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清積欠是大事, 讓許多習慣了奢侈的勳貴人家将吃進去,甚至已經消化完了的肉吐出來更是難受。誰知道寧榮二府還真舍得将數十萬的欠銀還了?

現在京城的勳貴公敵已經成林如海一人變成了林家加上寧榮二府。

不過林如海自然不會理會這些,收到賈赦還的第一筆欠銀之後, 仔仔細細的清點入庫, 當日便向致和帝彙報了。次日還在大朝會上提了一嘴。

京城勳貴人家大多聯絡有親,有什麽動向要不了多久就傳遍全城, 榮國府還欠銀的事,昨日已經有許多人知道了。為什麽還要單在大朝會上提一嘴?這是告訴各位, 別裝糊塗啦。

聽聞賈赦還了第一筆銀子之後, 明白過來的人家便開始籌銀, 拔不了頭籌, 便是做個第二也好啊。誰知第二戶還銀的便是寧國府賈敬。

這日朝會上, 致和帝又問起清積欠的事。

林如海走出班列道:“啓奏皇上, 寧榮二府皆是在戶部借銀八十萬兩;現在寧國府已經還銀六十五萬七千六百兩;榮國府已經還銀六十三萬四千六百二十八兩。其他欠銀人家尚未歸還。”

致和帝道:“這都是幾十年前的舊賬了,若是還得早的,可免了利息,若是歸還遲的, 林卿酌情理個利息上來。仁義禮智信,君子五常也, 欠債不還視為不信, 君子失德, 豈能為官?”

這下那些觀望的人家可着了慌。

其實古人和現代人一樣,有錢之後置辦豪宅、置辦産業、或是揮霍講究排場, 真有那麽多現金流的人家不多。戶部是不可能收不便變現的家居擺件的,因此次籌措的是軍糧, 戶部只收兩樣東西, 現金現銀和糧食。

據說自寧榮二府還銀之後, 許多人家已經拿了金銀銅錫大家夥去當鋪典當折變。但是這些東西品相上乘的平日市場上一件難求,真正多起來便價格一路走低。那些不需要還銀的人家都趁着這波在市場上淘換好東西呢。

什麽東西供大于求就不值錢了,有些人家折變家具擺件、古董字畫湊不齊銀子的,便開始變賣田莊地鋪。

這類産業可是優勢産業,尤其京城寸土寸金,京城周邊的好地早就有主,除了落魄人家,幾乎沒人肯出手的。這次催繳欠銀的事,倒是出來了機會。

這次清積欠,不就是原始版本的金融動蕩,資産重新配置麽?賈赦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所謂財不露白,寧榮二府還了大筆的欠銀,自然不好明面兒上置辦産業,不然你兩家還了大幾十萬的銀子,還能大肆購買田莊地鋪,是否太過招搖了。況且江南的事雖然過去了,護官符也算是從寧榮二府頭上摘下來了,但畢竟那護官符歌訣傳得太廣,倒是索性将銀子一還,裝上窮,從此便可低調下來。

不過低調不等于放過機遇,現代社會身份管理電子化,尚且有代持股呢,古代戶籍全靠手寫,有沒有人臉識別技術,弄幾個空戶籍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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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敬對賈赦道:“多虧有赦兄弟提醒我弄那勞什子空頭戶籍,現在也派上用場了,否則現在再弄,未免太過惹眼。如此,咱們雖然還銀支出不少,淘換些優質産業回來,也算守住了祖宗基業。”

賈赦道:“但凡手裏有餘財的人家,都不會錯過這次置辦産業的機會。咱們財力有限,若是跟人拼財力拼購買力,便只輪得到咱們喝湯,敬大哥和妹夫只管挑了好的産業買,也不必過分壓價,能搶到手便是。

我估摸着若是司徒硫借着吃空饷之事,手上有大筆銀錢,且他巧取豪奪慣了,想等着優質産業價格再低一些入手。咱們得趁價高時候買入些産業,省得到讓他撿便宜。”

賈敬道道:“論財力,咱比不過他,若是咱們高價買進産業,将手上的錢花光了,豈不是剩下的由得司徒硫壓價了?看看以前市面上一件難求的孤本字畫、金銀銅錫大家夥現在竟是一路折價尚且無人接手。”

奢侈品本來就是有價無市的時候才值錢,豈能跟優質産業硬通貨比?

