒有阻止,對于宋棐卿的倔強她深有體會,知道這個人想做什麽事情,是誰也無法阻止的。

宋棐卿晃了晃,終究站穩了身體,緩緩向外走,身體的疼痛沒有那麽劇烈了,但他內心卻憋着一頓悶火,但無處發、無法發。

“你來了,怎麽沒見清稠兄?對了清宴兄怎樣了?”宋棐卿邊走邊問。

他停下一會後,發現葉柳煙與小麥都靜靜的跟在他身後,縮手縮腳的走着,他微微皺了皺眉,但沒說什麽,繼續往前走,他們對他這種無聲的順從與遷就,讓宋棐卿無法責怪他們什麽。

葉柳煙這才想到,“哎,對啊,清稠剛才回來,說是想到藥居來看看你,這會兒早該到了,怎麽不見人影呢?”

宋棐卿認為清稠不是那種出爾反爾說話不算的人,他跟着便問道:“清稠兄之前去了什麽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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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柳煙想了想道:“嗯……大清早的時候,說是到大長老那裏去了。”

“興許是在大長老那裏遇到了什麽不痛快的事情。”宋棐卿掀開藥居的門簾,看着外面明媚的陽光說道。

葉柳煙想了想說:“能有什麽不痛快的,往常都沒見他怎麽不開心,今天能有什麽情況,說不定又給清禾那小子拉去喝酒解悶去了,咱們別管他們了。”

“好吧。”宋棐卿說道,他沿着藥居的院子走了幾步,看着一排排被太陽照射的藥草,感覺在陽光的沐浴下,身體漸漸好轉了起來。

尚雲清禾到了地方,遠遠看着大長老在花池邊賞景,心道大長老竟然突然有這種雅致,這麽悠閑的等着他,不禁放慢了腳步,多觀察了一番,而後他沉了口氣,繼續加快步伐,想着花池而去。

花池中池水清澈可見底,成群結隊的各色魚兒在池中歡快的游着,是不是接受大長老灑出了魚食,看起來這麽悠閑自在,而池塘中央的荷花卻只剩衰敗的荷葉。

尚雲清禾走進想着輪椅上的大長老道:“大長老您找我?”

大長老撒掉最後一把魚食,伸手放在輪椅上,轉動椅子的方向,對着尚雲清禾道:“你師兄告訴你的時候,你可是一刻都沒耽擱就來了?”

尚雲清禾被問的一愣,當即回道:“這是自然,不過……”

大長老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立刻問道:“不過如何?”

尚雲清禾停頓了一會兒道:“大長老可是對師兄說了什麽?我見他剛才的樣子很不尋常。”

大長老聽聞反而松了口氣,他緩緩道:“三個月前觀察到的那股暗中勢力,又有了新的動作,而且這次你們直接被波及,清禾,作為長輩,我希望你能盡快考慮我們幾位長老之前的提議。”

尚雲清禾并不奇怪,他早猜到珲桤山坳桤樹的突然襲擊并不是無中生有,背後一定存在某些助力,況且這次對他麽的攻擊顯然還沒達到最強烈的地步。

“你們沒有清宴回來的早,他早已像我說明,我們當即派了弟子前往原地查看并未發現蛛絲馬跡,今晨我又派了弟子前去查看,那些桤樹已經連半根枝桠都不存在了。”大長老說道,“族長,作為長老,我希望你能與宋公子保持距離。”

尚雲清禾正兀自思考,突然聽到大長老這麽一句,立刻看着他奇怪的問道:“為何?”

大長老見他不假思索,深深的皺了皺眉頭,一張滿室溝壑的枯黃的臉,更是幾乎皺到一起,語氣強硬的道:“族長,這是我們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一致的意見,請您務必遵守。”

長老們的意見與建議,作為族長,尚雲清禾要給予百分的尊重,他也會認真的考慮,但并不代表一定要采納,他不解的說道:“為何長老們會有這種建議,本座并不認為與宋棐卿保持距離,與您長老們的提議有幫助。”

大長老見他似乎不打算接受建議,便嘆息一聲道:“我們也不是這個意思,這與谒靈牌的發揮有關系,并不是我們有意阻止,再者,宋公子也僅是你的屬下而已,作為族長你并不需要對他如此關心。”

“這與谒靈牌的發揮有什麽關系?”尚雲清禾問道。

“谒靈牌是靈府世代相傳的至寶,它由每代族長的夫人保管,但歷來族長夫人都為女子,而這次卻是男子,而且靈牌也已經近五十年未曾開啓,我們擔心它會出現什麽變故。”大長老解釋道。

“您的意思是,谒靈牌由女子或男子保管,發揮的功效是不一樣的?那麽若由男子保管會産生什麽不好的反應?”尚雲清禾問道。

大長老道:“這個目前還不清楚,但谒靈牌之所以由成婚的女子,且是族長夫人來保管,也許存在着一定的玄機,但具體的年代太久遠,我們也不太清楚了。”

尚雲清禾皺眉,突然想到他與宋棐卿那天之後,那人身體狀況一直很差,會是因為靈牌嗎?

大長老看着尚雲清禾總是将心思放在宋棐卿的身上,內心十分擔憂着急,于是他又一次道:“我們發現那夥暗中勢力又有了新的動作,你是否考慮我們的提議?”

尚雲清禾聞言,沉吟半晌道:“大長老,清禾知道您與其他幾位長老的顧慮,我也之分理解你們這麽說的心情,但師父生前教導我,作為醫者首先考慮的是自己的病患,自己守衛的這片土地,我們不光是靈府百姓的醫者,更是整個蒂都百姓的醫者,您提出的自保的建議,恕清禾不能接受。”

“清禾……”大長老再想說什麽,尚雲清禾直接打斷道:“大長老,您上次提出參加巨麓宮賞花宴時要盡量低調,我們遵從了您的建議,但那有能怎樣呢?如果您希望低調的我們,最後能在可能到來的混亂中做到明哲保身,那麽我只能說,作為醫者,明哲保身是行不通的。”

大長老看着尚雲清禾離開的背影,獨自搖頭,嘆息自己年老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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