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落下,甚至還比十年前,更加厲害了,秦真打得心煩意亂,還是找不出他的破綻,而樸公公怎樣都不還手的态度更是激怒了他,他覺得這是樸公公在挑釁,說,看吧,即使我不還手,你也打不過我,你休想拿到那鐵畫掌的武功秘籍。
他氣急攻心,口不擇言:“師父,你自以為将師娘和師妹藏得很好,哈哈哈,三個月前,我便在雪峰山下找到了她們的住處,我讓她們跟我來見你,勸你把鐵畫掌給我,她們不肯,我就有點生氣了,那脖子輕輕地一折,就斷了,唉,師父,我也不想的,誰讓你當年處處針對我,如今還連一本武功秘籍都吝啬呢?”
樸公公心神恍惚,腦裏千回百轉地想着,既不相信他說的,可是他怎麽會知道是在雪峰山,可是秦真啊,他曾經那麽淳樸的徒弟,真的會做這種事情嗎?
心神激蕩時,內力便不穩,秦真目光銳利,尋得機會,刷刷刷地将那本書砍成幾截,還在樸公公的手上劃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樸公公這才回過神來,就地一滾,躲開了秦真還想在它另一只手上劃的傷口。
孟斂忍不住了,折了根樹枝幾步跑了出來,擋在了樸公公的面前,看到他拿着樹枝堅定地要保護着樸公公的樣子,秦真嘲笑地看着他們,說:“師父,為了應付我,你還找了個幫手啊?我何德何能,讓師父勞師動衆。不過,您的幫手,看起來也不怎麽樣嘛。”
樸公公用沒有受傷的手按住傷口,慢慢站起身說:“斂子,你退後。”
孟斂瞪着秦真,說:“我不!”
“不自量力。”秦真瞥了他一眼,高高瘦瘦的,長得倒是挺好看,但是好看從來都不與實力挂鈎。
秦真喝了一聲:“看招!”便如一條鬼魅的蛇,帶着殺意簌簌而來,孟斂沉心應對,在他上下左右虛虛幻幻的劍招中找到真實的那招,往後一彎腰便避過去,而後借着沉霜劍輕輕一踩,拿着施入了勁力的樹枝從秦真的頭上劈了下來,秦真微偏頭轉了幾個圈,躲過這一招。
二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打得激烈還要打得小聲,免得發出什麽大聲響讓別人聽到,但是孟斂始終年紀輕,對敵實戰經驗幾乎為零,哪裏敵得過在江湖上漂泊多年的秦真,秦真佯裝露了空子,孟斂顧慮着樸公公的傷,不疑有多,反手便刺了過去,秦真的劍從下往上挑,将樹枝一砍為二,順着樹枝往上,竟是往孟斂的臉砍去。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樸公公橫推出一掌,秦真當即躲開,後退了幾步,還是受到掌力的餘風,胸口泛起了密密的痛,他捂着胸口,立即坐在地上,運功調息。
“師父,您沒事吧。”孟斂擔憂地看着樸公公的傷。
樸公公說:“沒事。”
孟斂遲疑地看了秦真一眼,說:“他……”
“把他搬進屋內。”樸公公說,接着對着地上的碎紙,用手轉了一圈,将地上的紙盡數收了回來,平放到桌面上。
孟斂舉起秦真,把他搬到了屋裏面,反手關上了門。
秦真調息完畢,慢慢地睜開眼睛,用一種混雜着敵意和憐憫的目光看着孟斂,對樸公公說:“你又收了個徒弟,你是嫌你的罪孽還不夠多嗎?”
剛剛他在調息時,可是清清楚楚地聽到孟斂叫樸公公為師父的。
“你輸了。”樸公公複雜地看着秦真,說:“趁着還沒人發現你,趕緊走吧。”
“您肯放我走?”秦真防備地說:“您不給師娘和師妹報仇嗎?”
樸公公感嘆,說:“以前的事是我對不住你,我知道,即便你找到了她們,也是不會傷害她們的。”
“哼。”秦真似是默認了,他閉了閉眼,問:“您當真不肯把鐵畫掌的下落告訴我?你要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樸公公看了眼桌上被砍得七零八碎的紙片,說:“就在此處,你要拿便拿去吧。”
秦真聞言,抓起桌上的紙片看了片刻,真的是鐵畫掌!
