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不如想想怎麽不讓你舅發現你的傑作。”
話落,主卧門開。
“肖遠舅舅……”白隽刷地松開許宴爪子,踮着腳尖擋住半個門口位置,嘿道,“我來得早吧。”
肖遠還懵着,嗓音帶着睡眠不足的啞:“你來幹嘛?”
問話間,門旁的另一人撥開他胳膊,側身從他旁邊擠進,語速着急地說:“借一下廁所。”
昨晚熬夜看書,肖遠感覺這會兒自己的注意力似乎被困頓一劈兩半。一半是「你清醒了」,另一半是「你還能睡」。
在注意力分裂中,他聽見耳後響起浴室門關閉的聲音。
「咔噠」。
驚醒肖遠。
白隽整個人擋在門前,不敢看他舅,視線亂飛,嘴裏叭叭不停。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叭叭什麽,直覺就是不能讓他舅開口說話。
然後他舅突然就把門甩上,毫無預兆的,門板險些撞上他鼻尖。
白隽後怕地懵逼兩秒,果斷沖進林巨霖的卧室求救去。
浴室門外,肖遠面色不善地等了半分鐘,忍不住敲門。
傳說中只要想睡,站着都能睡着的許宴,眼也不睜,打了一個綿長的哈欠,沒睡醒的憨批口吻:“催魂?占你家廁所了?”
肖遠:“你睜開眼睛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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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領地被侵犯,肖遠是惱火的,盡管在出租卧室之前,他不止一次斟酌過「個人隐私」問題。
但惱火來得快,去得也快。
集體搞衛生期間,肖遠身為一家之主未動一根手指,就是坐沙發上剝着松子,喂着滾蛋。
滾蛋不負它主人望,期間時不時叫着:“滾蛋!滾蛋!”
仿佛在說:“快點幹!不要偷懶!偷懶給爺滾蛋!”
把三個衛生員叫得一陣火大。
許宴搞完自己負責的那Part,懶懶地将身體摔進沙發裏,頭頂抵着某位房東的大腿。
“好香。”他嗅嗅。
肖遠朝另一頭坐坐,說:“想吃自己拿。”
許宴跟着挪,兩腳搭到沙發扶手上,頭頂再次抵上某位大腿。這回某位沒動,只是細微地皺了下眉。
茶幾上小小的白瓷碟子裏,堆了累尖的一撂松仁。
許宴伸手捏了些,囫囵着塞了滿嘴。
“滾蛋!滾蛋!”
滾蛋撲騰翅膀,想鑽出籠子。
“要不讓它出來溜會?”許宴含糊問。
電視裏正在播放新聞,某某地區受梅雨季節和雷電天氣等影響,糧食地和樹林遭了殃。
一個被水淹,一個被火燒。
肖遠松子剝不停,一時看得走神,直到滾蛋飛到路由器上面,他才緩緩低頭,垂眼看着始作俑者:“誰讓你放它出來的?”
許宴眨着大眼:“你也沒有開口反對呀。”
肖遠:“……”
“有我在。”許宴拍拍他膝蓋,“抓回籠子的事交給我了。”
上輩子抓滾蛋進籠子又不是一次兩次,早就有心得了。
但肖遠并沒有被安慰到。
他淡聲說:“給它擦屁股的任務也交給你吧。”
路由器上,滾蛋正在往下擠着便便,一坨一坨,看着憋了很久,還有兩坨蓋住了信號燈。
許宴:“……”
伴随着梅雨季節來臨,銀海市如同往年一樣陷入「天陰」「雨水」兩者之間的死循環裏。
偶爾多雲看見太陽,也就幾分鐘便被烏雲覆蓋。
連續不斷的陰雨中,迎來了高二下學期的期末考試。
将近一個月沒回家,許宴中午窩在客廳裏,給他爸撥視頻。
肖遠從卧室出來準備去客廳,聽見視頻請求,轉道餐廳刷手機。
視頻接通那刻,買鉛筆的林巨霖回來了。
他問餐廳那位:“誰啊?”
肖遠說:“不知道。”
許宴:“爸!”
同一時刻,肖遠手機有「肖明澤」的電話打進。
林巨霖目送他進廚房。
推拉門合上時,肖遠淡淡地喊了聲「爸」。
「我可能是我爸撿來的」,林巨霖抱着這個懷疑滾去客廳,坐沙發上開始刨鉛筆。
“你不在家?”許宴疑惑問。
視頻裏的背景環境有些眼生,比老家任何地方都要視野廣闊,景色看着清新一些。
“我跟你媽出來玩兩天,不在家裏。”許志華說着,将鏡頭轉到任雪身上晃了一下。
她在和誰說話,好像是旅游區的工作人員。
許宴面色肉眼可見沉下:“全國大部分地區連續降雨,亂跑什麽,身子鐵打的啊?”
