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69、我愛阿妹不就得了麽?

燭淵這一夜又是樹上度過,不過他倒是睡得挺好,也算作為臺凱恩人他自然有被村民請到家裏去睡,卻是被他拒絕了,只是他天亮一醒來,樹底下已圍着七八個年輕小夥,想來是等他。

昨夜裏聽龍譽念念叨叨這所謂努嘎西,自也知道盛情難卻,況且也是他要留下來瞧瞧熱鬧,便由着小夥們熱情地将他請進了村裏。

村民看着這個恩人面上總是挂着溫柔笑,卻又讓他們不敢靠太近,可是努嘎西時候必須讓客人穿好吃好玩好,何況是恩人,于是就算村民再怎麽不敢靠近燭淵,還是将他熱情地圍住了,讓小夥們把姑娘們繡衣給恩人換上,小夥們會察言觀色,便将衣放到屋裏,他們去幫着忙祭祀事情去了。

這邊龍譽也是被一群姑娘逮着換上衣,一邊嚷嚷着“我不穿我不穿”,一邊被歡笑姑娘們強按着讓蓮花三下五除二地給她換了一身衣,龍譽知道拗不過,便也懶得拗了,乖乖坐着給她們幫自己绾發,戴銀冠銀珈銀項鏈等等銀飾。

以往幾年龍譽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任由她們這般打扮自己,頂多就戴個銀項圈,套些銀手钏腳環,如今她肯乖乖地讓大家夥給她盛裝打扮,除了惹姑娘們驚訝之外,還惹來她們低下頭淺淺地笑。

其實龍譽想得很簡單,昨夜說好了要帶那白面小男人見見什麽叫世面,她要是不穿得齊整點,定會被他那張混嘴說些什麽,她可不想昨天自己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今天就丢人。

“蓮花阿姐,你們今日是怎麽了,怎麽老是偷偷地笑?我很奇怪嗎?”瞧着身邊阿妹總是偷偷地笑,龍譽終于忍不住問了出聲。

“啧啧,阿譽,這可是幾年來你第一次肯乖乖給我們打扮,能不讓我們笑嗎?”同樣是一身盛裝蓮花笑意盈盈地為龍譽別上銀耳環,笑得溫柔,“我們阿譽也不小了,總是自己一個人上蹿下跳可怎麽是好?”

“蓮花阿姐,我耳朵要起繭子了。”龍譽很無奈,很不形象地掏了掏耳朵。

“龍阿姐龍阿姐!你今天好漂亮!”突然,梨花興奮聲音又響了起來,此時此刻又是撲到了龍譽身上,正昂頭看着她,粉撲撲小臉很是可愛,兩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龍譽,還拍着小手,“真很漂亮,我還沒見過像龍阿姐這麽漂亮阿姐呢!”

“哈哈哈!好梨花,阿姐本來就漂亮!”龍譽毫不謙虛也好不知羞,倒很是受用,蓮花無奈地搖了搖頭,其他姑娘則是憋不住笑出了聲,龍譽弄了弄額前碎發,然後捏了捏梨花臉蛋,打趣道:“既然阿姐這麽漂亮,想不想把阿姐娶回家啊?”

誰知梨花立刻從龍譽身上蹦起來,一副小大人模樣,一臉嚴肅地擡了擡下巴,堅決道:“龍阿姐是昨天那個漂亮阿哥媳婦兒,而且龍阿姐也想給漂亮阿哥當媳婦兒,我不能搶漂亮阿哥心上人!”

梨花這話一出,龍譽眼角直抽抽,蓮花瞪了梨花一眼,梨花有些莫名所以,其他姑娘噙着笑相視一眼,趁龍譽狂暴之前提着裙子全溜了,蓮花也不例外,唯留下梨花還眨巴着大眼睛不明所以。

“你們這群壞姑娘!誰教!?啊!?”果然,下一刻龍譽暴跳了起來,一掌大力地拍到了身旁桌子上,好她有手下留情,否則這竹桌子便塌了。

“龍阿姐,不是誰教我,是我自己看見!”梨花粉嘟嘟小臉是一派天真笑,怕是龍譽不相信一般,還用力點了點頭,還将手指向窗外,“昨晚昨晚,我看見龍阿姐和漂亮阿哥手拉手了!就像我阿姐和紮川阿哥手拉手那樣!”

