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餘灰
明貍趴在他身上沒敢動，她也不清楚常白隐是不是在外面跟人打架才搞的一身傷，也不至于因為回家吧？
手掌輕輕抵着他的胸膛都能感覺到他的滾燙。
明貍輕聲：“放開我，你發燒了，要找醫生，要吃藥。”
常白隐少見的很聽話，松開了手眼睛跟着明貍打轉。
明貍給附近她知道的一個號碼打了電話。
“喂你好。”
“嗯，你現在在診所嗎？我家有人發燒了，可能去不了，能麻煩你來一趟嗎？”
“好，謝謝。”
大年三十，那邊好像還正在吃餃子，有女人溫和的聲音，還有幾個小孩兒叽叽喳喳。
破壞了別人的年夜飯還挺不好意思。
明貍歪着頭看了常白隐一眼，眼尾泛紅，眼睛很亮，盯着明貍看。
明貍走過去一把遮住他的眼睛，問：“你從哪過來的？”
常白隐沒吭聲，還是那一副嬌弱勁兒。
按了下他的胳膊，見他沒反應，估計也就只有發燒。
“醫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了，大概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匆匆跑過來跳上沙發趴在常白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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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貍無奈地搖了搖頭，手指戳了一下貓咪的腦袋：“你主人都不要你了，你還這麽粘人？”
醫生大概沒聽懂，對着常白隐喵喵叫。
明貍一把把貓抱下來，這幾天貓增重了不少，她抱着都費勁，還要趴在一個病到神志不清的人身上。
“別趴在他身上，你這重量把人壓死了。”
貓咪這次聽懂了，仰着頭不吭聲，一雙藍色的眼睛盯着明貍看，随後乖乖地窩在一旁。
醫生來的挺快，給常白隐檢查了一下，大概是有些低燒，問明貍是要吊水還是打針。
明貍問：“打針……打哪？”
醫生輕笑：“屁股。”
明貍沒聲了，過了一會才開口：“那還是吊瓶吧。”
要讓常白隐知道有人看了他屁股，她會被暗殺吧。
兩人架着把人扶到卧室，一直到醫生給人把針紮上，說讓明貍第二天去診所拿藥，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常白隐都沒什麽反應。
明貍認真地聽完，點了點頭送醫生出門。
剛站起身走一步，手腕就被常白隐拉住了。
明貍歪着頭看了一眼，一旁醫生輕笑：“行了，你照顧他吧，都快要到跨年了，我也要快點回去了。”
明貍臉上帶着抱歉：“辛苦了，讓你跑這麽遠。”
醫生笑着搖了搖頭：“你照顧好他。”
房間裏安靜下來，沒良心的喵咪已經蹲在明貍腳邊睡着了。
常白隐沒控制力氣地握着她的手腕，捏得生疼。
明貍皺了皺眉，試圖掰開他的手指，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常白隐還捏緊了幾分。
再捏骨頭都要碎了。
明貍挫敗地松開了手。
算了，就當你之前照顧我，現在還回去。
房間的電視還在響着，吵鬧的聲音散遍房間的每個角落。
快要到淩晨時，新聞聯播上開始播報着倒計時。
明貍盯着電視看，而常白隐歪着頭看她。
電視的彩色光芒照射在兩人的瞳孔中，房間內寂靜又溫馨。
“3！”
“2！”
衆人開始歡呼，集體數着倒計時。
明貍歪着頭，等到那個震耳欲聾的“1”喊出來，笑了下。
電視裏一陣歡呼，新春的浪潮翻湧而來，衆人面帶笑意齊聲喊着新年快樂四個字。
明貍也垂眸，少見的溫和，輕聲說：“新年快樂。”
“沒想到今年還是跟你一起跨年。”
明貍的手機響了起來，Q.Q裏不少人踩點給她發了新年快樂四個字。
一直往下滑，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明貍點進去，裏面還是她詢問常白隐包子在哪裏買的。
下一句就是今天，他在零點發來的一句新年快樂。
連标點符號都沒有，估計是定點的群發。
沒想到他還玩這個。
淩晨一過，熱鬧的氛圍漸漸散去，外面的嬉鬧聲隐藏在黑夜白雪之下，明貍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被熟悉的香氣被勾醒的。
