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的碎茶葉倒進去,說:“這一步我們做碾羅,一人拿個小刷子一邊往洞口內掃茶葉,另一個人一邊往反方向轉動磨盤把茶葉磨成粉末狀,喬姑娘,你想先練掃茶葉還是轉磨盤?”
喬澤湘說:“我先練轉磨盤吧,下一盤再練掃茶葉。”
蘇蔓之說:“好。轉磨盤的時候要轉得慢一些,這樣子磨出來的茶葉會更加碎,然後你邊磨可以邊看看我是怎麽掃茶葉的。”
二人一起将兩盤茶葉碎都磨好後,蘇蔓之拿了個帶濾網的小簸箕将茶粉都掃了進去,後将一些沒有磨好的比較粗的在濾網上方的小疙瘩扔掉了。
“下一步是最重要的「點茶」。”蘇蔓之先暖盞,然後将茶粉分成兩份,放入各自的盞中,加了一點點沸水,說:“點茶總共要注水七次,使茶末與水交融,茶湯表面顯現雪沫乳花……”
“這點茶的技巧可是大有講究的,分為第一湯到第七湯,每一湯的擊拂之法皆不一樣。下面我來細細講解一下每一湯的具體做法,第一湯,量茶受湯,調如融膠……”
蘇蔓之講得很認真,喬澤湘也聽得很認真,時不時的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白乳浮盞面,如疏星淡月,做出來這樣的茶是最好的。”蘇蔓之輕輕淺淺地說:“說了這麽多,我們來試一下自己做出來的茶吧。對了,點完茶後,還有最後一步,便是分茶了,将茶湯分盛入盞,供人飲用,一勺一盞,而且每盞茶湯的沫饽要均勻,盡量不要偏頗,如此便可。”說着拿了兩個小盞,來教喬澤湘分茶。
“好了,來試試吧。”蘇蔓之分完茶後,給喬澤湘遞了一杯,二人入口,皆覺得回味悠長,清幽可口。
“還不錯,總算沒有忘了陳叔教的點茶法。”說這話的時候,一向清雅的蘇蔓之臉上難得有了嬌俏天真的得意之色,“不過,我學的也只是皮毛,真正的點茶大師還是陳叔,以後有什麽不懂的,盡管問他,他人很好,在他面前不必拘謹。我們把桌上的茶點都吃完吧,陳叔不喜歡浪費食物的人,我也不喜歡浪費。”
喬澤湘的生活一向清苦,經常都過着食不果腹的生活,更別說浪費食物了,于是二人一起把茶點吃完後,起身才覺得吃得有些撐了。
陳叔拿着一本書在看,看到她們起身,說:“走了?”
“嗯。”蘇蔓之說:“那……喬姑娘?”
陳叔點點頭說:“明天來吧。”
喬澤湘感激地看了陳叔一眼,說:“多謝陳叔。”
作者有話說:
點茶法參考網絡。
22、晚泊孤舟古祠下
“我見一個殺一個。”
喬蘇二人并排走在街上,喬澤湘看了看天色,太陽懸在半空,将下未下的樣子,她說:“今日蘇姑娘幫了我許多,我也沒有什麽貴重的東西可以回報,不知蘇姑娘有沒有空,我想帶姑娘去一個地方,那處也不遠。”
蘇蔓之欣然接受,說:“如今天色尚早,我也不急着歸家,便請喬姑娘帶我去一趟吧。”
喬澤湘帶蘇蔓之來到了一處河岸邊,向船家租了一艘小船,二人便上船了,喬澤湘熟練地撐着長篙,小船慢悠悠地駛向對岸,她回頭,看見蘇蔓之站在船邊,她說:“蘇姑娘,你可以坐着休息一下,還要撐一會才到呢。”
“不必,你撐得很穩,站着也無妨。更何況,站在這一葉扁舟上,望着夕陽西沉,河水悠悠,這景色煞是好看。”
蘇蔓之微仰着頭,心曠神怡,“喬姑娘是來過這個地方很多次嗎?”
“是啊,這裏風景美,人還少,我經常來這裏釣魚,或者有時候想不通一些事,也會去古祠裏面靜靜。”喬澤湘慢慢地說。
蘇蔓之突然來了興致,說:“喬姑娘,讓我試試撐船吧。”
喬澤湘揚起眉,有點懷疑地看了蘇蔓之一眼,說:“真的要試?”
