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解釋
早晨,蟲族皇宮沐浴在一片溫柔的晨光中。
蟲帝夫夫分別坐在長條形餐桌兩端,享用早餐。
內侍官通過蟲帝和雌君座椅距離判斷,夜晚發生的不愉快還沒有解決。因為按照蟲帝以往的習慣,他都是坐在雌君身邊用餐的。
“把魚子醬拿給雌君。”佛格列對麥斯說。
昨天在密件閣中,雄父的事故報告刺激了蟲帝的大腦,讓他對自己的身份進行了認知矯正。
所以“師棹”是屬于穿越者的本名嗎?
蟲帝沉吟,麥斯已經端着盤子從長條餐桌對側走回來了,餐盤中的魚子醬未動分毫。
“雌君說,不喜歡吃……”內侍官小心翼翼。
“某雌蟲二十八歲,不是八歲,居然挑食。”佛格列不滿地嘀咕。
雌君忽然朝麥斯招手,內侍官一溜小跑到長桌另一邊。
“再給陛下拿一點面包。”沃斯特吩咐。
麥斯将雌君面前籃筐裏的長棍面包切下幾片,走到蟲帝身邊。
“陛下,雌君讓您多吃點面包。”
佛格列擡眼掃了掃盤子,賭氣似的朝沃斯特那邊大喊:“讓他自己吃吧,我飽了。”
從開始就餐到現在,麥斯在蟲帝夫夫之間來來回回不知走了多少遍。
內侍官覺得自己的腿隐隐發酸。明明就在同個空間,你倆就不能自行對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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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格列并沒有太多胃口,吃完後沒離開餐廳,而是假裝不經意地浏覽新聞,眼睛時不時偷瞥雌君。
沃斯特坐的筆直,用餐刀将黃油均勻塗在面包片上,小口小口吃。
佛格列往椅背上靠了靠,皺着眉頭翹起二郎腿。
媳婦今天吃早餐怎麽這麽慢?為什麽還不和我說話?你先開口,咱倆不就和好了嘛……
或者我先搭腔?
蟲帝百爪撓心,屁股像坐在火盆上,挪來挪去。
沃斯特顯然注意到蟲帝這邊的異樣,但也只是簡單吩咐:“去給陛下拿個坐墊。”
“不用~”佛格列就坡下驢,站起身笑着往雌君那邊走去,“你吃完啦?”
手還未觸及雌君西裝,沃斯特側過身,“嗯,今天開學,我要去學校。”
沃斯特重新整理好領帶,頭也不回走了。
佛格列尴尬地将手收回來,啥意思嘛,就因為昨天晚上自己生氣,覺得雌君騙自己,又不想聽他解釋?
那不是因為太累嘛……
朝政沒什麽大事,戰艦爆炸和軍資失蹤都需要時間調查,佛格列再度空閑下來。
去學校!哄媳婦!!!
蟲帝叫上杜爾菲,依舊穿私服。異蟲事件已經解決,門口安保撤掉,佛格列和杜爾菲混在學生中,順利進入學校。
佛格列遠遠跟在沃斯特身後,時不時壓低帽檐,看着沃斯特走進辦公樓。
确認雌君去了辦公室,蟲帝鬼鬼祟祟貼在門邊,想聽聽動靜,然而門被拉開,裏面伸出一只手直接将他拽進去。
“陛下來做什麽?”沃斯特将雄主抵在門上,明知故問。
“你早就發現我了???”佛格列有些懊惱,仰臉看着比自己高出半頭的英俊雌性。
“我的注意力,可全都在陛下身上啊……”沃斯特得逞似的,狡猾地眯起眼睛。
佛格列忽然意識到自己是跳進陷阱的獵物,掙紮了兩下。
沃斯特用手臂抵住門,不給蟲帝任何反抗的空間。
“您先好好聽我解釋,”雌君湊到佛格列耳邊,聲線低沉,性感又撩人。
佛格列覺得耳朵癢癢,氣鼓鼓道:“解釋什麽?解釋你為什麽裝成精神分裂?”
沃斯特問:“您沒覺得每次我裝出一種人格,就會有熟悉的感覺嗎?”
“有……”佛格列思索,很多時候精分後的沃斯特和他的對話總像是曾經發生過。
“所以你是在不斷刺激我的大腦,讓我能成功找回記憶?”蟲帝恍然大悟。
沃斯特無奈道:“因為漢克說過,您從沉睡中醒來,如果強行治療失憶可能會導致精神錯亂,所以只能用這種保守方法治療。”
“原來如此!”佛格列感嘆。
當時蟲帝一度以為生病的是雌君,沒想到真正有問題的居然是自己。
所以那首無比肉麻的情詩也是他寫的,然後還逼着雌君念出來。
蒼天啊,他到底還做過多少腳趾摳地的羞恥事!
蟲帝晃晃腦袋,把尴尬的想法從大腦中甩走,伸手環住雌君的脖子。
佛格列問:“如果我一直不好,是不是就可以看到你的3021種人格了?”
沃斯特用鼻尖蹭蹭蟲帝的臉頰,“我只是挑選咱們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片段重現,不過說起3021嘛,您真的有3021位雌侍。”
“什麽?!!!”佛格列驚呼,他自己對此一點印象都沒有!
蟲帝顫抖着問:“原來我真的是個荒.yin無度的昏君嗎?”
如果他這樣沃斯特都能愛的要死要活,那可能真的要去看看腦子了……
雌君見蟲帝這副模樣,如狐貍般笑道:“您想去看看3021位雌侍嗎?”
