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3

因為去了一趟醫務室,許蘊喆他們回到寝室裏,已經聽見中午的休息鈴聲。

他累得很,只想趕快上床睡覺,倒了一杯水想喝,飲第一口發現水中有湯藥的味道,低頭一看,才發現是之前喝感冒沖劑沒有洗杯子。

許蘊喆轉身端着杯子往外走,瞥見許靖樞盯着自己看,問:“幹什麽?”

“不是說,要收拾我嗎?”許靖樞好奇地問。

許蘊喆啧了一聲,往他的臉上擰了一下,開門出去了。

“非禮你,你就這麽收拾?太便宜我了吧?”許靖樞跟出來,笑道。

說起這事,許蘊喆才覺得莫名其妙,在洗手間的水池把杯子沖洗幹淨,他說:“你的腦子沒問題吧?”

許靖樞努嘴道:“那我不是嫉妒校醫嘛。”

“我每天都在寝室裏換衣服,脫無數遍了,你嫉妒她,騙誰?”許蘊喆從水龍頭下接了一點兒水,用手指彈在他的臉上。

許靖樞抹掉臉上的水,厚臉皮道:“所以,你在怪我平時沒看你?”

“我真的不想打你,你別再瘋瘋癫癫了。”許蘊喆無奈地說。

許靖樞忍住笑,跟着他回了寝室裏,關上門。

沒想到,許靖樞才轉過身,便看見許蘊喆把水杯放下後,脫掉了襯衫。

許靖樞始料未及,心頭咯噔了一聲,對着許蘊喆背上單薄纖長的肌肉,費力地咽了一口唾液。

把襯衫挂在床頭,許蘊喆拿起睡衣穿上,回頭古怪地看了許靖樞一眼。

換了上衣以後,許蘊喆把長褲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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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靖樞靠在門的背後,眼睛盯着他不放。

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許蘊喆連換衣服的動作都變得生硬了。從小到大,他可能沒有一次換衣服換得這麽尴尬過。但是如果再和許靖樞說話,許蘊喆沒把握能接住他的招數,索性随便他看算了。

等許蘊喆換好衣服,坐在床上,許靖樞走近和他并肩坐在一起,想了想,伸手指掐了掐許蘊喆的上臂,看着挺瘦,沒想到很結實。他驚奇地眨了眨眼睛。

許蘊喆收回手,說:“睡午覺了。”

“一起睡嗎?”他問。

“這床很窄好不好?”許蘊喆受不了了,往他的頭發上亂抓,抓得亂七八糟,恨道,“你就不能正常一點兒嗎?”

許靖樞聽罷笑了。他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忽然起身,開始解襯衫的紐扣。

許蘊喆見狀一怔,把臉轉向另一邊。

“大家都是男生,我都敢看你,你為什麽不敢看我?”許靖樞換着衣服,問,“你也太害羞了吧?心虛。”

許蘊喆咽不下這口氣,冷冷笑道:“我可不相信你看我的時候,心胸坦蕩。”

“是不坦蕩來着。”許靖樞換好了衣服,跪在床上,笑道,“別有所圖。”

他突然湊近,許蘊喆皺眉,往後傾了身子避開,偏偏餘光卻瞥見他的鎖骨,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許蘊喆聽見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地響,臉上也發燙。這好像和發燒的症狀相似,難怪醫生說檢查不出什麽來。

許靖樞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見他的目光閃爍不定,又沒有什麽行動,不禁有些洩氣。

忽然,許蘊喆問:“以前,你聽你的爸爸媽媽提起過我們家嗎?”

許靖樞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愣。他思忖片刻,還是轉身重新和許蘊喆并肩坐,說:“沒聽他們閑聊過。”

“你……”許蘊喆的眉心蹙了一下,問,“你怎麽會想到,我的媽媽和你的爸爸結婚呢?”

他的心猛地一跳,尴尬地笑了笑。

許蘊喆進一步問:“如果你是想……我們的關系再親密一些,那也應該是我們之間的事。其實,沒有必要牽扯到他們吧?他們結婚以後,我們真的可以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不遭受他們的反對嗎?我想這兩者沒有關系。如果我們要在一起,不管他們結不結婚,我們都不會分開,為什麽你會想到他們結婚?”

