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高級護理病房
陳辰在等齊麟和花亦辰,似乎已提前打過招呼,沒等多久,兩人就推門進來。
卧室內五人坐定,尤念和鐘九詩并排坐在床上,兩人好基友,腿盤成蓮花座。陳辰和齊麟坐沙發,室內只有兩只單人沙發,花亦辰坐在陳辰的沙發邊上。
陳辰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可以開始說了。
尤念覺得氣氛有點緊張,深深吸了口氣,又吐出來,開始發揮他那在壓力下異常活躍的神經,撓了撓後腦勺躺亂的軟毛,說:“從哪裏開始說呢。”
陳辰說:“從你今早離開分局開始,事無巨細,一五一十全說出來。”
尤念點頭:“好,我和王哥出了分局之後,沒讓你們的人送,直接坐地鐵去新街口吃大份的涮牛肉火鍋。”
靠外賣度過今天的餘下四人:“.…..”
鐘九詩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好吃麽。”
花亦辰來勁了:“夜宵吃火鍋吧,海底撈還是九宮格?小肥羊?”
鐘九詩用□□鄙視他:“又不是四川重慶,還夜宵吃火鍋,這裏是南京!”又興沖沖的看着尤念,□□瞬間變為普通話,“夜宵吃大排檔吧。”
尤念怯怯的說:“太晚了,大排檔關門了。”
再看着鐘九詩那副渴望的神色,尤念有一種今晚如果她吃不到會揍人的錯覺。
陳辰怒吼:“夠了!一起減肥!不瘦個十斤都別吃東西!尤念你繼續說,不許再說吃的。”
于是尤念說:“喝了…..然後去看了電影,和王哥分手,我準備坐地鐵換乘公交回家,在珠江路地鐵站那裏……”
尤念真的是一五一十、事無巨細的全說出來了,說完還意猶未盡的,覺得對不起高中語文老師,當初要是有那麽好的敘述功底,老師也不會日日耳提面命的教寫作文和閱讀理解的技巧。
一整瓶依雲都喝光了,鐘九詩又遞給他一瓶,順便擰了瓶蓋。
尤念看着手中被擰開瓶蓋的礦泉水,嘴角抽搐,心道怎麽反過來了,不是該自己給鐘妹妹擰的嗎!
陳辰敏銳的捕捉話語中的細節,一推眼鏡:“你說你一上車就睡着了。”
尤念覺得他這種表情簡直太像柯南了,cosplay柯南都可以全靠演技不要服裝,說:“對啊,是不是柯南的手表啊,可沒有感覺啊。我是怎麽睡着了?還是紙符?”
既然有紙符可以封印記憶,也自然有其它紙符可以讓他昏睡。
不過尤念覺得這個問題是得不到答案的,就像今早的真假參半的話。只是看他們的表情,好像說出來的是某個關鍵詞語,一旦聽到這個詞語,他們腦袋裏的炸|彈就會被觸發,嘣的一聲,腦漿子四濺。
衆人看他臉上寫滿了“我知道你們在騙人哈哈哈但我覺得好好笑哈哈哈來來來大家一起玩你們以為我不知道而我卻知道的游戲”,于是大家心照不宣打個哈哈,就讓這個話題繞過去了。
陳辰四人都知道所謂的昏迷,正是鐘九詩追蹤到的第一次妖力出現,也就是蜃妖在對尤念施海市蜃樓之術。那種無人可以逃脫的法術,在場的四人無一能逃脫,就算是齊麟天賦異禀也極難做到,不過尤念卻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清醒了。
陳辰心知肚明,打了個眼色,示意這個話題回去再談。
“可那女人為什麽要綁架我呢?沒要錢又不要命的。”尤念問道。
陳辰一擺手,示意你沒資格問,“你說你還聽見了一個男聲?”
