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被替嫁的小可憐(06)

雞湯是用黃芪、黨參、當歸、枸杞、桂圓等中藥材一起用的文火慢炖。

時間尚短, 都還沒怎麽入味,厭先嘗了一口,有點腥, 且藥味太濃, 掩蓋了還沒炖出味兒的鮮香。

他呸地一聲吐了出來, 擰眉放下湯匙——這手藝, 跟錢串子比差遠了。

剛這般想完, 他身體忽地一僵, 怎地又想起這個混賬東西了?

厭甩了甩腦袋,丢下雞湯端起糕點起身正要回到內屋, 一道清晰的嗚咽聲突然從百年老樹繁盛的枝葉裏傾瀉.了出來——在這深更半夜,猶如野鬼哭嚎, 回蕩于這座寂靜的院落。

聽得厭便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他放下糕點,從懷裏掏出火折子,吹出一簇豆大的火焰走到樹下——借着火折子上跳躍的微弱火光,擡頭就見一個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墨色身影捂着臉坐在樹杈上, 哭得不能自已,也吵得額角青筋直跳。

“閉嘴!”他壓低聲音喝道。

“我想閉嘴但停不下來, 嗚嗚嗚……”

沉悶的嗓音帶着哭腔, 聽得厭額頭的青筋都浮現出來了:“停不下來就滾遠點哭。”

聞言的男人哭聲先是一滞,忽地爆發出更大的嚎哭聲。

厭的拳頭當場就硬了。

他張嘴咬住火折子, 抱着三人粗的樹幹,正要爬上去,耳力敏銳地聽到有一串整齊的腳步聲朝這邊跑來,當即一頓,松開樹幹正要找個地兒先躲一躲,一道勁風從頭頂襲來, 腰間忽地一緊,身體随之騰空而飛。

不等他作出反應,對方抱着他就如同一只夜枭,飛出院落和祝府,然後掠過屋頂瓦片,似要往中心城主府而去。

“為什麽我留在你腺體裏的信引沒有了?”

疾風劃過厭的面龐,帶着被風吹散的抽噎說話聲傳到他的耳廓。

他剛回過神來,聽到這麽一句話,又感受到後頸上噴灑的呼吸,臉當場就黑了:“你是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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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被他用魂力排斥掉的信引都能聞得出來?

被罵成是狗的男人先是沉默了一瞬,複而收緊圈在他腰間的力道,悶悶不樂地問:“你是怎麽把我的信引排出來的?”

“那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厭也是很郁悶。

他躲的那個院落連祝家的門客與護衛都沒發現,這個把自己關在禁地的男人又是怎麽找過來的?

“我記得你信引的味道。”

說着,男人抱着厭已經落在了城主府建築群其中一個屋頂上。

不同于歸于寂靜的祝府,戒備森嚴城主府的廊道都挂上了點亮的燈籠。

燈影映照出站崗與巡邏的護衛,兩人剛在屋頂站定,厭扭身揪起在他腺體上徘徊着想咬的男人衣襟,正欲質問什麽叫‘記得他信引的味道’,腳踩的琉璃瓦發出清脆的聲響,驚動了城主府的暗衛。

一道寒芒朝他後背襲來。

他面色微變,正要閃身躲避,被他揪着衣襟的男人忽地摟緊他的腰一個旋身,躲過殺意凜然的劍,同時手随意一擡,兩指夾住了劍尖,冷厲地迸射向只露出一雙眼的暗衛,就像是被觸及逆鱗的兇獸:“滾!”

這一記厲喝不但振飛了暗衛,也驚動了下方巡邏的護衛。

一聲尖銳的哨子聲刺破夜空,霎時無數只火把頓時朝這邊移來,巡邏護衛們舉起火把,紛紛跳上屋頂,握住斜跨在腰間的刀柄,對着二人抽.出寒氣逼人的刀,二話不說就朝兩人襲去。

一時間,火把映亮了這一片天空,也将融在黑暗裏的厭二人的身影徹底給照了出來。

就在這時,一股強盛且磅礴的念力從男人身上迸發而出,以迅猛的速度覆蓋整座城主府,震懾得在場修為不足的護衛們紛紛後退駐足,有剛躍上屋檐的護衛被念力一席卷,墜下地面砸出一聲聲巨響。

這時,一道只裹了件外袍的中年男人艱澀地打開殿門。

頂着被念力碾壓得渾身作響的骨骼,走到花園的中央,傲居地仰起漲紅的臉問道:“敢問閣下是何人?為何要夜闖我城主府?”

誰知他話音剛落下,‘咻’地一聲,一把泛着殺氣的長劍穩穩地插在他的腳尖處,同時帶起的劍氣震得他胸口一悶,連連後作幾步,方才噴出一口鮮血來。

“聒噪!”

驚訝于男人實力的厭被他摟着飛下屋頂。

他扭臉仰頭看向緊抿着唇的男人側臉,明明滅滅的火把映得四周燈火亮堂,也将眼眶泛紅的男人的面容給照進了城主付清晖的眼中。

負傷的付城主胸腔裏的怒火一滞,瞳孔驟然緊縮:“你、你是老、老祖宗?您怎麽出來了?”

