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被替嫁的小可憐(08)

有了這個猜測的付城主躊躇了。

他背着手繞原地轉了幾圈, 最後一咬牙轉身離開了付君澤的院落。

而亮着一盞燈的主室裏,被先前席卷而來的念力驚醒的付君澤正仰面躺在床榻上,驚魂未定地閉着眼由貼身小厮長生伺候着擦拭身體, 再更換被汗水浸.濕的亵.衣亵褲。

半響後,長壽邁着急促的步伐從外面走到近前, 低聲禀報:“少城主, 小的打聽到了, 是出關的老祖宗被府中護衛當成了刺客, 惹怒了老祖宗。”

聞言,雙目緊閉的付君澤動了動眼皮。

微弱的燈火映照在他蒼白的臉頰上更顯透明, 微抿的唇色也不見一絲血色, 宛如一尊沒有生氣的娃娃, 若非胸膛有細微的起伏,乍一眼瞧過去還以為是一具死屍。

他眼皮動了半天,才艱難地睜開:“老祖宗?”

“就是住在禁地那位。”長壽半蹲在床沿邊,接過長生遞來的藥湯, 邊伺候着喂他邊解釋:“據付統領說,老祖宗還帶了位容貌不俗卻身穿粗衣麻布的少年, 舉止極為親密,少城主, 您說這人會不會是昨天闖進去的少坤君?”

“什麽少坤君!”

不等付君澤開口, 長生搶先接茬,并偷摸踢了他一腳:“這世間哪有天乾嫁天乾的?明明是祝家騙婚,把個天乾送來糊弄咱們少城主,這門婚事根本就不能作數。”

“好了。”付君澤擡手制止長生,蹙眉揮退二人。

長生恨恨地瞪了眼長壽,轉身去了偏房守夜。

長壽給燭臺上的燭火上了燈罩, 寝室內的光線立時暗淡了下來,付君澤擰眉躺在床榻上卻怎麽也無法入睡,有件事他未曾與父親和坤父說過,他見過真正的祝聞琅。

早年有次去南盛過冬,出城時聽到一陣馬蹄聲,好奇心下他撩.開了車簾,看到了兩個騎馬飛奔出城的少年,前頭的少年一襲紅衣,嬌豔的笑容燦爛似花,擦過他的馬車時就如世間最鮮亮的顏色深深地印入他荒蕪的心底,他聽到追在後面的少年喊着‘聞琅,你跑慢點’。

所以在得知自己要娶的人叫祝聞琅的時候,沒人知道他心中有多激動。

而期待越高,在被翻窗之人撞到那一瞬間,看到自己坤君的臉與心心念念的人并非同一個人時就有多憤怒,是以他一時怒急攻心,內氣大亂才導致了他昏迷不醒,若非百裏家獻藥,差點就丢掉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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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迷的那段時間裏,他慢慢也想開了。

自己這副殘軀還不知能活多久,祝聞琅看不上也實屬正常,既然自己也給不了祝聞琅幸福,還不如放祝聞琅去尋找屬于他的幸福。

這就全賴付城主,他壓根兒就沒把純靈之體的事告訴付君澤。

導致付君澤以為父親讓他娶坤君,不過是想找個人來陪伴他,如果有可能,還能留下一脈香火傳承。

可心裏這般想,卻總有些不甘。

他輾轉難眠,熬了半宿才漸漸睡去。

次日晌午,長生進來叫醒他,說城主大人要帶他去拜見老祖宗。

而彼時的厭剛被後頸上的一股熱意驚醒。

昨日深夜吃過宵夜,付钰熱淚盈眶地纏着在他的腺體上又咬了一口,才把想跟他同床共枕的人打發走,可睡着後莫名就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顆種子,被埋在泥土中等待生根發芽。

芽還沒發出來,他就被一陣又一陣的灼燒感給燙醒了。

就像那個夢一樣,後頸好像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

【這是怎麽回事?】厭邊問系統,邊順手去摸發燙的後頸。

【別——】

系統剛開了個口,已經觸到腺體的厭霎時抖了個激靈。

霎時,一股濃郁的信引噴薄而出,刺激得他雙眼空洞呆滞,猶如被人抽走了神魂,

恍惚中,他聽到系統說:【天乾第一次雨露期大部分都是在十五十六歲,也有少部分會延遲到十七十八歲。祝聞厭這些年要靠去廚房偷食才能填飽肚子,好的膳食他不敢動,怕被管事徹查牽出自己,就只偷些粗食,所以他營養不良,腺體發育得遲緩還不穩定。

可您昨晚用魂力改造身體,讓身體素質上來了,又接連被付钰标記了兩次,讓剛有良好發育空間的腺體被付钰的信引一刺激,加速了成熟的進程,并發出了成熟的信號。】

神情茫然的厭從這一大段話中只提取出一個關鍵,那就是他的雨露期要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口傳來一道細微的‘吱呀’聲。

