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見

林遠山的電話內容過于驚悚,所以很快就有人來接了,來人看到幾人的狀況之後都是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心中指不定在想着是誰膽子那麽大,都趕上老壽星上吊了。

去了醫院之後,寧之則和張朗兩個人通知了家長,方睿倒是一路也不出聲,也沒通知誰,但是到醫院的時候卻看到了等候在外的李逍,四人明顯很意外,李逍一看方睿的表情瞬間就不爽了,“你以為小爺想來,是小然告訴我說你被他揍了一頓,讓我在這裏等你。小然不動手,我都想揍你了。啧啧,挺精彩的啊”。若是在平時,方睿看到李逍這幅張狂的模樣,兩個人早就動手了,今天卻很平靜,“小然說寧之則和張朗讓人去教訓他,來的人裏面有職業殺手。”

“你就是個爛人,明明就是喜歡小然卻不承認,讓阿貓阿狗那麽嚣張。還有你們兩個,你們以為小爺死了不成,死狐貍,這下好了,小然已經決定不要你了,報應不爽啊。”李逍其實是個有點冷的人,脾氣不好,臉好看,但人緣和臉好看還會忽悠人的方睿自然沒法比,不過,他是李家的李逍,人緣好的用處不大,相處久了,大家也許會覺得冷着臉的李逍比笑眯眯的方睿好伺候多了,現在他堵在醫院門口很嚣張的在嘲笑方睿,這是他很久以前就想說的話了。

張朗和寧之則疼的不行,但是李逍就是擋着不讓他們進醫院,方睿也不說什麽。

“啧啧,你們不知道小爺的人不能随便欺負嗎?還職業殺手,這事沒完了。就你們那慫樣,被個新手弄成這樣,丢不丢人啊!得得得,你們先進去吧,等你們養好了小爺再找你們算賬,這樣應該就不算趁人之危了,我爸也就不會說我什麽了。”李逍一向嚣張,連李宸都不怎麽怕,就是很聽葉庭軒的話,說什麽是什麽,乖的不得了。

“阿寧沒有請職業殺手,請了職業殺手,他還會有命?”張朗疼的不得了但還有意識,寧之則是連辯解都沒力氣了。

“如果他沒命了,你以為你們還會有命?你以為你們是死狐貍,幾代單傳?”李逍的話不假,方家幾代單傳,方睿的父親又是找了個同□□人,方睿肯定是獨苗中的獨苗,身份金貴。而張家和寧家,不說旁支,就是本家嫡系,也不止一個孩子,李家如果要動手修理他們,成本不高。

李逍雖然不爽,但也說話算話,預備着等他們好了之後再去找他們算賬,堅持遵循葉庭軒的不趁人之危的教導,雖然他再怎樣也是不像君子的。他到底還是讓了路,抱着手很不爽的跟在方睿後邊進了醫院。

來的病患就算是單獨一個都夠醫院重點對待的,何況還來了三個,連方家的太子爺都來了,醫院更是立刻就以最高标準給他們進行了診治,結果也簡單,寧之則的頭破了需要縫針,眼睛差點受損,至于手,除了方睿的脫臼接上就好,寧之則和張朗的就麻煩了,說是骨頭碎了吧,也不是,但是卻疼成那樣,醫生們也弄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引起了醫生的不解以及重視,寧家來的是寧之則的父親、母親,寧夫人看到自己的兒子昏迷不醒,手還成了那樣,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寧先生本來想要罵些什麽。但是看到抱着手的李逍和同樣傷患的方睿,也說不出什麽,打電話讓人給老爺子看過病的老中醫連夜接來。張家來的也是張先生和張夫人,看兒子疼成這樣,也急得不行,但到底沒有寧家那麽慌亂,還想着和李逍和方睿打一下招呼聊幾句,奈何那兩個人,一個心底不爽,不搭理他,一個直接不說話。張先生拉不下面子,也就不說什麽了,方家是獨苗,确實是有資本橫着走,李家李逍本來作為小輩不該這樣,但是自己的兒子似乎是被李家的養子弄傷了手,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想着明天一定要去李家找個說法,暫時按耐住心中的不快和怒氣,想等着方家來人,可惜方家一直沒來人,原來方睿就沒通知家中,瞬間覺得自己的兒子果然是比不上人家的。

