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暴怒
尚雲清禾聽聞宋棐卿醒來之後的冰冷語氣,再加上他的行為,內心頓時如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他動了動唇,卻最終不知道怎麽回答他。
他确實是經常那麽幹,那是以前,但他知道,若是他們能天天在一起,他必然會經常找機會那麽做。“我……”尚雲清禾最終也只說出來這麽個字,便見宋棐卿掀開被子下了床,走之前還特意給身邊的小源深掖了掖被子。
尚雲清禾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出門的時候只着了內衫,不由分說的拿起床邊的外衣,自已也披上一件外衫,小心翼翼的關上了房門,擡頭一看,宋棐卿已經推開小院的門,徑自走了出去,絲毫沒有要等他的意思。
尚雲清禾沉了口氣,而後嘆息一聲快速跟了出去。
待宋棐卿在一顆大樹底下停下,負手看着天空皎潔的月光,一件衣服輕輕被披到了他的身上。
“多謝。”宋棐卿也沒看對方一眼,只輕聲說了一聲。
尚雲清禾聽到他對自己說謝,心裏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傷心,他肯跟自己和和氣氣的,而不是像剛才那樣冷言冷語,他是不是應該感到輕松,但他又不希望宋棐卿對他這麽疏離。
“你何必跟我這麽見外,我們……”尚雲清禾想讓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更加和睦一些,不由的想打開話題。
“這幾日,多謝你。”可對方卻不是那麽願意跟他閑聊,直接了當的截了他的話,宋棐卿低下頭,轉身看了他一眼,也僅僅只是一眼,而後又将眼光看向別處,輕聲道:“如果不是你,源深很可能會被抓走。我不知道源深是怎麽再次跟你遇上,但我希望,今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你尚雲族長事務繁忙,我一個平頭百姓,自是不敢與你有過多交集。”
聞言,尚雲清禾眉頭微蹙,他當然知道宋棐卿醒來看到他就急着到外面,就是不想打擾兒子休息,還有一方面,就是想讓他離開,那麽明顯的逐客令,他又不是傻子,怎麽會不明白。
他輕笑一聲,回道:“我早就知道你要趕我走,不過,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以為我留下來是因為你?源深是我兒子,況且他體內的力量十分的不穩定,我不能放任他在外面,随時爆發的力量會很快威脅到他的生命。”
“你以為,我趕你走不是為了源深?他這麽多年跟着我,一直很好,為什麽你一出現他就變成那樣,我好好的兒子,憑什麽說交給你就能給你,你以為你是誰?你去跟源深說,看他會不會跟你走?”宋棐卿怒道。
尚雲清禾跟着便道:“我自然是他的爹,他為什麽不跟我走,我有權利保護他。”
宋棐卿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忿忿道:“你是他爹?你怎麽是他爹,不要說胡話了,他明明是我的兒子!”
宋棐卿本來沒打算跟他争吵,卻是在一提到兒子之後,整個人便如同失去理智的瘋子,也不管他初時想要讓尚雲清禾趕緊離開的想法,不管不顧的大半夜在白雅扶風的府上吵了起來。
還好宋棐卿先前走得遠,兩人此時正在府後的一片小園子裏,這園子白雅買下來之前是個果園,但他不長住這裏,加上他本人十分的懶惰,也對瓜果之類的不感興趣,更加不想費工夫對這個臨時落腳的地方上心,故而這麽大的果園便荒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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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半夜的兩人的争吵越來越激烈,好在園子大,又在後府相隔主院遠了不少,故而才沒驚動到其他人。但即使有人聽到了,知道是這二人争吵,估計多半也不敢上來拉架。