明貍睜開眼，手指捏了一下身上蓋着的被子，床上的常白隐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而自己正躺在被窩裏。
她醒來就往客廳走，常白隐正坐在沙發上捏着手機玩游戲，沒聲音，還挺安靜。
“醒了？”常白隐放下手機問。
明貍捏了捏眉心，帶着鼻音嗯了一聲。
“你什麽時候醒的？”明貍瞧見餐桌上放着的熟悉的袋子，是上次在醫院時常白隐買的那家早餐：“好點了嗎？”
“好多了。”常白隐揚了揚下颚：“去洗漱，過來吃飯。”
明貍：“……”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你家。
她動了動唇，轉身去卧室洗漱，等走出來，常白隐已經在開始用餐了。
坐在旁邊喝了一口南瓜粥，明貍才意識到，常白隐明明看到了她問在哪買的消息，故意不回？
明貍只好又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你在哪買的？”
常白隐輕笑了聲：“不是給你買了？還問。”
明貍手一頓：“？”
常白隐慢條斯理地給她夾了一個煎包。
“你問我，不就是讓我給你買嗎？”
“……”
明貍忍着抽動的嘴角，咬着牙輕聲問：“是什麽錯覺讓你覺得我連買早餐的錢都沒有？”
常白隐湊過去，低聲說：“那明天送我個禮物。”
明貍愣了下：“你明天生日？”
常白隐挑了挑眉：“嗯。”
明貍疑惑：“大年初一生日？”
“嗯。”常白隐又不厭其煩地點頭。
明貍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艱澀問道：“你……多少歲的生日？十八還是十九？”
不會是剛成年吧？
她的初吻居然被一個沒成年的小孩兒奪走了？
明貍有些接受不了。
常白隐低聲低聲笑了笑。
“你猜。”
明貍頓時感覺嘴裏的煎包都不怎麽好吃了。
她岔開話題：“你怎麽發燒還躺在我家門口？我看你才是想碰瓷我。”
常白隐輕聲嗯了下，沒否認：“就是想碰瓷。”
明貍：“……”
你這樣我真的很難接。
明貍語氣軟了些，她不跟病人計較。
“你怎麽忽然生病了？前幾天……回家了嗎？”
常白隐嘴角微勾：“擔心我？”
“你要是死了。”明貍認真道：“我就可以直接把醫生接回來了，我看它還挺喜歡我。”
常白隐喝了口豆漿：“你喜歡就給你。”
本來也是要送給明貍的。
見他不想開口，明貍也就沒問了。
兩人平靜的吃完飯，明貍偷偷點開社交軟件看了一眼常白隐的明信片，上面顯示的生日還真是明天。
以前高中徐成遠幾個人生日都是不送禮物的，一來他們都挺有錢，根本不需要別人給買什麽用不上的禮物，二來當時都在學校，想買什麽東西也不能買完一直留到生日那天。
有人生日他們幾個會偷偷的跳牆外出吃飯，當時學校管的還不嚴，等管的嚴了，就給外面的老板打電話讓他直接從牆邊遞過來。
也算湊合着過了。
明貍還沒給誰買過禮物。
等她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
為什麽，她要送給常白隐禮物？
他說要送就要送嗎？
等人走了，明貍還是打開了百度，搜了不少帖子都無果。
一直看了一兩個小時，在貼吧發了個帖子。
【朋友們，給同學送禮物有什麽推薦嗎？】
-男的女的？
明貍回複：男生。
-那就得看親密度了，要是關系好，就在千元以上挑，關系不好随便送個都行。
-男的啊？要是想要表白的話，直接送個腰帶什麽的，好澀！
-男生這兩個字注定不屬于我二十幾歲的老姐姐了嗚嗚嗚
-樓主是高三嗎？送一套五三，讓他見識一下社會的險惡（不是
樓蓋了十幾層，明貍也沒想到給他送什麽。
一直到困到睡着，醒來問常白隐晚上生日在哪過。
【/地址，記得帶禮物來。】
【晚上我去接你。】
明貍發了了哦字，就沒再回複了。
在外面買了禮物，一直到下午五點多，明貍寫完作業看了一眼表，都這個時間了，常白隐那邊還沒消息？
她猶豫了一秒，還是給常白隐發了條信息。
本來就窮，也不能白白花費了她為數不多的錢。
電話嘟嘟了好幾聲對面都沒有接聽。
在明貍想要挂掉的時候，那邊才接聽，是一個陌生的女聲。
背景挺吵，應該是在酒吧，女孩的聲音混入嘈雜的歌聲中，顯得不是很清晰。
“喂？你好。”
明貍怔了一下，良久沒吭聲，一直到女孩詢問了好幾聲，明貍驚慌失措的挂掉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