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奇怪

“在想什麽?心事重重的。”回府之後,許玉謠發現謝白還在發呆。

“殿下不覺得奇怪嗎?”

許玉謠一邊脫着外衣,一邊問:“什麽?”

饒是兩人已經一起睡了這麽些天,謝白看到這一幕,多少還是有些不知所措,大腦一片空白。

趕緊挪開視線,謝白強制自己集中精神:“這人為何也到了京中來?”

“京中繁華,慕名而來也不奇怪吧。”許玉謠不以為意,“驸馬還站着?”

謝白看她已經坐在床邊,走了過去,憂心忡忡道:“不覺得太巧了些?在随州時候,她便偷了殿下的錢,到了京中,又偷了我的錢,今晚還去園子裏偷錢被咱們碰到……”

“就是巧了吧。”許玉謠一把拉過她,“你确定要在這種時候,在這裏談論一個小賊?”

“她今晚說,知道我們的秘密……”謝白心裏十分忐忑。

許玉謠伸手抽掉她的發帶,看着她頭發唰地散下來:“一個市井小賊說的話,何至于放在心上。”

謝白看着她解完自己的頭發,又來解自己的衣帶,當即往旁邊挪了挪:“殿下……殿下不是說,讓我聽了故事來,再講給殿下聽嗎?”

“恩,你可以一會兒慢慢講。”說着,許玉謠脫掉了謝白的外衣,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唇分,許玉謠揉捏着她的耳垂,淺笑着說:“講吧,今晚的故事。”

謝白剛剛差點以為,今晚就要發生點什麽親吻以外的事情了,然而許玉謠卻止步于此。

爬上床,躺在自己的位置上,謝白不太明白,許玉謠為什麽會放棄繼續下去——她不是一直都想,都想做那件事的嗎?

“在想什麽?還在想那個小賊?”許玉謠看她心不在焉,在她臉上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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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什麽,”謝白不敢問這個問題,她怕她問了,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于是說,“我只是在回憶,今晚說書的講了什麽故事。”

“恩,那你可回憶快點,”許玉謠打了個呵欠道,“不然待會兒我睡着了,可就聽不到了。”

“回憶完了。”謝白趕緊說,“這就講。”

謝白的聲音輕輕柔柔,帶着少年人獨有的清亮。

故事雖然已經聽了許多遍,可從謝白嘴裏講出來的,似乎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講着講着,謝白發現,身邊的人已經睡了過去,許玉謠那兩條蓮藕般白嫩的胳膊露在被子外。

夜風有些涼,謝白把被子從她胳膊下抽出來,蓋上,看着她的睡顏,在一起思考起那個問題。

——她為什麽要停下?

洞房那晚,是因為自己身上的傷;這段時間算過來,也是因為自己身上的傷;可今天,她的傷已經好了。

謝白找不到許玉謠停下的理由。

半夢半睡間,謝白驚醒:我為什麽對她停下來這件事,好像很失落?

第二天,謝白正在學堂上着課,突然有衙役來找。

夫子看了看謝白,道:“你去吧。”

謝白出了門,看到門口的衙役,有些納悶:“請問這位衙役大哥,有事嗎?”

“驸馬客氣了,”衙役趕緊擺手,“小的可擔不起驸馬爺這聲大哥。是這樣的,昨晚,趙教頭抓了個小賊到衙門,我們大人審完之後,找到了贓物,據趙教頭所說,這個錢袋可能是驸馬之前被偷的,所以小的奉命拿來給驸馬爺看看。”

說着,衙役掏出一個銀色的錦緞錢袋。

謝白一看,正是自己昨天被偷的那個:“是我的。”

“那驸馬快看看,裏面丢了錢沒有。”

謝白接過來,打開數了數:“一文沒丢。”

衙役松了口氣,又說:“這小賊倒也奇怪,住着咱們京城裏最好的客棧,竟然還不是用着偷來的錢。”

“她住在哪兒?”

“就東來客棧,還是住的天子號房呢!”衙役道,“但是從她住的地方就搜到了驸馬您的錢袋,再就是她身上搜到了趙教頭的錢袋,除此之外,沒有人再被偷了。可是您跟趙教頭的錢都沒有少,真不知道她偷錢做什麽。”

謝白在随州聽攤子老板說過,自然知道,這賊是偷竊癖,但這話也沒必要對衙役說,只是問:“不知道這賊如何判了?”

“大人按律,收監十日。”衙役沒有說,因為這賊偷了兩位大人物的錢袋,縣官二話沒說,先打了這賊十大板。

謝白點點頭,拱了拱手:“有勞衙役大哥把錢袋送過來了。”

“驸馬爺太客氣了,小的先回去了。”

謝白把錢袋收到懷裏,心裏疑慮更深了。

雖然許玉謠說,昨天的事都是巧合,可謝白還是覺得,這事太怪了。

尤其是今日聽了衙役的話之後。

雖然知道這賊家裏不缺錢,可她大老遠從随州跑到京城裏來,住着最好的客棧,還要來偷自己的錢袋,怎麽想怎麽都不是巧合那麽簡單。

再想到那句“我知道你們的秘密”,謝白心裏七上八下,連夫子提問都險些答錯。

放學後,夫子叫住了她。

“謝白啊。”

“夫子,何事?”

