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被替嫁的小可憐章(22)

“老祖宗回來了!”

入夜不久, 付城主和付君澤等人還未上.床入睡,便陸續被侍從敲開了房門。

彼時一個被坤君付容氏纏着商議兒子納妾一事,一個與自己許久不見的坤君相顧無言, 正尴尬着,敲門的侍從說‘老祖宗帶着小公子’回來了。

父子二人當即披上外袍就出了房門。

相比付城主為求脫身而松了口氣,付君澤則從容許多。

先前兒子付虞同他說過這事,他有了心理準備, 是以也不驚訝, 只從容不迫地打理好自己,頂着風雪步伐沉穩地趕到府門口,與腳步匆匆的父親相遇。

父子對視一眼, 就相繼出門迎接。

府門口挂了一對紅燈籠。

在漆黑的夜裏, 照出了府門口這一片小天地, 也映出立于門口的一對璧人。

二人并肩而立,右邊男子一襲玄服包裹修長身軀, 單手撐着一柄紅傘,堪堪罩住傘下兩人。只是他身姿挺拔高大, 放眼望來的眸光頗有俯視的意味,令人心中壓迫感陡增。

左側男子狐裘披肩, 個頭較之身側之人稍矮些許,卻也是身姿颀長挺秀, 姿容無雙, 尤其是高束的墨發蜿蜒散落在蓬松的狐毛上, 與瓷白的膚色相互映襯, 鮮明非常。

驚豔得付君澤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他拱手作揖,與父親一塊站定行禮。

見過禮,付城主上前迎道:“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 晚輩已吩咐侍從去準備了熱水和膳食,還請老祖宗和小公子先入府暫歇片刻。”

說着,他做出請的姿勢。

付君澤低頭默默跟在父親身後,一片黑色衣擺從他眼角劃過,這一瞬好似有什麽東西在他心裏撓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是個什麽感覺,黑色衣擺忽地停在了他的眼前,同時一道有點低啞的嗓音傳到他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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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走的時候祝聞琅懷有身孕,這麽多年過去了,那個孩子也長大了吧?”

他愣了一愣。

回過神來正想着該怎麽回答,又聽到對方說:“說起來,那個孩子還是我的親外甥,這次臨時決定回來,倒是忘了給我的外甥備份見面禮,不知那孩子是天乾還是地坤?”

“虞兒是個地坤子。”

付君澤趕忙回道:“他非常敬仰你,今日下午還跟我提起過你。”

“哦?”

明知故問的厭聞言有些詫異。

他就是好奇這對劇情中的命定伴侶做了父子後會如何相處,不料得了這麽個答案,便問道:“提我作甚?”

“這……”付君澤稍作遲疑。

他怎好意思說紅蓮君的大名在付陽城如雷貫耳?

與實力齊名的還有無雙姿容,惹得沒出閨閣的地坤子地坤女心向往之?

而他下午觀虞兒神色,似乎也有那麽點向往之意。

一直沒做聲的付钰約莫猜到了什麽,就下意識收緊摟在他腰間的手,低聲道:“天色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嗯?”

厭扭頭斜了他一眼,便放棄了詢問,擡步往府門走去。

走了沒幾步,想到了什麽,又對付城主說:“後面趕車的是我的朋友,勞煩城主安頓一下。”

什麽朋友!

就是個馬夫!

付钰暗自咬牙,瞥了眼仿若透明人的馬夫,心念一轉,開口道:“他是你們小公子的貴客,按照貴客禮待。”

安排貴客的廂房在南邊。

而金岚園坐落于北邊,中間不但隔着花園,還有歷任城主住的上房,而城主住的院子守衛森嚴,他看馬夫還怎麽來獻殷勤!

聽得老祖宗吩咐的付城主這才注意到小公子的身後竟然一直跟着個人。

付君澤也望了過去,就見是一個身着棉襖,卻面若冰霜的男子,膚色過于蒼白,顯得有些陰柔,眉眼間還帶着些化不開的戾氣。

這一抹戾氣在小公子轉身時,又迅速恢複了平靜。

“這些年你跟着我風餐露宿,難得回來一次,你先安心在這住下,有什麽需要派人找我或是付城主都可以。”厭囑咐道。

聞聽此言的馬夫垂下眼皮,低聲哀求道:“可是三少爺,我習慣了跟着您就近伺候。”

付钰都不用看,就知道這馬夫在示弱博愛人的同情。

他用舌尖頂了頂後槽牙,比起久尋不得的魏岚疏和如鲠在喉的付君澤,馬夫才是真正的對手,他不着痕跡地朝付清晖投去一個眼神,便道:“這一路你也辛苦了,府中也不缺侍從,你先好生住着,別辜負了你家三少爺對你的關心。”

說罷,手臂發力,摟着想說什麽的厭揚長而去。

留在原地的馬夫一點點攥緊手掌。

這個付钰太讨厭了。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三少爺,今時不同往日,也沒敢奢望那麽優秀的三少爺能喜歡自己,不過就是想跟着三少爺,能照顧三少爺一輩子,可付钰一再挑撥,簡直欺人太甚!

