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禁忌
不知是什麽原因,當初約好的方楠一行人全部都姍姍來遲,堪堪的趕上了假期的尾巴,他們在八月上旬才開始陸續到來,等到顧安銘和顧安澤來到莊園的時候已經八月都快過了三分之二了,所幸他們沒有固定的假期限制,可以自己決定住多久。
而在其他人到來之前,夜重華和夜淮安兩人除了在莊園中“深居簡出”之外還選擇性的拜訪了莊園周圍的幾家鄰居。他們莊園東邊也有一個莊園,他們去拜訪的時候招待他們的是一個滿頭銀發的慈祥優雅的老太太,她一直住在這裏,除了偶爾去其他地方拜訪老友或者看望親屬。很顯然,這位女士對夜重華很有好感,稱贊他是一位迷人、可愛的紳士,也說夜淮安很英俊,最後,老太太邀請他們參加即将舉辦的晚會。
“呀,誰送來的邀請函?”邀請函很精致,簡約的設計風格,漂亮的花體英文,淡淡的芬芳,方楠一看就奇怪,這麽正式精致的東西,怎麽送到這裏來的,他們在這裏度假也不算公開啊。
“嗯,隔壁的一位女士送來的,她邀請我們去參加下周的晚會”。夜重華發現邀請的是他們以及好友,并非只是先前猜想的只是他和夜淮安。
夜重華的答案顯然不能夠讓方楠滿意,一擡眼看向夜淮安,挑眉,無聲的問他。夜淮安只好具體解釋一下。“我和重華前久騎馬閑逛的時候發現了隔壁有一個很漂亮的莊園,隔天我們就去拜訪了那裏的主人,招待我們的是一位很優雅的老夫人,重華和她聊的很高興,這次送邀請函過來也算正常。”
“唔,原來如此。”方楠原本還以為是什麽商業性質的晚會之類的,畢竟住在這裏的人,除了自己的是明顯的方家繼承人之外,還有顧家兄弟,一個商業奇才,一個音樂奇才,雲烨也是近些年來在一個小圈子裏面備受尊敬的醫生,季墨白的名聲也漸漸走向國際,以及看着似乎沒有什麽背景的夜家父子,收到邀請也算正常。不過,說到底,也就只有夜重華才會覺得應該要拜訪一下鄰居,也就夜重華會在與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聊得那麽開心還接受了邀請。這種心性的人,除了還有一個顧安澤之後,他和夜淮安以及顧安銘,甚至是季墨白、雲烨,哪一個不是心思百轉千回。難怪越活越年輕。
“楠楠,我還沒有參加過這種晚會,要準備些什麽嗎?”本來按照夜重華的性子,參加任何還算正式的晚會都不會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但是有的事情是逃不掉的,身在其位,國內的宴會他也出席過好多,倒是國外的晚會他還真的沒有出席過,以前接受禮儀教導的時候學的東西到底還是不見得能夠讓他不管不問的等着那一天的到來。
“夜叔,不用擔心,沒有什麽不同,該準備的會有人準備,你到時候只要跟着淮安就好了。”就算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似乎也輪不上自己去操心,夜淮安其實有點小氣。
“那就好,我過下告訴安澤他們,如果要去的話就一起去,算是小小的娛樂吧。”夜重華也覺得這樣的生活足夠美好但也需要一點點變化來調劑,自己畢竟還沒有真的需要養老。
夏夜涼風,就算不是在故國,也是有着吸引力的,夜重華到點就睡了,夜淮安與人有約,等到重華睡下之後就來到了花園的花架下面,方楠顯然是料到他會來,先一步在這裏等候,見人來了也不打招呼,直奔主題。
“隔壁的到底是什麽人?”
“老薩克森公爵的夫人”。
“你們自己送上門的”。
“我爸那天騎馬跑遠了遠遠的看見那棟建築,說是要去拜訪鄰居,我就和他一起去的,他現在多半還沒反應過來薩克森夫人是一個什麽概念,他只會覺得那是一個上流社會的優雅慈祥的老太太。”
“邀請函上寫的不知你們兩個。”
“邀請函應該是薩克森老夫人的子女準備的,他們要見的更可能是你和顧叔,或者雲叔,不過,那位夫人倒是真的喜歡和重華聊天,要不是看公爵夫人年紀大了一點,他可能很願意邀請人家去國內做客。”
“怎麽,不高興了,姜還是老的辣啊,一眼就看出你和夜叔的本質差別,對夜叔青睐有加。”
“沒有不高興,這個圈子裏面不多的一類人,到哪裏都會受歡迎和被惦記也是難免的,就算是狼群裏面的兔子我也認了,何況,哪裏是兔子,簡直~是~仙鶴”,看多了争名奪利多半都會覺得從容潇灑才難能可貴。
“哈哈哈,原來你也不淡定了啊,我還以為你作為籌謀良久,勢在必得的獵人,不會有這種容易犯錯誤的急躁心态。”
“那是因為你只看到他的潇灑從容,沒有看見他的招蜂引蝶”,可謂是前有狼後有虎。
“你也知道我其實沒有多麽贊同你的這種心思,我沒有理由和立場反對你,但是也不會看着你傷害夜叔,所以不管怎樣,都不要讓他受傷,你知道,我很樂意換一個稱呼,多一個弟弟”。
“相信我,你不會有機會這樣做的。雖然我們都已經把你算在一起了。”
“哎,當時年紀小啊,一不留神就被忽悠回去了,要不是,現在指不定會更熱鬧。”
“滾,想都別想,就算你沒回去,結果也不會改變。”
“你看看你,一說就炸毛,哪裏還有平時的沉穩樣子,果然都是裝的呀,你是怕夜叔永遠覺得你是小孩子吧!哈哈~~~~硬傷啊硬傷”。
“你,閉嘴!聽說有人放話非你不嫁,有人說你符合人家的擇偶标準,聽說”
“停,停,你啊,果然是小氣的很,和我一樣啊!”