夫子語重心長道:“雖說你現在成了驸馬,這大啓朝又不許驸馬任官職,但讀書并非一定是為了做官。今日老夫看你心不在焉,也不知是否是覺得讀書無用,所以才……”

謝白沒想到夫子會這麽想,當即有些羞愧道:“夫子哪裏的話,學生只是心裏有件事想不明白,所以走神了。但學生從未想過,是為了做官才讀書!讀書使人明智,便是學生這輩子都無緣官場,學生也不會放棄讀書的!”

看他語氣誠懇,夫子捋着胡子點點頭:“有你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

門外,許玉謠聽了這番話,若有所思。

聽到裏面的人要出來,許玉謠先一步退到了學堂大門外。

謝白出來,就看到許玉謠站在學堂大門口,腰間金色的腰鏈在夕陽下,渡上了一層暖光。

“公主怎麽來了?”謝白快走兩步,走到她面前。

“在府上無聊,所以,來接你回家。”

“接你回家”四個字,像是珠玉落盤,一顆一顆,砸在謝白心頭。

“殿下……來多久了?”

“剛到。”許玉謠不是很想她知道,自己剛剛不小心聽到了她跟夫子的對話,只是問,“謝白,你想過以後要做什麽嗎?”

“恩?”

“這學堂也不能一直這麽讀下去,以你的聰明才智,夫子以後也沒有什麽可以教你的了。”許玉謠說,“那你有想過,以後做什麽嗎?”

謝白還真沒想過。

成為驸馬之前,她也沒想過要做官,畢竟她的秘密太大,大到一旦暴露,就是誅九族,所以她只想在學堂裏讀讀書,然後……

然後做什麽呢?

看她沉默,許玉謠以為她是想做官的,于是道:“現在三品大員俸祿多少?”

謝白不知道她怎麽突然問這個,只是報了個數。

許玉謠摸了摸下巴:“這麽少啊……不過也湊合了。”

說完,許玉謠也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麽這麽問,謝白也沒敢主動去問。

就這樣,兩人各懷心思,一路回了公主府。

依舊是一個親吻過後便各自入睡的夜。

謝白覺得,兩個人現在的相處,好像有哪裏怪怪的。不過,不怪反而更奇怪,畢竟,她們兩個成親這件事,就已經足夠怪了。

昨天的疑慮還沒解開,今天又添了更多的問題,謝白課上更心不在焉了。

這次不用夫子說,謝白幹脆自己就告了假,提前回了公主府。

然而回到府上,卻發現許玉謠不在。

“管家,殿下呢?”

“回驸馬,殿下進宮了。”

謝白心裏頓時敲起鼓,問:“可是宮裏來人說了什麽?”

“那倒不是,”管家有些納悶他的态度,“是殿下自己主動進宮的。”

松了口氣,謝白說:“那殿下說什麽時候回來了嗎?”

“未說。驸馬有事?”

“我想跟公主說一聲,我已經回府了。”

管家點點頭:“驸馬放心,待會兒我叫人去宮門等着,待殿下一出來,便叫殿下知道。”

“有勞了。”

跟管家聊完,謝白回了書房。公主府的書房很寬敞,裏面書架也多,都擺滿了各種書。

書都是許玉謠備的,但裏面涵蓋了所有謝白平日裏愛看的;當然,剩下的基本就都是許玉謠自己買回來的讀本故事。

今日心裏有事,自然看不下那些書,謝白随手抽了一本故事出來,坐在桌前,随意地看着。

許玉謠一進宮,便直沖禦書房而去。

皇帝下了朝,正跟太子和幾個親近大臣商議幾件參人的本子,就聽太監說:“陛下,公主來了。”

幾位大臣明顯也已經習慣了這樣,齊齊道:“臣明日會把想法寫成奏折遞上來的。”

“有勞諸位愛卿了,”皇帝擺擺手,“都回去歇着吧,折子不必寫了,明日再議。”

“臣告退。”

等幾位大臣都推出去,許玉謠便走了進來:“父皇,三哥!”

“什麽風又把謠兒給吹來了?”

“有事想讓父皇幫個忙。”許玉謠轉而問太子,“三哥,最近京中可有什麽三品的空缺?”

皇帝跟太子對視一眼,試探着問:“謠兒問這個做什麽?”

“謝白讀了這麽多年書,總不能因為跟女兒成了親,就浪費了她的聰明才智吧。我知道大啓驸馬不得任官,可規矩是死的,總有改變的時候不是?”許玉謠一路上已經把說辭準備好了。

皇帝看向太子:你來。

太子當即低下頭表示:父皇,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在想着改個筆名,又怕改了之後大家就不認識了,陷入糾結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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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1-05-14 23:02:22~2021-05-15 23:40: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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