察覺到那麽點硝煙味的付家父子面面相觑。

付城主用眼神示意兒子帶人去廂房,自己則擡步小跑跟上了前面的二人。

他墜在二人身後,就聽得小公子說——

“論年齡,你比馬夫大了好幾輪,怎麽好意思總跟一個晚輩較勁?還當着你家後輩的面,你老祖宗的顏面要是不要了?”

“我還有臉嗎?”老祖宗含.着笑意說:“我以為我在你心中早就是個沒臉沒皮的人了。”

付城主無語。

小公子似乎也被老祖宗噎住了,好半響才說:“當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你贏了。”

“我贏了有什麽獎勵嗎?”老祖宗乘勝追擊。

“獎勵你今晚獨守空房。”話落,小公子一個旋轉,掙脫了老祖宗的懷抱,腳尖在地上一點,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被丢下的老祖宗似是怔了一瞬,忽地輕笑了一聲,扭過身來,招呼他并吩咐道:“你不用跟着了,讓廚房準備熱水和膳食,直接送到金岚園就行。”

說完就轉身要走,似又想到什麽,頭也不回地說:“難得回來一次,明日午時一塊吃個飯,也讓聞厭見見他那個外甥。”

付虞一早被父親告知自己的舅舅回來了。

他有些發懵,不由地問父親:“舅舅?那您和坤父怎地從未與我說過我還有個舅舅?”

個中關系複雜,付君澤也不欲同他解釋。

他盯着付虞肖似小公子的眉眼,垂了垂眼皮,輕聲道:“你不是一直惦記着想見紅蓮君嗎?你舅舅就是紅蓮君。”

不知坤父與舅舅之間恩怨的付虞先是傻愣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後,就如粉絲見偶像,驚呼出聲:“我的舅舅是紅蓮君?爹,您沒騙我?”

“我騙你作甚?”付君澤望着一襲紅衣的付虞激動的反應,活潑如一只飛舞的蝴蝶。

在他的印象裏,小公子總着一身玄服。

即便服飾的顏色沉重,也難掩通身傲居的氣質,尤其是看人時,因個頭還沒長開總喜歡微擡着下巴,驕傲卻又不叫人生厭,坐着時,喜歡支着下巴,垂着眼睫,安靜似一尊充滿靈氣的雕塑。

與好動活潑的付虞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這麽一看,又覺得不像了。

看到這兒,他收回目光,提醒道:“你舅舅同你坤父關系不好,回頭你去給你坤父請安的時候,別同他提你舅舅的事。”

“啊?”

激動得臉都紅了的付虞瞪大眼,不解道:“為什麽啊?”

“昔年你坤父和你外坤父做了對不起你舅舅的事,若非有老祖宗……”

說到這兒他話音一頓,看着付虞好奇的眼神,嘆了口氣,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這都是上輩人的恩怨,你只需要謹記別在他們二人面前提及彼此就行了。”

付虞滿心都是好奇。

可付君澤不同他說,他癟了癟嘴,恹恹地說:“我知道了。”

不過他情緒一向去得快。

付君澤走後沒多久,沉浸在舅舅就是紅蓮君的付虞蹦跳着去給坤父請安,路過院子時,看到正在院子裏清掃積雪的長生,眼珠子一轉,就湊了上去,壓低聲音說道:“長生叔,你知道我舅舅回來了嗎?”

長生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小的知曉。”

“那我跟你打聽個事兒呗?”說着,他左右張望了一圈,見得院子裏這會兒沒什麽侍從,便神秘兮兮地說:“我爹說我坤父跟我舅舅關系不好,你能告訴我,他們為什麽關系不好嗎?”

長生瞄到窗臺出現的人影,擡了擡下巴:“少爺想知道,可以去問少坤君。”

付虞循着長生的目光扭頭,就見面色蒼白的坤父披着外袍,不懼寒冷地立于窗臺邊,正冷冰冰地盯着自己。

他頭皮一麻,顧不得跟長生打聽舅舅和坤父的恩怨,拘謹地走進充滿藥味的屋子,解開披風丢給侍從,瞧見坤父已經被侍從扶坐回了椅子上,便頂着坤父冷如寒霜的眼神,艱難地上前:“孩兒見過坤父。”

祝聞琅盯着他垂下的眉眼,神色不見緩和,反而愈發的冷:“你方才同長生在說些什麽?”

“啊?”付虞擡頭看了一眼,又快速低下頭來,緊張道:“沒說什麽。”

“沒說什麽你緊張作甚?”

“孩兒沒、沒緊張。”付虞緊着嗓音說。

這次祝聞琅沒有再追問。

他沉默了很久,忽地說道:“料來付君澤已經跟你說了祝聞厭回來的事,這些年我從未與你說過同他的恩怨,你只需記得他是害得你外坤父早死,你坤父我纏.綿病榻的兇手,你若見到他,記得跟他保持好距離。”

這一番話說完,他猛地咳嗽了起來。

付虞頓時忘了心中的疑惑,擡步正要上前,坤父擺了擺手,忍着咳嗽虛弱地說:“你且下去吧,我不求你能為我和你外坤父報.仇,只希望你別把害死你外坤父的仇人當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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