“哼!宋棐卿,你別不講道理,他怎麽不是我兒子了,他是我的種,沒有我,哪來的他,你才是說胡話,睜着眼睛說胡話。”尚雲清禾咬牙切齒的回道。
宋棐卿氣的緊咬着牙,心想尚雲清禾竟然這麽口無遮攔,雖然這裏沒別人,但這孩子怎麽來的,宋棐卿比誰都清楚,尚雲清禾不說還好,一說宋棐卿的腦袋裏頓時閃現出當年的一幕幕,那如同走馬燈的一幕幕從他眼前經過、腦海裏閃過,攪得他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他氣的喉嚨湧動,半晌壓着嗓子沉沉道:“尚雲清禾,你還有臉提孩子是怎麽來的,你害苦了我,也害苦了源深,我和源深好不容易熬過了艱難的時期,你不應該出現打擾我們,源深還小,我不希望他這麽小就面對那些不堪,你趕緊離開,去找你的美嬌妻去吧。”
說完也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一擡腳就離開了。
尚雲清禾看到宋棐卿面色蒼白,極力忍着痛苦說出那段話的樣子,心裏跟百萬根針紮的一樣陣陣難受,他上前一把抱着他的腰,立刻引來對方隐忍的抽氣聲,他這才想起,他的後腰還傷着,盡管源深在魔體狀态下給他療了傷,但也僅僅是緩和了傷勢。
他焦急的道了聲“抱歉”,稍微退開了一點不至于讓自己頂-到對方的腰傷處,緊抱着他纖腰的手,也挪到了他的肩膀,但依舊死死的抓着。
“放開!”宋棐卿龇着牙沉聲道,剛才那突如其來的疼痛,弄得他現在還喘不上氣,他身上沒有多少力氣,只是死死的咬着牙,盡量狠戾的道。
“不放!阿卿,你還是喜歡我的,對吧。”他用鼻尖蹭了蹭宋棐卿的脖子,小聲的道,其實他有些不自信,宋棐卿僅是在他們大婚那日說了是不是喜歡自己的話,後來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沒有哪樣是代表他喜歡自己的,而後他恢複了記憶,竟然告訴自己,他喜歡的人一直是……自己的四哥。
但尚雲清禾始終不相信,他們一起經歷了很多事,很多時候,他們互相看着,僅僅是互相注視對方,便可以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對彼此的依戀。
“阿卿,你給咱們的兒子取名源深,還隐姓秦,秦源深,情緣深,你一定是無法忘記你我的情分,所以才……”尚雲清禾接着道,他有點小的緊張,剛開始發現孩子名字中隐含的意思時,還是用來安慰兒子的,可現在他卻用來安慰他自己,希望以此來告訴宋棐卿,他們的緣分還沒有盡。
“胡說!”宋棐卿不顧腰傷,轉身一把狠狠推開尚雲清禾,皺眉道:“你少胡說八道,我給兒子娶取名源深,不過是希望兒子能有個世外桃源的居所,一輩子無憂無慮的生活,你從哪裏想到是因為我對你念念不忘的,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憑什麽對你一個有婦之夫情緣深呢?”
聽到宋棐卿咬牙切齒的話,尚雲清禾頓覺面上燒紅,他想讓他們的關系更緩和些,卻依舊弄得一塌糊塗,“‘桃源徑通幽,深遠自清平’嗎?”尚雲清禾喃喃道,“阿卿,你當真如此絕情?”尚雲清禾看着對面對他冷眼之人,明明還是三年前的人,卻沒了往日的慵懶無畏,多了幾絲穩重華貴,卻在面對他的時候,不再是以往的友善而平和,而是現在的尖銳與排斥。
“我,娶端月進府……”尚雲清禾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結巴了幾句,也不想再為自己辯駁了,終歸是他有負他們父子倆,不管出于什麽目的,他還是抛棄了他們父子,娶了別的女-人,他不知道怎麽辯解,也不想再辯解。
“沒話說了?我可是讓你認清了你自己,現在別再糾纏我們父子了。”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尚雲清禾站在原地,看着宋棐卿漸漸遠去的背影,緊緊攥住了拳頭,龇着牙,輕笑道:“別再,糾纏,怎麽可能!”
