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力度,将秦真連劍帶人都打飛了,秦真跌下地來,從胸口吐出一口血,樸裏琛這時已經跑到他二人面前,先問松月道長,師父,沒事吧?
松月道長摸着胡子,仙風道骨的樣子,說,徒兒,快去看看這孩子的傷吧。
樸裏琛這時才将秦真扶起來,雙掌在他背後輸入真氣。不一會兒,秦真的臉色漸漸紅潤,樸裏琛停止了給他輸真氣,扶住他問,真兒,沒事吧。
秦真指着松月道長說,師父,他真是我的殺父殺母仇人,你為何要幫他。
松月道長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用慈祥的表情看着他們。
樸裏琛想到了松月道長不躲不閃以及很關心秦真傷勢的樣子,還有那十年來,他對自己恩重如山将畢生武功授予自己,他實在沒法相信,這是殺害當年那對夫婦的兇手。
他說這件事還沒有真的證據,也許他父母也被騙了。
秦真不信,仍然憤恨地指着松月道長,樸裏琛只當秦真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才如此不依不饒地認定松月道長是他的仇人。
他點了秦真的穴道,讓他不得動彈,将他放到屋內的床上,輕輕帶上門。
樸裏琛和松月道長走到樹林裏,松月道長終于說了那件事的前因後果。
沒錯,當年秦真父母,的确是被他追殺的,但他追殺此二人,是因為他們罪孽深重。
秦真的父母是以滅門為業的殺人放火犯,不管是什麽人,只要有錢,好人壞人的全家,他們都照滅不誤,他們便是當年震驚武林的「滅門雙煞」,武功極高,害人無數。
而松月道長本無意管武林中事,但滅門雙煞的罪過着實太深,且他的三弟子全家也是命喪此人手中。
松月道長當年走遍天下,尋找此二人下落,被他找着時,他們正在屠一書香世家。
松月道長立即攔住了他們,與他們過了數十招後,他們敵不過,便匆匆逃走了。
秦真的父母隐蔽的能力極強,松月道長一路追着,如此過了十數日,松月道長在一偏僻村莊處發現了他們,立即與其動手。
二人身上被松月道長刺了多劍,但他們意志頑強,帶上還是襁褓嬰兒的秦真一路奔逃。
松月道長見他們還有孩子,起了憐憫之心,一路跟在他們身後,只要他們不再作惡,他便打算放他們一條生路。
但沒有想到的是,那日松月道長在江畔發現了他們的屍體,孩子卻不見了,輾轉多年,這孩子陰差陽錯地成了樸裏琛的徒弟,松月道長的徒孫,卻面臨着這樣的兩難困境。
樸裏琛心思剔透,一下子就猜出了剛剛秦真死咬住松月道長是殺父母仇人的原因,是因為松月道長不忍告訴他他父母是怎樣的人,所以承認了自己追殺過他的父母,但沒有殺他們。
可是以秦真的性格,是絕對不會相信的,更何況在這種時候,人通常都是偏向于自己的親人的,當年追殺過自己父母的人,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樸裏琛對松月道長說,自己的徒弟自己了解,秦真練武的時候,若是沒有達到自己想練到的效果,便會不吃不喝不睡地一直練到自己滿意為止,而他現在一心認定松月道長是殺死自己父母的人,報仇是他的執念。要不還是把當年的事情告訴他,讓他醒悟過來吧。
松月道長卻說不可,他說人本向善,若是告訴他他的父母是這樣的人,他可能會誤入歧途,讓他認為我是他的仇人,他也只是恨我一人,若讓他知道自己父母是滅門雙煞,定然會痛不欲生。
所以,還是不要告訴秦真為妙。樸裏琛嘆氣,遵照松月道長的意思做了。
樸裏琛回到屋內,他解了秦真的穴道,讓他跟自己回去。
秦真不肯,反問:“是因為師父的師父殺了我父母,所以師父才因為愧疚把我撫養成人的嗎?”
