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謝長欽所說的給一個機會, 并不是答應兩人回去,而是同意慢慢和他們接觸,不再拒絕對方的靠近。

就算只是給出這樣一個信號, 也足夠讓祁婉和季明峰歡欣鼓舞了。

第二天謝長欽一放學,果然又看見兩人出現在學校門口。

一看見他們, 謝長欽心裏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經歷, 只有緊抿嘴唇,才能制止出口諷刺。

祁婉從昨天收到那條消息開始,就一直很高興。

看着自己找了十多年的孩子就在眼前, 她激動地想要上前抱住他,再靠近一點,直到明顯感覺到對方的冷漠和僵硬,才将心裏的迫切壓下來。

體貼地詢問:“我們可以先送那個小女孩回去,然後再回家。”

他們找到謝長欽就是因為那張合照,後面兩次找來,兩人也都待在一起。

祁婉能看出,那個孩子對謝長欽很重要。

“不用了。”謝長欽淡淡道:“以後別人會接送她放學的, 我們先走吧。”

既然已經作出妥協,會慢慢和他們接觸,放學後跟他們回家一趟,再去接陸鳶就不方便了。

昨天晚上他和謝應商量過,讓別人暫時頂幾天。

祁婉熱情地上前幫他開門,一邊道:“好,好,家裏都已經準備好了, 一直等你回去呢。”

車是豪車。

家也坐落在繁華地段,雖然不是別墅, 但占地誇張的大平層也足夠讓人驚訝。

季明峰道:“你媽媽早就幫你準備好了房間,就在樓上,這邊一共五層都是在咱們家的,你要是不喜歡,還可以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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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欽表情平靜,沒有任何反應。

祁婉看了看他的表情,繼續帶着他往前走,推開卧室的門:“你看看,有什麽不喜歡的,我讓人換一下。”

大得有些誇張的房間,是他現在那個房間的兩倍大,裏面也是應有盡有,桌上還堆放了小山一樣的禮物盒。

這麽華麗奢侈,更別說和以前在孤兒院的宿舍比較了。

“這些都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以前我一直不在你身邊,從來沒有和一起過生日,沒有送過你生日禮物,我想都補上。”祁婉道。

說完,看向謝長欽,希望能從他臉上看見一絲動容。

卻并沒有。

她臉上露出片刻失落,但很快又拉着謝長欽往餐廳走去。

“你喜歡吃什麽?我下廚做,很快就能做好了。長欽,你今天能吃了飯再走嗎?”

看着眼前的兩人,謝長欽欲言又止。

他看出對方眼中的卑微和期待,于是微微點了一下頭。

“可以出去吃嗎?”

他不想留在這兒。

原以為自己已經想明白了,可看到周圍的一切,他還是忍不住想。

他們過得這麽好,為什麽要丢棄自己?

他曾經想過,如果父母生活艱難,他是可以理解的。

可他們沒有。

眼前這兩個人,比自己想象中過得更好。

周圍的環境越優越,他們準備的東西越好,自己心裏就越是懷疑。

之前被陸鳶消散的怒火和陰暗,在如此明亮奢華的環境中,卻在不受控制地滋長。

祁婉一愣,眼裏的失落十分明顯,但還是笑了笑。

“好啊,我的廚藝也不是很好,出去吃比較合适。”

謝長欽微微點頭,快步往外走,一秒鐘也不想在這裏多做停留,像是逃走一般。

看着她的背影,祁婉長長嘆了一口氣。

“是我太着急了嗎?”

季明峰攬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慢慢來,我們不是早就做好打算了嗎?”

“嗯其實,長欽能和我說話,跟我回來看看,我已經很高興了,我以前曾經做過那樣的事,怎麽能奢求他的原諒?”

“別這麽說,那不是你的錯。”

季明峰想了想,道:“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和長欽和好的。”

此時,謝長欽已經跑到了門外,這才松了一口氣。

在那個家裏,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真的可以接受嗎?

他低頭看着自己顫抖的手。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剛才聽着祁婉說話的時候,他心裏有多怨恨,恨不得沖上去,掐着她的脖子質問,問她為什麽要丢掉自己?

