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裏回不來吧?”

許宴說:“市裏排水系統不錯,不用擔心。”

司機「嗯」了兩聲:“市裏那麽大,有人接你麽?你認識路麽?先講好我不認識市裏的路哦。”

“我認識,您放心開。”

許宴又把手機點開,戳了戳某人。

清零:“睡了麽?”

陽臺的滾蛋在睡覺,客廳的電視裏播放着某部青春文藝片;

公寓房燈火通明,就連沒人住的次卧和書房都亮着燈。

坐沙發上的那位在剝松子,耳裏塞着耳機,耳機線另一頭插在手機上。

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下,響亮的消息提示音,打斷了流暢的英文歌曲。

肖遠沉浸在文藝片裏,目不斜視地喂自己吃了一顆松子。

很巧……

這顆壞了,微苦。

良久,将熄屏的手機拿起來。

01時:22分;

這人這麽晚了還給他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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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含量:“有事?”

清零:“怎麽還不睡?”

淨含量:“你不也。”

清零:“我有事才沒睡。你呢?”

淨含量:“失眠。”

清零:“哦,正好,省的我打夜半兇鈴,等會給我開門。”

肖遠微微怔住,拇指懸在手機屏上方,某個瞬間又覺得心跳急促了那麽一下。

和上一次同款的心虛慌張,唯一區別的,大概是這次多了兩分莫名其妙的期待。

期待什麽?

他來幹什麽?

什麽事能讓他半夜三更冒着風雨雷電從縣城跑過來?

肖遠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摘下耳機,兩手背捂住臉。

他覺得自己病了。

由最初的抵觸,到慢慢接受的這個過程,和他相處過的任何一個朋友都不一樣。

之前生出這種陌生、害怕、讓人不受控制的感覺時,他會把自己和白隽的關系進行代入。甚至不止一次在心裏默默叫過許宴「許外甥」。

但這會兒他怎麽都代入不了。

如果今晚來的是白隽,他可能會在白隽進門時問出一句:“下雨天來,你有病?”

換成許宴,他可能更想說:“你來陪我的?”

事實上,當一個小時後,許宴抱着半濕透的書包進門時,肖遠只是表情平靜地接過書包,問:“知道下雨不帶雨具?”

出租車只停在了公寓外頭,許宴冒着滂沱大雨頂着電閃雷鳴一路跑進樓棟,期間踏了好幾個水坑,運動鞋都濕透了。

聽肖遠這話,他杏眼瞪了瞪大,回怼:“知道我和林巨霖不在,還把我們房間的燈都亮着?”

說完,惡作劇地甩了甩頭,水漬潲了肖遠滿臉。

許宴趁他閉眼時笑了笑,在他睜眼時,瞬間恢複正經模樣:“拖鞋呢,讓我光腳進去啊?”

肖遠把書包扔進沙發,去陽臺拿拖鞋,吵醒了滾蛋。

——“Goodnight——”

許宴換身衣服,回到客廳,看見茶幾上小半碗松仁。他目光下意識尋找男生拇指,指甲口有些微破損。

“能喝了。”肖遠試了試茶杯外壁的溫度。

許宴抻頭瞅了眼,往沙發上坐,茶杯拿過來,說:“加什麽姜片啊,你也太細心了吧。”

時間仿佛靜止一瞬,肖遠聽見心在胸腔裏劇烈跳動:“你想太多,這茶泡給我自己喝的。”

許宴剛喝了兩口,聞言立刻把茶杯遞過去:“吶,還你好了,我本來也不喜歡生姜味。”

肖遠望着電視櫃上的路由器,靜默兩秒,忽然奪過茶杯。沒錯是奪的氣勢,仰頭喝了見底。

以許宴的角度,能看見男生上下滾動着的青澀喉結。

“诶……”他等男生喝完把茶杯放下之後,猶豫說,“你喝的那個地方,我剛才喝過。”

肖遠:“……”

這人,這人為什麽不早說??

“嗐,都是男生,沒事,我就是突然想到宋芝悅她們。這要被她們看見,肯定又會講什麽什麽間接接吻。”

許宴身體往後靠,“女生思路跟我們不一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算是看出來了,宋芝悅好像喜歡你,你每次和她講題的時候,她都在偷偷看你。有時候會紅耳朵,有時候會深呼吸,我在後面看着,感覺還挺好玩——”

說這些話的許宴不曾注意,喝完姜茶的男生,臉色正一點一點地變得僵硬和蒼白。

肖遠唇抿成一條線,拇指指甲摳弄着食指,一下一下用着力,仿佛想要通過這種動作所帶來的短暫疼痛讓自己清醒一些。

他睡袍領口處的皮膚緩緩地變成淡粉色,并且還在勻速往上攀爬,像一幅正在進行中的潑墨畫。

“你這姜茶好像很有用,是不是感覺身體都熱起來了。”耳後忽然響起少年低聲詢問。

肖遠遲鈍擡手,逐幀靠近臉頰和耳朵,發燙的皮膚灼得手疼。

“嗯。”

他心不在焉地應着,猜測這些發燙的皮膚肯定紅了。他想要去做點什麽緩解,起碼轉移注意力,讓自己放松下來。嗯,剝松子吧。

許宴看他又去剝松子,目光第二次落在他破損的指甲上。

“松仁炒玉米吃過沒?”