“不想。”佛格列垂頭喪氣。
“但是我不得不去。”佛格列重新對上沃斯特的視線,無比心虛。
“我去把他們遣散,給他們發補助金,以後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反正不能在皇宮裏待着。”
沃斯特:“他們本來也不在皇宮。”
吓?!找了小3小4、小5小6……小3021,全都養在外面了???
沃斯特:“下午下了班,我帶您去見。”
雌君越淡定,佛格列就越有種不祥的預感。
“對不起,”佛格列感到無比羞愧,撲進雌君懷中。
沃斯特辦公室有張沙發,雖然不比不上寝宮的床榻,但容納兩人也足夠。
佛格列問:“你上午有事嗎?”
沃斯特:“上午寫今年的教學計劃。”
蟲帝有些失落,将抽出來的領帶重新替沃斯特整理好,“那我不打擾——”
雌君又說:“不過院長要的不急,我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寫。”
沃斯特扣住佛格列的手,雄主露出笑容,小雀斑在臉上點綴着,顯得無比可愛。
雌君撫着蟲帝腦袋,吻在對方唇邊綻放。佛格列手忙腳亂解開沃斯特的襯衣扣。
蟲帝謹慎問:“你鎖門了嗎?”
沃斯特将手滑進蟲帝衛衣裏,“鎖了。”
那就放心了!
彼時氣氛正好,忽然“砰!”地一聲,辦公室的門被安保用力踹開!
幾位穿防彈衣的安保舉着激光槍進來,大聲吼道:“放了教授!!!”
淦哦!!!又社死一回!!!
佛格列吓得一哆嗦,小兄弟暫時支棱不起來,他收回在雌君身上探索的手。
“你們要幹嘛?”沃斯特也很尴尬。
安保認出了蟲帝,領頭的那個讓其他幾個安保先撤回去,陪笑解釋。
“我們在值班室看到監控,上面有個帶棒球帽的雄蟲鬼鬼祟祟,在您的辦公室門口游蕩。”
“今天不是開學日嘛,擔心有社會蟲混進來,所以為了您的安全,我們先嘗試開鎖,但這鎖構造太複雜打不開,這才想到直接破門。”
沃斯特辦公室本身有很多需要保密的科研資料,鎖是皇族工匠打造的,自然不能随随便便打開。
“這個門馬上修!立刻修!”安保點頭哈腰,用智腦聯系學校後勤。
氣氛被打斷,門又壞了,有些事情只能中斷。
蟲帝意興闌珊,“看來老天的意思還是讓你好好寫教案。”
沃斯特無奈道:“晚上回寝宮再繼續吧。”
可惡!雖然卧室出于安全考量,既不太隔音,也不能上鎖,但最起碼有麥斯在,不會有蟲随随便便闖進來。
另一邊。
伊接到蟲帝調查機械師死亡的密令,最先去找的自然是源的屍體。
但已經晚了,殡葬館那邊完成火化,伊看到的只有簡陋的骨灰盒,盒子前連張照片都沒有。
負責的老雄蟲不耐煩地指指點點,“這家夥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什麽蟲,家裏也不來領!”
伊又搜查了機械師的社會關系。
E級機械師源,出身貧民區,雌父早亡,雄父是個賭鬼,有位雄蟲弟弟在布萊德酒吧當侍應生。
布萊德的酒吧叫做“秘密花語”,表面上看和普通酒吧別無二致,實際上是夜總會,會有些灰色活動。
伊假裝要侍應生陪酒,訂了個包廂。
被選到的侍應生換下白襯衫和黑色燕尾馬甲,着黑色兔子裝,脖子上戴着挂了銀鈴铛chocker。
伊看到,差點把嘴裏的啤酒噴出來。
侍應生是個年輕雄蟲,身形單薄,還未擺脫少年人的稚氣,一笑起來臉上有對梨渦,甜甜的。
伊覺得可惜,年紀這麽小,就做這種生意。
“你叫喬?”伊問。
“嗯!”喬熟練地挽上伊的胳膊,将頭靠在對方肩膀上撒嬌。“客人想玩什麽呢?”
伊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陪我聊天。”
“好呀~”喬嬌笑兩聲,又将酒為警備部長滿上。
伊試探道:“你這麽小,就來這種地方,家裏會同意嗎?”
“呵,”喬粉嫩的臉上閃過一絲哀傷,又無所謂地說:“家裏人全死了,沒人管我。”
“你就沒有兄長之類的嗎?”伊不動聲色,喝了口酒。
喬握住啤酒的胳膊一頓,又露出營業式的招牌微笑,“您查我戶口呢?”
他白皙又纖細的頸子上,除了黑色chocker,還有個吊墜,造型別致,一閃一閃。
雄蟲拿起一瓶啤酒,猛然朝自己頭上砸去!
“咣!”地巨響,碎片飛濺,血順着喬的臉頰流下。
“你沒事吧?!”伊吃驚道,趕緊掏出紙巾幫侍應生擦臉。
“啊!!救命!!救命啊!!!”喬抓住伊的手驚恐尖叫。
酒吧保镖趕了過來,大聲呵斥:“什麽情況?!”
喬顫抖着聲音,眼神楚楚可憐,“這位客人……他打我……嗚嗚……”
伊百口莫辯,“我沒有!我不是啊!”
保镖惡狠狠盯着伊道:“您對侍應生不滿意,咱們可以換,動手就沒意思了。”
“喬可是店裏的頭牌,要不是你給的多,新客人他還不樂意見呢。”
“出去出去!”
伊被從沙發上拎起來,推搡着離開。
他走出包廂時,瞧見喬好似長長松了口氣。
這個雄蟲,應該是知道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