他忍住了。

謝長欽苦笑。

“鳶鳶,他們真的可以相信嗎?”

——

小陸鳶背着書包,被張莉老師拉着往外走。

剛走到幼兒園門口,看見保安大叔湊在大門邊上,一臉緊張地往外面張望。

一看到老師過來,又急忙道:“張老師,那些小混混又來了,不過這次只來了一個人,就站在外面。”

聽見這話,張莉直接心頭一跳。

最近怎麽回事?

總有人來鬧事。

她迅速走過去,探頭一看,果然看見一個紅頭發的殺馬特站在外面,穿着皮夾克,穿着一件體恤,露出的手臂上全是花裏胡哨的紋身。

因為迎着光,唇釘、耳釘、眉釘,閃閃發光,跟被人打了篩子一樣,雙手插兜靠在牆邊,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一看就不好惹。

老師頓時有些頭疼,轉頭問陸鳶:“鳶鳶,你哥哥今天來接你嗎?”

陸鳶搖頭。

湊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兒,突然看見站在路邊的人,臉上頓時一喜,蹦蹦跳跳地招手。

站在身後的老師一驚,正準備把陸鳶拉回來,迅速擡頭看去,只見路邊那個殺馬特已經朝這邊走過來了。

一邊走,一邊把皮夾克的紐扣好,拉了拉衣擺整理一下,還随手抓了兩下淩亂的頭發,把原來的殺馬特發型勉強扒拉得規矩了不少。

然後眉開眼笑,幾乎是直接撲過來。

“鳶鳶,哎喲,兩天不見,又可愛了!哥哥好愛你啊!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張莉看着剛才還冷酷拽的殺馬特,現在隔着欄杆,扭得想個軟體動物,忍不住想提醒他。

這位先生,能不能克制一下?

“鳶鳶,他是誰呀?”

陸鳶笑得眼睛彎彎,嘴角兩個酒窩甜得跟沁了糖似的。

[他是狐貍哥哥,是來接鳶鳶回家的。]

“那你哥哥呢?”

[長欽哥哥有事不能來,狐貍哥哥來。]

張莉微微點頭,想起上次放學的時候,也浩浩蕩蕩來了一群人,搞得幼兒園差點全體警戒,眼前這人,倒是和他們風格很搭。

就是不知道陸鳶家是什麽情況,怎麽每個來接她的人都不同凡響?

想着,突然看見對面的殺馬特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立即嚴肅起來:“這位先生,有小朋友在,最好不要抽煙了。”

狐貍拿東西的動作一頓,臉上委屈巴巴。

“我倒是想,可我要是敢在鳶鳶面前抽煙,老大就要來抽我了”

一邊說着,從盒子裏拿出了一根巧克力,

昨天應哥通知了所有兄弟,說最近有事走不開,要找人接送陸鳶放學。

所有兄弟搶得頭破血流,他好不容易才搶到第一個。

可沒想到謝應反手就是一句:“二手煙對小孩身體有害,集體戒煙!”

他們人都傻了。

哪有出來混,不抽煙的?

這說出去不是被人笑話嗎?

可謝應直接道:“不戒煙的,以後不能接觸鳶鳶。”

逼得所有人不得不開始戒煙。

而他們個個都是好幾年的老煙槍,一時半會兒戒不了,煙瘾上來的時候,也只能用巧克力代替。

買個看着有點像煙的巧克力盒子,也算是睹巧克力思煙了。

狐貍今天過得苦不堪言,不過此時看見陸鳶甜甜的笑容,心想也算值了。

“走吧,哥哥帶你回家。”

張莉猶豫不決。

把學生交給這樣一個人,是極其不負責任的做法。

可陸鳶明顯和他很熟的樣子,再加上狐貍這張臉極具迷惑性,白白淨淨,給人一種“好人”的錯覺。

當然,前提不看他脖子以下那些花裏胡哨的紋身。

就算這樣,張莉還是給謝應打了個電話詢問。

謝應一聽她的描述,直接問:“是不是有紋身,看見鳶鳶就扭得跟條蛆似的,看着就不像好玩意兒?”

張莉:“對。”

謝應肯定道:“是他,讓鳶鳶跟他走。”

謝應:“幹我們這行,長得不像好人,那就是老好人了。”

張莉:?

