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春日語我 要不要跟我試試?
茶室在五樓。在山上越是居高, 景致就越是開闊而美不勝收,喝茶又是特別能夠附庸風雅的一件事情,所以茶室就設在了五樓。
美其名曰:品茗賞山色。
眼下這個季節, 更方便一些客人喝茶賞春。
程既簡讓人領着進了茶室,他神思落在了樓下那間客房的床上, 無心賞什麽景, 一落座就直奔主題,談起了正事。
關于先前高鹜和他提過的, 一個古村落的保護和開發項目。
傳統村落這東西,就相當于古文明一般的存在, 一個年代久遠的村落包涵了大量的文化和歷史, 但它又不屬于文保單位, 它是一種生産和生活基地。
所以政府對古村落的方針一向是保護和開發雙落實。
程既簡的祖父先前是任職于某相關部門的高級幹部,程既簡本人和□□也沾點關系。
所以這事,高鹜就求到程既簡這來了。
他敢開這個口, 也是因為早年間, 在程既簡發跡之前, 高鹜就投資過程既簡的幾部電影, 其中有一部還得了獎。
雖說這麽些年下來, 每逢他有事相求, 程既簡多多少少都會出手幫襯, 到現在什麽人情都還清了。
但是做生意嘛,有來有往才談得上和氣生財。
程既簡當然也是樂意賣他這個人情,互惠互利這種事,最好細水長流,不怕打下萬年莊。
程既簡坐姿惬意,心不在焉地說:“高總要是有心承接這個工程, 不如找個時間過去采采風,親自到當地做個考察,了解一下當地的風貌和民俗。”
高鹜點頭應是,“我是有這個打算,只是劉局長那邊……”
程既簡若有所思之後,卻說:“清明節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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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鹜一愣,“是啊,怎麽了?”
程既簡說:“清明是個大節日,那天這個村子應該有相關的民俗活動,劉局也會親自跑一趟,露面陪專家做調研,到時候再安排。”
高鹜一聽,感覺這事馬上就要成了,趕緊以茶代酒連敬了三杯。
程既簡看着他,忽然一笑,“高總不用這麽客氣,只是我有件事也要麻煩一下你。”
高鹜二話不說就應了,“程老板有事直言,我在所不辭。”
程既簡嘴邊淡了一點弧度,“聽說高總的表弟,在負責昆劇院的一項翻修工程?這工程量不算大,但想必也是天天要往昆劇院跑,是不是太辛苦了?”
雖然上次手機事件處理得及時妥當,但是高鹜對這事還是多了個心眼,事後馬上就讓人去查了一下,前因後果他了解了個大概,甚至也查到,蘇琅輕就是當年被梁酩以欺負過的那個女孩。
就是不知道,程既簡和蘇琅輕是什麽關系。
不過就算是程既簡僅僅單純看上了蘇琅輕,這也夠梁酩以退避三舍的了。
高鹜聞言馬上就說:“這臭小子就是整天閑着沒事幹,好不容易接了個工程,負責任了點,不過我看他整天往那兒跑也是沒幹正經事,這兩天我另外再給他安排點活兒,拘着他,省得他到處招人厭。”
這話說到程既簡心裏去了,他笑容加深了一些,“高總做生意在行,沒想到管教小輩也是自有一套。”
高鹜忙拱手,說見笑見笑。
之前高鹜未免這小子肆意妄為,害人害己,事後還軟硬兼施地警告過他。
梁酩以倒是消停了一段時日,但這也只是暫時。
高鹜原想着,程既簡現在喜歡蘇琅輕正是情濃的時候,于是勸過梁酩以暫時避其鋒芒,等程既簡哪天情緒淡了,不再管蘇琅輕的事了,到時候梁酩以要怎麽樣再說。
但是今天看程既簡對這事的态度,倒是不像他以為的那麽随意。
高鹜心裏打鼓,讓他得罪程既簡,他更寧願打斷梁酩以的腿,省得他到處惹是生非,給家裏添麻煩。
蘇琅輕在客房裏一覺醒來,天都黑了,她幹坐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包包裏的手機在響,包包就擱在床頭櫃上,她翻身去摸手機,來電顯示是陳緒。
陳緒的嗓子有點啞,問她在哪,要找她吃飯。
蘇琅輕剛才醉得不輕,睡了一下午,仍有些犯迷糊,她環顧了一圈,說:“我在一間客房……”
陳緒狐疑半晌,問道:“你在客房,程既簡也在?”
蘇琅輕的反應慢了半拍,“沒有,我睡覺呢,他在這兒幹什麽?”