樸裏琛想,一個偏執的人有了執念,真真是可怕啊。他沒有多說,再怎麽說,秦真也會一根筋地認為是他們在掩飾自己的罪行。
于是他說:“你不肯跟我回家,也行,你已經大了,也是時候在江湖上闖蕩一番了,但你不要留在這裏時刻想着殺松月道長,他真的不是殺你父母的仇人。”
秦真抿唇說:“就算他是,以我現在的武功,也殺不了他,師父,除非你将你的鐵畫掌傳給我,你的鐵畫掌威力無雙,給我練幾年,假以時日,天下難逢敵手,我定能打得贏他。
若你不肯給我,我便只好賴在這裏了,反正那松月道長不殺我,他不殺我,我會殺他。”
樸裏琛心道:“這孩子只是年紀太輕了,一根筋,假如給他多一些日子,也許就能明白了。”
所以他與秦真定下了十年之約,十年之後的今天,若秦真能打得贏他,他便将鐵畫掌給他。秦真答應了。
樸裏琛離開歧山,回到家後,卻聽到了江湖上不好的傳言,說松月道長假仁假義,樸家人表裏不一,若只是一兩個人傳,他們還不怎麽在意,但是謠言排山倒海一般地壓過來,三人成虎,漸漸地,也沒有什麽人願意來學武了,甚至夜晚還會有人在他們的門口潑狗血,他們不堪其擾,也沒有想到秦真居然是這樣的人,樸裏琛帶着妻女來到了雪峰山下,讓他們在這裏隐姓埋名,簡簡單單地過日子。
自己來到了皇宮,搖身一變,從武學世家當家變成了皇宮裏的公公,便是不想讓秦真找到自己,赴那一場他不想看到的約。
沒想到,秦真還是找來了,孟斂剛巧也來找樸公公,便看到了這麽一出。
孟斂聽完了整個故事,說:“師父,這件事裏你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麽,為何要說做了一件錯事?”
“我一直将秦真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一樣養,自己的孩子走了歪路,當爹娘的……”樸公公提起往事,不免悲痛,他說:“斂子,師父也把你當自己的孩子一樣,若有一日,你也失了本心,師父便真的是一錯再錯了。”
孟斂脫口而出:“師父,若我喜歡上一個……不應該喜歡的人呢,您會不會覺得我走了歪路?”
樸公公摸了摸孟斂的頭,說:“孩子,喜歡誰是沒有對錯的,即便他也是男人,即便他比你大挺多的,即便他家世背景與你有天壤之別,但只要你喜歡,即便是魔教大魔頭,師父也不會反對的。”
孟斂內心「轟」地一聲,他小心翼翼地問:“師父,您……知道?”
樸公公洞若觀火,說:“詩書比賽經常坐你旁邊的那個公子是嗎?師父讓你藏拙,你也不太情願,還天天跑來幫師父安排座位表,雖然決賽的時候,你未免被人發現,還刻意地拉開了距離,但你給他選的位置,既可以看到滿塘荷花,又有微風襲人,可是如此?還有一年多前,你的心思雜念變多了,不過師父那時候還不知道原因。”
“師父……”孟斂原以為自己做得很小心了,沒想到樸公公這麽輕易便看出來了,他既有點難為情,又有點開心,為了這世間有第二個人知道自己心悅蘇裕而開心,他說:“真是什麽都逃不過師父的火眼金睛。”
“師父是過來人啊。”樸公公像是想起了什麽,臉上帶着回憶過去的笑容,說:“過來人總是會明白一些的。斂子,若是那位公子不喜歡你,也千萬不可妄自菲薄,低沉失意,若是他對你也有感情,你們便勇敢地排除萬難,離開宮中,找尋你們的一片天地。”
孟斂笑了,他點點頭,說:“好。”
二人聊了大半夜,天際已經微微透出一點亮光,孟斂起身準備離開之時,有人敲門了。
樸公公示意孟斂走進去裏屋,自己走去開門,看見是紀公公,便問:“何事?”
紀公公說:“出大事了,趕緊收拾收拾,準備去伺候皇上。”
“大事?什麽大事?”樸公公問。
“哎呦!”紀公公跺了跺腳說:“蠻鞑子昨夜千裏突襲,攻破了我朝的鐵門關,皇上急召群臣去商議對策呢。”
蠻鞑入關!
在暗處的孟斂猛然擡頭,與在門邊的樸公公震驚對視。
25、載舟水是黎民血
“你個小子,淨喜歡亂講話。”
“蠻鞑子群居在野沙地裏面的一大片綠洲上,數百年來,他們已經換了許多個居住地,逐水草而居,以牛羊為食,産好馬,善騎射,無論男女,身高都普遍比漢人高,力氣也很大。
這些年來,他們一直都蠢蠢欲動,不斷騷擾我國邊境地區,但都是小偷小搶,因此我朝也沒有太過在意。但這次,蠻鞑子居然攻破了我國的鐵門關,是可忍,孰不可忍!”齊鴻福憤慨道。
“丞相說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