夜晚的月總是那麽潔白,在這個地方待了三年多,不管什麽時候,尚雲清稠看到的月,總是散發着純白的亮光,每到這個時候,他的煩惱就會跟着漸漸消失。
今夜也如同往日一般,照舊明亮的月,照舊将煩亂的心思抛開,尚雲清稠坐在院子裏的小椅子上,笑着看天上的月。
自從天氣漸漸熱起來後,天上的月也漸漸變的圓潤,他眯着一雙溫和的眼眸,看着如同挂在樹梢上的月亮,身心都被那柔和的月光沐浴,再多的煩惱也在這瞬間化開、消失。
突然,一道黑影快速的閃過他的眼前,将那皎潔的月劃出一道黑色的痕跡,随即又消失不見,尚雲清稠頓時警惕,他再認為是眼花,也不可能把人影錯認為搖擺的樹枝。
尚雲清稠快速起身,看着仿佛故意留下行跡的人,微微皺着眉,對那人的行為十分的好奇。
這人沒可能是尚雲清挽,因為他從來不會在他面前玩這些小花招,但除了清挽,尚雲清稠想不到誰還有這麽大的能耐,能在幽宮,特別是他的住所,躲過看守,這麽肆無忌憚。
在幽宮待了這麽久,他始終不能窺探出幽宮的位置,即使他對蒂都很了解,但一方面是尚雲清挽看的緊,另一方面是他答應過清挽留下來,為了防止他再起疑心,懷疑自己,而傷害到他身邊的那些照顧他的人,他自然的不想去觸碰那些。
跟着那人留下的痕跡,尚雲清稠一面疑惑,一面警惕。
走至一處小樹林,尚雲清稠借着月光,看清楚了那人的身影。
他的心頓時像停止了跳動一般,身上的血液也仿佛凝固住,手心溢出冷汗,身體也漸漸有些麻木,他瞪圓了一雙眼睛,靜靜的看着那人的背影。
雖僅僅是一道背影,雖僅僅是借着月光,但兩人那麽久的相處,那麽長綿的感情,那麽多美好的回憶、快樂的時光,尚雲清稠如何能認不出?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強迫自己再邁出步子,緩緩的,一步、兩步的走近那人身後。
尚雲清禾握了握拳頭,嘴角發麻,動了動唇,終于擠出幾個字,“柳煙……你……”
那人聽到對方終于說話,立刻轉過身,随即出現在尚雲清稠眼的人,一身黑衣,用黑紗遮蓋住半張面容,漏出淨白的額頭,以及那雙以往總是滿含柔情,此刻卻閃爍晶亮的美目。
被叫做柳煙的人,緩緩走到尚雲清稠的身邊,伸出一只白皙的手,緩緩覆上清稠的面容,随即從面紗底下飄出一句話,“清稠,你瘦了。”那聲音很輕,但尚雲清稠還是一下就認了出來。
那是柳煙的聲音,是葉柳煙的聲音,是這三年來,他想去想,卻不敢想的聲音。
尚雲清稠立刻激動的抓着她覆在臉上的手,輕聲道:“你如何找到……找到我?”
自從日在尚雲懷古那裏,被他無意道破的取消兩人婚約的事之後,柳煙便開始不理會他,直到他被尚雲清挽擄走,他再也沒見過柳煙一面。
這幾年,只要一閉上眼睛,尚雲清稠就開始難受,他會不自覺的去想柳煙在哪裏?柳煙在做什麽?自己不見了,柳煙會着急嗎?會來找他嗎?她會因為自己的失蹤而傷心嗎?她過的好不好?自己沒有娶她,她是不是早就嫁給別人了?