刨鉛筆的小心翼翼看了看他,決定換個地兒刨鉛筆。
肖遠講完電話出來,發現自己的位置被占了。
客廳那位不知為什麽突然站起,暴躁地扶了扶額,繞過茶幾氣急敗壞地踱了幾步:“操!”
“什麽情況?”肖遠問。
“哦,是他……”林巨霖欲言頓止道,“我也不太清楚。”
出籠遛彎的鹦鹉可能受某位影響,也開始炸毛,蹲電視機上綻開翅膀撲騰,尖嘯着嗓子道:“撒謊!撒謊!滾蛋!大騙子!”
含沙射影的不知在說誰,許宴怒火沖上腦門:“滾!”
說「滾」的人順勢把手一揚,吓得鹦鹉低空飛起來,驚慌失措間一頭撞進許宴懷裏,慘叫一聲。
懵逼的許宴還沒接住它,旁邊飛快跑過來一道人影摟住鹦鹉,拇指第一時間在它後頸上來回撫摸兩次,大概是對待鳥類的特殊安慰。
等鹦鹉安定下來,肖遠冷臉擡起頭:“廢物才會在生活不如意的時候對着小動物發火。”
許宴上一秒莫名怔在男生安撫鹦鹉的溫柔舉動中,下一秒從男生不怒自威的眼神裏逃脫出來。
他眯了一下眼睛,扯住男生短袖衣領拽了一把:“肖遠,真當我不敢揍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波我站……滾蛋!
你倆愛咋咋滴吧。
18、發燒
兩人間的氣氛變得劍跋扈張,林巨霖丢下鉛筆刨,慌裏慌張跑過來當和事佬。
“都是同學,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他握住許宴手腕,想到方才電話內容,內心掙紮。
“許宴……”他做出決定,“我看你是故意在考試當天找茬,這樣考不好還有借口!”
許宴不為所動,甚至在他說話的時候,把肖遠衣領扯得更狠了。
林巨霖轉戰另一位,态度比剛剛好不知多少:“你不要在意啊,我們家許宴吧抽瘋都是正常的,你應該也不是第一次領教,是吧是吧。”
肖遠表情起伏不大,仿佛剛剛不曾斥責過眼前這位一樣。
他只是很倔地看着許宴,妄圖看出什麽來。眼睛由于長時間睜着開始泛紅。
反倒是許宴看懂了他情緒變化的過程。
和重生回來那天的狀況有些像,他不是因為憤怒而紅了眼,也不是羞惱地紅了眼。他可能就是執着地、想要你給他一個說法。
但許宴能說嗎?
沒必要跟他說,他們又不是什麽特別瓷實的關系。
林巨霖眼瞅着兩人對峙半天不動如山,也不知打不打,弄得自己緊張得一批。
“你們……”他心裏防線有些脆弱,“要打就快打,打完過來自己刨鉛筆,老子不給你們做長工了!”
林巨霖手一松,索性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道:“醜話說在前頭啊,不準給我往臉上招呼!下午考化學,監考老師可不會認為你們鼻青臉腫是化學實驗效果!”
客廳安靜,林巨霖抓過遙控器換臺,嘴巴持續輸出:“打!打起來!我給你們換音樂頻道助助興!”
“哦對肖遠,要打就把滾蛋放下來,它吓壞了。”
“許宴,別說兄弟不做人,今天這茬先不問別的,你沖滾蛋發火是真。我支持你們打起來,狠狠打!但你不能還手,腳也不行!”
許宴眉頭一擰,罵道:“憑什麽不讓老子還手!”
肖遠攤開一邊胳膊,讓滾蛋撲騰離開,然後往前站了站,身體和他面對面貼着,非常有種地說:“我不需要你的不還手。”
許宴聞到他頭發上的洗發露香,那種滿腔被不屬于自己的味道占據的感覺,真是糟糕透。
“你,太矮了,太瘦了,太弱了……我懶得跟你計較。”
許宴故意說這些,手一松,退開時看到肖遠纖長的眼睫在顫。
“就是嘛,就是嘛!大家怎麽說都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相親相愛不好嗎?”
林巨霖皆大歡喜地站起身,朝餐廳走:“我給你們繼續刨鉛筆。”
許宴坐進沙發,翹起腿目視前方:“讓開。”
肖遠紋絲不動站在那,剛好擋住小半電視。
許宴沒什麽好臉,不想和他對上目光,避開他眼睛。
但他就一直站那,不論怎麽都不動如山,那股勁兒勁兒的眼神快把某許臉上灼個窟窿。
“操。”許宴咬牙。
刨鉛筆的林巨霖雖然回到工作崗位,但依舊注意客廳。
他還在琢磨着要不要再過去勸兩句,然後就看見許宴氣勢洶洶地走向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