陸鳶家這到底是什麽行業?

保安幹這個?

她挂斷電話,擡頭看向眼前這個長得不像好人的“好人”,他正在哄陸鳶去吃棉花糖,簡直可以列入防騙宣傳片的那種。

見她打完電話,起身道:“可以了吧?都說了,我可是模範好人。”

張莉微微點頭,又和陸鳶叮囑了一番,才終于把人交過去。

陸鳶一一點頭,回頭朝她擺手。

[老師再見。]

然後被狐貍哥哥拉着往外走。

狐貍想來找陸鳶已經很久了,可謝應防得嚴,非說他們會把孩子帶壞,現在總算是找到機會,拉着陸鳶哄騙。

“要不我們待會兒晚上回家?哥哥帶你去做摩天輪?上次我和幾個兄弟在上面打架,搖起來的時候賊刺激!”

陸鳶搖頭。

“行叭,那哥哥帶你去喝果汁”

兩人漸行漸遠,張莉聽着兩人的對話,萬萬沒想到,小陸鳶竟然是兩人之間的主導。

“我還不知道,長得萌還能導人向善”

接下來幾天,因為謝長欽每天放學都會被季明峰和祁婉接走,接陸鳶回家的工作就落到了謝應身上。

不過他太忙沒時間,時不時會讓身邊的兄弟來幫忙。

兄弟們各個歡欣鼓舞,每天競争上崗。

短短幾天,張莉就見識了各種形形色色的人,直呼世界大不同。

不過無論他們出現的時候,有多麽奇形怪狀,一看見陸鳶,就會馬上變得規矩,至少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

偶爾有些反差的,還會用他們壯碩的大花臂,帶上一根棉花糖,或者一個冰雪女王的氣球,在幼兒園門口招搖過市。

這些人面對陸鳶,無一不是笑成一朵花似的,一邊喊小孩“鳶鳶”,反向撒嬌。

剛開始,胖子他們聽見謝應喊陸鳶叫“鳶鳶”的時候,可把他們惡心壞了,還發起一陣抵制。

“卧槽,老大,鳶鳶?這也太肉麻了吧?”

“疊詞詞,惡心心。”

“叫這種名字,影響我大男人的影響。”

但很快,他們就被同化了,一口一個鳶鳶,叫得格外親切。

現在每天一放學,陸鳶就蹦蹦跳跳地來到幼兒園門口,猜測今天會是哪個哥哥來接她。

等了好一會兒,沒想到竟然是謝長欽先過來。

陸鳶頓時歡喜,高興地跑過去,在謝長欽身邊蹦蹦跳跳。

[哥哥不用上課嗎?]

“今天放學早,我帶你去手語班。”

他蹲下來仔細打量陸鳶圓乎乎的小臉蛋,故意道:“怎麽?不想我來接你?”

陸鳶搖頭:[不是,可是哥哥不是說,最近不能來接鳶鳶的嗎?]

“那是以前,今天我不忙了,所以順利來接你一趟而已。”

說完,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陸鳶偏頭看着哥哥的側臉,感覺他好像很累。

哥哥不來接鳶鳶回家,為什麽會累呢?

正想着,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不遠處。

車門一打開,季明峰和祁婉急匆匆走過來。

“長欽,我們來”

剛開口,謝長欽皺了皺眉,道:“我今天想休息一天。”

“哦好。”祁婉一愣,很快又笑了笑,有些讨好道:“沒事,那我們明天再來接你,好嗎?”

謝長欽垂着眼眸微微點頭,繼續往前走。

陸鳶轉頭望身後看。

哥哥這幾天放學以後,一直爸爸媽媽在一起嗎?