尤念颔首:“對,他們說了兩次話,好像在吵架。”
“聲音熟悉嗎?是誰?”陳辰逼問着。
尤念搖頭。看陳辰的架勢,好像是自己分明知道那男人是誰,卻不跟他說一樣,被懷疑的感覺非常不好。他毫無掩飾的什麽都說了,這群人不僅騙他還懷疑他,可轉念一想,單從剛才裏裏外外的檢查和這間病房,他們已經做的夠仁至義盡了。
這個時候,終于傳來了敲門聲。
尤念終于遇到進門先敲門的人了。
衆人異口同聲:“進來。”
說完,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跟這間屋子主人似的。除了齊麟一副誰都別跟我說話的姿态。
尤念說:“這是我的病房唉,該說‘進來’的不該是我才對嗎。”
進來的是王哥,穿了身幹淨的衣裳——筆挺的訂制黑色羊毛西裝,外罩一件墨藍色棉服長外套,潇潇灑灑,進來時的一舉一動都非常紳士恰到好處。
尤念不得不說,王哥這幅打扮起來還是很man的,不過他還是喜歡哈士奇化的王哥。
鐘九詩挑了挑眉毛,竟然一時沒認出來,問尤念:“你朋友?”
王哥被一把刀狠狠的插在心口,刀□□,血漸|三|尺|高。
尤念立刻不要藍的施展複活術,複活效果持續疊加:“王哥啊,早上才見過的。”
鐘九詩這才發現他就是放大版的王書記,“噢”了一聲。
這一聲在王哥聽起來是別有含義的。
之前尤念并沒有跟王哥談自己的情況,他怕王哥知道後又被抹去記憶,雖然不是自已親手所為,一而再再而三的總讓他有一種罪惡感。所以之前也跟大家說過王哥要來一事,只說自己出車禍了,希望大家嚴格保密,陳辰本來就有這個打算,最好尤念能閉嘴假裝今晚什麽事都沒發生。
王哥見病房裏竟然有不少人問:“怎麽大家都來看小尤念?”
衆人紛紛點頭,對對對,我們是好哥們好基友,聽說尤念出車禍了,一起來瞧瞧。
陳辰說:“太晚了,你們趕緊回去休息吧,我們也得回去了。花亦辰你去送送。”
尤念哪裏還敢勞煩這一晚上表現得跟霸道總裁似的花亦辰相送,忙說不必,王哥也是開車來的。
王哥這一身打扮不要太騷,沒出場幾分鐘,卻被陳辰兩句話匆匆打發了,攆狗似的。
送來送去太沒勁,于是大家各回各家。
尤念今晚光說了,也沒聽見他們說幾句,就算陳辰開口騙他也好啊!總比什麽線索都沒有的強。不過為什麽那女人要綁架他呢,又不要錢,又不要命的,實在想不明白。
王哥開車帶着尤念時,花亦辰開着單位不起眼實則內涵豐富的比亞迪,副駕駛座上載着齊麟,兩個人一路不緊不慢的跟着,暗暗護送。
陳辰也已經安排了人在尤念家附近24小時蹲點守候。
王哥一路上都在問尤念有沒有覺得今天帥呆了一定能成功釣到妹子,得意洋洋的翹着短尾巴,絲毫不關心剛“出車禍”的尤念。
尤念被問的筋疲力盡,頭還在疼着,最後咬牙切齒的使出了殺手锏:“今天出成績,你查分了沒?”
王哥立刻像頭敗家後的哈士奇,耷拉着兩只耳朵,焉了吧唧。
尤念露出一臉我就知道你的表情,語重心長的教育:“你要知道,總歸是要查的。過年之前你要是不查,連家都回不了,萬一你錯過的面試腫麽辦?”
