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睛卻猛地睜大。
綱吉和朝蒼太太一邊說明,一邊一起到了前面,朝蒼太太這才看到迪諾,“哎?迪諾君來了?”
因為小夜子的關系朝蒼太太對迪諾算得上是熟悉。
“嗯……”迪諾沒有再往下說,反而是瞄了瞄正在收拾東西準備走人的綱吉。
朝蒼太太一擡頭,就看到了他身邊的六道骸,這次她明顯一怔,“六道先生?”
六道骸露出了個疏遠客氣的完美微笑,幹脆走了過來,一邊稍稍朝她點了點頭算作禮貌的招呼,“你好,朝蒼太太。”
“你好,來接綱吉君的嗎?”以前有過幾次也見到六道骸來接綱吉了,而且在樓道裏還時不時能看到他,可朝蒼太太每次見到他都有種違和感。無論是樓道啊,街上啊,他們店裏,好像六道骸就不該出現在這種平常的地方似的。
就是這樣的違和感。
“對了,店長,我還拿了四朵香槟玫瑰,這就把錢給您。”說着綱吉彎身去找錢。
朝蒼太太趕忙拒絕,“不用了不用了,幾朵花而已,綱吉君平時都幫了我們很大的忙,這些就送給你吧。”
确實,幾朵花的本錢非常便宜,朝蒼太太倒也不是客氣,別人家長還在這兒呢何必和一個孩子斤斤計較。
“咦,這怎麽可以……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拿了,可是我已經打包好了。”綱吉還是堅持要給錢。
“是香槟玫瑰嗎?”六道骸突然出聲。
朝蒼太太趁機從和綱吉的僵持中脫身,“啊、是的。”
“雖然可能是紅玫瑰受歡迎一點,不過這種顏色的玫瑰在我看來更漂亮呢。”六道骸笑着說,“難得我來花店,家裏也需要一些鮮花裝飾。”
他轉向綱吉,在其他人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眨了眨左眼,那副模樣像是兩人背着所有人在搞什麽惡作劇,可語氣卻一點沒變化,“綱吉,幫我包一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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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不是個會看眼色的人,但如果對方是六道骸的話他幾乎能立刻明白其中的意圖,“只要香槟玫瑰?”
六道骸無所謂地回道,“你不是想要這個麽?”
噗。
綱吉忍不住笑了一聲,手腳利落地去把花筒裏剩餘的香槟玫瑰全部拿了出來,它們已經盛開了一半。當別人的身份一旦成了客戶,朝蒼太太也不好說什麽了。
在花朵之間夾雜着折疊過的白色蕾絲網紗,束成一束後用滿天星裝點外圈最後再用同樣的網紗包在最外層的底部,成了一個花托。這樣的包裝就算直接用到婚禮上也毫不會遜色,綱吉站在櫃臺後面沖六道骸笑,“先生,您的花束包好了。”
六道骸配合地正色道,“謝謝。”
綱吉報出的價格裏算進了自己的那四朵香槟玫瑰,這樣下來自己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拿走了。
“迪諾,那我先走了。”
換做平常家住得不遠的他們會一起走,可畢竟六道骸是開車過來的,而且由于六道骸的工作原因,綱吉本能地就會回避讓六道骸接觸到其他人。
迪諾表情複雜地看着他,“嗯,再見……”
26.身份
綱吉抱着一大捧香槟玫瑰,手上還拿着那個迷你花束,一路上引得不少人回頭。跟着六道骸走到了停車場。
“幸好今天我開了車過來,不然你要抱着這麽一捧花一路招搖回去麽?”六道骸替他開了門,幫他把香槟玫瑰放進了後座。
“不是你過來的話我們也不會帶這麽大一捧花回去吧?”話裏透着抱怨的意思,但綱吉時不時看着手裏的那一小束玫瑰花,看得出心情很好。
他輕輕哼起破碎的調子,散發着孩子氣的快樂,“E l’alba verrà fino a me。Si,arriverà anche per me……”
“是E l’alba verrà,你發音不對。”六道骸不留情面地指出他的發音問題。
“那些彈舌很難的好不好,而且我也沒學多久嘛。”綱吉有些不服氣,雖然日語裏也有彈舌的吐詞方法,可他平常用不上。遇到法語裏需要彈舌的部分就會顯得很僵硬,好像舌頭都不聽話了一樣。
可他只是想學一首歌而已,犯不着這麽嚴苛嘛。
“E l’alba verrà fino a me。Si,arriverà anche per me。”六道骸重複了一遍綱吉剛剛念的歌詞。
低低的聲音,有着少年時期沒有的些許嘶啞,透着深情的味道,“e quando verrà lei mi dirà:“ero già qua, io ero già qua.””
