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投資
越初的一個贊,無疑是同意了應閑璋的所作所為,瞬間便解決了所有問題,至于剩下的,還想罵就罵去吧,嘴又沒長他這兒。
“拍好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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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今天氣氛不對,打越初來了四周就透着詭異的氣息,好像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喘的。
除了雪渺。
“能不能把尾巴從我衣服裏拿出去。讓人看見不好。”越初怎麽扯都扯不下去,腰上就死貼了一圈毛茸茸,尾巴尖還要故意掃過他胸膛,“真的,怪色情的。”
“你知道的,雪豹的尾巴和雪豹是兩個物種,不是我,是我的尾巴喜歡你,非要和你貼貼。”雪渺一點也不心虛得胡說八道。
越初費了好大力才把那尾巴拆了下去,“那你下次記得管管它。”
雪渺笑起來總是那副暖意融融的模樣,越初的确沒法跟他發脾氣。但一旁的應閑璋,嫉妒得都要瘋了,很不多現在就原地搓條尾巴出來。
雪渺:“看什麽。你有也給你剁了。”
越初不想聽他倆鬥嘴,趕忙岔開了話題,“組裏怎麽了。”
“你沒看熱搜?這個劇組反正是走背字,我早上聽着導演那邊說,最近出的事太多,上面看起來是想撤資,剛才電話裏才跟對面吵了一架。這會兒都也知道導演心情不好,這一上午難得消停。”
越初聽明白了,随即樂樂呵呵就晃悠着去了卻福身邊。
“咋的呀,誰欺負您了。五十多歲了,再不開心點就不長壽了。”越初把手往卻福肩上一搭,全然不在乎這些事。
“去去去,來了不換衣裳不化妝做什麽呢。”卻福難得沒跟他胡鬧,看起來是真生氣了。
越初:“都做仨支架了,可別氣了,閨女才三歲,你再出點事,不說這劇組如何,家裏也受不了。”
卻福橫他一眼,一身疲态,“我倒是不想氣,你們就沒一件事不讓我生氣的。”
越初确實是怕卻福一激動也拉醫院去,這個歲數對于凡人而言,正是身體該出毛病的時候,他可不想這劇組最後一次上熱搜是因為導演猝死。
“行了啊,不就撤資嗎。”越初還是笑,笑得就像是幸災樂禍。
“不就撤資?”卻福差點站起來踹他,“你瘋了我瘋了?”
越初扯了把椅子坐到他對面,“欸,我開了個公司。”
卻福慢悠悠将頭轉向他,“我聽說了,說是賣了個寫字樓,祁宴是真給你下血本。你到底是他啥人啊,這都不是投資了,這像是孝順。”
“你管那些,欸,我那公司一時半會兒估計也就簽我一個人,但公司總得回本——”越初嘴角揚起,笑得輕佻,“我投了吧。”
卻福那飽經滄桑的眼珠子突然就亮了,但對眼前這個二十三歲的孩子,還是難以完全确信,畢竟越老師嘴裏不說真話的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能做主?”
“嗯…”越初自然是能做主的,但為了可信一些,“我老板就在這兒,要不你問他?”
“哪個啊…”卻福琢磨這組裏竟然還有個大人物?
越初扭頭去找應閑璋,但發現應閑璋并未在他身邊,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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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空場地上圍了一圈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同時伴随着叫好聲,吆喝聲,叮叮當當的硬幣聲,仿若置身在哪個巷口的鬧市裏。本就不大的場地,此時被圍堵得水洩不通。
越初帶着卻福溜溜達達着過來,懷裏還抱着自己的小熊暖水杯,按住熊耳朵,biu——吸管出來。
越老師馬上就二十四了,還是喜歡用吸管喝水。應九嫌他咬吸管的毛病不好,在家還不讓他用。
他捧着水杯撥拉開層層人群,在裏面看着了打做一團的雪渺和應閑璋。二人腳邊不知道被誰放了個銅碗,一群小姑娘咣咣往裏面砸錢。這是準備再就業了嗎。
本來還擔心打出什麽不該看的,可瞧了會兒不過就是拳拳到肉的互毆。
“我老板跟人打架呢。”越初瞥了一眼卻福,擡擡下巴指向應閑璋。
卻福打量了良久,別的不說,身手是真的好,一邊欣賞同時對着越初開口,“你讓你老板給你當助理。”
越初點頭。
卻福:“還跟你老板做室友睡一張床,你老板還公開說要追你…乖崽,你玩挺大呀。”
越初:“這事就不用說了。我不愛聽。”
卻福倒也聽了他說的,不再調侃,而目光看向了人群之間,小聲嘀咕起來,“別打了別打了,別給金主打壞了呀。”
應閑璋将西服随手扔給了周圍不知道哪個人,又将襯衣扣子解開一個,袖子挽了兩圈,重心稍向下,欺負雪渺都不用動腿,只靠上半身便能輕松将人撂在地下。
雪渺也不是那好招惹的,撲過去招招沖命門,式式帶殺機。外行看個熱鬧,但越初明白那随便一招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絕對能瞬間取了對方性命。看得出來是真的想弄死應閑璋。