王哥欲哭無淚,又沒膽子查成績。
尤念繼續勸:“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早晚要挨的。”
王哥吼道:“我要拖到最後一天!至少這兩天能逍遙自在。”
尤念小聲的說:“那我今晚查我自己的了,你要不要……要不要我幫你查查,是好是壞不告訴你結果就是了。”
王哥想哭:“還是一起查吧,回去就查。”
尤念摸了摸王哥刺猬一般紮手的頭發,算是報仇了,欣慰的說:“這才對嘛。”
等齊麟和花亦辰回到分局裏已是淩晨,正值三更,更闌人靜。
南京分局坐落的僻靜的玄武老街,每夜的這個時候,充沛的靈力幾乎肉眼可見。那來自天脈與地脈,人世間最純粹的力量源泉,于妖怪和修煉者,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實體化的靈力,月光般恣意或流或撒,溫婉輕盈。習慣了這幅場景的人都見多不怪。
保安亭裏的保安躺在人體工學椅上,報紙蓋住全臉,似乎在偷懶打瞌睡。保安制服好像也是定做的,黃袍蟒袍似的筆挺高貴,比王哥那一身十幾萬的西裝有過之而無不及。
保安不用看就知道有車來了,老遠便升起擋車杆,一只手慵懶的伸到窗外,耷拉下來,瘦得只剩下一張皮與骨頭。
靈力是比月光還淺淡的色彩,流淌在這只手上,雖然極瘦,卻是雪白如牛乳的肌膚,靈力下泛着炫亮光斑。
花亦辰把車開到與保安亭平齊,停車,搖下車窗,遞上紙袋——KFC的紙袋,滿滿當當的兩大袋,是三個成年男人的飯量。花亦辰又客氣又熱情,年輕帥氣的笑容真如大明星:“白叔。”
被稱為“白叔”的保安,拿下臉上的報紙,年輕的臉比胳膊上顯得豐潤些,依舊極白且極瘦,長發在頭頂盤了個道士髻,仙風道骨,不似凡人。他一眼掃到副駕駛座上的人,沒有起立,卻很恭敬的彎了彎身,算是行了禮。
齊麟點頭回禮,便不再理會。
白叔溫柔的笑着,一颦一笑都有得道真人的風範:“我還拜托你照顧照顧我兒子呢,你這幾天到天天給我送夜宵來。”
花亦辰嘴甜,走哪裏說哪裏話,用半普通話半南京話說:“這是犒勞白叔工作認真嘛!有您在,南京分局誰都闖不進來。瞧您這一身筋骨,你兒子和你比可差遠了。”
保安白叔顯然十分受用,一一取出紙袋裏的垃圾食品。
“有空再跟叔聊,再不去組長催了。”花亦辰搖下車窗,開車進去。
白叔擺了擺手,專心處理食物。
讓白叔當保安看門确實是大材小用,其實也是這只三千歲的白骨精閑在家裏沒事,主動請職。有他坐鎮,南京分局就是全南京最安全的地方。
最近幾天,分局裏的衆人都是加班加點,更有不少人幾乎把家安在這裏了。
臨時辦公室裏,陳辰換了身睡衣,坐在茶幾前,繼續看文件。
鐘九詩卸了妝,披頭散發,臉色蒼白,躺在單人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發微信、打哈欠。
花亦辰和齊麟推門進來,一個人懷裏抱着一只全家桶,花亦辰懷裏的那只全家桶上還放着一盒全素沙拉,是特地給鐘九詩準備的。
鐘九詩跳下沙發,拿走沙拉,放在茶幾上的文件上,拆開一次性叉子的塑封開吃:“終于回來了,花花你想餓死老娘啊!”