老中醫一生為醫,在特殊年代也曾受過苦,受過冤,但一直不墜早年之志,可謂一生都奉獻給了鐘愛的事業,半夜被接來也不見生氣,看了寧之則和張朗的手後卻皺起了眉,又看了看方睿的,得知都是被同一個人傷的之後,眉頭皺的更深了,“哎,老朽行醫一輩子,這樣的情況卻是頭一遭見,按理來說,一個人弄的,就算是力度有所差異,但也不至于會出現這種疼成這樣的差異,這位小哥的就只是簡單的脫臼,而另外兩個小哥的,看着也是一樣的脫臼,骨頭也沒問題,怎麽會疼成這樣呢?”老大夫在中醫上也算是一方人物,老了之後就只給一小部分人看病,今天這種情況是頭一回見。

這下衆人才覺察到事情的嚴重性,這和以往的打架鬥毆都不同。除了不知在想什麽的方睿和已經沒了精力的寧之則,都看向了李逍。

“自作孽不可活,敢找人麻煩,怎麽就沒本事看好自己的零件?你們去季家找雲烨,看他樂不樂意出手。小爺提醒你們,雲烨不歸季家管,他是小然的朋友。”一副你們活該的欠揍樣子,竟是在張家、寧家長輩面前也不樂意收斂了。說到底,他也就在不多的幾個人面前會收斂一點,就張家和寧家的現狀和前景來看,都和李家不是一個平臺上的,何況平時關系也不是很好。

“你們明天再去吧,擾了蘇叔睡覺,你們也別想見到雲烨。”說完就示意李逍走人,兩人徑自離開了醫院,對于今晚的事情,一句話也不說。林遠山的存在感實在是不算高,這下才給兩家長輩道了別,也離開了醫院。

張、寧兩家在一大早就帶着疼的臉色慘白的寧之則和張朗去了季家,季辂似乎是知道他們會來,在簡單的寒暄問候之後就讓他們見到了雲烨,雲烨也難得的已經吃好早餐,一身白大褂堪堪的保住了他的形象。

“他們兩個的手,現在只有我能治,但是,我不樂意,我今天就是在等你們的”,雲烨還沒等兩家人說話就單刀直入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說是自傲,實則可以聽出篤定的自信。

“我們兩家沒有得罪過你吧!”張先生也沒有生氣,很平和的問了出來,一點都不着急的樣子。

“沒有,你們得罪我了,他們兩個讓人找重華的麻煩,傷害重華就等于得罪了我們。”雲烨說的是“我們”,但是顯然沒人聽懂了。

張先生已經在昨天晚上回家後從兒子那裏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是氣得不行,但是終歸是自己的兒子,更何況兒子說的和雲烨說的似乎有出入,“這件事情是我管教不嚴,但是,也不至于”

“哼,他們請的人可是職業殺手,當我們死了不成。”雲烨皺着眉頭想了想,“要不,你們也別治了,我給你們免費看一下,再生一個怎麽樣?或者,你們換一個夫人也是一樣的。”

“先生,你看看他,也不知道可不可靠,小朗的手還不如再想想辦法。”張夫人氣得臉發紅,但是說話的瞬間就收斂了話語,換成了溫婉的話語,卻是對着張先生說的。

“是啊,先生,小則的傷還不是被那個弄傷的,他現在還這麽嚣張,也不知醫術是不是真的可靠,何況,昨晚說這話的是李家的。”寧夫人很是默契的和張夫人統一了戰線,也來游說自己的丈夫。