正想着,腦海中突然傳來一個疲憊的聲音:【讓我休息一天,從那個地方逃走,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

謝長欽緊抿着嘴唇,目光陰暗壓抑。

雖然答應了跟兩人回家,但他還是低估了自己心裏的陰暗面,雖然一直忍耐,但每次看到那個富麗堂皇的家,看到他們幸福的生活,謝長欽就會想起自己過去的十七年。

心裏的怨恨積壓得越來越多,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甚至想,不如幹脆放棄算了,反正以前沒有父母,他不是也一樣過來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

正想着,大腿突然被人抱住。

謝長欽的腳步被迫停下,低頭,正好撞上小陸鳶擔憂的目光。

一瞬間,心裏狂暴陰郁的念頭,像是被壓制住了。

“怎麽了?走不動讓我抱你?小胖豬。”

一邊說着,卻伸出手彎腰把她抱起來。

“我抱着你走可以了吧?”

陸鳶輕輕靠着哥哥的臉頰。

[哥哥,如果鳶鳶找到媽媽,就分你一半吧。]

“什麽?”

謝長欽被這話吓了一跳。

陸鳶蹭了蹭他,眼睛水汪汪的,道:[讓鳶鳶的媽媽做哥哥的媽媽,這樣哥哥就有媽媽了。]

鳶鳶的媽媽很好,哥哥一定會喜歡的。

雖然鳶鳶不想把媽媽分給別人,但是哥哥很難過,如果讓鳶鳶的媽媽來給他當媽媽,哥哥一定會很高興的。

謝長欽看着她認真的模樣,心頭頓時一緊,一瞬間眼睛竟然有些酸澀。

“哪有把自己媽媽讓給別人的?”

陸鳶:[如果是哥哥的話,就沒關系。]

謝長欽緊抿嘴唇,咬緊了牙,嘴角還是忍不住往下扯,擡手遮住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再松開手,眼眶微微發紅。

陸鳶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哥哥,別哭。]

謝長欽瞬間氣急敗壞。

“誰哭了?你哥我還沒有這麽脆弱。”

陸鳶靠着他的手臂一直沒說話,來到手語教室外才下來。

[哥哥要進去上課嗎?]

謝長欽的情緒像是在剛才一瞬間突破防線,宣洩出來,此時平靜了不少。

“去啊,進去看看還有什麽能學的。”

手語的基礎溝通他早就已經學會了,但想到以後有鳶鳶在,各方面的手語不能少,多學一點也沒有壞處。

陸鳶走進教室,轉頭看了看跟在身後的謝長欽,安慰他。

[哥哥,待會兒如果你哭了,小朋友們也不會笑你的,你不用擔心。]

謝長欽剛平複的心情差點當場裂開。

“都說了,我沒哭!”

陸鳶看着他還帶着微紅的眼眶。

被這樣注視着,謝長欽竟然有些心虛,直接蹲下來道:“這件事以後不能再說了,更別能告訴大哥和二哥。”

陸鳶一臉真誠:[哥哥哭的事嗎?]

謝長欽咬牙。

“沒錯!”

陸鳶爽快地點了點頭,走進教室。

謝長欽突然覺得自己拿這孩子沒辦法,跟在後面問:“你不是已經學會手語了嗎?怎麽還經常來上課?”

陸鳶:[鳶鳶有一些話不明白,想來問老師。]

“那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謝長欽微微點頭,把她送進去之後,站在門口等着。

他已經來過這邊幾次,往裏面一看就是好幾個熟悉的面孔,看見他紛紛咧嘴笑,露出缺了的門牙。

謝長欽面無表情,默默收回視線。

果然。

不是所有小屁孩都能像自家鳶鳶那麽可愛。

過了一會兒,辦公室的門推開,陸鳶規規矩矩走出來。

“怎麽樣?問完了嗎?”

陸鳶微微點頭,卻噘了噘嘴。

[問了,但老師沒有回答,鳶鳶還是一個有很多問號的小朋友。]

“你不是說你不是小朋友了?”

陸鳶改口:[鳶鳶還是一個有很多問號的大朋友。]

她搖了搖頭,看上去頗為憂愁,不過這個年紀的孩子,傷感也只有一秒,等看見教室裏幾個眼熟的同學,就立即眉開眼笑,蹦蹦跳跳地跑過去了。

謝長欽正準備跟上去,突然被走出來的老師叫住。

她的表情有些複雜。

“謝先生,你是陸鳶的哥哥,是吧?我有點事情想要問問你。”

來這邊這麽多次,手語老師還是第一次主動和自己說話,謝長欽走進去,有些緊張。

“是鳶鳶出什麽事了嗎?”