全家桶鋪在滿是文件的茶幾上,四人分坐在沙發上,一陣風卷殘雲。
窗外靜的沒有一絲風吹。分局四周設有結界,內部的結界更是能将任何狂風暴雨隔絕開來,成為一處桃花源。
長沙發上還有一張詳細的內部專用南京地圖,與普通地圖不一樣的是,這張地圖上有用等高線标注的靈氣盛衰。分局位于最高級的邊緣處,妖聯分會位于對等的位置。
地圖上,有鐘九詩用鉛筆畫的圓弧與筆直的線,在珠江路地鐵口等曾經發現蜃妖妖氣的地方着打了紅色的×。兩點作直線,蜃妖選擇這條路總是有原因的,直線附近任何地點都要進行探查。
陳辰筆記本電腦下抽出一份只有兩張紙的文件夾,嘴裏嚼着肉,含糊不清:“口供。”
審訊的結果很快便出來,馬不停蹄的送了過來。那人本來就是幫人送黑貨的,接到禿鹫妖的電話讓他到指定地點開出租車離開,只以為是送個黑貨。這種貨,說不好裏面是什麽,人也有過,毒品也有過,他既不和賣家聯系也不同買家聯系,這樣就算運送環節出事了,也查不到上家下家。風險極大,他能賺到的運費也很可觀。
電話是偷來的,失主已經報警。那輛出租車的駕駛座上被設有海市蜃樓,只要法術不破,任何坐在駕駛座上的人都會被認為是蜃妖。
因為海市蜃樓是本命天份,只要獲得蜃妖的心頭血或之類的東西,再催動一下,便可以短時間觸發法術,這點大家都清楚。無論是屍體指甲裏的蜃鱗碎片,還是出租車駕駛座上的一點蜃血,以及尤念形容的那女人白如屍體,都能證明這一點。
只是目的呢?綁架分明是沖着尤念去的,可目的呢?既不要命,也不要錢。那個尤念聽不清聲音的男人,一定是禿鹫妖無疑了。
不,應該說命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條命,錢不是他們認為的錢。又不是閑得發慌,沒有人會做無關緊要的事。
陳辰年紀大了,吃不了多少,起身給窗戶打開了一條逢。從口袋裏掏出一包沒拆封的煙,拆了塑封,抽了根煙叼在嘴裏,又要給其他三人散煙。
齊麟不理他,在任何人看來,他一直無欲無求,煙不抽,酒不喝,吃穿都不講究。
鐘九詩說:“組長你這是叫我不學好唉,這行為要是被我哥知道了,當心我哥揍你哦。”
誰不知道她年輕時可瘋了,後來進了局裏,才開始戒酒戒煙,成了現在人見人愛的乖乖女鐘妹妹。
花亦辰擺手:“太晚了。”
陳辰只得自己抽自己的,他抽煙的姿勢并不娴熟,抽煙的手指也不好看,關節粗大,手上的風霜比臉上還更突出,像年輕的樹皮。
鐘九詩說:“在此之前,組長你可不可以說說為什麽法術只在我弟弟身上作用了十幾分鐘嗎,也是故意的?不會吧,是他自己鑽出來的?”
花亦辰插話:“你們到底誰是弟弟誰是妹妹?”
鐘九詩氣他老是插話,怒道:“管得着麽你。”
花亦辰咧着嘴笑。
陳辰看了齊麟一眼,冷淡深邃的雙眼對視,瞬間明白,又各自裝沉默。
鐘九詩看這三人,心下明了,這三人肯定都知道些什麽,只是不能開口。雙手環抱,靠在沙發背上,生着悶氣,但她實在沒辦法。陳辰有局裏施壓,花亦辰背後有個家族,齊麟雖然遺世而獨立同妖聯不和睦,但畢竟也是出身妖聯。
陳辰抽完一根煙,煙頭在窗沿上碾滅,把煙蒂扔進被當做垃圾桶的全家桶紙桶裏。他不大抽煙,平日裏同事敬煙也大都不接,只在心煩意亂的時候抽幾根,假裝減壓,迷惑自己,好全力以赴的繼續下去。
手裏沒有煙,有點手足無措,空空蕩蕩的,于是又點了一根。
陳辰說:“我們必須走在前面,現在二十四小時監視尤念。但是這樣不夠,我總覺得禿鹫妖和尤念還有我們沒能發現的聯系,所以我要安排一個人在尤念身邊,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每個細節都不拉下,甚至他發的每一條微信都要過濾。但又不能明顯,免得打草驚蛇。”
花亦辰立刻主動請纓說:“搬進他家和他一起住嗎?好呀,我去我去!”