應閑璋卻始終穩健,甚至帶着幾分輕蔑笑意,這激得雪渺手上更是狠厲。
“喲,小貓撓人了。”應閑璋占了上風嘴上都還不饒他。
雪渺咬咬牙,掌中帶風,橫切到應閑璋頸後。卻被應閑璋反手直接攥住手腕拉扯到身前,提膝一腳踹在他小腿上,若不是應閑璋撈了他一下,非得讓他跪地下去。
在整個師門裏,除去體弱多病的幺兒,雪渺練功是最不上進的。他師門是典型的老大照書養,老二照豬養。他師父也懶得管他,雪渺每天的日常就是被他師兄抓住了便練會兒功,抓不住就跟着師父山上山下的玩。他師父也樂意帶着他,小時候往懷裏一抱,大些了往筐裏一裝,再大些了便往肩上一扛。
再後來,就是雪渺帶着他師父玩兒,用尾巴将他師父放到背上,馱着他上山淌河。
雪渺雖然是整個師門裏練功最半吊子的那個,但一定是最黏師父的那個,所以也一定是最恨應閑璋的那個。
口中念訣,右臂凝力,手肘對着應閑璋面門便襲去。應閑璋看着小孩兒是打算玩真的,想着要不給點教訓算了,他正欲側身躲開,眼前卻——
“小心——”
雪渺看清眼前人,匆忙卸了力,“師——”
越初竟是先一步擋在了應閑璋身前,起掌接下了雪渺那一招,雖說是卸了力道的一掌,但還是令越初趔趄了兩步。應閑璋趕忙在身後托住他,但被越初把手拍下去了。
“沒事。”越初甩了甩發麻的右手,“你師兄電話,找你的。”
那雪渺聽着是祁宴,臉上血色瞬間沒了。
越初:“是我告的狀,對不住啊。”
那雪渺還能跟他生氣不成,心下再不情願也只能先接過,甚至因為害怕還将手機離耳朵遠了些。
“啊…我沒有!應閑璋先的!…不打了不打了,嗯,挂了,不敢了,您先忙。”
越初看着雪渺氣鼓鼓的一屁股坐到他旁邊,幾個膽大的小姑娘還過來誇他剛才很厲害的。雪渺彎彎眉眼,兩指一撚,頓時指尖處生出一只茶花來,贈給了眼前的女孩兒。
慣是會哄小姑娘。
“他欺負我。”雪渺咣叽靠進越初懷裏,“他打我。”
越初偏着頭,任由他可勁蹭自己,“你不招惹他,他打你做什麽。”
“那也不能打我!我是國一!我是保護動物的!”
“好好好,保護你。”越初瞧着他也委屈,上手便揉了揉他腦袋,“我給你打回去。”
雪渺這才開心了,但見越初從地上撿了塊碎石子,在手上掂量了下,照着那邊系扣子的應閑璋就丢了過去。
應閑璋左肩一痛,反應了三秒發生了什麽——
親親媳婦兒打我了!
說罷,衆目睽睽之下,應閑璋哐當便栽到了地上,同時順勢咕嚕嚕打了幾個滾,最終仰面躺倒,四周未散去的人群,都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就聽着地上的人開口——
“啊呀,我被越初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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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初: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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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福倒是将一切看在眼裏,也篤定了應閑璋确實是在追越初。只有戀愛中的男人,才能傻到這種地步。
應閑璋小跑着過來,他也不知道什麽事,反正讓他做什麽他也高興。越初慣是懶得于他開口,卻福像是看出了些端倪,也知道越初向來那別扭性子,故而自己簡單問了兩句關于公司的事。
應閑璋:“投資啊,投吧。”
“您知道…投資一部劇要多少錢嗎。”卻福見他答應得快,反倒是害怕,他家慣是沒有正常人的。
應閑璋:“多少都投,你們商量就行了,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是為愛追妻不擇手段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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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邊還閑談着,卻福明顯是了卻了一樁心事一般的,整個人都松快了起來。
雪渺打着滾鑽進越初懷裏,卻被卻福數落這麽大了還黏人。至于應閑璋就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安靜立着,并未太去插手他們的談話,說到底睥睨天下得久了,若不是為了越初,應閑璋始終不大願意和凡人有太多接觸。
卻福;“明天去拍外景,你們倆都消停點,趕緊拍完趕緊回來,我就讓人勻了一天場地出來。都是拍過一次的了,帶着點言語好好教教他,動作都快點。”
雪渺:“你不去?”
卻福搖頭,“我讓小池跟着去了,拍得快的話,也讓他散散心。這幾天都什麽事。”
雪渺:“您還不信是他做的?……不是,您別這麽看我,我也沒信啊。但人家那兒可是有證據的。”
卻福抿嘴,眉頭深陷,很明顯的糾結與不安,“怎麽可能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