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本不可能證明我就是兇手。”付世延說。

“我們都還沒有說是什麽案,如果你毫不知情,你怎麽知道這些證據不夠?”蘇裕問。

付世延冷着臉不說話,蘇裕拿出唐府的家仆記錄,問:“這個人,是你嗎?”

付世延視若無物,說:“不是。”

蘇裕又問鄭武虎:“鄭公子瞧着,這個是付公子嗎?”

鄭武虎說:“是挺像的,但不能完全确認是尚欽。”

康金旺問:“那加上身高七點四尺,左手手背靠近大拇指處有顆黑痣,脖子上有一條不小心刮傷的傷痕,這些夠不夠确認了?

付公子,可否站起身來,将脖子的領子拉下一點呢?現在雖是寒冬,但是屋內也沒有這麽冷吧,付公子不必蓋得嚴嚴實實的。”

付世延下意識地将左手往袖子裏藏了藏,說:“這些在家仆記錄上根本就沒有記載,怕是你們憑空捏造,認定了我是兇手吧。”

康金旺從懷裏拿出了一張紙,說:“這是唐府裏面其他下人和管家對這個家仆的描述,白紙黑字,是實實在在的,非是我們憑空捏造。”

蘇裕接着說:“還有,我們已經拜訪過蔡小姐了,她堅持說這幾個月你仍是每天去看她,就是堅持說你沒有去唐府做過家仆,如果你拒不配合,我們也許要再找一趟蔡小姐來證實了。”

康金旺說:“我們也不想去找蔡小姐,她見到我們的時候十分驚慌,不是因為我們是府衙中人,而我們是第一次見面,蔡小姐這麽驚恐,有何故呢?”

“你們不要去找她,我認。”付世延站起了身,将脖子領口拉下,左手背伸出,全部符合剛剛康金旺所說的。

“那兩個畜生該死。”他挺直了背走向門口,今夜無星,他擡頭看着渾沉沉的天空,放聲道:“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不死何為?”【1】

作者有話說:

【1】:出自《詩經?鄘風?相鼠》

9、蓋盡人間惡路岐

還是亭亭玉立的好姑娘。

“二位請坐吧。”付世延轉過身來,看了難以置信的鄭武虎一眼,說:“你也坐吧。”

他倒了幾杯熱氣騰騰的茶,分別遞給了蘇裕、康金旺和鄭武虎,自己也添了一杯,坐下,道:“這件事,要從一年前說起。”

“我和阿萱自幼相識,兩小無猜,待我們長大些時,心裏清楚我們早已是兩情相悅了,于是我便讓我父親去蔡家提親,蔡老爺同意了,我們十分歡喜地訂了親。

那時候,所有人都說我們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緣。後來……我父母死于非命,蔡夫人,也就是阿萱的娘親,不看好我家的發展,覺得将女兒嫁到我家會過苦日子,想退婚,蔡老爺十分講忠義,堅決不同意,加上阿萱非我不嫁,也就只好同意不解除婚約。

“我父母去世後,阿萱經常來安慰我,陪伴我,我們之間的感情也越來越好。一日,阿萱随父母去城外踏青,碰上了唐文浩和何沛二人,幾人一起走了一路,何沛對阿萱一見傾心,那日之後處處苦纏,蔡夫人認為何沛家世好人品佳,故時常讓阿萱去接待何沛,希望阿萱棄掉我這落魄書生,盼阿萱對何沛能生出情意。

蔡夫人不懂得,名利地位永遠都換不來真情真心,她的默認,直接将阿萱推進了火坑。

“何沛這浪蕩子,日日去蔡府纏着阿萱,那幾個月我在溪州白鶴書院教書,沒有空閑時間去找阿萱。

沒想到,給了這個小人可趁之機。那日我結束了長達四個月的教學,第一時間就趕去看阿萱,卻在回來的路上,看見一名女子衣衫不整地側躺在草叢裏,我料想她定是被奸人所害,心下不忍,便脫下了外衣披在她的身上,誰知她突然低聲嗚咽,我一聽,那不是我的阿萱嗎?我不知道我是怎麽走過去,蹲在她面前,摟緊她的……”付世延的聲音陣陣哽咽,掩面良久,才繼續說。