“雲先生說的重華,不知道是哪一號人?”寧先生發現了雲烨話中的疑點。

“重華,就是葉然啊,你們說的李家葉庭軒的養子啊”,說到養子的時候,雲烨語氣諷刺的很。

“那是他活該,搶人家男朋友。再說我們也就是叫了小混混”張朗很是及時的插了一句。

“就方睿那樣,還用得着去搶,不覺得膈應?再說,寧之則的事情與你何幹?你那麽賣力,莫不是看上寧之則了?那你們也算是患難真情了,苦命鴛鴦啊!”雲烨很看不慣方睿,諷刺起來半點壓力都沒有,對于犯了他的忌諱的寧之則、張朗,他也不打算就這麽客氣的揭過去。

“至于你說的混混,別說裏面混入了職業殺手,就算是只是小混混,你以為你們就可以相幹無事?果然還是太天真。”說道最後雲烨完全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在看他們。

“寧之則啊,你不是方睿的小情人嗎?用不用我給你看看有沒有什麽新染的病,畢竟方睿情人衆多,異彩紛呈啊。”雲烨語氣調侃嘲諷,語速又快,旁人插不上嘴。

“你···你”寧夫人被氣得背過氣去,寧先生手忙腳亂的接住了她,張夫人沒暈,但是也被氣的不輕,張先生倒是對自家兒子也有點恨鐵不成鋼,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雲先生好一張利嘴,方的也能說成圓的。”張先生幾乎是最後的戰鬥力了。

“承蒙誇獎,他們都說我太誠實了,其實,方的再怎麽說也還是圓的,就像朽木再怎麽也成不了棟梁對,除非,大廈将傾,你說,是不是?”雲烨這下換成了很正經的語氣,好像在進行學術辯論。

“本人一向以為世間沒有什麽是換不來的,說吧,你有什麽條件?季家再怎樣也有疏忽的時候,到時候,”張先生的語氣裏帶着那種高人一等的倨傲之氣,雖然有所收斂,但還是被看出來了,至少雲烨是看出來了。

“你們怎麽都以為每個人都非得要倚靠別人才能存活呢?張朗以為重華要靠李家庇護,你們以為我要靠季家庇護,既然如此,你們回去吧。我要回去睡覺了,擾人好夢是要遭報應的。”雲烨本來就不樂意給這兩人看手,只是重華昨晚告訴他說給他們看一下,條件自己開,現在看他們還是這種樣子,新仇舊恨加一起就要走人。

“你的小情人去季家看手了,你怎麽還在這裏?”李逍知道方睿已經和寧之則分手了,所以一大早第一句話就這麽膈應他,心裏對葉然昨晚的“表現”是一萬個贊成,那麽“神勇”的葉然還是平生僅見啊,想不到一直都是溫溫和和的葉然會一下子折了三個人的手,其中還有方睿這只花狐貍。

“你知道這件事情!”方睿難得的沒有搭理李逍的“挑釁”,直接問了心中想知道的事,昨夜他是和李逍一起回的李家,一夜也沒想清楚葉然的事情,最終覺得還是問李逍比較方便。

“我只知道你家小情人讓人去教訓小然,去的人裏面有職業殺手,這是昨晚小然再電話裏告訴我的,他讓我告訴你們去季家找雲烨看手。”李逍再接再厲的用小情人來膈應方睿。

“小然怎麽會知道那是職業殺手?又是怎麽脫險的?還有他折手的本事,我的手也被折了。”方睿昨晚知道葉然遭遇了職業殺手的時候心中是後怕和震怒的,還好當時葉然是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的,現在說到自己的手也被折了,語氣難免有點委屈和意外。

“他沒告訴我,我好意思去問?”李逍覺得自己地盤上的人被別人“照顧”了,自己還是後來那麽久才知道的,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我要去找他。”方睿覺得自己現在必須要去見到葉然,總覺得再不見到葉然自己就會損失慘重甚至一生不振。轉身就要走,步子有點急切。

“你在乎他,卻不承認,花天酒地,看着他過的那樣不開心,連阿貓阿狗都敢傷害他。你現在也不過是不願意承認他不要你了的事實。”他不會見你的,他那樣執着的人,可以執着的喜歡你,就可以執着的不喜歡你。

李逍沒有把心裏的話說完,因為方睿不願意相信,而自己,又比方睿好到哪裏去呢?小然不要了的,又豈止一個方睿

小然,大概,真的,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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