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4、交手
“那麽,聖藥拿來吧。”看着面前這可謂是悲恸母女,燭淵很是無動于衷,面色表情不變,向龍譽攤開了右手。
“我希望你說到做到。”龍譽沒有立刻将聖藥給燭淵,而是緊緊握手裏,冷冷地盯着燭淵。
“放心,我命不是捏阿妹手裏麽?”燭淵笑,他自然不會讓朵西死了,他還要留着她,有用,而至于他體內斷腸蠱……呵……
龍譽不再猶豫,将裝着聖藥銀質瘦頸瓶放到了燭淵手中,繼而将朵西抱到了床上。
看着燭淵為朵西解毒,龍譽陷入了長長沉默之中。
她不同于其他女孩子,從小她就喜歡巫蠱毒術,可是阿娘不讓她碰這些東西,她便只能背着阿娘偷偷摸摸地學,後來聽說了要想學巫蠱毒術,就加入五毒聖教,所以從小時開始她都憧憬着長大了之後能加入五毒聖教,學自己想學,甚至憧憬着教主之位,卻一直苦于不知怎麽與阿娘說,如今有這麽好機會擺面前,她卻喜憂半參起來。
阿娘為何會這麽害怕五毒聖教大祭司?為何不讓她學巫蠱毒術?又為何害怕她到五毒聖教去?究竟是為了什麽?
“走了。”一個時辰之後,燭淵站起了身,不冷不熱道。
“我要先等阿娘醒來。”龍譽看着床上朵西,頭也不擡,冷聲答道。
“你沒有與我講條件權利。”燭淵語氣驟然變得森冷,如刃般眼神停留龍譽身上。
龍譽并未理會,只是仔細地查看了朵西一番,确定朵西确已經沒有大礙之後,才覺芒刺背,一擡頭,便撞上了燭淵如冰刃般眼神,龍譽心下一驚,嘴角卻是揚起了一記大大笑容。
“好哥哥,你還是笑着比較好看。”朵西得救,而且她還能堂而皇之地到五毒聖教去,此刻龍譽心情可謂是雨後彩虹,好得很,骨子裏那天不怕地不怕性子又活泛了起來,看着眉目好似精雕細琢過燭淵,竟是不知天高地厚地打趣起來,“僵臉可是有煞風景。”
阿娘怕他,卻不代表她也怕他,不就是個白面小男人,不過這個小男人大祭司除了白得可恥之外,倒是長得很英俊,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何與傳言中大祭司不是一個模樣。
燭淵垂身側左手猛地一顫,那戴着五只厚沉銀指環左手向着龍譽,終于慢慢擡了起來。
龍譽只覺一道狠烈氣勁向自己面門迅猛劈來,眸光一凜,迅速往後彎下腰,然而未等她直起腰,她便感覺到她周身布滿了密密麻麻氣刃,雖然肉眼看不見,但是那些暴戾氣刃已經向處中間她壓來,似是要将她整個人生生割裂!
千鈞一發之時,龍譽腳尖點地,用力往上一躍。
“轟——!”就龍譽踮腳落回地上時候,整間屋子發出了呲呲響聲,屋頂震晃得厲害,而後屋子自窗戶往上上半部分竟轟轟地如斷層般與下半部分分了開去!
好狠身手!竟将她與阿娘生活了二十年木樓給削了!龍譽瞳眸一縮,眼中寒芒乍現,可正待她出手之際,一股無形力量竟如鋒利銀線般緊緊纏上了她咽喉,而她此之前竟是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是何時出手!
好,好狠!
龍譽被那無形中力量勒住脖子,漸漸覺得呼吸難受,還能清楚地感受得到正有溫熱血液從自己脖子流出,然而她卻只是冷靜地站着,不掙紮,不亂動,不求饒。
“阿妹說,可是我這樣笑着麽?”燭淵微微一挑左手中指,龍譽整個人便不受控制地被扯到了他面前,燭淵擡手輕輕捏住了龍譽下颔,讓她昂頭面對着自己,而後淺淺笑了。
近咫尺距離,讓龍譽能清楚地感受得到燭淵溫柔鼻息,脖子仍淌血,呼吸愈來愈困難,龍譽回以燭淵一記大大笑容,仍舊不知死活地笑道:“是,好哥哥這樣多好看,瞧你還有淺淺梨渦。”
燭淵捏着龍譽下颔手再次不受控制地微微顫了顫,面上笑意不變,眸中寒意卻是甚了一分,明明他只要輕輕一動手,她腦袋就會立刻與身體分家,她卻還笑得出來,那樣爽朗笑容仿佛驟雨撲打過荷,不死不撓。
突然,燭淵只覺心口一陣難以言喻揪痛,厭惡地松開了手,随後左手腕微微一轉,龍譽重獲得了好好呼吸機會,此刻正捂着自己脖子用力地吸着氣。
這白面小男人,出手可真是狠毒,她險些就身首分家了,好吧,看來這白面小男人能當上五毒聖教大祭司确實是有些本事,至少目前她還不是對手,不過也僅僅限于目前,日後可不一定。
燭淵看也未看龍譽一眼,擡腳便往屋外走去了,将背對着龍譽,毫不擔心龍譽會從他後面陰他一招,因為他知道她沒有這本事。
龍譽像是也看出了燭淵心裏,看着燭淵背影,将牙齒咬得咯咯響,機會,日後有是。
“曳蒼,将她帶走。”燭淵想着方才自己心口那一陣突來揪痛,眼神沉冷,然卻是眸也未擡,只兀自地命令道。
龍譽此刻正走到朵西竹床邊,看看方才那麽大動靜有沒有吵醒她,朵西還沉睡,雙唇已經慢慢恢複了血色,忽聽得燭淵冷冷話響起,不由微微蹙起了眉。
這兒再沒有第四人,他這話是沖誰說?
可不過剎那,龍譽眼裏便出現了第四人,黑色左祍上衣,黑色寬腳褲,一束發辮,銀耳環,正是曳蒼,此刻他正一臉笑意地看着龍譽,眼中笑是意味深長。
“大人,歩辇外,可随時回聖山。”曳蒼向燭淵微微垂首,恭敬道。
燭淵未說話,仿佛對曳蒼視而不見般,跨出了門檻,離開了。
“有趣小姑娘,走吧。”曳蒼笑得無害,竟對龍譽做了一個“請”動作。
龍譽再看了竹床上朵西一眼,替她掖了掖薄被,捂着脖子昂着頭走向了曳蒼。
曳蒼遠遠地看了朵西一眼,眼底笑意忽然變得深沉,看來大人說真對,有意思,有趣。
吊腳樓前,擺放着一架四面垂帳歩辇,歩辇四角分別單膝跪着一名壯碩青年,還有一名身穿右衽短衣,百褶短裙年輕女子跪歩辇前,正神情謙卑地掀開垂歩辇上紗帳,燭淵微微彎下身子坐上歩辇,年輕女子放下紗帳,四名青年穩穩當當地将歩辇擡起,邁開腳步往聖山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