許靖樞被問得不知所措,又怕事情敗露,有意識地躲開許蘊喆的注視。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難道這一切僅僅是因為許靖樞的思路特別,才産生了那樣的奇思妙想嗎?“許靖樞?”

“啊。”許靖樞回過神,讷讷地應了一聲。

許蘊喆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麽關鍵的事,但許靖樞總是一派坦然,令他更加想不通。他見許靖樞被問得慌了,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太較真。他籲了一口氣,道:“算了,當我沒問吧。你之前也說,是開玩笑而已。”

聽罷,許靖樞在心裏松了一口氣,背上卻已滲出冷汗來。

他還是沒有起身,許蘊喆不催他,照舊和他靜靜地坐着。

過了一會兒,許蘊喆聽見雨點打在窗戶上的聲音,滴答滴答,他循聲望去,見到雨滴在床上劃下一道道痕跡。

“那我們……”許靖樞忽然說,“是要在一起的?你剛才說,不管他們怎麽樣,我們都不分開。”

許蘊喆微微一愣,收回目光,含糊地答道:“你上次說,也要考北方大學……”

“我會努力考上的!”許靖樞立刻表态道。

許蘊喆驚訝地看着他堅決的表情,俄頃,笑着點了點頭,說:“嗯。到時候,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吧。”

“嗯!”他确認地點頭。

許蘊喆想:許靖樞的設想固然非常美好,如果真的能夠和他們家組成一個新的家庭,他和許芸婉或許都能夠完全抛開過去。可是,這僅僅是他們的一種希望而已。

許芸婉已經為他做了很多,如果她有朝一日真的能夠擁有自己的婚姻,那麽許蘊喆還是希望她能夠嫁給一個她真心實意愛的人,而不是為了從過去逃離,為自己、為孩子營造一個新的家庭背景。

想起媽媽憂愁的面容,許蘊喆心疼地皺了一下眉。

忽然,他察覺自己的小指被勾了一下,低頭一看,見是許靖樞小心翼翼地把手湊近,用指頭勾住他的小指。許蘊喆看他目視前方,假裝若無其事,不禁好笑。

許靖樞盯着面前的牆壁,突然,許蘊喆抓住他的手,握得很緊。他吃了一驚,怔怔地轉頭,眼看着許蘊喆貼近,身子又不争氣地不能動了。

他只好屏住呼吸,可當許蘊喆解開他的紐扣,他又吓得生生地咽了一口唾液。

許蘊喆撥開他的衣領,露出精致的鎖骨。他看清後擡頭問:“我收拾你一下?”

“啊?”許靖樞都忘了還有這件事,局促地笑了笑,“請便……”

他的話音剛落,許蘊喆便低頭吻在他的鎖骨上。

許靖樞的喉嚨發緊,只覺得心髒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起初沒什麽感覺,只有他唇上的溫度,後來竟有一絲刺痛,驚得許靖樞抓住了床單。

刺痛以後就是溫暖的濕潤感,有些癢,癢到了許靖樞的心底。

他的心跳太快了,撲通,撲通,許蘊喆聽得清清楚楚。

過了一會兒,許蘊喆放開他,擡頭看見一張紅成番茄的臉,壞心地笑了一笑,說:“你的臉皮這麽厚,也會臉紅?”

“怎麽不會?”許靖樞急得還嘴,低頭看見鎖骨上的吻痕,臉更熱了。他壯了膽子,仰着面問:“你收拾完了沒?”

“啊。”他簡單地應了。

“過分!”許靖樞罵完,起身迅速地爬往上鋪去了。

爬上床後,許靖樞匆忙地打開被子,裹緊自己的身體。

他的心跳還沒有平複,伸手往兩腿之間摸了一下,臉上熱得發辣。

咚、咚!

許靖樞聽見他敲床板的聲音,驚道:“幹什麽?”

下鋪沒有回答。

許靖樞凝神聽了片刻,果真沒有聽見聲音,更加奇怪。他忍不住把身子往外探,看見許蘊喆眉頭緊皺,不由得一愣,問:“怎麽了?”

許蘊喆回過神,擡頭看了他一會兒,伸出手。

見狀他愣了一下,繼而笑了,立刻丢開被子從上面翻下來,往許蘊喆的懷裏撲。

許蘊喆看他竟然直接往下翻,大吃一驚,好在反應得快,把雙手張開了。

咚的一聲。

許蘊喆的後腦勺重重地撞在牆上,他痛得罵出髒字,喊道:“大少爺,你輕點兒行嗎?!”

