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冷靜的方法

伊登拽住賽斯的雙手, 将它們重重按在隔板上,另一只手專橫地扯出襯衫下擺。

幾聲清脆的咔噠聲後,有什麽東西砸上瓷磚。

“伊登, 等等、等……唔……”

賽斯本能的瑟縮了一下, 殘餘的半句話被一聲悶哼替代。

伊登粗暴又用力,完全失了一貫的克制。他撕咬着他的嘴唇, 牙齒刮過的地方,鐵腥味在他舌尖綻放。随後,雄蟲的唇來到頸側,一寸一寸咬着, 帶着不容反駁的威懾和霸道。

眼前的一幕和他前兩天的幻想重疊在一起。賽斯的血壓升高了,皮膚開始發燙。

“停下……伊登……”

“不、不要在這裏……”

“如果我堅持呢?”

伊登貼着他的臉頰問,一貫清亮的嗓音因憤怒而低啞。

雄蟲的眼神讓賽斯口幹舌燥。他避開灼灼的盯視,目光在天花板上來回回掃, 試圖給理智争取更多的時間。

短暫的沉默給伊登體內奔湧的怒火又添了把柴。他摒棄掉此時只會成為累贅的耐心,猛地放開對賽斯雙手的鉗制, 轉而開始侵略其他地方。

缭繞飄旋的白色煙霧……喬普林嘴角挑釁的弧度……賽斯無措又害羞的回避……

伊登的手似乎要捏碎雌蟲的肋骨。一絲細微的抗拒從皮膚下冒出。伊登低吼一聲, 用整個身體的重量制住, 然後用鞋子撞上雌蟲的腳踝,将他雙腳踢開。

“伊登, 你冷靜一點……”賽斯的聲音聽起來如此遙遠。

拒絕仿佛暴風雪一樣打在伊登的皮膚上。他臉上血色盡失, 眼睛變得陰郁, 一周以來堆積的嫉妒、怨憎和委屈同時翻湧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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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念頭襲入他的腦海, 抹去其他所有的想法。

——只有我可以對他做這種事!只有我可以!

——其他任何蟲都不行!因為我不允許!

賽斯一陣顫栗。

一滴汗水從太陽穴上滾落。腹部的火花綻開。血液撞擊上鼓膜。轟鳴聲淹沒了一切。

賽斯四肢開始輕微的顫抖,他望向伊登,紫灰色的眸子裏泛着隐約的水光。

他的呼吸越來越快。熾熱的岩漿淹沒了他,噎住他的喉嚨。

肺部仿佛被紮破了, 催使着他發出殘破的氣音。

他無法抗拒,只能認輸。

當這短短的幾分鐘結束後,伊登不耐煩地後撤,将手按到賽斯肩上。

雄蟲緊盯過來,皮膚泛紅,嘴唇抿成一條細縫,眼底閃耀着毫不掩飾的狂熱。

不用語言,賽斯就知道對方想要什麽。

過去的一周,幾乎每天晚上,他們都厮混在一起。上一次是周末的下午。那個畫面成了賽斯這幾天的最愛。而現在,這個機會再次來了。

賽斯興奮得每根神經都在顫抖。

他臉頰滾燙,血液開始沸騰。

他跪了下來。

一個聲音在迷霧深處低聲重複。一聲比一聲響亮,直到它如一道強光,直直照亮他搏動的心髒。

——這是伊登。

——這是他的伊登。

——只有他能看到的伊登。

僅存的一點點理智呼嘯着遠去。一切羞恥和原則都被抹去了。他渴望更多。他需要更多。

“賽斯……賽斯……”

伊登的聲音在顫抖。他伸出手,捧住賽斯的頭,手指穿進雌蟲濕漉漉的黑發。

“不要……”

“停下來……”