蘇蔓之輕輕地說:“嗯。”
喬澤湘聞言将長蒿遞給蘇蔓之,蘇蔓之接過,緩緩地試着撐,但是那長蒿好像不聽她使喚一般,她撐得十分費力,喬澤湘看着蘇蔓之這笨拙的樣子,有些想笑,說:“蘇姑娘,撐船主要靠的是巧力,順水推舟,逆水拉舟。”
蘇蔓之十分聰慧,一點就通,她換了個撐長蒿的角度,她只用了很輕的力氣便将小船劃出去了,欣喜之餘,再劃多幾次,慢慢便掌握了撐船的技巧了,喬澤湘贊道:“蘇姑娘果真聰明伶俐。”
“謬贊,是喬姑娘教得好。”蘇蔓之謙虛地說。
二人說着話的時候,便來到了對岸,喬澤湘将船停靠在岸邊,蘇蔓之觀察四周,這小島只有丁點大,一眼便可看完,蘇蔓之發現這裏只有她和喬澤湘兩個人,便說:“這裏果真人少。”
“是啊,前面有座古祠,要進去看看嗎?”
“好啊。”
這座古祠不大,大門上橫嵌着寫了「姜氏祠堂」的石雕門匾,正門兩側立石鼓,給小小的古祠增添了一份莊嚴之感,喬澤湘輕輕地推開門,裏面是磚木結構,青磚都被打磨得細膩光滑構成青磚牆身,前堂正中心有一座菩薩像,左右有鎮宅避兇的石敢當,左側是姜氏一族已經逝去的祖先牌位,但是牌位上灰塵滿布,看來已經是很久沒有人來打掃和拜祖先了,也許是沒有後人,也許是後人不孝,不管怎麽樣,都已荒廢了,曾經也燈火明亮的姜氏祠堂,終究只剩外人來看看了。
喬澤湘跪在菩薩像面前的蒲團上,雙手合十,拜了三次,說:“菩薩娘娘,如果你真的存在,請你照拂一下我娘,讓她……好好地活着,她是無辜的,我娘不是罪人……”
蘇蔓之看着跪在地上的那抹身影,說:“喬姑娘,我不知你的娘親發生了何事?若你肯告訴我,也許我可以幫忙想辦法。”
喬澤湘站起身,轉身說:“蘇姑娘,先出去,再說吧。”
喬澤湘走到一棵百年大樹前,用手輕輕觸碰它堅硬的外皮,對蘇蔓之說:“以前我有什麽開心的,或不開心的事,都是對這棵樹說的,今天見着了蘇姑娘,覺得很是親切,我便将我娘的遭遇說與你們聽。”
她将地上的樹枝和落葉收拾了一下,靠着大樹坐下,拍拍旁邊的灰,說:“蘇姑娘若不嫌棄,也坐下來吧,這故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蘇蔓之走過去,在喬澤湘旁邊坐下了。
喬澤湘醞釀了一下,便開始講了:“我自小便沒有父親,跟娘姓喬,我娘跟我說,我父親并沒有死,但是離我們很遠,這輩子也不會再跟我們相見了,對,我父親還在世上某一個地方活着,但我已沒有了父親,我出生前,他便已經離開了。
“在我小的時候,鄰居家的大人們在背後罵我是野種,鄰居家的小孩們當面罵我是孤兒,我那時候覺得非常委屈,經常跑去問我娘我爹是不是真的不會回來了,我娘總是抱着我,安慰我說這不是還有娘嗎?
可我不明白,我還想要爹,我一直覺得在我們巷子所有人裏面,我是最慘的人,因為他們都有爹,我沒有爹,但是後來,漸漸長大,我才明白,我娘的痛苦比我多得多,因為她不僅要難過她自己的難過,她還要難過我的難過,有一次,我還是問了那個問了千百遍的問題後,我看到她在廚房偷偷地抹眼淚,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問過爹爹會不會回來了。
“我們家很窮,因為我娘我們家沒有男人,我娘沒有力氣,沒有依靠,沒有家人,哦,因為我爹走了,我娘執意将我生下,所以我娘也沒有了家人,她只有我,我也只有她了,我家所有的米,都是我娘辛辛苦苦在縫紉店賺回來的,她能賺的錢很少,或者說在這裏所有女人能賺的錢都很少,吃的都是餓着省,省着餓,穿的都是縫了補,補了縫。
“可即便如此,我娘還是給我買了很多書,我們請不起老師,我娘便白天幹活,晚上在燈火下一點點地教我識字,讓我看書,買書的錢,便是今天那個胡阿姨一點一點地借給我們的,我以前以為她是憐憫我們,但今天,我也不知道是憐憫,還是別有意圖。
“上個月,因我快到二九之年了,我娘想給我置辦一些精美的家具,布置一下房間,說我是個大姑娘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随随便便了。
“剛巧朱府請一個巧人照顧生病的朱夫人,報酬豐厚,我娘便去了。可沒想到,那朱官人是個好色之徒,家中幾乎一半的婢女都被他糟蹋過,朱夫人知道朱官人的舉動,但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承受。
久而久之,就氣病了,那時,朱府有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