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最後,傅餘司勤還是熬不住睡了過去,

寅時将至,傅餘庭算準時間,用功德之力将兒子心口上的圖紋包裹住。

紅色圖紋在碰到功德金光時,瞬間紅光乍現。

原本靜止不動的圖紋像是活過來一般,開始瘋狂扭動,甚至想鑽進傅餘司勤的軀體裏。

漸漸地,圖紋的血紅之色像水汽蒸發一般慢慢消散,金色随之将其覆蓋。

最後,傅餘司勤心口處的紅色圖紋變成了金色。

身體緊繃一副如臨大敵的傅餘庭,看到圖紋變色了,當下松了一口氣。

似乎是感受到心口不再疼痛,傅餘司勤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陷入了沉睡。

遠在月花國的付于亭,此時正在密室和袁老進行測試。

密室裏僅有一個祭壇,為了方便攜帶和清除痕跡,祭壇陣法紋是畫在一張半徑為一米的圓形獸皮上。

饒是如此,這祭壇陣法紋的繪制,也花了袁老生前的大半積蓄。

光是這獸皮,在修真界中就是稀世珍寶,要不是為了能回到修真界,袁老都不想拿出來。

半年的時間,袁老繪制祭壇陣法紋,付于亭利用月花國的四皇子和長公主,去了一趟順安國成功拿到了傅餘司勤的血。

讓付于亭更為之驚喜的是,原身傅餘庭竟然成為了一國之主,并在短短半年的時間,身上的氣運和功德增加了一倍。

付于亭嫉妒眼紅的同時,更是喜聞樂見。

死後複活又如何?當上皇帝又如何,到最後這一切還不是都變成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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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于亭暗自嘲笑,真是愚蠢!

縱使是一位将軍一國皇帝又如何,還不是被我耍得團團轉?

他開始期待,那個男人在知道真相後,該會有多絕望呢?

正在展望美好未來的付于亭,眼尖地看到了祭壇上白玉小人身上的變化,驚喜地猛地站了起來。

“袁老,你看看我們是不是成功了?”付于亭一臉激動道。

他在這兒守了差不多兩個時辰,還以為今晚依舊不會成功,沒想到卻等來了這麽大的一個驚喜。

只見祭壇上放置着一個成人手掌大小的白玉人偶,那人偶的面容與付于亭一模一樣。

不過人偶身上刻的卻是‘傅餘司勤’四字,這便是原身那已經改了名的兒子。

付于亭出聲喊袁老的時候,白玉人偶身上慢慢出現了一絲金色的細線。

袁老聽到付于亭的聲音便從古戒裏飄出來,定晴一看,許久終于放聲大笑,“哈哈哈!我們成功了!重返上界指日可待!”

聽到袁老這麽說,付于亭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

終于,他終于能回修真界了!

“袁老,傅餘庭身上的功德和氣運足夠我們打開兩界通道嗎?”付于亭狂喜過後,突然想到這個問題,趕緊出聲道。

“放心,加上我們之前奪取的星瀾國和月花國的龍運,足夠我們倆毫發無傷地返回上界。”

“那再帶上幾人呢?”付于亭小心翼翼道。

聽他這麽說,袁老将視線從白玉人偶移至付于亭身上,詫異道,“你小子有喜歡的人了?”

“差不多吧……其實也不算。”付于亭有些尴尬道,“就是發現了幾個體質特殊的人。”

在修真界,被稱為體質特殊的人無非就是那幾種,适合雙修。

當然,大多是淪為爐鼎的存在。

“我就知道你這小子沒那麽好心……最多再加上三人。”

“多謝袁老!”

“這幾天在這兒盯緊點,如果沒有什麽意外,我們就要收拾東西前往牟寒山了。”袁老叮囑道。

得到回答後,又回到古戒修養。

天色剛亮,傅餘司勤就醒了。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猛地坐起來扯開裏衣,低頭瞧心口的位置。

只見上面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圖紋,只不過從紅色變成了金色。

沒等傅餘司勤在心裏疑惑什麽,門外傳來聲音,“殿下可是醒了?”

“進來吧。”傅餘司勤弄好衣服,揚聲道。

洗漱一番,傅餘司勤換了一身衣服就去找父親和姆父。

太子殿下昨晚突然吐血昏迷的消息,終是傳到了木琴一的耳裏。

剛聽到這消息他就坐不住了,剛站起來準備去看兒子,父子倆就從外面走進來。

看到兒子來了,木琴一趕緊走過去,拉着他上上下下看了幾遍遍,“聽說勤兒昨晚吐血昏迷了,這是怎麽回事?還有,你現在不在床上躺着休息過來做什麽?!”