賈赦道:“也就是将家中産業全都清理一遍依舊還不上欠銀的人家才會出手莊子、鋪子,這等好産業流入市面不會太多。搶到手便不會虧,若是出手慢了便沒有了。而且到了後面,這類産業會漲價的,敬大哥和妹夫瞧着就是。沒有便宜落在司徒硫頭上。”

後市金融産品便有買漲不買跌的說法,一旦有個上漲勢頭,便無人肯出手了,後世的房價怎麽炒作上去的,這回的優質産業也一樣。

只是古代重農抑商,并無系統的金融産品和市場。但是這次清積欠,意外的自發形成了一個原始市場,倒是可以用上後世的理論。

賈赦和林如海皆是學富五車,這次兩人卻不約而同的有些懷疑賈赦的判斷。不過哪怕是市價或者略高一些的價格買入京城的優質産業也不虧,兩人便同意與賈赦打配合。

果然,那些家具、擺件古董字畫一日一個價格的跌落下去之後,終于有人撐不住開始變賣優質産業。

正如賈赦所料,硫親王府論資金,比寧榮二府與林家加起來還雄厚不少,司徒硫自然也準備撿漏。

司徒硫對江懷壽道:“依江先生看,田莊鋪子這等産業,幾折的時候入手合适?”

江懷壽道:“主公,這等事屬下實在說不好。但屬下覺得大約七折左右便合适了。賣莊子的人家終究是為了還欠銀,若是壓價太低,将家裏産業都賣了還還不上,大約便咬牙不出手了。”

司徒硫點頭道:“本王也是這麽想的。”然後重重在書案上一拍:“東宮這段時間真是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哪怕因他們清積欠,本王能置辦點兒産業,依舊難消本王心頭之恨!”

現在周駿譽尚書之位都受到威脅,置辦點兒産業這等小甜頭能頂什麽?不過是聊勝于無罷了。

誰知這一回事情卻出乎硫親王府的預料,銀子準備好了,也不用自己出面,是交代了人去置辦暗産的,但硫親王府還真沒搶到好産業。

确然如各家所料,有些現金流不足的人家,若是折變了家具、擺件等依舊不夠,便開始變賣田莊、鋪頭。但是這些東西竟從未跌到硫親王府的心理價位。不但八|九折的時候便有人買,甚至原價或者高一二折的時候亦有人接手。

像林如海這種祖上不曾欠過國庫銀子的人家自不用說,好的産業買了也就買了,只要價格給得公允,堂堂正正置辦産業,也不擔心被人參了巧取豪奪。

至于工部尚書宋安這樣寒門爬上來的,就是做了多年京官,至今靠着俸祿過日子。宋安知道自己比起勳貴、士族沒有根基,也不巴望抄底,因為不貪心,倒是原價買了一個中等田莊,也算在京郊有了産業。

至于寧榮二府,出手快的時候買了點兒八|九折的産業,果然出賣田莊地鋪的人家一看市場上有人搶購,價格便一天一個價的上漲。

寧榮二府和林家并未占多大便宜,但是優質産業到手,三家還是滿意的。而硫親王府,備了大量的現金,依舊什麽都沒購入。

只是如此一來,寧榮二府本就還了大筆的銀子,還私下購置了産業,手上的現金流也花光了。林家倒是有些餘財,但是為了避免太過招搖,林如海也不準備再購置産業。

林如海道:“這些時日陸陸續續有人上戶部還銀勾賬,但是依舊有許多人家還不上。聖上已經發話,若是繼續欠着,日後要收利息,便是為了這個,估計也有不少人要低價賣出田莊、地鋪了。到底會上司徒硫撿便宜。”