說着,直接把半盒松子拿到手中,丢一個進嘴裏嗑。

肖遠剝完手裏僅有的兩個,緩緩搖了一下頭:“沒。”

“等天亮雨停,我倆去一趟超市買玉米呗?”許宴提議。

半晌聽不見回答,許宴看了眼他微垂的後腦勺,“你要回家麽,回家就算了。”

23、嘴唇貼耳

将近11點鐘雨才停了,許宴出門的時候困頓不已,俨然上午的補覺沒有太大效果。

肖遠也沒好到哪去,整個人都是懵的,跟在某人後面,連着打好幾個哈欠。

路旁的酒店在辦喜事,海報上是一對年輕的新人。

地上淅淅瀝瀝,錯落着些許泥濘。賓客們腳踩在潮濕的紅毯上,面上洋溢着喜悅。

“聞到沒?”許宴問。

肖遠下意識輕嗅,空氣裏充斥着禮炮,雨水,飯菜香,和風吹來時奶油蛋糕的味道。

在他們身後有個男生摔了跤,自行車倒了,蛋糕翻了,那片地上一塌糊塗。

“帶錢沒?”許宴又問。

“幹什麽?”肖遠繼續往前走。

“我們也去,不做飯了。”許宴搓了搓手,朝酒店擡下巴。

肖遠直接摳掉手機殼,取出銀行卡,兩指夾住,遞給他:“100101,自己取,自己去。”

許宴:“……”

抵達超市,許宴推過購物車,順手抓了個玩具娃娃,捏一捏肚子,會有古怪的聲音發出來。

挺有意思的。

他笑笑,瞥見肖遠睨過來,仿佛在說幼稚。

“诶。”他把玩具塞人家手上,“你捏捏。”

肖遠無欲無求地照做,捏下去和怪聲響起的那刻,忽然覺得這種玩具的真正作用是解壓。

“好玩麽?”許宴問。

“嗯。”肖遠低頭認真看了看它的模樣,說,“還不錯。”

“我也覺得不錯,比某些不懂幽默的人有趣多了。”

許宴說完,推着購物車拔腿就往前沖。

肖遠回想剛剛在路上,這人把銀行卡推回來,一邊搖頭,一邊說「你不行」。

幽默不行呗?

肖遠自小在國外生活,事事獨立,類似做飯這種事,他其實十二三歲就學會了。

但回國之後沒什麽機會動過手,當然就算讓他動手,做的食物也是西餐類。

聽老胡說,他爸自從知道他會做飯,每每遇見認識的人談及他的問題,肖明澤的拉呱前奏總是「我兒子怎麽怎麽樣」。

故年初家庭聚會上,白隽站到他面前的第一句話就是:“舅舅,我什麽時候能嘗到你的手藝?”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那點西餐手藝,回到國內都不夠看的。

在某個許面前,更不可能主動班門弄斧。

許宴在廚房忙碌時,鞋櫃上的手機響了。

“你的我的?”

兩人來電都是初始鈴聲。

肖遠掃一眼備注「臭寶」,拿上手機,交給他的時候順便劃下接聽。

“喂?”

聽筒裏傳來王猛的聲音。

許宴點開免提,手機擱圍裙兜裏,拿筷子翻鍋裏的菜:“有事?”

王猛劈頭道:“你他媽真行,嘴上說不去,卻背着我偷偷去!哪個同學來找你?值得你大晚上不顧風雨雷電也要跟他私奔?說來聽聽,讓我看看誰那麽有能耐,比得過我跟你打小的交情!”

怪就怪許宴太自信,完全沒想到對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匆忙掏出手機掐斷電話。

鍋裏的菜發出滋滋的聲音,許宴關火,醞釀幾秒,轉頭拿盤子。

桃花面相的男生眼睫微垂,靜靜地杵在他身後的流理臺前,正将手中最後一個蒜瓣剝進碗中。

然後扭頭走了。

“肖遠我可以解釋,事情絕不是你聽到的這個樣子,我……”

許宴追到廚房門口,望着男生背影消失在轉角,話音戛然而止。

操了……

他當初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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