身體違抗着語言的祈求。伊登将賽斯抱得更緊。

狹窄的空間在他眼前游動、融化、蒸發。強烈的欲望和情感碾壓着他的胸口。

過去的二十年內,他不曾對任何事任何存在産生過如此感覺。

他想讓賽斯表露出更多脆弱;他想徹底摧毀手下的軀體;他想從對方靈魂裏榨取他所有的情緒;他想讓賽斯形神俱散。

但同時,他又想将所有的溫柔都給對方;想讓賽斯笑得神采飛揚、爽朗恣意,讓他眉目間的陰郁和脆弱永遠消失;讓他品嘗世上所有的快樂、幸福和甜蜜。

伊登向下看去。

賽斯擡眸望來。

生理性的淚水順着雌蟲臉頰滑下。雜亂的黑發貼在汗濕的額頭和兩鬓。那張臉無比狼狽,但臉上的表情熾熱的可怕。

陰暗又純粹的渴望在紫灰色的眼眸深處聚集成形,預示着一場勢不可擋的可怕風暴。

一股電流猛地竄過伊登的全身,洶湧的餘波奔襲向四肢,讓他無可抗力地繃起脊背。

…………時間在一瞬間變得無比漫長。然後在下一秒倏地停止。

一切黯淡下來,又漸漸地恢複光亮。

伊登大口喘氣,放松的身體癱軟着向後靠去。

宇宙的主宰,他、他都做了什麽……

賽斯撐着自己起身,挪動着靠到伊登身邊,用一只手懶懶地扯過紙巾,胡亂地抹擦着自己的臉。

“……小伊,還生氣嗎?”

雌蟲低低咳嗽着。他抓起伊登的後頸湊過來,聲音嘶啞地問。

包裹着鼻腔的巧克力味和其他濃重的味道混在一起,讓蟲頭暈目眩。

伊登發出餍足的低哼,手掌落上賽斯的顴骨,順着他的下颌緩緩游走。

“我……”

伊登想說抱歉。但賽斯用無聲的眼神制止了他。

于是他傾身過去,舔過賽斯的下巴,再吻上那尚未清理幹淨的唇,同時用手撫過雌蟲的脊背,一遍一遍,似乎想把賽斯的身體融進自己的記憶。

***

伊登和塞斯在隔間又待了一會才出來。

這個時間幾乎所有的班級最後一門考試都結束了。大堆大堆的學生在走廊裏奔跑打鬧,宣洩着過去幾天緊張的情緒。

清理室也有不少蟲。有幾只聽到聲音,回頭好奇地打量。

聯想起他們剛剛的動靜,兩蟲都不約而同紅了臉。

鑽地縫無能,賽斯任伊登拉起自己的手,迅速從清理室逃離。

二十分鐘後,他們在常去的那家咖啡館面對面而坐。

機器嗡嗡作響。咖啡豆的香氣袅袅散開。午後陽光穿過玻璃,暖暖的灑在他們身上。

對面的金發少年低垂眼睫,捧着馬克杯一口一口抿着,是一貫的文雅素淨,無比的優雅美好。

不久前那只霸道強勢的雄蟲仿佛只是賽斯的一場夢。

賽斯默默地盯着伊登。目光轉過雄蟲被自己吻到腫起的紅唇,又順着脖頸,在發根處發現自己有意落下的幾處吻痕。

好了。他很滿足。連帶着考試時的煩悶心情一掃而空。

他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真的……不用再洗洗嗎?”伊登輕聲細問,目光閃爍,看着十分心虛。

“我很渴。”賽斯回答,“回宿舍再沖個澡。……你覺得惡心?”

“怎麽會!”伊登連連搖頭否認。

咖啡、牛奶和店內常用的檸檬味清新劑的味道彌漫在桌上,将兩只蟲再次淹進沉默。

“……伊登,你昨天沒打招呼就走了。”賽斯打破沉默,“有什麽急事?”

“啊!”