鐘九詩簡直滿臉嫌棄:“當心人家把你當變态趕出去。”
齊麟突然說:“我去。”
他一般不開口,一開口就是驚人之語或驚人之舉。
花亦辰說:“你去會被一棍子打出去吧,咱們誰去都不合适。”
陳辰也說:“是不合适,誰都不合适,最好安排一只妖去,找一只小一點的,飛禽走獸類的都行。”
齊麟盯着陳辰,比人類更深的眸子倒映室內溫和的燈光,斑駁陸離,仿佛夜空上的幾點繁星,說:“我去,變小點,看不出來,你們不是說像條狗麽。”
像條狗是尤念說的,三人在心裏默念,不是我們說的。
齊麟已經接受現實了,不至于像開始那樣氣的想揍人:“你們也這麽覺得吧。”
确實像只醜狗,三人只敢偷偷的在心裏說,不敢說出口,希望齊麟自己能理解。
陳辰想了想也是,敢在公園裏抱只狗回來,大概也是願意養的。
花亦辰卻說:“要是禿鹫妖蜃妖看見了你,不得夾着尾巴逃啊,我們還抓個屁。”
“不會。”陳辰靠着窗,冷靜的碾煙蒂,“你去吧。為達目的,不管是誰,有什麽阻攔的,他們都不會放棄。”
兩只妖不逃命,反而偏偏來招惹尤念。如果尤念只是個普通人,陳辰還不會覺得有什麽。
鐘九詩明白:“齊大神,你給尤念打電話吧,他肯定願意養你……你的狗的。”
齊麟想睡覺了,真不想跟這幾個人再廢話下去,自己都願意獻身了,這群家夥還滿嘴狗來狗去的。
陳辰瞪着鐘九詩和花亦辰,呵斥:“你們兩個從明天開始給我認真幹活,再敢劃水我就一人給你們扣六分!”
中央空調疲倦的運作着,油膩膩的空氣中,夾帶着一絲煙草和薄荷的甘甜,宛如南極一般的淩冽和清潔。
陳辰抽的是薄荷的輕煙,既要滿足欲望,又要克制禁欲,本質裏活得像個修行多年的喇嘛。
鐘九詩詫然:“你什麽時候有扣分權了?”
執行證跟駕照似的,都是實行扣分制,而且滿分十二分,一年內扣完就沒有執行的權力,只有等到來年才行。
陳辰說:“下個月一號,局裏會發紅頭文件,執行部組長的權力,我一次最多可以扣你們六分。”
鐘九詩立刻慘叫:“組長手下留情啊。”
花亦辰也哭喪着臉,要不是還要臉,早就撲上去抱大腿了:“這是局裏想弄死我們啊。”
終于,這場關于捉妖的最關鍵一次會議,伴随着油膩膩的薯條漢堡,在慘叫聲中,緩緩落下巨幕。
居民樓的二十七層,王哥的屋內。
狼藉的書桌上真是什麽都有,有用的沒用的都擠做一團,此刻還要給一瓶威士忌和一只酒杯讓出空間。
尤念在才發現自己已經三天沒給王哥收拾屋子了,三天就活生生的把屋子糟蹋成這副模樣,找不到女朋友真不能怪他。
王哥已經喝了三杯威士忌,方形冰塊化了一半,催促尤念快走,說是有人在,自己沒膽子查分。
尤念化身咆哮帝:“我走你就有膽子了!我看你就是不想查!”
王哥被唾沫星子濺了一臉,連推帶拽的把人送走。
尤念回家又和鐘九詩在微信上嘻嘻哈哈的了半個小時,終于收到來自王哥的微信:“142分”,比尤念多了足足二十分!尤念開心的拍着牆壁歡呼,牆壁對面是王哥的卧室,他聽見了,欣喜的拍回來,兩人拍來拍去,直到尤念拍的手疼才停下來。
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尤念想把這個好消息發給鐘九詩,又想起王哥一旦考過就要回北京,連房子可能也要賣掉,再也不回來了。這意味着他以後又要一個人過了,只有自己的屋子能打掃,沒人點菜,吃飯也沒人狼吞虎咽的跟他搶。
阿凱走了,王哥也走了,他突然發現自己其實還是倒黴的。
不過無論如何,王哥終于夢想成真,對此,尤念比自己考過都高興。
嗚嗚嗚的在微信上又哭訴了好半天,直到鐘九詩保證他們會繼續留一段日子,至少能留到過年前,尤念才覺得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