“我恨極了何沛,想立刻沖過去殺死他,我也恨唐文浩,他是幫兇,我知道,自己一個文弱書生,直接去殺他們無異于癡人說夢,何沛還是學武的。

我沒有力氣,我就用我的計謀,傾盡一生,必置這二人于死地。

“這二人中,何沛心思較為缜密,而唐文浩比較蠢鈍,且心胸狹窄,于是我潛入唐府,想從唐文浩那邊下手,我一開始只能做一名雜役,然後不斷靠近唐文浩,終于讓他注意到我了,并且讓我做了他的近身仆人,我看着他和何沛酒肉談笑,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我多麽想一刀砍死他們,可是我無能,我只好經常抓一些小細節,以小見大,天天在唐文浩面前隐秘地挑撥着他和何沛之間的關系,唐文浩粗人一個,漸漸地就疏遠了何沛,一來二去,何沛肯定也注意到了,瞧,酒肉朋友就是這麽容易挑散,一點點不高興便能讓這友誼分崩離析。

“就這樣漸漸地,唐文浩和何沛從酒肉朋友變成了心下嫌惡,表面還風平浪靜的朋友樣子,我見時機差不多了,恰好還有半個月便是碧澗雅會,那是個文人相聚,寫詩作文的日子,我聽到唐文浩和何沛還是相約一起去碧澗雅會,我父母還健在時,我曾經去過幾次,我知道那時候每個人都是自備紙筆,然後需要寫詩作文時從袖中掏出紙筆,我算準了這一點,便開始謀劃了。

“那一日,唐文浩要出門,我提前找了一批武夫,趁他出門時讓那批武夫來假裝殺他,我假裝拼死相護,讓其中一人在我手上劃一刀大傷口,但是不傷唐文浩分毫,我只是想吓他,唐文浩驚魂不定地回去後,我捂着受傷的手去他那裏,以一個忠誠下人應該有的态度告誡他以後出門帶把匕首防身比較好。

他答應了并且讓我去找一把鋒利一點的匕首,我求之不得,當晚武虎來找我,我就邀請他在這裏留宿一晚,等他睡熟後,我去他的枕頭底下拿了那三把鑰匙,之後去榮泰藥鋪,我拿出我早已經配好的鑰匙開了門,拿了兩瓶「見血喉」,回來将鑰匙放回原處。

在碧澗雅會那天早上,我誠懇地讓唐文浩帶上那把我早已經塗滿了「見血喉」的毒藥。

“早在我潛入唐府之前,我就已經買通了何府的一個普通小厮,我暗中查過,這個小厮家中有重病老夫,十分缺錢,我給了他一百兩,并且讓他以後幫我做一件很小的事情,我就再給兩百兩給他,他答應了,在碧澗雅會那天早上,我讓他在何沛已經整理好并且放好紙筆的袖子裏再放一張小紙條,上面是我模範唐文浩的筆記寫的一句話「何沛玷污了蔡先生的掌上明珠,着實令人氣憤,前吾念着兄弟情誼庇護着他,今他死不悔改,吾無能為力,請穎都報社将此事加以報道,給蔡小姐一個交代,給何沛一個教訓……」,我知道,當何沛掏紙筆的時候,比如會發現裏面有這麽一張紙,也必然會勃然大怒,但他好面子,絕不會在碧澗雅會上與唐争吵,帶等到碧澗雅會結束之後,人都走光的時候,他必然會強留下唐文浩要一個解釋,唐心胸十分狹窄,他見何沛如此質問他,必然也會生氣,我服侍了他幾個月,知道他極為暴躁,定會以為這是何沛在誣陷他,人在生氣的時候,做的事情往往不計後果,之後發生了什麽,想必幾位也都知道了。”

“你的确謀劃了很久很細,但是,你就這麽料定,經過這些事情,他們兩個一定會命喪黃泉嗎?”康金旺問。

“我不确定,但是我确定唐文浩一定會拿出那把匕首讓何沛滾,何沛看到匕首後會更加生氣,以為唐文浩想殺他,他練過功夫,唐文浩根本就不會是他的對手,他們也許誰都沒有殺人,但是他們一定會有人被匕首劃傷,那匕首可是我自掏腰包,用了最好的材料,請了最好的刀匠做出來的,我不敢說削鐵如泥,但一定劃到皮膚就會流血,流了血,「見血喉」必會讓其中一人當場斃命。

不管哪一人死了,剩下那個都會被認為是兇手,唐何兩家勢力相當,他們殺的若是一個平平無名之輩,完全不必擔心,可是無論死的是唐家人還是何家人,雙方都不會善罷甘休,必會追究到底,活着的那一個,也不得不死。”

蘇裕道:“論心思缜密,何沛絕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碧澗雅會向來是收到了帖子才能去的,他們二人争執乃至其中一人死後的過程中,你在場嗎?或者說,你在親眼目睹嗎?”

付世延搖搖頭說:“沒有,我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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