伊登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在座位上坐直身子。

“我來找你就是說這件事的。”他盯着賽斯,逐漸低下的聲音裏滿是莫名的虛弱和愧疚。

接下來,伊登簡單說了昨天諾裏斯告訴他的消息,以及他帶着影去醫院找希金斯的事。

這些細節昨天迪安從艾勒那裏已經問得一清二楚。至于該勸誡的,迪安頂着雄蟲的怒氣也都叨叨了個遍。

“小伊,你應該等我一起去的。”

賽斯抱起雙臂,本不想給對方壓力,一開口語氣卻不可控制地有點沖。

伊登惱怒的神情在眼前閃過。

他的手僵住了。

“唔……”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同樣一件事,同樣的勸說,昨天全程冷厲的伊登仿佛換了只蟲。

他不僅沒發火,還低着頭,有些局促地用指腹摩挲着杯把。

“當時是有些沖動。沒辦法嘛,一想到希金斯把我們當傻瓜耍了那麽久,完全坐不住……”

“再着急也不急那一兩個小時。”

伊登态度放軟,賽斯便不自覺地強硬起來:“小伊,你是公爵繼承蟲,做事不能任性。”

“尤其是最近。也不知道那只變态是不是還盯着你。我們務必得小心再小心。”

“我帶了影了。”伊登皺了皺鼻子,不太高興道,“你好啰嗦,賽斯。什麽時候你變成我雌父了?”

“不對,我雌父才沒你這麽容易想東想西……”

“伊登,不是什麽都可以拿來開玩笑的。你必須得聽我——”

“嘿,賽斯。”伊登沖賽斯眨了眨眼,“放輕松,這沒什麽,好嗎?”

他在桌面上抓起雌蟲的手,将小勺塞進他的手心:“來,吃點,緩和緩和情緒。”

“我給你講講我的發現。真的,你絕對想不到我是怎麽确認那只——”

“——伊登,你就是不明白,對嗎?”

賽斯打斷了伊登。他的臉色陰沉,語氣十分嚴厲。在他骨感的臉頰上,一塊肌肉抽了抽。

“……”

伊登嘆了口氣,将小勺插進桌上的雙莓杯子蛋糕裏。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是說萬一,如果你出事了,不光是那些影要受責罰,洛奧斯特大公、克雷夫元帥、柯特、盧錫安、諾裏斯,還有我——”

“我們會是什麽心情?!”

“……賽斯……”

伊登怔怔地望着雌蟲。

他不明白剛才還好好,怎麽轉眼間話就說到了這種地步。

他當然知道賽斯在擔心。如此激烈、又如此莫名的情緒,讓他十分無措且受傷。

“呵,你果然沒有想過。”

少年的表情刺痛了賽斯。他的的語氣變得尖銳。

“因為從小到大,大家都自然而然地圍着你轉。”

“你是核心。你很自我。你總是急着向每只蟲證明你可以!卻完全不聽我們說了什麽!不在乎我的感受!”

賽斯一拳砸向桌面,猛地站了起來。

伊登不可置信地擡頭。

賽斯胸膛劇烈起伏。他喘着粗氣,紫灰色的眼睛憤恨地瞪着伊登。

幾秒後,賽斯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沮喪的輕吟。

他別開臉,頓感無力,重重地跌坐回椅子。

該死的!

賽斯·桑恩,你TM的又搞砸了!

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腦袋,用輕柔的力道來回撫摸。然後那只手下滑,輕扣住他的下巴,扭着雌蟲的頭讓他轉過臉來。

濕軟的舌頭舔上他的唇線。在賽斯想要感受更多時,對方又突然縮了回去。

“剛是我。現在是你。”一絲笑意從他的唇角蔓出。

“賽斯,我該做什麽,你才能冷靜下來呢?”

“……是再親一下?”

伊登的身子在桌上湊近,離賽斯的臉只剩半寸距離。

“還是再親一下?”

灼熱的氣息拂過,讓雌蟲的心跳得飛快。他還沒想好怎麽回答,伊登柔軟的唇又貼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伊登:一個不夠再來一打?

賽斯:(漲紅臉)這是公衆場合!

伊登:我知道。呃,你想再來一下剛才的?……呃,那可能現在有點困難。但……晚上,晚上我可以!

賽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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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舊是精力旺盛的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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