賈赦笑道:“哪有那樣容易?明日朝會上多半會有人借着此事訴苦,到時候敬大哥和妹夫如此回答便是,我保管司徒硫什麽便宜都撿不到。”說着,賈赦道出一個法子,賈敬和林如海盡皆稱妙。

次日便又是大朝會日,果然便有人在朝上訴苦了。這回走出班列的兵部左侍郎牛繼宗。

牛家亦是國公府,和寧榮二府一樣欠着戶部八十萬兩。榮國府有兩代國公的積累,賈赦又查抄了府中豪奴,将損失追回不少,尚且還不上這筆錢;至于寧國府,因寧國公和賈代化一直任着實缺,第三任繼承人賈敬亦是個有能為的,人家留着的八十萬兩一直沒花。

即便如此,寧國府在賈赦的建議下也只還了六十多萬兩,剩下部分現金買了幾個莊子。

而鎮國公府作為當初封的八公之首,到了牛繼宗這一代未曾受到打壓也只得了個兵部侍郎的位置,和之前受到打壓的賈敬同級。加上這麽多年赫赫揚揚的排場,鎮國公府哪怕是賣了兩個莊子,這筆銀子還短着一截。而看這優質産業一投放市場就有人接受的架勢,牛家也舍不得出手更好的了。

只聽牛繼宗道:“啓奏皇上,自臣得知祖上還欠着戶部銀兩後,為了籌銀寝食難安,然而此筆欠銀對臣而言實在過于巨大,便是變賣家財,亦難以籌集齊整。臣得知像臣這樣的人家不在少數,因而臣鬥膽,奏請皇上寬限些時日。”

哎喲,被這筆突然翻出來的舊賬壓得喘不過氣的人多着呢,此言一出,朝上求情聲一片。

若是沒有賈赦結結實實的在致和帝面前賣過慘,或許致和帝還會看在這些人祖上功績的份上動了恻隐之心。

但是人家榮國府遇到通靈寶玉的案子,家中連娶兩個敗家女人,賈赦早就收拾了家中豪奴,變賣了多少奴才,又把欺騙家主脫了奴籍的舊奴貪墨的家財追回來,尚且短着戶部十幾萬兩。

人家榮國府都沒哭窮,你們賣幾個莊子就哭窮,像話嗎?

致和帝沒有直接準奏,而是問林如海:“林卿負責催繳欠銀,籌集京營軍饷,現在軍饷還短多少?林卿以為如何?”

林如海走出班列道:“皇上,臣以為五常禮法不可廢,信不可失,債不可免。然,諸位大人祖上皆是有功之臣,亦可酌情更改償還欠銀的方式。臣經過斟酌,若是償還欠銀本金五成以上者,剩餘部分可按年償還,現金、現銀或糧食皆可,但為示公平,逐年償還者,每年收所欠餘額一成的利。”

說白了,這就是個簡單的貸款還本付息償還法,還可以提前還款。而且每年一成利,就是年利率10%,可比後世正規房貸高多了。但是古人賃出土地還收四五成的租,一成利在古代不算高。比之利滾利的印子錢,更是低了太多。

林如海此言的前半段一出,許多欠了銀子的官員就覺心下一涼;再聽這個解決法子,好歹有了緩和期,而且利息也不算重。許多官員盡皆附議。

致和帝在位這些年,為了不加賦,財政越來越吃緊,聽了林如海這法子,既是朝廷不受損失,百官也同意,便道:“既如此,此事便如此辦,林卿做個賬冊,擇專人管理。”

林如海應是。

司徒硫楞了一下。他只是想着七八折的價格買便宜田莊、地鋪,但是還沒撿着漏便被林如海将門路堵死了。可比起這段時間的其他損失,這都不算什麽。司徒硫只是奇怪,林如海哪來的這些稀奇古怪但又行之有效的想法。