他用男低音呼喚着這些美麗的意大利單詞,宛如在心愛戀人的耳邊呢喃。
——當我的黎明來到,是的,它為我而來。
——它對我說,它已經在這裏,它就在這裏。
不過是歌詞而已,可它似乎又不僅僅是歌詞。
綱吉聽得快要呆掉,臉上帶着茫然,“你……你什麽時候學會的?”
“就算我已經盡了全力去無視也實在擋不住你天天聽天天唱。”六道骸挑起一個戲谑的笑容,在看路的間隙他的視線滑過綱吉手裏的玫瑰花,“‘我足以與你相配’嗎?”
“咦?”差點會錯了意,綱吉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該說不愧是骸麽?男方送女方的話确實有這個意思。不過一般來說香槟玫瑰的話語是我只鐘情你一人。”
六道骸聳聳肩,“花語這種東西只有送給知道的人才有意義吧,說到底除非特別普遍的花語,一般人也只會選擇好看的花送人。”
綱吉沒說話,心裏卻想如果是他和自己的話大概就不存在這種問題了吧。
——畢竟骸可是什麽都知道啊……
一般他們兩個在飯點的時候剛好在外面的話,必定是吃了飯才回去。今天也沒例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八點。
綱吉把花束放在了玻璃容器裏,只得把綢緞取下來。不過放在玻璃瓶裏的花朵看上去也挺漂亮。
六道骸坐在沙發上,手邊放着他從車裏帶過來的東西——一個牛皮紙袋。他看着綱吉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才帶着兩杯飲料坐了過來。
“這個給你。”他将牛皮紙遞給綱吉。綱吉放下杯子,微微錯愕,“禮物嗎?什麽禮物這麽扁?”
他接過來打開,卻發現是一沓身份證明。翻了幾頁,裏面居然從小什麽幼兒園小學初中甚至高中都有記錄。
“護照啊學生證啊健康保險證啊什麽的啊都有。還有保險,居民票應該也做好記錄了。”六道骸見他翻看,在旁邊做着說明。
他自己也有這些東西,不過身份證是瑞士的,日本壓根沒有身份證這種東西。
而且殺手的情況特殊,外國身份有時候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綱吉這樣的良民只需要在日本國土上有個堂堂正正的身份就好。
綱吉口朝下地抖了抖牛皮袋,還掉下兩枚圖章。
“這個是實印,這個是認印,印鑒登錄證明書也辦好了。”
這一切都代表,綱吉在所有正式的文件裏都确實地存在,他可以享有所有日本公民應有的權利。
裏面甚至有個存折。
綱吉不知所以地看向六道骸,“你給我這些幹什麽?”
“你說呢?你想一輩子都沒個身份證明嗎?”六道骸皺起眉。他的話讓綱吉想到了什麽,變得不安,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咕哝着說,“我不需要。”
他視線低垂,游移不定了一會兒,“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骸你……要不管我了?”
這句話問得幹巴巴的,有股可憐兮兮的味兒。
六道骸目不轉睛地看着他,那種目光猶如實質,等到逼得綱吉不得不擡頭與他對視時,他笑了笑,“綱吉,我一直沒有跟你好好的說過我的工作,對吧?”
他的笑很散漫,卻有着能夠消除綱吉恐懼的能力。
“我大概8歲的時候遇到了裏包恩,也就是我所謂的老板。他救了當時的我,并教給我養活自己的能力。鑒于他自己也是個殺手,所以也只能把我教成一個殺手。”
六道骸靠在沙發上,眼神因為回憶而顯得有點渙散,“他當然不會平白無故地救我教我,換而言之我必須和他簽下合同,直到我替他工作到30歲才能有選擇繼續做下去還是不再做的權利。”
回憶到此為止,六道骸不打算詳細地講解自己的殺手生涯,“我不想瞞你,這個行業的風險很高。我的身手不錯,可是也不代表我每一次都能全身而退。”
而且更不要說……為了弄好綱吉的身份證明,那家夥又要派給自己什麽危險的任務了……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