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這樣的姿勢保持了有一會,睜着眼的司馬雲居然又神奇得阖上了眼, 全然當作什麽也沒發生似得, 松開了沈昭雪的手腕。

沈昭雪這才得以掙脫彈跳似得坐起身來, 一手後知後覺撫上了嘴唇, 剛剛是...臉瞬間變得燙燙的, 沈昭雪有點無所适從,發呆了好一會, 才敢低着頭主動開口,“将軍, 你, 你好好休息,昭雪先退下了。”

過了一會, 并沒有人回答,沈昭雪扭過頭去見司馬雲正熟熟的睡着,又不死心的輕喚了聲, “将軍?”

躺在床上的司馬雲閉着雙眼睡顏美好,傳來一陣陣規律且平靜的呼吸聲, 看樣子, 是真的睡着了吧。

沈昭雪輕手輕腳起身,端着水緩慢走出去, 順便帶上了房門。

走出廂房的那一刻,擡頭望了眼天上的明月,嘆息了一聲。

城中心依舊熱鬧,盛典已然接近尾聲, 今夜一聚再盼明年盛宴。

蘇岫煙獨自一人坐在酒樓的頂樓上,包下了最好觀景的包房,桌上擺放着酒水和小菜,從她這個視野望去,能夠看到整個祭壇,也能夠看到皇帝姐夫還有姐姐。

可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美酒美景,獨自欣賞又有何趣味。

不知不覺間便喝了許多悶酒下肚,月光下,身影單薄落寞。

一年一度的五月祭盛典總算是在這熱鬧非凡的城中心祭壇間落下帷幕,熙熙攘攘的人群開始散去,朝着京城的每個方向發散。

蘇岫煙喝得有些多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外面的樓梯間傳來重重地腳步聲,随之而來的是包房的門被重重推開。

“岫煙!”

“你這孩子,怎麽一個人喝這麽多,簡直不像話。”嘴上雖然生氣的蘇國公卻還是心疼女兒,扶着她起身,帶她離開酒樓。

蘇岫煙跌跌撞撞走着,在上馬車前又回頭望了眼空空如也一片死寂的祭壇,口齒不清道了句,“盛典結束了嗎?”

耳邊是爹沉重且嚴肅的聲音。“早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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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清醒了幾分,呢喃着,“...爹?”

“你還認識我這個爹呢。”蘇國公坐在中央位置,雙手抱胸,一臉嚴肅,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拿自己這個小女兒該如何是好,他可以一直寵着她,可是終将有一天她會嫁人會擁有新的生活,他也終有一天會離開人世,不可能一輩子保護着她,對此蘇國公是又苦惱又無奈。

蘇岫煙摸了摸額頭,暈暈乎乎的,居然什麽都不記得了,“我們這是在哪?”

“回府,還能去哪,傻丫頭喝迷糊了吧。”

爹的這一番話竟然将郁悶了一晚上的蘇岫煙給逗樂了,随即哈哈大笑沒個正行,“爹,你怎麽知道我喝迷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蘇國公并沒有領悟到這孩子覺得好笑的點在哪,只好小聲嘀咕一句,傻孩子。

一路瘋言瘋語間,馬車也漸漸到達了國公府。

另一邊,還有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行走在京城的街頭,正往着京城的方向前進。

回宮改為乘坐龍辇,前面由六匹駿馬駕馭,車身鑲嵌有金銀玉器寶石珍珠,車身還雕刻有龍鳳圖案盡顯皇家的尊貴豪華氣派。

皇帝坐在正中央的位置,表示至高無上的地位和權力,幾位後妃則是有序得坐在兩側。

一路上都很安靜,皇上不開口說話,大家也不敢多言。

蕭琪忽然開口,打破了馬車內的沉寂。

“沈婕妤,沈才人。”

沈昭安聽見陛下喚自己時,驚得提高注意力雙眼看了過去保持集中,“陛下。”

沈昭平很鎮靜,聞聲望了過去。

蕭琪這才又說,“沈昭雪...是你們最小的妹妹吧?”

結果卻出乎意外,大失所望,沈昭安的臉瞬間拉了下來,哪裏還有心情去思考這些問題。

這時沈昭平出來回答,“回陛下,正是。”

蕭琪哦了一聲不再說話,愣了一陣後又問,“她娘親已不在人世了吧?”

沈昭平微微俯首回答,“回陛下,是,三妹出生時就沒了娘親,很是可憐。”

沈昭安默默地捏緊了拳頭,怎麽到處都是沈昭雪,就連陛下也....這個死丫頭,想要跟她搶聖上,沒門!

坐在另一側的蘇常矜有些好奇,笑着問,“陛下為何突然對沈家三小姐感興趣了?”