一連串的問題,讓他心裏一陣難過一陣,他不敢想,他害怕柳煙會忘記他。像現在這樣的場景,他已經在腦海裏幻想了很多遍。
他幻想,有朝一日,清挽終于想通,放他離開,他會立刻回去找她,他們可以很快見面,而且到那時,不管柳煙還喜不喜歡他,他都要向柳煙正式的求婚,只要她不嫁人。很多個夜晚,尚雲清稠睡不着的時候,就這麽想過。
但漸漸的他不敢再想,因為他又做了對不起柳煙的事。以往,被迫答應長老暫時不能娶柳煙的事,已經讓她對自己很失望了,又無緣無故的消失這麽久,這些都是尚雲清稠認為對柳煙很不公平,很讓她受委屈的事。
然而這些跟他現在的處境,簡直不值得一提,他現在甚至沒有了想見到柳煙的勇氣,更加不敢再向她求婚。因為,他和他的師弟尚雲清挽,發生了很多不該發生的事,以至于他無法再面對柳煙,無法再認為自己今後會帶給她幸福。
他緩緩放開抓着柳煙的手,後退一小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小聲道:“柳煙,不管你是如何找到的我,又是如何進來這裏,我希望你能盡快離開,今生今世,就當……你我無緣。”
葉柳煙聞言,緊緊皺了眉頭,壓抑的聲音,卻很明顯透着不解與憤怒,“清稠,你為什麽這麽說,我找了你這麽久,為什麽你還是和當年一樣,究竟因為什麽原因,你當初說的喜歡我,難道都是逗着我玩的?尚雲清稠,你說話!”
她不理解,十分的不理解,當初她與宋棐卿潇灑的離開淩雲山,還自認為十分帥氣的說什麽天涯海角,而後沒多久她就忍不住的想清稠,想他的好,想他的溫柔,想他一颦一笑間對自己的關懷與體貼。
她不相信清稠不喜歡她,不相信清稠是自願悔婚,因為她分明看清楚,當時她質問他的時候,清稠面上的隐忍與無奈,他是那麽的了解這個男-人,他怎麽會不知道清稠一向以靈府大局為重,不娶她也一定是因為長老們給他施壓。
越是這麽想,柳煙就越認為可能性很大,就越發的思念清稠。
她離開的時候就聽聞清稠自那日戰後就失蹤的消息,于是便在蒂都的大小街道,江湖各府間查找清稠可能的蹤跡。她以往在大盛,也算是宋棐卿賢奉樓裏數一數二的強者,打探消息、武力值等各方面的能力絕對不比那些大男-人差多少,她對此也一直自信在懷,卻是在尋找清稠的事上不斷的挫敗。
三年間,她的身影穿梭在蒂都的大街小巷,她幾乎走遍了清稠可能去的地方,她仔細的思考着,清稠當年在靈溪村可能的遭遇,最壞的便是清稠為了保護一方百姓,被敵方給……
那是她最不願意相信的,她把那一條自動的從腦海裏排除,一意孤行的認為清稠還在某個地方好好的活着,他應該只是被敵方抓了起來,或許他沒被抓住,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不能回來。
她雖然離開了靈府,但還是會時不時的回來,來看看清稠回來沒有,對其他的她一概不感興趣。
大約七八天前,一次偶然的機會,讓她搭救了一對姐妹。說來那對姐妹看起來也挺厲害,是有法術的貓妖,但怎奈追殺她們的是比她們更加厲害,且數量衆多的樹妖。
她這幾年在蒂都江湖上混,也把這裏摸了個透,在道-上也認識了些講義氣的兄弟,那日她又一次尋找清稠失敗後,心情煩悶,準備找一個兄弟喝酒,剛巧就碰到化為原型的兩姐妹,看到她們身後的追兵,一向喜歡行俠仗義的她,頓時俠義的情緒立刻沖到了腦門,于是行動永遠快于思考的柳煙,當即把她兩姐妹裝進自己的袋子裏,而後便躲到了一處山洞。
那山洞是以往她與那些個兄弟沒事挖出來玩的,除了他們幾個,幾乎沒人知道,故而那些妖怪在附近轉了幾圈,好似沒有聞到她們姐妹的氣息,才揚長而去。
而後她才把那兩姐妹,從能夠隐藏氣味的袋子裏放出來。
兩姐妹出來後自然是維持着原型的樣子,葉柳煙這才看清楚,原來她救的是兩只狐貓。
本來救什麽不要緊,關鍵是救了,但葉柳煙看到了狐貓,不禁想起那個可人的小麥,這麽久過去了,再看到與他相似的,難免感慨上心頭,輕聲道:“你們是狐貓?可是認識一只叫小麥的小狐貓?”