許靖樞忙從他的懷裏坐起來,關心道:“疼得很嗎?”

“你往牆上撞試試?”許蘊喆不禁後悔讓他下來,這床是千真萬确的窄。

許靖樞憨笑。

“睡吧睡吧,下午還要上課。”許蘊喆把枕頭讓給他,躺下了。

許靖樞抱着枕頭,卻有些不知所措。眼看着許蘊喆躺下以後眼睛也閉上了,一副心無雜念的樣子,他舔了舔嘴唇,眼睛瞄向許蘊喆的下半身。

不知道剛才親他的時候,許蘊喆有沒有和他一樣?

許靖樞雖然好奇,但想了想,還是決定不給自己找罪受,放好枕頭後乖乖地躺下了。

不料,他才躺下,便瞄見許蘊喆睜開了眼睛。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又沒處躲,只好僵着臉看向許蘊喆。

“這個周末,你回家嗎?”許蘊喆問。

許靖樞一愣,點頭道:“應該回。”他好奇地轉身,“怎麽了嗎?”

他搖搖頭,俄頃,對他笑了笑,說:“想說你要不要來我家吃飯?我媽炖的土豆還挺好吃的。”

許靖樞驚喜地睜大眼睛,不假思索地答應道:“好!”

“好,那我回去前,和她說一聲,多煮你的一份飯。午安。”他說完,閉上了眼睛。

許靖樞翻身趴起來,盯着他的睡臉看了又看,叫道:“許蘊喆?”

“嗯?”他沒有睜開眼。

“沒事。”許靖樞往他的臉上親了一下,很快又重新躺下,合上眼睛,說,“午安。”

陰雨的天氣本該令人煩躁不安,但因為體育會考将近,平時裏缺乏體育鍛煉的同學們反倒希望這雨無限期地下,下得越大越好,最好一直下到高考,看看學校打算怎麽解決長跑測試的問題。

然而,天公最終還是沒有讓學生們得償所願。雖然會考因為雨天的關系向後延期了兩天,但最終在周末前雨過天晴,豔陽高照,令必須得在豔陽下進行長跑測試的學生們叫苦不疊。

到了這個時候,等着考試的大家又開始抱怨前幾天的雨,向考官老師訴苦抱怨,說根本沒有機會外出練習跑步。

考官老師聽了不以為然,冷淡的語氣分明表現着自己的鐵面無私,道:“說得好像不下雨,你們就會出來跑步似的。”

同學們各個讪笑,最後不得不都站在起跑線上。

與大城市裏早已實行貫徹的“素質教育”、“全面發展”不一樣,栗山縣高雖然也提倡開放式學習,但教育資源分配不均造成的競争壓力,讓學生們都“自主”地選擇了填鴨式的唯分數論學習方法。

特別是上了高三後,哪怕沒有老師搶占文體課程的時間,到了可以自由活動的時候,仍有不少學生選擇留在學校裏自習。校園外,栗山縣高的風評一向非常好,家長之間口口相傳,這裏的學生特別自覺學習。但校園內,到了考體育的時候,總有一部分學生格外尴尬和不知所措。

許靖樞懷疑他們的全校第一是不是就是其中之一。

他轉學到這裏已經半個學期了,在他的印象當中,他從來沒有見過許蘊喆進行過體育鍛煉,一次也沒有!許靖樞感覺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懷疑許蘊喆沒有辦法在規定的時間內跑完一千米。如果說,許蘊喆還要什麽勝算的話,恐怕只有他那雙逆天的大長腿能為他争取一點兒時間了。

早在十分鐘前,許蘊喆已經看見許靖樞作為小組第一沖過了重點線,長跑的單向成績達到90分。這個時候,許靖樞應該去考籃球障礙運球了,可他還在起跑線旁來回徘徊,時不時溜到考官老師的身邊偷看別人的成績。

“我等你,等會兒一起去考。”許靖樞沒有表露自己的擔心,坦然地說。

許蘊喆莫名其妙,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烈日,說:“你到樹蔭底下去吧。”

他擺擺手,道:“我沒關系。”

行吧。許蘊喆懶得再說他,趁着老師還沒催,走到起跑線前,等着老師發號施令。

“錢程!”考官老師讀着名單,喊道,“錢程來了沒有?”

