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兩個地方
紫貝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當紫貝開始動土時，怪物出現的時間變得更早了，數量也更多，攻勢更猛。
“你倒是快點呀。”
汜留一遍抵擋那些怪物，一遍催促着。雖然這些怪物沒什麽攻擊力，但是被它們沾到身上，還是會惡心得不行。而且，按目前的情況，總感覺它們是要把這個地方堆滿。
“喵——”
大貓竄上跳下，左右攻擊，撲倒了一個又一個怪物，也沒時間清理爪子。
“好了沒？”
在汜留的一再催促下，紫貝那邊傳來了結論：“什麽都沒有啊。”
本來也只是試試而已，這樣的結論在意料之中，希望随之被掐滅。
不是說時間停止在某一時刻嗎？
難道她們的判斷出錯了？
要一直這麽下去嗎？
汜留覺得頭大，手上的動作不覺慢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她覺得右肩上一陣劇痛——
“喵”大貓狂叫一聲，随即撲在那個怪物身上，一口咬在怪物脖子上，将其撲倒。
“怎麽了？”
紫貝拎着寶劍沖了出來，拉起汜留立刻換了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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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這傷口——”紫貝仔細查看了汜留肩上的傷口，發現那像是動物的牙齒留下的，血流不止。她把藥敷上，血還是沒有止住。
“等等——”汜留注意到了周圍的變化，“你看？”
紫貝擡起頭，才發現周圍的景物已經發生了變化。這裏像是——
崇宜迩親手埋了衛謹的人頭，不就是在這裏嗎？
“果然跟那顆頭有關。”汜留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傷，“看樣子，不離開這裏，絕好不了。”
因為汜留是坐在地上的，大貓立起身子，看到了傷口的情況，眼神裏露出擔憂。
“沒事的，大貓坐下。”汜留笑着撫着大貓的頭。
“這到底怎麽回事？”紫貝在原地踱着步子，“難道是我挖了那個地方，所以那些怪物也變得兇殘？那把我們困在這裏，又是什麽意思？”
汜留默然無語，她肩上的傷口有點可怕，血還在往外流，人卻感覺不到痛苦，這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在夢裏一般。
到底是誰設的局，能讓堂堂上神困在其中？
有這樣本事的人，絕不是多祜上神。
真相就可怕了。
汜留緩緩站起來，她試圖尋找破解之法，但全無頭緒。現在的她，就如在陽界的凡人一般，落入圈套當中，不知該如何出去。
總不至于被困死在這裏吧？
“我們走走看。”
這地方不是全封閉的，有兩個門，走哪一個呢？
“試試這邊。”
汜留帶頭走了左邊的門，門後還是一道門，出來以後，就是剛才的地方。當她從右邊門進入的時候，同樣面對另一道門，出來後，又回到了原點。
“這樣，你走左邊，我走右邊，大貓留在這裏。”
為了确定是不是在原地打轉，這樣分散人力也是不得已的冒險之舉。
當紫貝和汜留分別穿過那道門，看到面前的對方時，相視一笑，果然是要在原地打轉嗎？二人默契配合，分別邁出了步子，走向對方所在的那道門。
不知道大貓怎麽樣了——汜留懷着這樣的想法，穿過了左邊的那道門，出現在她面前的情形，卻令人大吃一驚。
不是剛才那個地方，出現在她面前的，是這座“源氏兇宅”的正門。她現在就站在正門外邊，擡頭可以看見那塊匾額。
大貓和紫貝在哪裏？
紫貝跟汜留的情況不一樣，她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左顧右盼的大貓。于是，她摸着大貓的頭，一起等着汜留。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汜留始終沒有出現。
紫貝感覺到情況不妙，她立刻沖了過去，穿過左邊的那道門，大貓跟在後邊，出來的時候，還是剛才那個地方。
“這麽回事？”
紫貝又從右邊的門進去，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景色仍然沒有發生改變。
“大貓，你在這裏別動。”
紫貝拿出一根繩子系在大貓脖子上，自己拿着另一頭，猶豫了片刻之後，毅然決然地從右邊那道門進入，進去之前還不忘回頭看一眼——大貓還在那裏。
一步兩步三步，紫貝的心跳忽然變得很快，她發現這條路似乎比之前的要長。她下意識地回頭，繩子還在手上，繩子的另一頭延伸到門外邊。
紫貝深吸一口氣，已經是神官了，誰還能挑戰往屆山？她再次邁開步子，終于穿過了另一道門。走出那道門的時候，她立刻就後悔了。
大貓不在那裏。
她拉扯着繩子，很快就将另一頭拉了過來。在拉動繩子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不對勁，因為分量太輕，而大貓決不會是這種分量。
繩子還是那根繩子，大貓卻不見了。
紫貝發瘋似的往回走，汜留已經不見了，她不能再把大貓丢掉。但是，當她從另一道門穿過去的時候，眼前的場景還是令人失望。
大貓不在那兒。
紫貝反複穿過那幾道門，得到的結果始終令人失望。
汜留不見了，大貓也不見了，現在就是她一個人，一個人啊。
紫貝想起了往事，當年她是以一人之力救下汜留和裔昭的，但是現在——
現在的情況令人失望。
汜留再次踏進那座“源氏兇宅”，目之所及，是一個正常宅院應有的一切，沒有重複的地方，每一個院落都是獨一無二的。
汜留找到了那個地方，據說是埋了衛謹頭顱的那個地方，一切如常，角落裏的花依舊只是開了一半，怪物沒有出現。
她在那棵桂樹下駐足良久，忽然拿出一柄寶劍，憑空一劃，桂樹下的土地瞬間裂開一道長長的縫隙，在那裂縫之中，緩緩升起一顆骷髅頭……
——————
易斟上神真不是有意的，她急匆匆地離開，是因為感受到了異樣。
那是來自“源氏兇宅”的神秘力量，她去過那個地方，也調查過相關的事，所得到的結論匪夷所思。
因為實在太過詭異，就算是身為神也不能解釋。所以，易斟上神将這件事秘密禀報了錦漪上神。錦漪上神的反應很平淡，只是說“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必聲張”。
出于對錦漪上神的敬重，易斟上神果然守口如瓶，就算對康闵陶也沒松口。對外所說的，也都是些不輕不重的事。正因為如此，汜留上神才會輕易踏入那個地方。
易斟上神能感受到那二人一貓的存在，但是，當她站在“源氏兇宅”大門外時，汜留上神仿佛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作為一個與鬼神打交道的上神，易斟能感受到任何活物鬼物，除非那人已經魂飛魄散，完全消失。
現在，汜留上神——
易斟上神咬了下唇，之前就發生過這樣的事，只不過是因為秘而不宣，知道的人也就那麽幾個。現在，她要怎麽辦呢？
貿然闖入眼前這個兇宅，說不定會發生同樣的事情，将來于情于禮都說不過去。不去的話，只怕後果難以預料，最要緊的是，西山不能失去汜留上神。
短暫的猶豫之後，易斟上神終于邁出了步子。
她進要去，這個時候來不及想那麽多了，就算把自己搭上，連條遺言也沒留下，那也是沒辦法的。
“等等。”
就在易斟上神踏上最後一級臺階，準備向前推門的時候，背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上神行色匆匆，所為何事？”
怎麽忘了這個？易斟上神發出輕微的嘆息，慢慢轉過身子，露出一副笑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