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半路惡棍

小魚兒臉上挂着輕松的笑容,在大街上閑逛。他回了以往的往處,除了屠嬌嬌那間被燒毀的屋子外,其他幾間完好如初,擺設仍在它們原來的位置,絲毫未動。不光是地面,連房梁也幹幹淨淨,不結蜘蛛網,看來有人在打理。

站在熟悉的地方,總能想起熟悉的那些畫面。記憶裏的那些人,雖然在人們口中十惡不赦,卻是他眼裏最可愛的人。因為他們從未害過自己,小整蠱不算,相反他整蠱回去的次數還真不少。

小魚兒的童年沒有爹娘,有的只是叔叔伯伯姑姑,他們輪流着照顧他。雖然嘴裏說着“最讨厭”,可也沒真正做過一次讨厭的事。李大嘴老說要剁他肉來吃,最後不也還在啃羊肉?屠嬌嬌老說要拿他的臉來做人皮面具,這還沒等到他死呢,自己先走了。

小魚兒不由地看向那座屋子。它位于半山腰,對于住民們來說,那只是遠觀而不可亵玩的地方。小魚兒從來不說自己的想法,只因他如果想出來了,就直接去做,哪管它這麽多。

出了拐道口,有個留着粗胡子光着胸膛的大漢正捉住一個小男孩的手腕,小男孩看上去與年幼的小魚兒有幾分相似,膽子卻沒有他大,連呼救聲也小得很,只離幾尺的小魚兒竟然聽不見。

他大搖大擺步過去,轉眼就跨上了空地兒。大漢不可置信地來回看了看,忍不住喊道:“怎地不幫?”

小魚兒笑道:“他不是我兒子,不是我朋友,為何要幫?”

大漢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可怖的東西,“怎地有你這種人?”

小魚兒冷笑道:“怎地有你這種人?惡人谷容不下仍存善心的惡人,你既要幹壞事就幹足了,省得留人口實。”

乍看一眼這個人,不過也就是個少年,嘴裏銜着根狗尾巴草,頂着一張刀疤臉露出了兇相。大漢似被打了一嘴巴,兩條眉毛如同蠕動的蟲子聚在了一起。

小魚兒道:“喲,還跟個娘們似的,生氣了?”

大漢推開小男孩,沖着小魚兒而來。他嘿嘿一笑,露出八顆牙齒:“小子長得也挺細皮嫩肉的,跟爺我混了吧?”說罷,就要伸手來摸,小魚兒笑出了聲,一個使勁扯住了小男孩子,小男孩先被吓得連退幾步又被強制送上前去,這一回又被摸上了。

大漢大罵道:“你這臭小子找打!”

小魚兒拍拍小男孩的頭,将他拉到身後的位置,便上前箍緊了這個滿臉橫肉的大漢的手,搖頭道:“幾日沒洗澡了,不能怪我臭。”

大漢恨恨地看向他,大喝道:“老子這一輩子最讨厭的就是出風頭的英雄!”大漢使勁掙掙手,試了許久也松不開,只好放棄。他改口道:“英雄,有何指教?”

小魚兒笑道:“看來是你沒洗澡,渾身發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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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腆着臉道:“好好好!英雄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小魚兒便立即松開了手,準備回身去看看小男孩吓傻了幾分。大漢見狀速速退後了好幾大步,接着豎起他那一臉的橫肉,嘿嘿奸笑道:“老子都說過最讨厭的就是英雄了!”

大漢确是個孬種,小魚兒給出這樣的評價。不得不說,他若單槍匹馬與小魚兒過上兩招,小魚兒就不會跟他追究。偏偏這厮不想如他意,拇指食指并攏放進嘴裏吹了個口哨,馬上就有幫手來,将小魚兒團團圍住。

大漢大笑道:“老子好歹也是一方人物,如若不然怎能來到這惡人谷?你這小子就該被人搓搓銳氣,待我教訓教訓你。”

小魚兒不急不慢應付着他們,這邊給一個掃堂腿,那邊分一個擊腦勺,這裏來一個連環踢,那裏送一個斷子絕孫。

他嗤笑道:“不錯,嘴上功夫厲害許多。”

那幾個幫手皆哄然倒地。大漢鐵青着臉道:“他娘的都是窩囊廢!”

小魚兒道:“你們都是同類,何苦窩裏鬥。”

大漢豎着他一顫一顫的橫肉,大力地啐了一口,接着便撕了上衣,朝小魚兒撲去。他雙掌帶起了一陣陣旋風,掌風帶勁,還混合着一股看不清的內力,一看就知道此人并不是普通的練家子。

小男孩被逼退,跌坐在草堆裏大哭。小魚兒搖搖頭聚起精神,認真地抵擋着一個個招式。那拳掌生風,幻化成一條條生猛的蜈蚣,鋪天蓋地地向有孔的地方鑽去。花斑蜈蚣,聽萬春流說過,那是所有毒蟲之中毒液最強盛的其中一種,能吸人血液,自身繁殖,生出血蠱,從血裏摧之。

小魚兒不禁在想,花無缺先前還在感嘆這裏風景優美,人們和睦,好一個太平盛世!現在若站在這裏的是他,估計是不得不将這個想法推翻了,不過也好在在場的不是花無缺。這世間竟有如此惡毒之物,想來只要有這人在的江湖,都無一能幸免。

小魚兒運掌拍碎一只蜈蚣,怒斥道:“你們是什麽人!”

“老子的大名,你還不配知道!”大漢抖動着臉上的橫肉,笑得好像挖了誰家的祖墳一樣惡心。

蜈蚣數量密密麻麻,四處亂竄。小魚兒皺起眉,扯了男孩的袖子,将他往遠處抛去。小男孩失聲道:“小心!”

人一旦分神,什麽都會趁虛而入。小魚兒被大漢的掌風擊中,摔落在地,剛好砸在了一只蜈蚣身上。其它在地上盤踞的突然都受了驚,慌作一團,到處奔逃。眼看有一個漏網之魚準備着要鑽進小魚兒的皮肉裏,他一驚,揚手就要推上一掌。

說時遲那時快,忽地紅光一閃,那蜈蚣就像掉入了油鍋裏一樣,“啪”地一聲消散了。小魚兒被肌膚上的冰涼一震,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後知後覺擡起頭找尋,卻發現那個大漢已經倒在了地上。

“朱七,你太多事。”一道粗啞的聲音從小魚兒身後傳來,模模糊糊,似被人掐住嗓子,聽得人難受。

小魚兒反射性地回頭,看到一個全身罩着黑色鬥篷的男人站在那裏,神不知鬼不覺,他竟然沒有察覺到。男人原地站了一下便轉身離去。剩下那個叫朱七的,大叫着向他爬去。

“主子,別丢下我啊!主子!”看他的動作,想來是被傷到了筋骨,導致走不了路。那黑衣男人是什麽能耐?看這個朱七的花斑蜈蚣便是極其要人命的東西,那他的上頭不是更加兇殘幾十倍?

小魚兒收起錯愕,眯起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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