早在會考開始前,老師已經點過一次全體考生的名字,彼時錢程不在。現在已經輪到他們班男生長跑的最後一組,錢程依舊沒有出現,在跑道邊等着考試的同學們面面相觑,紛紛開始張望尋找同學的身影。

“哎,你們誰是錢程班上的?同學沒來,找一找啊!再不來得補考了。”老師朝道牙旁圍觀的學生們喊。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平時和錢程玩得好的男生說:“沒看見!”

“找去呀!”老師不耐煩地說,“找到以後讓他趕緊過來,安排在後面考。今天不考,就月底補考了。”說罷,老師沖起跑線前的監考老師使了個眼色。

監考老師舉起發令槍,砰的一聲令下,起跑線前的考生全部沖了出去。

許靖樞看見許蘊喆一開始就落後,不由得緊張。他正打算陪跑一會兒,身邊忽然有人搭讪道:“咦?你怎麽沒去考籃球?”

他扭頭一看,見是平時幾乎沒有溝通的魯小文,答道:“不急,我是第五組。”

“哦……”她點點頭,笑道,“不過,你根本不用擔心吧?你的籃球打得那麽好。”

雖然許靖樞認為自己和班上的女生們關系不錯,堪稱“婦女之友”,但他确實沒有和這個班上成績最好的女生有過任何交流,現在聽見她突然的贊美,許靖樞的心裏驚訝得很,又有些尴尬和害羞,讪笑道:“還行吧。”

“我的籃球不怎麽行,不知道等會兒能不能及格。”她嘆氣道。

嗯?許靖樞再次訝異,因為據他所知,魯小文是班上女隊的主力,而且她這個主力可不是為了湊足人數而選出的那種,是真的會打球。聽她這麽說,許靖樞不禁覺得這樣的對話沒意思了,客套道:“怎麽可能?障礙運球而已,對你來說,小兒科啦。”

她為難地嘟嘴,道:“還是沒有信心。”

許靖樞險些呵呵地假笑,好在忍住了,真誠地說:“一定行的!”

兩人說話間,長跑考試的男生們已經跑到不知何處去了。許靖樞往體育場上環視了一圈,只見到跑道上的考生們已經拉開了距離。除了有一兩個打頭陣以外,不少人已經落後,彼此間分散錯落,落在最後的人力不從心地邁着腿。

見到許蘊喆跑在中段,許靖樞心中一喜,他看了一眼手表,心想許蘊喆如果按照現在的速度跑到最後,考個70分一定沒問題。

很快,跑在最前面的楊敏賢從許靖樞的面前經過,他滿臉通紅,呼吸起伏不定。許靖樞瞧他這樣,不禁擔心他能不能撐到最後,才這麽想着,原本跑在第二位的李爽超過了他。

楊敏賢似乎愣了一下,立刻邁開腿沖刺般地往前追,兩人搶第一的位置搶得不亦樂乎,最終楊敏賢還是落後,慢慢地被李爽甩在了後面。

許靖樞看得好玩,回頭想看看許蘊喆跑到哪裏了,不料随即看見許蘊喆經過自己的面前。

他驚訝極了,不知許蘊喆什麽時候提速的,興奮地喊道:“加油!”

魯小文見狀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也連忙喊道:“蘊喆加油!”

許蘊喆皺眉,心想自己跑得不快不慢,他倆喊什麽加油?又不是比賽,要加油也該對那些就要不及格的同學喊。從剛才開始就看見他們在場邊聊天,因平時沒見過兩人在一起,許蘊喆看得莫名其妙。

他沒有理會這兩個人,眼看着還剩下最後兩百米,鉚足了勁兒朝前沖。

許靖樞哪裏想得到他還有那麽多體力?看了更加激動,以為是自己的加油起了作用,更加大聲地喊:“加油!加油!”

“加油!”魯小文也跟着喊。

場邊候考和圍觀的同學們聽見加油聲,同樣喊起來。顧思酉落在最後,被大家發現了,有好幾個女生熱心地陪在跑道邊,一段一段地陪跑。

許靖樞跑到終點,正見到許蘊喆沖往終點線,樂得跑到終點線後等他。

監考老師發現了,急忙喊道:“喂、喂、喂,幹什麽,幹什麽?讓開讓開!”