清積欠的事就這麽解決了,可算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只有少部分賣了田莊的人很是後悔,但是一來出手不多,二來價格并不低,想想田莊雖然沒留住,但也不用付那每年一成的利息,自我安慰一番便過去了。

這個‘還貸法’自然是賈赦告知林如海的。當時賈敬聽了這法子之後,還有點惋惜為何自己已經還了大半的欠銀,只缺十幾萬兩了。早知如此,還不如多留本金,購入多一些産業。

不過轉念一想,寧榮二府被通靈寶玉壓了五年,索性将還銀的姿态做足,反而以後更安全。現在寧榮二府在朝堂上重新峥嵘,沒必要抱着眼前利益不放。兩家各還六十多萬兩,至少在致和帝及其他勳貴人家眼中,寧榮二府都是被‘掏幹’了,未必不是好事。

這下子,寧榮二府徹底擺脫了‘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的束縛,拿着新進的暗産低調下來。

清積欠的事方案定下來之後,朝堂上就讨論起了另一件大事。

關于重新整理軍隊花名冊的事情雖然定下來了,到底是由近及遠開始。賈敬以前一直在兵部坐冷板凳,才升了京營節度使,就算京營查出來什麽吃空饷的事情,也是王子騰的罪責。所以賈敬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而且不管是賈赦兄弟還是林如海,都确定京營也一定有吃空饷的問題存在。古時候無論是戶籍還是軍籍,都是手寫,太容易做手腳了。

這也是林如海在朝會上只提複核京營花名冊的原因:一旦查出連皇城跟前的京營都有吃空饷的問題,致和帝一定會借而整頓地方。果然致和帝一聽這個谏言,當場就拍了板。

現在京營自查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果然查出不少吃空饷的事。

說完清積欠,賈敬便直接禀奏了:“啓奏皇上,自朝廷定了複核京營各部花名冊後,臣不敢怠慢,已經着人清點自查。到目前為止,清點了原定員十萬人編制的部隊,實際服役人數八萬九千六百一十三人。空饷一萬零三百八十七人。”

在沒有電子身份證,沒有什麽指紋、人臉識別等等手段的古代,要清點十萬人的花名冊,和服役人員一一對應,工作量并不小。賈敬這工作效率算高的。

此言一出,朝堂上起了一片低嘩之聲,片刻又安靜下來。

這可是京營,天子跟前,便敢僞造名冊,領一成的空饷,地方上如何竟是讓人不敢想。這些錢最終進了誰的口袋?就是都按京營這個一成空腔的比例算,全國數百萬大軍,每年都有數十萬人的軍饷被人冒領,這随手一算,是多大一筆銀子啊。

明明朝堂上站着滿朝文武,現在卻靜得落針可聞。

現在已經無人注意到時間流逝了,或許沒過多久,或許過了許久,致和帝道:“周駿譽、程闊,你二人分作為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糧饷不查證清楚便發放麽?”

周駿譽和程闊當場就吓得跪下了:“皇上息怒!”

息怒之後自然是要自辯的,周駿譽道:“皇上,每年各部需要的多少預算,皆是各部提計劃,戶部根據兵部提供的花名冊按人頭發放糧饷,此事……還請皇上恕臣失察之罪。”這次罪名無論如何是推不出去的,但周駿譽依舊用話術為自己減輕了罪責,我只是失察。

程闊亦是汗流浃背了,道:“皇上,我朝兵多将廣,京營加地方數百萬大軍,每年各部守軍提交花名冊,兵部并不敢大意,新征入伍的兵士多少,退伍多少,死亡多少,兵部皆是一一核對過,也删減過一些重複名單,但是臣實在無力到軍中一一核對。兵部在此事上失察,臣不敢自辯。但是京營花名冊這些年皆是王子騰提交的,臣審核不嚴,求皇上恕罪。”

恕罪?說的輕巧!

戶部缺銀這麽多年,致和帝為了不加賦,連宮殿都多少年沒有大修,結果你們一個個就是這樣糟蹋民脂民膏的?難怪王子騰家查抄出來近千萬兩的銀子。恐怕除了壟斷海貿生意的進項,也有不少吃來的空饷吧?