聽出姆父聲音裏的緊張和急切,傅餘司勤配合地在原地轉了一圈讓他瞧清楚,又順從地跟着姆父走過去坐下。

“已經沒有大礙了,姆父不用擔心。”

“都吐血了還叫沒有大礙?!”

看到姆父此時已是氣急,眼睛都紅了。

傅餘司勤有些無措,下意識看向父親找他求助。

此時的木琴一背對着他,所以傅餘庭并沒有看到小夫郎泛紅的眼眶,給了兒子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誰曾想,小夫郎的怒火燒到了他這邊。

“還有你!發生了這麽大的事,為什麽瞞着我?!”

木琴一轉身,就看到正坐在一旁悠閑地喝着茶的男人,心裏更氣了。

看到小夫郎泛紅的眼眶,傅餘庭猝不及防地被茶水嗆了下,趕緊放下手裏的茶杯,起身走過去哄人。

這回輪到傅餘司勤坐在一旁,一邊喝茶一邊看他父親是怎麽哄怒火中燒的姆父。

心裏感慨了一句,風水輪流轉啊。

等父親哄好人後,傅餘司勤已經坐在一旁吃了一碟桂花酥,桌上的茶也被涼夏換成了羊奶羹。

“看來勤兒已經吃飽了啊。”傅餘庭看了一眼兒子前面已經空了的碟子和碗盅,語氣涼涼道。

“兒子胃口大,還沒怎麽飽。”傅餘司勤朝父親腼腆地笑了笑。

聽兒子這麽說,木琴一拉着他走出去,“沒飽待會兒就多吃點,中午讓禦膳房做些好的補補。”

“好。”傅餘司勤笑得一臉乖巧,姆父說什麽都聽的乖乖模樣。

走到一半,木琴一回頭看到相公還站在那兒,一時有些無奈,“你還是小孩嗎,要我拉着才走?”

看到小夫郎終于注意到他了,傅餘庭哼了一聲,卻還是走過去牽他的另一只手。

木琴一夾在父子倆中間,拉着兩人去用早膳。

說來也是奇怪。

這父子倆在木琴一面前時,只要他的注意力放在其中一個人身上,從而忽視了另一個,另一個總會想辦法引起他的注意。

如此循環下去。

不過,當這父子倆獨處時,又是另一副畫面了。

傅餘司勤自小崇拜父親,只不過長大了再加上中間有六年的空白期,所以想親近父親卻又不好意思。

而傅餘庭,本身是性格內斂之人,除了面對他夫郎時總有說不完的話。

再加上兩輩子就只有傅餘司勤一個兒子,完全沒有育兒經驗的他根本不知道怎麽跟兒子相處。

小時候還好,小小的一團軟軟糯糯的,總喜歡跟在他身後喊爹爹。

小孩子并不懂害羞,什麽最喜歡爹爹,爹爹最厲害啊。

有什麽說什麽的直球攻擊,戳得傅餘庭這個老父親心都化了。

可惜越長大越不可愛。

傅餘司勤當然不知道父親心裏的想法。

不過,與跟父親獨處時的相顧無言不同,他發現只要有姆父在場時,他和父親兩人的對話就會變多。

于是,傅餘司勤從白餡糯米團進化成了黑餡糯米團。

作為旁觀者的木琴一,對于父子倆的別扭自然是看在眼裏。

他也不戳破,看着父子倆嗆聲,淡笑不語。

用完早膳,木琴一帶着父子倆回寝殿,詢問緣由。

傅餘庭本就沒打算隐瞞,既然小夫郎問了,他也就說了。

當然,關于他們父子倆計劃如何以身試險、引蛇出洞,兩人默契地沒有提。

“用勤兒作為媒介奪取夫君你的功德和氣運?!”木琴一心裏一緊,有些緊張地看看兒子又看看相公,“那你們現在如何了,身體有哪裏不舒服嗎?!”“別擔心,他們沒成功。”傅餘庭安撫道。

“對啊姆父,您不用擔心,兒子昨晚吐血後沒多久父親就來了。”傅餘司勤趕緊出聲道,聲音裏隐隐有些自豪,“有父親在,那人的奸計不會得逞的!”

說完,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少年的臉有些發燙。

好在父親此時正看着姆父,并沒有看過來,傅餘司勤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正巧看到兒子矛盾糾結的表情,木琴一既是無奈又是好笑。

這別扭的性格究竟是遺傳誰的啊?

“他們這次沒成功,會不會又做什麽?”木琴一還是有些不放心。

那個男人三番兩次的,不達目的不罷休,他實在是放心不了。

“放心,他們沒發現他們已經失敗了。”

傅餘庭跟夫郎和兒子解釋他做的事。

原來,付于亭和袁老看到的白玉人偶身上的金色細線,是傅餘庭故意為之。

下一步,他們肯定會前往最終目的地,開始進行最後一步。

“所以,再過幾天我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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