倒也不是吃醋,只是單純發問。

蕭琪誤以為是讓蘇昭儀吃了醋,立即解釋道,“朕只是覺得,那個丫頭看着好像與朕有緣,別無他意。”

蘇常矜聞言,忙輕掩嘴唇淺淺笑了笑,“陛下可別忘了,人家現在是将軍夫人了。”

蕭琪臉都漲紅了,“愛妃你想到哪兒去了,朕對那個丫頭沒有其他的心思。”

蘇常矜笑得合不攏嘴,沒想到陛下如此單純禁不起逗弄。

他們倆在車上打情罵俏,倒是沈昭安和沈昭平尴尬了,她們倆就像是透明人一樣,又或者是礙眼的大樹,坐立難安。

龍辇回了宮,大家就此分開,陛下看樣子今晚又要去蘇昭儀那留宿了。

沈昭安往自己的宮殿方向走,恰好沈昭平也是去那個方向,也就上前追了上去。

“昭安。”

沈昭安頓住腳步,語氣不悅很是不耐煩,她現在在氣頭上,即将要炸的邊緣,誰跟她說話都沒用。“姐姐有事嗎?”

沈昭平把自己心中的疑問道了出來,“你說陛下為何那麽對昭雪的事情感興趣?”

“還能為什麽,八成是看上了呗。”沈昭安脫口而出。

沈昭平趕緊捂住她的嘴巴,随即四下裏看了看,小聲警告,“這裏是宮內,多說一個字都能被有心人聽去,還是小心為好。”

沈昭安努了努嘴,“我現在是越來越讨厭沈昭雪那個臭丫頭了,當初怎麽沒跟着她那個難産的娘一起死了。”

沈昭平思量了會才開口,“昭雪現今已為将軍夫人,就算...就算陛下有那個心思,也不會公然搶人吧,這有違常理。”

“可是他是天子啊,這天下還有天子辦不到的事嗎?更何況這整個天下都是他的。”

姐妹倆讨論來讨論去也沒讨論出個結果,最後不歡而散。

沈昭平本想與她探讨一番這件事,結果沈昭安的脾氣...實在是不配合。

回到寝殿,沈昭安對着家具擺設發脾氣,就連進來勸解的宮女也不放過,一一成為了她洩氣的出氣筒給數落一頓。

折騰一陣才冷靜下來,随即命令宮女拿來了紙筆,她要寫一封家書給她娘親,讓娘親幫她想想辦法出出主意,再這樣下去,她在宮裏的地位岌岌可危,本身就有一個獨得皇上恩寵的蘇昭儀,眼看着自己那個瘟神妹妹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她若是再不行動,恐怕黃花菜都要涼了吧。

很快宮女磨好了墨,拿來了紙筆,沈昭安坐下來拿起筆在紙上簡要寫出了自己的麻煩。

那時候,她磕着筆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寫完信,沈昭安疊好,叫來了宮女,“請務必,一定,給本宮送到沈府孟夫人手上。”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辦。”

翌日清晨,天剛微微亮,宮門門禁解除,沈昭安殿裏的宮女便帶着她委托的信件出了宮。

到達沈府時,孟香蘭還坐在亭子裏喝茶,一聽說是昭安宮殿裏來的宮女,激動地立即起身來。

直到孟香蘭遣散了周邊的丫鬟後,這時候宮女才神神秘秘從袖內拿出來一封信,“這是娘娘讓奴婢特意交給您的。”

孟香蘭伸手接過,心中不解,第一反應是女兒在宮裏遇到了麻煩。

信件內容不多,言簡意赅,拿着信的手在微微發抖,孟香蘭氣憤不已,卻依舊面不改色保持住自己沈府主母的尊貴姿态,從兜裏拿出了一錠銀子放在了宮女手中,“行了,你回去吧,告訴娘娘,我會傾力去辦。”

宮女欠了欠身後便告退。

直到這時,孟香蘭才暗暗将信狠狠糅雜在手心,眼神惡狠狠地看向遠處,沈昭雪這個賤女掃把星,都嫁了人還這麽不遵守婦道,不好好在将軍府相夫教子,竟然還妄想去勾引皇上,簡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野雞也想當鳳凰。

看來,是得給她點顏色瞧瞧,讓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

從宿醉中醒來,頭痛欲裂,嘗試睜眼幾次,才漸漸适應這外面強烈的陽光,不得不說現在天亮的愈發變早,司馬雲以前在軍營裏也沒少和兄弟們一塊喝酒,那是為了慶祝打仗勝利,可是昨晚是為什麽喝了那麽多,竟然毫無頭緒,一點原因都沒有。

思索了會無果,司馬雲從床榻上坐起身來,發現自己竟在房間裏,昨晚是怎麽回來的印象全無。

看來酒這個東西,以後還是得少碰。

想到這,司馬雲撐開門來,整個人站在了廂房門口,意外看見剛起床從房裏出來的沈昭雪,兩人在一瞬間四目相對。

“将軍,你起來啦。”瑞秋欣喜。

“将軍..早...”沈昭雪咬了咬唇,手指使勁掐着衣角。

司馬雲怔了怔,緩慢吐出一個字,“....早....”

緊接着沈昭雪又道,“昨晚将軍喝多了,是秦孫給送回來的。昭雪沒給您換衣裳,是因為秦孫說您有怪癖,所以....”

“怪癖?”秦孫這個臭小子。

“将軍對于昨晚發生的事情一點也不記得了嗎?”沈昭雪小心翼翼開口,是試探,也是期待。

司馬雲無奈用一只手撐了下太陽穴,随即擡眉,“昨晚發生什麽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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