這話傳入驚訝的厭耳畔,讓他心中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上次就覺得這個男人是劇情裏那副化為白骨的老祖,眼下來看實力不低,自己要在短時間內拿下城主之位,怕是過不去這個男人這一關,可……

厭轉念想到了昨天發生的事。

既然這個男人有這麽一身不俗的修為,昨日又為何會被自己輕易制服給睡了?

思索間,男人摟着他走到付城主面前。

男人先是上下打量了付城主片刻,細長的眼眸倏爾微微一眯,危險地問道:“怎麽?老夫不能出來?”

“不不不!”

“噗!”

付城主一臉惶恐。

厭卻被這句‘老夫’給逗樂了。

怎麽看這個男人都比付城主年輕。

所以自稱老夫,怎麽聽怎麽覺得別扭。

男人聽得耳旁笑聲,眉眼閃爍的冷意一散,哼了一聲,說道:“去,把老夫的院子收拾出來,老夫要住上一些日子。”

說罷,他念力一收。

壓制在衆人身上的氣勢一撤,跌倒聲響起一片。

付城主驚喜老祖修為大增之餘,擡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偷偷給趕來的付一使了個眼色,随即瞄了眼神色如常的老祖宗,擠出個不太自然的笑臉:“老祖宗出關是喜事,正好您的金岚園晚輩一直有派人打掃,晚輩現在就帶您和這位……”

說着,他擡眼去看老祖身邊的人。

見得是個面容精致到雌雄莫辨的少年郎,正想着該怎麽稱呼,一道陰冷的眸光陡然迸射在他身上,他身體一僵,眼珠轉動,就見老祖正用一雙泛着殺意的眼盯着自己,心中一驚,連忙收回眼,低頭恭敬道:“晚輩這便帶您去金岚園。”

男人又是一聲冷哼,警告道:“眼睛給老夫老實點。”

“晚輩不敢。”

付城主哪還有半點城主的氣勢,抹着頭上冒出來的冷汗,戰戰兢兢地解釋道:“晚輩是在心中思量該如何稱呼這位公子,畢竟您與這位公子舉止親密,料來便是晚輩的準老祖坤君。”

這句準老祖坤君哄得男人當即就翹.起了唇角。

厭卻挑起了眉,看着面前似是沒認出他這具身體身份的付城主,意味深長地說:“付城主話可不能亂說。”

畢竟祝聞厭是跟付君澤拜過堂的。

也就是說,他現在還是付城主的‘兒坤’。

這個世界,稱呼嫁進來的一方,男的為兒坤,女的為兒坤媳。

付城主沒有聽出其中深意,只以為是老祖宗還未與他成親,自己這般直白稱呼叫這位年紀不大的少年羞澀了,是以他讪讪地笑了一聲:“那晚輩先帶您二人去休息?”

厭不想去。

這老東西半夜把他擄來,害得他從廚房偷的糕點還沒吃,這會兒正餓着呢。

也不知道遺落在院子的雞湯有沒有被祝府的護衛發現,要是發現了,那廚房裏的人肯定會意識到之前偷食的人就是祝聞厭和自己。

男人似是察覺到了他的不情願,想了一下,吩咐道:“你去讓廚房準備一桌吃食。”

“是,晚輩這就讓人去準備。”

男人下意識又吩咐了句:“記得佐料放重一些,還有用砂鍋炖份雞湯,不要放當歸藥材這些東西大補之物,他身子弱,虛不受補,就用竹筍香菇紅棗等山珍一起炖即可。”

說完這些男人就愣住了。

他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連廚房都沒進過的人何以會對一份雞湯如此熟悉?

難道是他吞了那個‘孤魂野鬼’一半意識的緣故?

而聽到這些話的厭也隐隐感覺到了熟悉之感。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大變地推開男人,眼神森冷地盯着男人的側臉,咬牙切齒道:“魏岚疏!你可真是叫好本尊好找!”

“魏岚疏?”

還在懷疑自己的男人鼻間倏然一酸,眼眶浮現朦胧的水霧,視線模糊地看向被火光映紅臉的少年:“魏岚疏是誰?”

方才霸氣側漏的男人瞬間變成了猛男落淚。

可說出來的話卻陰冷森然,就好似只要他一點頭,便要直接提劍将人偷偷宰殺掉。

厭心頭火氣一滞。

這麽個反應,難道是他猜錯了?

厭正懷疑着自己。

男人長臂一撈,占有欲十足地将他納入懷中,低頭深埋于他脖頸,低聲誘哄道:“告訴我魏岚疏是誰好不好?是你喜歡的人嗎?”

自我懷疑的厭心思一轉,試探道:“如果我說是呢?”

——咔嚓!

是骨節發出來的聲音。

同時厭還察覺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殺氣從男人周身溢了出來。

可男人在他耳邊發出的聲音卻是輕柔無比:“那當然是要把人請回來參加咱倆的婚禮,畢竟你都把我那樣了,總不能不負責。”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寶寶們的安慰。

這本成績特別差,我知道是我寫的不好。

我想調整心态也沒調整過來,所以我考慮過等寫完這個世界就把這本完結再開第二部 的打算,但有時候又很猶豫,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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