“……”感情這小家夥昨晚一直她樓下偷看來着。

“所以龍阿姐今天才會打扮得美美!不然話漂亮阿哥會被其他阿姐給搶走!”梨花認真總結,末了還不忘扯着龍譽衣袖,一臉興奮和期待,“漂亮阿哥只能是龍阿姐!龍阿姐龍阿姐,你一定要把漂亮阿哥抱回家!”

“去去去,小孩子哪來那麽多廢話,去玩兒去!”龍譽實受不了蓮花叨叨完又輪到梨花來叨叨,彎起食指輕輕敲了敲梨花腦門,佯裝嚴厲道。

梨花摸了摸自己腦門,笑着跑開了,一邊跑還一邊歡笑道,“龍阿姐,那我去看看你阿哥今天漂不漂亮!”

龍譽終只是無奈地笑笑,扶了扶頭上銀冠,提起裙擺往外去了。

龍譽一走出門,便見一群姑娘們都趴榔杆上,視線齊齊望向同一個地方,便也循着她們目光望去,一瞬間,她微微怔住了。

只見對面百步之外吊腳樓上,燭淵也正好走出來,只見他一件長至腳背藏青左祍長衫,繡白邊,左前大襟與右前襟相交于咽喉處正中,沿右胸前斜至右腋下至擺,七顆布紐扣,外套一件織花馬褂,長發由發際線分別向左右兩側分開,于将近發尾處用一根黑色發帶将長及腰長發松松綁起,于發間向額心綴一彎銀質月,将他精致五官點綴,将他俊美臉龐點染得熠熠生輝,生生讓人移不開眼。

這是努嘎西時男子典型裝扮,龍譽沒想到那個當是唯我獨尊高高上不理會太多旁事大祭司,居然會這麽聽村民話換上了今日需穿衣衫,瞧那嶄衣衫,精致圖案,當是村民精心為他準備。

就龍譽與其他姑娘一齊愣愣地看着燭淵時,燭淵似是感受到了投到他身上目光,輕輕擡眸,卻是一擡眸便遠遠地瞧見了對面正瞧着他微微失神龍譽,唇角輕揚,攪亂了一片芳心,羞紅了多少桃花。

“龍阿姐龍阿姐,你漂亮阿哥今天也好漂亮!”梨花興奮叫聲又平地而起,驚得那些出神姑娘紛紛回過了神,又紛紛低下頭,兀自懊惱,那是恩人家阿哥,她們竟然都瞧得出神了,好丢人啊……

梨花一邊叫一邊扯着龍譽衣袖,這一叫一扯也把龍譽心神給扯了回來,而後為掩飾自己方才出神,龍譽撇過頭,哼了一聲,一把揪住了梨花耳朵,往樓下走去了,疼得梨花嗷嗷直叫,那些看熱鬧姑娘們也紛紛跟龍譽身後跑下樓。

真是丢臉丢到地上去了,居然又看着那個白面小男人出神了!

很,歡姑娘們便嬉鬧成了一片,一齊往村東口去了,因為村子祭祀儀禮都村東口石臺上舉行,祭谷神祭祖先,莊肅而有隆重,龍譽自來不喜氣氛沉沉場面,況且她對于臺凱來說是恩人也是客人,便沒有去村東口參加祭祀,燭淵則是對祭祀毫無興趣,也無人敢強拉着他去,于是此時此刻空蕩蕩村子只餘他們二人。

龍譽瞧見燭淵向她走來,并不打算先開口說話,她還為自己方才失神而兀自煩躁,燭淵卻是淺笑如常,毫不吝啬地誇贊道:“阿妹今日真是漂亮。”

此話并非虛情,倒是他真覺得是如此,沒想到張牙舞爪小野貓打扮起來也可以變得這麽漂亮動人,打趣道:“阿妹這般,只怕會引得不少小夥子來求愛。”

龍譽斜睨了燭淵一眼,諷刺道:“阿哥話真是假,有沒有人愛我,阿哥不是一目了然了嗎?”