老師微微搖頭,然後還是點了一下頭,搞得謝長欽有些迷惑。

老師道:“沒有,剛才陸鳶找我問了幾個問題,我有些困惑,想找你了解一下。”

她沉吟片刻,似乎在思索怎麽開口。

“你知道剛才陸鳶問了我什麽嗎?”

謝長欽:“她說有些事不明白,想來問你。”

“沒錯。”

手語老師微微點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看得謝長欽莫名緊張。

“老師,你有什麽話直說。”

老師猶豫了很久,才道:“剛才陸鳶問我,"卧槽"是什麽意思,"媽的"又是什麽意思,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詞。”

說着,說着,她臉上一紅,尴尬地停了下來。

謝長欽本來已經做好了不好的打算,聽見這番話,愣住了。

謝長欽:

比謝颀唱歌還要離譜。

老師想起剛才陸鳶帶着疑惑、充滿求知欲的小眼神,感覺整個人都懵逼了。

教導手語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她擡手捂着頭,害羞又為難道:“謝先生,這樣的問題,讓我們也很為難。陸鳶小朋友平時在家到底是什麽環境?怎麽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謝長欽頭皮發麻,幾乎瞬間就體會到了老師的心情,站在原地尴尬。

但他表面看來還算平靜。

“你解釋了嗎?”

“我、我不知道怎麽解釋。”老師道:“希望你們平時能多注意一下,這樣對孩子的影響不好。”

“我會讓他們注意的。”

謝長欽沒有多言,微微點頭就走出辦公室。

看了看正在裏面上手語課的陸鳶,腦海中浮現出剛才老師說的話,回想起來還是一陣沉默。

打開手機裏三人組的群。

謝長欽:【剛才手語老師叫我進去,說鳶鳶問了她幾個問題。她問老師,“他媽的”、“卧槽”是什麽意思。】

群裏另外兩個人都在,消息剛發出去,屏幕立即被省略號占領。

謝颀:【】

謝應:【】

謝應:【不會是我的原因吧?】

謝長欽:【你不會覺得不是吧?】

謝應:【???】

謝應屬實是有點委屈了。

記得上次去警察局,那個警察特意叮囑過之後,他就一直十分小心,怎麽可能是他?

謝長欽:【前段時間我接送她的時候,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問題。】

謝颀:【我一直在外地。】

謝應懷疑人生。

難不成真是他的原因?

不對啊,這段時間他管理的場子太忙,根本沒什麽時間

想到這兒,他臉色一遍。

“草!”

【我知道是誰幹的了!】

發了一條消息,謝應把手機一甩,迅速從沙發上跳起來,氣勢洶洶地來到隔壁,一腳踹開虛掩着的門。

“這幾天都是誰去接的鳶鳶?給老子站出來!”

包廂裏,七八個人正在打撲克,有幾個則在玩游戲,被這一聲怒吼吓了一跳,紛紛看來。

“老大,出什麽事了?”

謝應臉色陰氣沉沉的。

“就因為你們,鳶鳶現在都會說髒話了!”

幾人對視一眼。

“鳶鳶不是一直都會說嗎?”

“就是,我還經常看見她對我比中指呢,動作可利索了。”

“屁!那是叫你哥呢,連叫哥哥和罵你都分不清。”

聽見幾人這時候還在插科打诨,謝應的臉色更加難看。

胖子連忙叫住兩人,走過來,道:“老大,是不是誤會啊?我平時很注意,說話很少帶媽字的。”

其他幾人紛紛附和。

“對啊,我他媽也不說。”

“他媽誰不是呢?”

謝應:???

他算是看清楚了,在這群人身邊長大,鳶鳶遲早要變壞,能堅持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要想養好孩子,必須清理環境。

“你們以後,都把髒話都給我戒了!”

已經在聚衆戒煙的一群人如遭雷劈。

“老大,我現在還在用巧克力當煙呢,連話都不能說,那不是要我的命嗎?”

謝應:“随便你們,要不就別接近鳶鳶,你們自己看着辦。”

聞言,所有人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難以抉擇。

謝應對他們很不屑,直接摔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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