改善過五感的厭睜着迷茫的眼循聲望過去,就見擋住房門的屏風倒映出一道修長的人影,那人影蹑手蹑腳,将身體貼在屏風上。

随之屏風的邊緣悄摸地探出一顆長發披散的腦袋,頂着一雙水汪汪的眼探頭探腦地往室內的床榻上瞧,然後與他投去的目光對了個正着。

來人探頭動作一僵。

沉浸在雨露期要來的打擊中的厭遲緩地張了張嘴,忽地敏銳地嗅到了一股蓮香味信引。

這股味在今早之前,就跟聞香水一樣,沒什麽特別感覺。

可這一刻,鑽進他鼻息的信引就仿佛添加了罂粟一般,透着股致命的誘.惑令他着迷上瘾。

同時他空洞的雙眼也慢慢染上了一抹渴望之色,一向傲慢到不屑凡人的心緒更是多了道強烈想占有的欲.望和莫名就低落的情緒。

他一時被這兩股情緒控制,情不自禁地掀開被子下床,赤腳剛走了沒兩步——

“地上涼,穿鞋!”

伸着脖子僵在屏風邊緣的付钰回過神來,急步走到他面前。

将他推回床沿邊坐下,埋頭在他頸間深吸了一大口,方才滿足地眯着眼去屏風上取衣袍,卻沒注意厭在他埋頭的瞬間緊緊盯上了他的後頸,更是在他轉身時緊黏着不放。

“雖是已經入了夏,可地上寒氣也很重。”

付钰沙啞着嗓音說:“你身子弱,得好生将養不可忽視。”

話剛一落,後背襲來一股帶着濃郁信引之味兒的勁風。

他伸到屏風上的手一頓,正欲扭頭,對方猛地撲上他的後背,旋即往他後背上一跳,盤上他的腰,撥開了披散的發絲,灼熱的呼吸往他腺體上一噴。

前晚的記憶湧現,他當即僵在了原地,只覺得傷勢還沒好的腺體又隐隐作痛了起來。

但他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對方狀态不對勁。

嗅着鼻端突然濃郁數十倍的信引,他舉在半空的手正要拐向身後,腺體猛地被紮了一下——跟先前的少年失去理智又啃又咬不一樣,這次就像是被針紮過一般,随着信引的注入,刺痛中夾裹着一股讓他靈魂震動的熟悉感。

就是這股熟悉感,跟那晚不經意間注入腺體時帶來的震撼一模一樣,讓他控制不住地想落淚。

他腳步趔趄地扶住屏風,強忍住被冒犯後想攻擊的沖動,哆嗦着嘴唇眼眶含淚地開口:“別急,慢點來。”

這一句話宛如晴天中的一記響雷,将厭從被本能控制的狀态中驚醒。

他定睛看到眼前的後腦勺和彌漫在鼻端的濃郁信引味,再意識到牙齒還咬着什麽東西,标記到一半的他幾乎使出他生平從未用過的毅力松開嘴,放開對方脖頸從後背上跳下。

“小心點。”

付钰連忙轉身抱住他。

他卻不領情地一把推開付钰,沉着臉一言不發地回到床榻上,拉上被子蓋過頭頂——嗚嗚嗚,想哭想抱想蹭蹭。

這踏馬什麽鬼!

內心沒有得到滿足的厭泛着淚花用僅存的理智問系統。

跟上來的付钰看他躲在被窩裏,眼眶也跟着紅了。

這種情緒他無法自控,只覺得對方結契完就避而不見,是不是嫌棄自己是個天乾?還是說心裏想着那個魏岚疏,無法接受跟自己結契?

想法一經閃現,就再也停不下來。

殘存的理智告訴自己要冷靜,可萬一是真的呢?

本能控制不住地多想,甚至很快就把那點所剩不多的理智給擠走了。氤氲在眼眶裏的水霧瞬間就凝聚成了淚花,就如瀑布一般嘩嘩往下淌。

“聞厭……”

他抽噎地望着床榻上隆.起的小包,心中是又嫉又妒,便低聲哽咽道:“咱倆的信引味道相同,還打破天乾與天乾之間只能敵視互相排斥的天性而互相吸引,說明咱們之間是天生注定要在一起。”所以那個魏岚疏,你就忘了吧。

而被窩裏的人繼續沉默。

付钰情緒更難受了。

他一抹眼淚擡腿正要上前,門外傳來敲門聲。

“老祖宗,城主大人和少城主來了。”

付钰抽噎聲一頓,走到床沿邊頭也不回地說:“讓他們先等着。”

說罷,他俯身捏住被角,滴滴答答的淚珠咂在被面上,很快就暈濕.了一小片。

“聞厭,你先出來好不好?”

他忍着心中的酸澀和委屈,輕聲哄道:“被子裏悶,別把自己憋着了。”

被子裏的人依舊紋絲不動。

等了半響的付钰見狀,朦胧的淚眼中風暴逐漸凝聚,捏着被角的骨節泛起了青白之色,他抿了抿唇,忽地一把掀開被子,一雙暈成一團水的眼眸霎時暴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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