随後她便看到兩只狐貓一瞬間驚訝,而後慢慢變得暗淡的兩對又圓又大的眼睛。
于是就那麽的,在因緣巧合之下,她認識了小麥的兩個姐姐,也得知了小麥已經離開的消息。她十分的傷心,為小麥感到惋惜,但依舊為宋棐卿說了好話,當然引來了景幽的不滿,但她直言不諱的話語仿佛也在景幽的心上,留下了不可改變的刻痕。最終,景幽主動告訴了尚雲清稠現在的處所。
“他,是被挽尊抓走了,他過得,很不好。”景幽只留給她這麽一句話,而後便帶着自己的妹妹離開了。
僅是那麽一句話,葉柳煙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但不知道怎麽了她還是輕松了很多,多年緊繃的神經,也在那一刻放松不少。
至少,景幽的話能證明,清稠,還活着。
活着就好,活着就是希望。
“你說話!是不是那個叫挽尊的家夥對你說了什麽?他是不是想利用你攻打淩雲山?”葉柳煙不明白,再次開口道。她找了這個人這麽久,為什麽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這人見到自己之後,還是如同那時那麽疏離,還是不願意跟她解釋哪怕一句。
“柳煙……”尚雲清稠不知道怎麽跟她解釋,只是叫着她的名字,“對不起……”
“不!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只要你告訴我為什麽?我們……”葉柳煙再也不顧一切,她是那麽的喜歡清稠,為什麽在兩個人已經開始打算他們未來的時候,一切就突然變了樣子,她一下撲進尚雲清稠寬闊的懷裏,想要确定這個人還是那個她喜歡的清稠。
“柳……”
“師兄你在做什麽?”尚雲清稠感受到柳煙在她懷裏不住的顫抖,壓抑的抽泣,他的柳煙曾經是那麽堅強開朗的女子,卻是因為他,一次次的傷心,一次次的落淚,他的心也跟着揪做一團,想說什麽安慰她,卻是被一道聲音打斷。
尚雲清稠頓時一愣,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而她懷裏的柳煙也是一愣。
挽尊一路急匆匆的趕回來,甚至從中午開始就滴水未進,來回奔波,到了晚上也不休息,就是因為他十分的想念他的師兄,早早回來,但找遍了師兄習慣去的地方,卻是根本不見師兄的人影,
焦躁的他出口詢問這裏的下人,卻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盛怒之下一揮手斷了幾個人的脖子,而後也忘記派守衛去找,自己在偌大的宮殿裏裏外外的找了起來。
好不容易感覺到了師兄的氣息,卻是發現有另外一個陌生人的氣息,他甚至還聽到了兩人的聲音,其中一道是便是師兄的,低沉圓潤,那麽好聽。而另外一道卻是完全的陌生,陌生的,女子的聲音。
挽尊頓時暴躁的捏緊拳頭,快速的沖到兩人所處之處,卻是看到師兄抱着一個女子,而那女子,挽尊仔細一看,竟然是……葉柳煙。
先是冷冷的開口制止他們再繼續,而後便是快步的走到他們跟前,伸手緊緊抓住師兄的手腕,将他拉進自己的懷裏,而後便是手臂一擡,跟着葉柳煙整個身體便被條條藤蔓,繞了個結結實實。
一切發生的太快,等清稠兩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尚雲清稠已經被挽尊死死的摟着,而葉柳煙則被吊到了半空。
“你……你是誰?放了我!”葉柳煙大叫道!
“清挽,放了柳煙。”清稠急聲道。
聽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配合的默契,挽尊摟着清稠腰的手又用力收緊了幾分,而後狠狠的瞪了葉柳煙一眼,厲聲道:“放你?沒可能!”
接着也不給柳煙說話的機會,樹藤已經封住了她的嘴。
清稠見勢不對,掙紮的動作也減了幾分,輕聲對挽尊道:“清挽,你先放了柳煙,我唔……”
見不得自己的師兄為一個外人求情,而且這個外人竟然能闖進他的幽宮,更加可恨的是他還是自己最痛恨的人,還要來跟他搶師兄。而師兄呢?師兄竟然還要為她說話!
豈有此理!
不由分說,挽尊粗暴的吻住尚雲清稠的唇,阻止他再次說出自己不喜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