“這件事我寬容不起來。你們都覺得重華這些年沒什麽變化,年輕的過分,可是,雲叔說他這些年身體器官幾乎就沒怎麽老化過,身體生長緩慢的不成比例。”
“那夜叔的嗜睡”
“不,那不是嗜睡,确切的說是沉睡,我抱着他換了幾個地方他都不會醒,除非到時間了。當年他在季家做了什麽救了蘇黎一命我現在都不清楚,他不告訴我,我不敢再問。這兩年狀況似乎好了一點點,我擔心再過幾年這種幾乎不會老的情況會引起其他人的關注,到時候就算我可以保護他,但是你知道的,人的欲/望是無窮的,何況是這種和壽命有關的事情。”
“難怪你這樣拼命卻還要瞞着夜叔。夜叔的情況确實要注意,他的資料你應該動過手腳吧!”
“嗯,他在學校的資料我給改了,年齡改小了,他一直以為他是走後門才那麽少的課,所以每次上課都兢兢業業,不好辦的課題都給他他也笑呵呵的接下了。完全不知道那些人就是看他好說話有資源,他做課題的經費,要不是我每次偷偷的給他補一點,天知道他還要去頭疼錢的事情。”
“哎,我不得不承認不管有多少人惦記着夜叔,都比不上你的用心。只是,改年齡也只是權宜之計,如果情況不見好轉,只怕還要做更大的變動。”
“我不知道,最好就是情況慢慢好轉,我不能自負可以保護好他,但是,阿楠,你知道嗎,我只能努力賺錢擴大影響力,權,夜家人是不沾的。你懂的。”
“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我總是和你們算是一家的,何況,夜家或許比你以為的要更強大才合理。我剛出生的那個冬天的事情,都說後來不了了之,其實我爸有一次透露,當時事情被壓了下來,他和李叔聯手都沒有查到多一點的信息,他們找了4年還是被司諾叔叔領進澤園的。我覺得,澤園,應該是國家機密裏面最頂級的機密,而且是永久性的。”
“嗯,我爸曾經很興奮的和我說過他把張朗的手折了,張家下了很大的血本才讓雲叔把人家的手治好了。”
“那件事情,幾乎成了一個禁忌,多少年來,不管哪一個當事人提到都只是只言片語。”
“呵,禁忌,聰明如你,會不明白到底是哪一個人的禁忌?”
“有時候啊,要是笨一點就好了,也不用看着我爸這些年來受盡煎熬。”
“其實,有時候,我其實有點感謝你爸,我們出生前的時光是他陪着我爸長大的,就算但是如果換一個人,也許就沒有我的事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變成靠着回憶過日子的人哇!”
“滾,小爺的良苦用心你不感謝,還來這裏挖苦打擊情敵”。
“好啦好啦,我謝謝你特意轉移話題。反正事情就是這樣,夜家不像傳聞中那麽不頂用,我了解的只是一部分,也許我擔心的事情最終都不會成為問題,就算有問題,怎麽也不算是無力反抗”。
“是啊,你打得一手好算盤,雲叔的醫術就綁了一大堆人,這些人有權有勢,就是怕死,可是,誰不怕死呢,就算自己不怕死,也總有放在心尖上的存在。”
“分明是給雲叔一個救濟蒼生的機會他不是都把診費用去做慈善了嘛。”
“你和夜叔一點都不像。”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爸就真的是一只兔子吧?”
“行了,行了,都是一類人,你說的仙鶴,飛得高,什麽都看得到,就是不樂意降落人間,得了吧。”
“當然,仙鶴嘛,不跟凡人一般見識。”
“真想讓人看看你這個蠢樣吶!多少次了!”方楠沒有把心中的念頭說出來,因為那将會是很多人的噩夢——最是人間留不住的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