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

風沙渡圍勢一解,即使戰事未停,城裏的百姓都覺得容了口氣,繃得緊緊的神經也能得以放松一下,從他處運來的各種救援物質緩解了城內的物質短缺情況,但是大家也沒有忘記封城的這一個多月日子裏,是誰幫助他們度過了困境。

解封的第三日,鄉裏鄉親的便來到方家大宅門口,帶着一個大大的牌匾,敲響了方家大門。

晏傕這個時候正好在大門不遠處,看着大家親自送來的牌匾,心裏很是感激,恭恭敬敬地把一行人迎到了大廳。

方越正在大廳聽取各處掌櫃彙報商鋪重來的狀況,擡頭見晏傕滿面喜色地領着些人進來。

“少爺,風沙渡的鄉親們為我們方家送來牌匾了!”

方越聞言面色一喜,連忙起身相迎,

“大家真是太客氣了,方家也并未做什麽事情,真是擡舉了!”

“哪裏哪裏,這段日子方家未風沙渡的百姓做了這許多善事,我們如何能不思感激!這牌匾是大家的一點心意,還請方爺收下。”

方越抿了抿嘴,上前抱拳行禮,

“那可要多謝大家了,方家以後定當更加努力,為造福風沙渡出一份力。”

“哈,我們可是很相信方爺的話啊!”

“這裏,方越還有一事想要告知諸位,希望大家不會覺得失禮。”

“方爺有什麽事情經管提,我們必鼎力支持。”

方越停頓了片刻,轉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晏傕,上前拉住他的手,說道,

“我要和晏傕辦喜事了,還望大家不棄嫌,到時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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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方越,衆人都驚呼出聲,包括晏傕。

“少爺,你說什麽呢?”

方越沒有回答,只是轉向衆人,說道,

“我和晏傕相識相親至今已有七年,我也該給他一個正名了,大家說是吧?”

大夏雖有迎娶男人做妾的風俗,但娶男人做正室的卻是鳳毛麟角,于是有人質疑道,

“方爺這是要娶正妻?”

方越笑着點點頭,大家見了,不由都嗡嗡交耳,

“方爺當真性情中人啊!我一定來參加你們的婚禮。”

有人這樣開了口,接二連三的同意附和随之而來,方越的笑意越來越濃,晏傕的眼眶越來越紅。

待衆人都散去,晏傕拉住方越,一本正經地問道,

“你是當真?”

“真得不能再真!”

同樣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眼神。

晏傕深深吸了口氣,

“現在還是戰亂時分,實在不适宜談此事。”

“就是戰時,更是需要盡快辦下此事,我不想有任何的遺憾,姐姐他們也答應了,到時王爺會為我們主婚。”

“這。。。”

“難道晏傕不願嫁我?”

方越一張俊臉垮了下來,難得地表情,倒把晏傕看笑了。

“好了,我沒說不願意,只是才倉促太驚訝了。”

“所以說,你是打算一直無名無分地和我待在一起嗎?你舍得,我可一點不舍得。”

晏傕眨眨眼睛,上前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地在方越唇上親了一下,然後很難得地看到了臉紅的方越。

“從以前到現在,都是你在主動,接下來該是換我了,方越,我接受你的提親,接受你作為我後半生的另一半,不離不棄不改。”

說完,晏傕又傾身向前,把剛才的一吻加深加重,方越抖着手回抱住他,閉上了眼睛。

“你的手在抖?”

“沒事,就是太激動了。”

方越喃喃,把頭埋在晏傕的肩窩處,不再動彈,晏傕眼睛裏的光一閃而過。

大夏軍營駐紮地,幾個帳篷堆了糧草,幾個帳篷則躺了不少傷病,瞿前帶着他的急行軍到來之時,夏葉正在一個帳篷裏給傷員上藥,外面厮殺呼喊的聲音一起,晏傕警覺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怎麽了?”

旁邊的小兵搖了搖頭,

“我出去看看。”

看那人就要出去,夏葉連忙拉住他,

“帶上武器!”

小兵連忙在一旁抽了把劍才出去,只是才踏出營帳門,一個轉身又退了回來。

“是鞑鞑國的軍隊殺進來了!”

夏葉身形一頓,環顧了一下躺在帳內的傷病,眨眨眼睛,定了主意,從一旁的武器架上抽出幾把刀劍,扔給其中幾個傷勢較輕的士兵,他們這處營帳背靠一石壁,是最靠裏的一處,夏葉松開帳篷一角的繩子,貓着腰探身出去看了看,再進來說道,

“快點,他們快殺到這裏了,從這裏鑽出去,繞到石壁後面趕緊往回跑!”

