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

小五一路喘着粗氣奔進了方越辦公的書房,把端着茶水出來的小玉撞了個正着,換來小玉一通抱怨。

“少爺少爺,不好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小五沒去理會抓着他理論的小玉,朝着椅子上坐着的人喊道。

方越放下手中的筆,看着慌亂跑進來的小五,不解地問道,

“你不是陪着殷公子在城裏逛着呢?是他出事了?”

這真要說是什麽事情,小五又不知這事情該如何說,想着方越對晏傕一直以來都是挺好的,只能換個法子來說,

“那個,殷公子去城西找了晏掌櫃,然後兩個人就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那晏傕哪裏打得過那個殷廣蘭!

“你們不會把他們拉開嗎?等着來找我救場還能來得及?”

方越心頭大怒,把手中的筆重重拍在了桌案之上,站了起來,

“呃,這個,殷公子身邊的小君在那裏勸着呢,我們下人都不敢動手啊!”

“蠢!趕緊帶我過去。”

“诶!”

小五連忙起身帶着方越往城西趕,一路上方越都是板着個臉,心思轉了幾圈,那個殷廣蘭不是說他和晏傕如何老相識關系好嗎?打起來?這得是什麽事情能讓好脾氣的晏傕和他打起來?又想起那殷廣蘭身邊的小君,突然一個激靈,一個莫名的想法湧上心頭,讓他更是不安起來。

“他們到底是為何打起來的?”

方越撩開馬車門簾,對着坐在車夫旁的小五厲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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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個。。。”

看着小五那窘迫的表情,方越憤恨地把門簾甩了下來。

就這模樣,他猜得肯定是□□不離十。

“把車給我趕快些!”

等感到店鋪裏,外面的大門半掩着,有個小夥計在門前向前來的顧客彎着腰一個個說着抱歉,今日店鋪有事暫且打烊,就看到方越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

“東家你可來了啊!”一副大松了口氣的樣子。

“你繼續在外面守着。”

方越說完,便踏進半掩的門內,小五趕緊上前帶路。

只是院內哪裏嘈雜,一聽便是,也用不着小五帶,方越大步上前,闖入那一屋的鬧騰,帶來呆愣的片刻。

方越眼睛在屋內轉了一圈,殷廣蘭拽着小君揮着拳頭,晏傕這拉着殷廣蘭的手臂往外拽,其餘衆夥計則在旁邊圍了小半個圈,一副想上前幫忙卻不知該如何出手是好的模樣,見到東家來了,趕緊散了開來。

殷廣蘭覺着氣氛不對,擡頭便瞧見方越鐵青着臉站在面前,便松了那扯着小君的手,乘着身旁晏傕不備,猛地上前撲倒了晏傕親吻起來。

那刻意上瞟過來的得意神色看得方越那是一肚子火騰地上來。

晏傕見上半身被壓着反抗不能,又見方越在一旁,氣急地伸腿踹過去,殷廣蘭因痛不由松了力道,方越見狀,上前彎腰一把拉起痛得龇牙的殷廣蘭,狠狠推到旁邊椅子去,晏傕乘機爬了起來,站退到一旁,也沒有心思去整理被拉破的衣服,抿着唇,一聲不吭。

方越深吸了口氣,才開了口,

“你們全部退出去,派個人去請大夫過來,把門關上。”

夥計們聽了,趕緊奔出去,小五瞧了瞧,見晏傕不動,連忙上前拉了他一起出去,然後把門給帶上。

方越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小君,傷勢不輕,不由開口說道,

“你自己的人也被你打成這樣?他是犯了什麽事惹到你?”

殷廣蘭呲笑一聲,

“你倒是會避重就輕。”

“我府上的事自然會問我府上的人,現在殷兄是在方家做客出了事,我還是該先處理好。”

“唉,其實只是些私事罷了,我家小君看着那晏傕和我好,這嫉妒心就起了啊!”

漫不經心的話卻帶着刻意的挑釁,方越忍着沒去理會,只是說道,

“不過是個下人,有什麽好氣的,你看不慣他這樣,便把他賣了去,何必留在身邊惹自己生氣。”

殷廣蘭聞言,眨了眨眼睛,這句話剛才晏傕也是有和他說過,不論內裏的意思是什麽,但這樣的默契,讓他看着更是不爽,不由狠狠道,

“賣了?那不是便宜他了?他敢離開我一步看看!”