許蘊喆全力沖刺跑過終點,突然看見許靖樞冒出來,大吃一驚,眼看着就要往他的身上撞。

他剎不住勁兒,只好避開。許靖樞不解,連忙抓住他,喊道:“哎!”

許蘊喆猛地被他拽住,差點兒栽到地上。因為持續的跑步,最後又是沖刺,他的心髒難以負荷,咚咚咚地跳,喉嚨裏滿溢血腥味。他沒力氣甩開許靖樞,索性拖着他繼續往前走。

許靖樞看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才想起自己剛跑完時的感受,登時尴尬。

他放開許蘊喆的胳膊,關切道:“你還好吧?”

“本來挺好的。”許蘊喆的雙腿發軟,眼前全是星星,還得再走一段才能緩過來。他斜眼看向許靖樞,問:“你有點兒常識沒有?幹嗎擋路?”

“呃……”許靖樞無言以對。

許蘊喆嘆氣搖頭,嘟哝道:“算了、算了。”

他們的身後,依然是振奮人心的加油聲。

以往的體育考試,許蘊喆鮮少見到大家喊加油,剛才如果不是許靖樞先喊了,他估計不會有人跟着喊。所以直到現在還能聽見加油聲,他不免奇怪。

他往終點走,許靖樞跟着他。遠遠地,他們看見好些人在終點守候,等着顧思酉最後突破自我,跑完全程。

許靖樞感嘆道:“大家很團結嘛,雖說以前好多人因為他是gay就排斥他。”

“不是因為他是gay吧?”許蘊喆質疑道。

許靖樞訝然,問:“不是嗎?”

“難道不是因為他在公共澡堂裏亂摸別人嗎?”這畢竟是道聽途說,許蘊喆沒有親眼見過,他頓了頓,補充道,“被他摸的人舉報的。”

許靖樞沒聽說過這個故事,驚訝極了。

最後,顧思酉終于跑過終點,為他加油吶喊的同學們一陣歡呼。

“啊。”許靖樞看了時間,“沒及格。”

許蘊喆問:“我跑了多少?”問完看許靖樞呆住,他又一次搖頭道,“算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見許蘊喆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立即表态道:“下回我一定注意看。”

“哪有什麽下回?我可不會補考。”許蘊喆好笑道。

許靖樞忙道:“等會兒考籃球,我幫你計時。”

“不是有老師計時嗎?”他回道。

許靖樞再次尴尬,試圖轉開話題,問:“選考你考什麽?實心球還是引體向上?”

“引體向上。”答完,他看許靖樞兩眼放光,古怪地皺眉,“幹什麽?”

許靖樞戳了戳他的上臂,笑道:“可以看看你的肌肉力量了。”

“看看看。”許蘊喆說着,往他的上臂重重地掐了一下。

許靖樞痛得嗷叫了一聲,搓着胳膊躲開,一臉可憐巴巴的委屈。

許蘊喆看了直想笑,甚至想再掐他一回。

“哎,好險。差點兒又留印子了。”許靖樞仔細看了看,确認胳膊上的紅印會消除,又摸摸自己貼了創口貼的鎖骨,“千萬別舊傷未愈,又患新傷。”

許蘊喆語塞半晌,道:“只要你別好了傷疤忘了疼就行。”

他聽罷,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

“你還真是……”許蘊喆說着伸手,許靖樞飛快地跳到一旁躲開了。

“把我掐疼了,你不心疼嗎?”許靖樞無辜地問。

又聽他說這麽不要臉的話,許蘊喆的眉尾抽動了兩下,冷笑道:“你不是想要新傷嗎?”

“我沒有!”他立即矢口否認,又道,“何況,被掐出的印子就只是印子——”

許蘊喆往他的創口貼抛了個眼神,問:“那不是印子?”

他并指擦過眉峰,笑道:“是勳章。”

許蘊喆聽罷微怔,随即笑了,又一次往他的胳膊伸手。

許靖樞反應敏捷,再次躲開了。

兩人在終點附近說笑打鬧,過了一會兒,他們發現原本在終點等顧思酉的人沒有立即散開。

顧思酉沿着跑道繼續往前走,好幾個人跟在他的身邊,把他包圍,看起來不像是對剛跑完的人體恤問候。

他平時的人緣似乎沒有好到直至這時還有人跟着的地步,許蘊喆和許靖樞都很好奇。他們朝顧思酉走去,還沒十分靠近,便聽見他在人群中央嚎啕大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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