于是大家三三兩兩的扶着趕緊撤退,夏葉站在那一角,手撩起帳篷,邊催促着邊注意着不遠處的厮殺。

等到人都出來繞到石壁後方,夏葉掏出火石,想要一把火燒了帳篷來擋路,眼角一個閃光,是刀的反光,夏葉一個激靈打一個滾堪堪躲開,他可是真正跟過部隊的軍醫,在這個冷兵器的時代,雖然沒有槍支軍火,危險性卻一點不低,以着以前學過的格鬥技巧,夏葉左閃右避,只是可惜這具身體素質不行,不過片刻便氣喘噓噓,拿着刀抵擋的手臂力氣也越來越不支,在夏葉以為下一刻就要被那人砍掉手臂,一個人影忽地竄到他們之間,然後便傳來一聲痛呼,他的手沒事,倒是敵兵的手被砍了下來,坐在地上的夏葉擡頭一看,寧公予滿身汗血,睜着一雙犀利的眼站在他的面前。

想來,寧公予快馬揚鞭, 半途順帶領了一隊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軍營駐紮處,便見營帳外大夏的後勤兵被砍殺大半躺在地上,可謂慘不忍睹,不由心頭大怒,拿着他的大刀,一路殺進去,直到看到最裏面那最為驚險的一幕————夏葉危險了!

看着夏葉現在還好好地在他眼皮底下,心裏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湧上心頭,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啊!”

夏葉沒有察覺到寧公予的異樣,卻見有兩人拿着刀劍刺向未有察覺的寧公予,連忙一個躍步上前,擡起手上的刀勉力抵擋,寧公予被這一喊喊回了神,把擋刀的夏葉扯住領子往後一拉,大砍刀一揮,把偷襲的兩人砍倒在地上失了性命。

再回頭,寧公予怒火高揚,對着夏葉吼道,

“你當你多能耐?!亂擋什麽!”

自己都小命不保,還想着替他擋?真正氣傷。

“給我退到石壁後面去!”

夏葉抿着嘴沒有回話,而是爽利地爬起來往後面跑,等到了石壁以後,卻又停了腳步,探出半個腦袋偷偷關注着外面戰事。

回援的軍隊很快便把這一隊偷襲的人拿下,就在寧公予緩一口氣的時候,一只箭從不遠的地方朝他射來,即使立馬轉身想避,還是被射中了肩膀,寧公予沒有去看傷口如何,而是幾個跨步來到那個被衆人圍起來的射手處,一把把那人的手臂給砍了下來。

見一切都平定了,夏葉這才從石壁後走了出來,走向寧公予。

“你怎麽還在這裏?”

寧公予皺着眉擡手要拔箭頭,夏葉連忙阻止了他。

“這不是沒事了嗎?我來和你們一起收拾一下吧。先來處理你這箭傷!”

說着,夏葉便拉着他到一邊坐下,仔細查看傷口起來,只是這一查看,夏葉吓得臉色都變了,那裏的血液顯露出無情的黑紫色,不是中毒了是什麽!!

“你快點幫我把這箭給拔了,我怎麽覺得有些暈?”

寧公予只以為他一路殺進敵軍內部又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氣力耗得差不多了,這麽挨上一箭一失血,所以才會暈起來吧?

夏葉看了看寧公予,顫抖着聲音說道,

“箭上有毒。。。”

“啊?”

寧公予問話還未出口,人便暈得失了神智,夏葉一愣,連忙狠狠搖晃死寧公予來,

“你別暈,你給我清醒一下!!”

夏葉非常害怕寧公予這一暈便不再醒來,只能更加大力地搖晃起來。

“你不能死!”

寧公予被他晃回了神,喃喃道,

“你,輕點啊。。。這毒,能解嗎?我可。。。等你呢!”

寧公予昏昏沉沉中,察覺到夏葉不同以往的慌亂,說着帶有勸慰的話。

夏葉深深吸了幾口氣,這才開始着手處理那根箭,折了箭尾,用刀子把箭頭給挖了出來,這樣的皮肉痛,讓寧公予一時想昏也昏不了,然後就看到夏葉低頭在他箭頭狠狠大吸了幾口毒血吐掉。

“喂,你,你不會,也中毒吧?”

夏葉沒有回答,咋把下嘴巴,努力辨識此毒為何,卻沒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忽然想到裴蘭清曾記載的一味萬能解毒藥,對于大半毒藥有解除或緩解壓制的作用,其中最為重要特別的一味藥,便是紫光草。

夏葉回頭看了看那個石壁,再轉回來,問道,

“這裏好像離我們上次尋到紫光草的地方不遠。”

“別問我。。。”

寧公予現在腦子一片漿糊,努力維持着自己的清醒,問他話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夏葉眯着眼再仔細看了看四周,突然站了起來,

“就是這附近,我去采藥,你等我。”

說完,交待身邊的小兵包紮傷口安頓寧公予,二話不說,提着他的包裹拿了件武器便沖了出去,寧公予來不及也沒有氣力起來阻止,只能翻了個白眼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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