方越聽了,反倒安心了些,半笑不笑地應道,

“那是,畢竟,他的主人是你。”

說完,便把暈在地上的人抱起來放到一旁小榻上,行動間,或是因為碰到痛處,小君嗚咽一聲轉醒過來,見一屋子人都散了,只有他家主人和方越在,不由松了口氣。

“我派人去請了大夫,你便在這等等吧,我出去看看。”

小君見方越要走,連忙拉着他衣袖說了一句,

“這事不是晏公子的錯。”

“你!”

殷廣蘭聽了怒火三丈,方越倒是沉穩地點了點頭,離開得幹脆。

有什麽事,他會親自問過晏傕的。

因為方家和常舟是熟識了,所以一請大夫就是去請了常舟來,都在城西,人也來得快,進了店,就被拉去看晏傕,在過道上正遇上方越,便開口問道,

“晏傕的毒又發作了?”

方越搖了搖頭,

“不是,是一群下人打群架罷了。”

“噢,我明白了,晏傕這是勸架不成反被打了吧?”

常舟了然地點點頭,方越也就默認地“嗯”了一聲。

等進了屋,一幹人等徑直把他推到晏傕面前,方越跟在後面,在晏傕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只默不作聲地看着。

常舟檢視了一下傷口,果然是掐來打去的痕跡,

“都是些皮外傷,最多也就那些青紫瞧着嚴重些,不過也沒什麽了。”

“麻煩常大夫了,我的傷勢确實沒什麽,倒是有另外一人傷得不輕。。。。”

說着,晏傕有些猶豫地看向方越,

“還在那個房間。”

“嗯。”

見方越回了他,晏傕揪着的心也略為放下一些了。雖然也沒有再言語,氣氛卻也沒有那麽尴尬了。

等到常舟被人帶了出去,房間只剩下方越和晏傕之後,晏傕也終于有了勇氣直視方越,

“我應該向你解釋一下。”

“好,我聽。”

直視那依舊澄明的眼,方越忍受着愈加強烈的頭痛,但是,他卻不想離開,連移開視線也不願,只是靜靜地聽着晏傕輕緩的話語。

“這些事情在你失憶之前是都知曉的,我原本便是在殷家賣身為仆的,只是若只是為仆,我也不會在後來變成方家的人,殷廣蘭,他有斷袖之癖,他買下我,就是對我有想法。”

說到這,晏傕停頓了下來,那些回憶畢竟不是多麽美好,心也跟着苦澀起來,那時的他以為他會就那麽死在了殷家,但是。。。

方越可以看見晏傕破碎的情緒,不由伸手上前,抓住了晏傕的一只手,這一握,也讓晏傕重拾了勇氣。

“但,我在十五歲那年進了方家後,便和他沒有任何瓜葛了,他,也不過就是那種抱着得不到便是最好的這種想法的人。”

“嗯,我知道你也看出來了,關于小君對于他的重要性。”

“少爺竟然也看了出來實在不簡單,可惜偏偏當事人自己卻一點未察覺。”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我們最多給些提示,卻是管不了太多,何況,他曾如何對你,這事情沒有找他算賬,已是我們最大的讓步。”

“哈,少爺當真一點不嫌棄晏傕的過往?”

說完這句晏傕把頭偏到一邊,他不想那麽快面對方越将要做的決定,只是,半晌卻沒有等到方越任何的話語,倒是抓着晏傕的那只手愈加用力,那力道重得如同要捏碎他的手骨一般,讓晏傕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等趕忙回過頭來看時,只看到方越一雙眼定在他的身上,似在向他述說着眼睛主人的堅定,而額頭卻是已經布滿了汗珠,晏傕大驚地站了起來,拉扯着還緊握的手,不由痛呼一聲,這樣一聲也把被疼痛奪去一半意識的人回了神,緊抓的手終于松開了。

“少爺你怎麽了?”

方越低着頭擡起手來擺了擺,晏傕瞬間便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你,你,我離開,我去叫常舟來。”

腳步剛邁出去,便被方越一把拉住,

“我沒事。”

隐忍的話語極其輕微,晏傕心裏酸澀,眼眶不由紅了起來,剛才和殷廣蘭拉扯一番,他都未有這樣示弱般的表情,深吸了幾口氣,終究是轉身抱住坐着的那個人,讓那黑發埋在了他的胸前,

晏傕實在不知該說什麽好,最後只吐露了一聲,

“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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