現在岩親王一案的幾個重犯尚未問斬,原是等着将甄應嘉、王子服等押解回京,對過質之後再行處置。誰知這一等,竟是又給王子騰等出一樁罪該萬死的新罪名。

王子騰此人,簡直罪該淩遲!“此案交給三司,再審王子騰!”致和帝道。

刑部尚書、大理寺卿、都察院左右都禦史齊聲應是。

其實曾闊那個自辯是有道理的,兵部雖然掌全國兵籍、兵械,但在古代什麽都靠人工統計的情況下,兵部是無法一一清點各地軍隊的實際人數的,能做到将退伍的、已故、受傷的兵士從花名冊中勾去,不重複領軍饷,兵部便算盡到了職責。但是此事太大了,京營才查十萬人,吃空饷情況便已經觸目驚心。兵部難免受到牽連。

致和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程闊和周駿譽。“很好,既然你倆都稱自己只是失察,想來是不怕查的。蘇卿,對此事你怎麽看?”

蘇丞相聽聞京營裏吃空饷的情況都達到了一成,也吓了一跳,走出班列道:“皇上,臣以為稅賦來源為黎民百姓,不可浪費。然兩位尚書自辯之言也并非無理,臣以為為今之計,當亡羊補牢。一是查封戶部關于各地軍饷發放情況的所有賬目,用于核對;二是除了核對京營花名冊外,亦要派巡按隊伍巡邊徹查各地守軍花名冊;三是為防舞弊,現在花名冊之事不宜讓各地駐軍自查,當由都察院總攬此事。”

周駿譽和司徒硫聽了蘇丞相之言,已經脊背生寒。光是封存戶部的相關賬目和不讓自查兩項,已經絕了周駿譽的所有退路。

蘇丞相之言自然有道理,但是都察院剛巡按了江南和德州倉回來,還有一部分人在盤戶部的舊賬,現在又要派出人手巡視全國,都察院的人又沒有三頭六臂,哪裏忙得過來。

只是如此情形下,都察院左右都禦史也不敢反駁啊。

致和帝問左右都禦史意見的時候,兩位禦史都是先保證了一番為國出力是本分,都察院上下必定盡力而為,再委婉的表達了都察院人手不夠。

這時候,張修走出班列道:“啓奏皇上,臣有一建議不知可行否?”

致和帝道了準奏。張修接着道:“正如程尚書所言,朝廷兵多将廣,讓都察院一一巡查核對花名冊,确然忙不過來。臣以為除了之前到戶部幫忙整理賬冊的翰林們可加入這次巡查外,還可讓各地監軍、守軍派出人手互查。”

現在德州倉失火的案子真相大白了,竟是有人蓄意縱火。張修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上回有人借陳禦史之死彈劾自己未果之後,又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兒子頭上,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既如此,張修自然要反擊。

古時候交通不便,朝廷為了加強對軍隊的控制,避免形成割據勢力,專門設置了監軍一職。監軍代表朝廷協力軍務,督查将帥,多為宦官擔任。說白了,監軍便是皇上放在軍中的眼睛。

這些年四海升平,并無大的戰事,監軍一職便不顯山露水,但是若是出了吃空饷過于嚴重的情況,監軍也難逃其責。這等情況下,讓一個地方的監軍和守軍抽調部分人手去查另一個地方的守軍,這些人便是為了減輕自己的罪責也不會不盡力,而且幾乎沒有被賄賂的可能。

如此一來,不但大大減輕都察院的負擔,都察院也可像在江南那樣,将人手分組,同時在多地展開工作;還并不擔心軍隊中的貓膩被掩蓋。

張修不出手則以,出手便是讓人生死相搏,多毒辣的手段啊。

“臣附議!”

“臣附議!”

文官們聽了軍中腐敗至此,盡皆憤慨,自然附議者衆。而周駿譽在這一片附議聲中,都不知道自己怎麽站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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