若非臺凱所有人把她當做恩人,只怕那些阿哥阿弟見着她還要跑,誰叫她除了身子板是個女人之外,其餘,比男人還要男人,她之于他們,沖頂是兄弟,就像蓮花阿姐她們把她當做姐妹一般。

“啧啧啧,阿妹這話聽起來可像是對自己不自信。”仿佛早已習慣了龍譽态度和她冷嘲熱諷,不論她說什麽,燭淵要麽沉默,要麽淺笑,“我說了阿妹漂亮,阿妹就是漂亮,就算沒有人愛,我愛阿妹不就得了麽?”

燭淵說着,目光有些灼灼地看着龍譽,這是一句不管聽任何姑娘耳裏都是感動話,可是聽龍譽耳朵裏,卻換來她一個看神經病眼神,嫌棄似轉身離開。

“阿妹這是逃避問題。”燭淵跟上龍譽腳步。

“……”龍譽側頭斜睨燭淵一眼,語氣不善,“我逃避什麽問題?”

“逃避你不懂得愛這個問題。”燭淵輕輕吐氣,似嘆息,又似惋惜。

“……”龍譽垂身側雙手開始慢慢握緊,“我懂不懂得愛這個問題,只怕不需要阿哥來管。”

“不要緊,就算阿妹不懂得愛,那我就慢慢教你。”燭淵無視龍譽眸子裏漸起怒意,依舊徐徐道,“放心,對于阿妹,我還是很有耐心,所以阿妹也不用急。”

“……”龍譽再也忍不住,怒意爆發,緊握拳頭擡起就要揍到燭淵面上,“你到底有病沒病!?我懂不懂愛需要你來操心嗎!?”

燭淵輕而易舉地接下了龍譽拳頭,強大力道震得他手心有些發麻,“阿妹這是什麽話,從我遇到阿妹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要為阿妹操定了這份心。”

龍譽看着燭淵未起任何波瀾眼眸,片刻,慢慢垂下了自己拳頭,嘴角牽出一絲冷笑,“呵呵,我知道,你是忍我,若換做別人這麽對你大呼小叫,只怕早就身首異處了。”

“阿妹心中所想真是變換得極,得我都都無法拿捏。”燭淵也放下了自己手,“不過阿妹為何突然說起這麽嚴肅問題呢,我認為,這麽熱鬧日子說這麽嚴肅問題,不合适。”

“是嗎?”龍譽嘴角笑意中冰冷漸漸隐去,嘴角弧度變成了一個單純笑容,“那阿哥認為,這麽熱鬧日子,應當說什麽問題?”

“自然要說阿妹昨夜自己和我說過問題。”一陣風拂過,吹落了二人頭上一片青綠樹葉,随風徐徐落下,自兩人視線間劃落。

那一瞬間,龍譽似乎從燭淵那靜如深潭眼眸中看到了期待,她心底柔軟因他眸中那不易為人察覺期待慢慢化開。

她突然有一種想要擡手撫上他眉眼沖動,微微動了動手,卻始終沒有将手擡起,不會用手輕撫他眉眼。

此時此刻,看着那雙黑沉得恍如夜空眼眸,龍譽心底有兩個字慢慢浮起,莫名,沒有任何理由。

那兩個字是——悲哀。

“走吧,去村東瞧瞧祭祀,雖然阿哥是聖教大祭司,本身見過祭祀就很多,可是看看臺凱慶賀豐收祭祀,那會是不一樣感覺。”龍譽沒有再與燭淵争執方才問題,習慣性地伸出手想要拉着他手腕一起走,可是一擡手才發覺不對,立刻将手撒下,丢下一句,扭頭走了。

燭淵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看着徑自往前走龍譽垂身側手,沒有邁開腳步。

龍譽走出去幾步後,發覺燭淵沒有跟上她,才停下腳步往回望,見燭淵還定原地,不禁蹙起了眉,立刻折返,而後想也未想便抓上了燭淵手腕,拉着他往村東去了。

燭淵唇角輕揚,不帶任何想法和冷意,倒是有一抹得意,還有一小抹,開心。

只是這些,龍譽都沒有瞧見,他也永遠不會讓她瞧見。

------題外話------

大叔拼命地碼啊碼,5不了,能不斷大叔就笑到牙崩了,桑森~回來之後再把缺字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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