他一手把桌上的紙片全部抓起來,一股腦塞進懷裏,接着一句話也沒有說,便開門施展輕功離開了。
樸公公看着他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黑夜裏,似是放下心來,再次關好門,在孟斂身旁坐下了。
還沒等孟斂開口,樸公公便說:“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惑,但是師父要是不說,你也不會問,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也不是什麽丢臉的事,斂子,你是師父這輩子第二個徒弟,也是最後一個了,剛剛的那個,是我的第一個弟子,叫秦真。師傅進宮前,做過一件錯事。”
樸裏琛生于武學世家,抓周的時候,金銀、書籍、齊夫子的畫、劉大夫的針灸包、燒雞、花草……
他都不要,他費力地爬去了放得最遠的、放着那把劍的地方,那是把玩具劍,可他拿得很堅定,無論家人怎麽誘導他去拿別的東西,他都不加理會,只是拿着那把劍,反複把玩,他父親高興地将他舉起來,說:“不愧是我的好孩兒,等你再大一些,爹馬上教你練武。”
他是個武癡,他是真的有天賦,學武學得很快,在他十歲那年,他爹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教他了,便将他送進了松月道長門下,這一送,便是十年,待他回家後,已經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年紀輕輕,前途無量。
他按着所有人都應該做的事情的順序,娶妻生女,繼承家業,壯大武學世家的威風。
一日,他像往常一樣早早起來去溪邊練武,便見到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女子手上還抱着一個一歲多的孩子,應該是一對夫妻帶着孩子來到此處,他們看到樸裏琛,跪下來苦苦哀求,望他收下他們的孩兒。
天氣霧蒙蒙的,他這才發現,這對夫婦,身上帶着無數的大傷小傷,臉上滿是颠沛流離長出的風霜。
他心下一軟,答應了,這時,她們告訴他,等孩子長大之後,一定一定要記得跟他說,他的爹娘,是被松月道長害死的。
樸裏琛瞪大眼睛,還未來得及問清楚,二人便當場自刎了,樸裏琛還在呆愣驚詫之時,這個孩子的命運,便悄然交到了他的手裏了,他在孩子身上找到了一塊小金墜,上面刻着孩子的名字,秦真。
他将秦真帶回家中,妻子生性善良,十分憐憫秦真的身世,這時她已經懷胎三月了,但她還是每天親自給小秦真喂食,哄他睡覺,二人商量着,要把秦真當成親兒子一樣養。
至于他父母要樸裏琛一定要告訴他的東西,他們琢磨着,這件事,等秦真大些,樸裏琛再去找松月道長問個清楚,莫要讓小小孩子背負這麽深重的仇恨長大。
沒想到,這一等,便是二十年,秦真在樸裏琛夫婦的悉心照料下長大,下面還有個活潑天真的青梅師妹。
按理說,這樣的孩子,應該是心胸寬廣,豁豁達達地過完這輩子的。
但是他們千算萬算,百般呵護,也算不到有種東西,是天意,是巧合,是命運使然,他們在讨論什麽時候找松月道長問明白這件事的時候,秦真和師妹就在門外,本是二人做了一頓飯給爹娘驚喜,沒想到無意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和仇人。
秦真推開門,他在強烈的震驚和不可思議下,不斷地問,你們是騙我的對吧?
我是無意中在外面被撿到的呀,我哪有爹娘?更不可能有仇人啊?
樸裏琛和夫人對望一眼,知道是瞞不住了,樸裏琛上前輕輕拍了拍秦真因無法接受而顫栗的身子,不忍地告訴他,是真的,讓他不要急着去報仇,他會找松月道長問明白。
秦真推開樸裏琛,說,你們蛇鼠一窩,瞞了我這麽多年,今日要不是我聽到了,我便一輩子都不知道是誰害了我爹娘。
說完便施展輕功跑了出去,松月道長,他早有耳聞,他久仰大名,今日他便要跑去問個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秦真跟樸裏琛一樣,自小是個武癡,他的天分沒有樸裏琛的高,拳腳功夫方面很弱,但他的輕功和劍法練得很好,他只帶了劍,腳程很快。
樸裏琛害怕秦真在沖動之下,不知會做出什麽傻事來,但他還有一大家子的事要處理,無法像秦真那樣跑得那麽潇灑,他花了小半日的時間交代了家裏的事情,便騎馬朝松月道長的住處疾馳而去。
松月道長住在歧山腳下的一間木屋中,待樸裏琛趕到時,看到的便是秦真用劍往松月道長頭上劈,松月道長不躲不閃站在那裏的情景。
樸裏琛當即使出了他的獨創武學鐵畫掌,本是想于數十米外将秦真的劍打飛,結果一時情急,沒掌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