陳緒确實想入非非,但也不能厚着臉皮明着打聽,只得催促道:“剛才過來吃飯,就是咱們吃午飯的那個雅間。”
蘇琅輕動作慢吞吞,去了衛生間整理了一下儀表,再拿着房卡出門。
到了雅間,廂房裏只有沈橋和陳緒兩個人在,餐桌旁這兩人各坐一頭,離得老遠,但氣氛已經不似白天那麽僵冷。
蘇琅輕挑了個中間的位置坐下。
沈橋和她解釋了一下,說:“程既簡有點事情沒談完,讓咱們先用餐,一會兒吃完了我帶你們到處玩玩。”
陳緒也有點精神萎靡的樣子,“這大晚上的,玩什麽?明天還上班呢。”
沈橋對她笑了笑,意味深長道:“樓上有電影院,情侶式的。”
陳緒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飯後,按照沈橋的計劃,幾個人去了樓上的影院。
蘇琅輕不太了解這裏的電影院是什麽樣的經營模式,去到以後才發現這裏沒有大的影廳,全是獨立性的私人空間。
也是,誰會大費周章跑山上來看電影?
這裏是給部分有特別需求的客戶人群,提供不一樣的觀影體驗。
蘇琅輕愣在原地,考慮要不找個別的地方打發時間。
沈橋說:“這裏有專門給單人提供的位置,反正也是閑着,去看場電影吧,程既簡談事情也不知道要談到什麽時候。”
既然這麽說,蘇琅輕也就沒拒絕,讓工作人員帶着進了一個類似于摩天輪座艙的封閉空間,只有一扇窗,單向玻璃,外面看不到裏面的情形。
電影艙裏是軟座,蘇琅輕打着呵氣,心裏琢磨着是不是再睡一覺。
工作人員端來咖啡就退出去了,蘇琅輕靜靜待了半天,研究了一下面前的儀器,她正拿手指戳着液晶屏幕,就聽見影艙的門從外面打開了,有人探身進來。
蘇琅輕歪着腦袋,對上那人的眼。
程既簡俯身只踏入一只腳,見她半天不動一下,催一句:“坐進去。”
蘇琅輕不情不願的,屁股往裏挪,騰出個位置來,但這是單人座艙,一個人進來空間尚且寬敞,兩個人的話就……
居然剛剛好!
蘇琅輕覺得自己被騙了。
程既簡坐下來,伸手把門一關,落鎖。
蘇琅輕也是敢怒不敢言,盡量把身體往裏頭擠,面向着艙壁戳一戳,劃一劃。
不多時就聽見身後的人問:“是不是沒有話要對我說?”
蘇琅輕手指頭一頓,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應他,索性不吱聲。
程既簡忽然靠過來,胸口抵住她的背,呼吸就在她耳邊,他語氣帶着一點笑,卻微微咬着牙,“你還真想賴賬啊?”
蘇琅輕心想,賴賬就賴賬吧,他能怎麽樣?
程既簡的聲音又起,“那我們之間的事,今後怎麽算?”
蘇琅輕:“……”
清清白白,有什麽可算的。
他幾乎要吻上她的耳朵,低聲追問:“你覺得應該怎麽算?”
蘇琅輕有一種渾身發軟的感覺,她趕緊轉過了身,背低住艙壁,和他隔着小小的一段距離,“……我好像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程既簡也靠着身後的艙門,有些懶懶地說:“是沒有,但你總得給我個交代。”
蘇琅輕不解,“交代什麽?”
程既簡想了想,沒回答,反而欺身過來。
蘇琅輕驚慌失措,急忙把雙手推在他的胸口,“你幹什麽?”
程既簡不是磨蹭的性格,伸手将她的雙腿一勾,再攬住腰将她抱了過來,放到腿上,座艙內的空間與一下子寬松不少。
蘇琅輕掙紮着想起開,但被他桎梏住了腰,牢牢摟在懷裏。
他垂着臉,笑問:“覺得我身材不錯是什麽意思?”
蘇琅輕厚着臉皮回答:“不帶個人情感色彩,描述客觀事實。”
話音一落,聽他問一問:“要不要跟我試試?”
這七個字,他輕描淡寫,蘇琅輕卻被連砸七下,砸得失語。
靜默的留白時間裏,程既簡輕着聲,又一字一字地誘哄她,“要不要試試?”
蘇琅輕垂着眼,腦子還在放空。
毫無防備時,她的下巴被擡了起來,嘴巴就被他親了一下。
蘇琅輕吓一跳,拍他,“喂——”
程既簡卻沒停止,湊上前又是一吻,低聲詢問:“有沒有感覺?”
蘇琅輕躲不開了,只能答非所問,“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程既簡把控着她的下巴,湊得極近,呼吸燙着她,問:“你有沒有感覺?”
她眼睛亂瞟,還是避開話題,“我哥不同意。”
他步步緊逼,仍是那句話,“你對我有沒有感覺?”
蘇琅輕莫名心慌,稍稍掙紮一下,“你放我下來。”
“輕輕。”
“……”
蘇琅輕渾身頓了一下,有些氣惱他寸步不讓逼得太過,于是朝着他的胸口一頓亂拳,“有感覺有感覺!那又怎麽樣?你問那麽多遍幹什麽?”
她不是直接的人,對感情矜持又婉轉,她需要更多的時間去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但明顯對方不允許她的溫吞。
程既簡聽得好笑。
兩人在裏面鬧這麽一通,把座艙都晃出了動靜,外面的人看,還以為裏面的兩個人有多驚天動地,有多纏綿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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