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的誤判(後50%) (3)

時做會把身體搞壞】

【是沒錯】

以職業攝影師為目标的人能獲得機會再野口手下打工已經是超級幸運兒。所有事情都是學習。另一方面,自己可能停不住羨慕野口受清居期待,不自量力地嫉妒,無謂地磨損自身意志。而且幾乎可以确定會變成那樣。因此想借由在蛋糕上放栗子的平淡生産線作業來中和。否則以自己的心,恐怕會撐不住。

【工廠到底哪裏讓你這麽喜歡?】

【工廠讓我能跟鴨子隊長一起在金色河川上漂流--】

【當我沒問。惡心。我要睡了。】

清居立刻翻身背對平良。

大學、工廠、野口的助手加上最重要的--與清居的玫瑰色同居生活。處于這輩子最忙碌的時期,難得有了空檔便來追清居的活動。這次清居與安奈預定在某個綜藝節目的單元裏登場,外景地已經聚集大群追星的常客。

【喔,平良。好久不見】

在人群外圍一段距離處遇上設樂。

【午安。除了工廠又增加一個打工,所以最近比較忙】

【這樣喔。還在念書就這麽拼喔】

等候一段時間,清居一行人到達現場。稍事讨論便與攝影棚連接,開始進行單元內容。大家的眼光都盯在眼前的清居與安奈身上。

拍攝結束,清居與安奈沒有立刻回到外景車,而是與工作人員圍在一起開心談笑。現場凝望偶像的時間能多一分一秒都好的衆粉絲們,也滿臉幸福地看着兩人。正常來說應該是這樣,然而---

【那兩個人最近很親近喔】

斜前方一個女孩子壓低聲音說。是前陣子開始常在現場遇到的清居粉絲。【真假,我也這麽覺得耶】旁邊的女孩子也表示同感。為了替秋季上檔的連續劇造勢,近來安奈與清居有了遠勝之前的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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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居跟安奈是同一個經紀公司嘛,平時就很常聊在一起吧?】

【不是很清楚,聊個幾句總是會的吧】

【清居也在上星期出的雜志訪談裏面說喜歡安奈的演技】

【難不成是熱戀的預兆?】

【不是吧~~我沒辦法接受安奈。千萬別選安奈】

【我也沒辦法。感覺架子很大,脾氣不好】

被贊譽為實力派演員的代價就是被周刊雜志八卦成任性的女王脾氣。安奈身上那股一般男人都無法匹敵的女演員氣場或許難免給人脅迫與負面的印象。即便平良回顧上次拍攝過程,根本看不出一絲任性的模樣--

【那是怎樣啊?平常擺個臭臉,對清居就笑得這麽開心?】

安奈笑着與清居說話,後者也露出放松的表情。雙方都是平時形象冷酷的人,可以理解這一幕可能為粉絲們的心理帶來怎樣的騷動。

假使自己也單純是藝人清居奏粉絲的一份子---

縱使自己目前站在[清居的戀人]這個幸福到令人不敢置信的立場,然而清居與自己這種底層人交往本身就是很不自然的事情,現在的關系随時破滅都不奇怪。結局是分手,抑或英年早逝。骰子握在神的手裏。

這個念頭在過去讓平良如履薄冰。現在的心境亦相去不遠,但已經踏上努力避免那般結局的路途。是清居替平良指路。只是心裏仍擺脫不了[恐怕還是逃不過宿命]的憂慮。可說是刻在體內的習慣了。

一旦與清居分開,就只剩明星與粉絲這層關系還能維持。

欺騙自己與清居共度的往昔不過是場美麗的夢,讀到清居的熱愛報道就椎心泣血地暗自祝福,無論星途順遂或遭遇瓶頸之時均忠心聲援,滿懷感恩地沐浴于自高處降下的光芒而感到幸福,結婚之後愛屋及烏地祈禱一家妻小幸福平安,将清居基因流傳至後代奉為崇高并值得感恩之事.....鞭策自己到達這樣的境界。這就是身為粉絲的極致形态。

---.............真想吐。

太過殘酷的未來預想圖令人禁不住反胃。好比殉教徒的嚴刻遠景擠壓胃酸逆流,平良默默忍耐的當頭,身旁的設樂輕輕說道...

【就算是熱戀報道,我還是會以安奈粉絲的身份祝福她】

嘴上這麽說,臉上表情卻充滿了苦澀。

【安奈是我唯一的光芒。有安奈我才能活着。安奈就是我确定自己活着的唯一手段。不對,是确定我還沒死的手段】

說話的語調起伏逐漸消失。為了撫平削尖的心緒,誦讀宛如寫在本能裏的經文,心如止水、平心靜氣,拼了命地壓抑內心的動搖。

啊啊,又一個殉教徒。獲得些許鼓勵,平良閉上雙眼,雙手合在胸前。默念能供自己避難的鴨子隊長教誨。

---盡力和緩心思,面對刺激不過于敏感。

---效法鴨子隊長以澄澈眼神漂流于髒污人工河流的精神。

面無表情而自信的設樂,加上閉眼并作出手勢的平良。附近看似高中生年紀的女孩子目睹此景低聲說道...

【那兩個人怎麽那麽惡心】

自己相當明白。殉教徒總是免不了受到迫害。

-------------後50%-----------沒車-------------???

美麗的他2:可恨的他--可恨的他(後)

---------此部分沒車----------

直到微光穿過窗簾透進室內,依然清醒着,沒有入睡。交合了好幾次的身體疲憊沉重如吸滿水的海綿,內心卻依然不滿足。

平良本就沉默寡言,自己也不是愛說話的類型。所以兩人沒有太多交談,只是偶爾親吻、牽手、雙腳相纏、交互躺在彼此的手臂上,手肘與膝蓋輕輕碰觸、分離、接着又碰在一起。

慵懶而放松。與深愛的男人共享極度幸福的時光,清居的手機從随意扔在床上的衣服口袋裏響起。吵死了。別來打擾。無視。但是鈴聲不死心地又響起。

【清居,電話】

【不管了。這種時間還打電話】

【就是這種時間才應該要接。萬一有誰死了怎麽辦?】

【沒事別說這麽不吉祥的話】

轉念一想,會選在非常理的時段打電話大多是有非常理的狀況。伸手探索床面,從外套口袋找出手機确認來電者。是社長。

【抱歉。我去回電話】

社長從不曾這種時間聯絡人。按下回撥鍵,剛好感覺口渴,本想在等候期間走到廚房取水,沒想到社長馬上接起電話。

【早安。我是清居。剛看到你的來電】

『大清早的不好意思啊。可疑男有在你那邊嗎?』

【咦?有啊】

『幸好~~』結果電話另一頭傳來大口吐氣的聲音。

『剛才 可疑男的父母打電話跟我說可疑男從醫院消失了』

【啊,糟糕】

徹底忘記平良是偷溜出來的。

『何止糟糕。護士半夜巡邏發現可疑男不在,連忙聯絡雙親。雖然試着電話聯絡,但是可疑男的手機還留在病房裏,于是就透過菜穗找上我,讓我聯絡到清居。而且事件才剛過,再晚一點都要報警找人啦』

【非常抱歉。我立刻聯絡平良父母還有醫院】

『啊,等等。順便先跟你說一聲,昨天晚上收到上田先生的聯系(原文:繋),想要确認清居能不能去參加下次舞臺劇的徵選。我直接幫你回應[沒有計畫的話一定會到]了喔』

清居一直以來連續請求出演機會也一直被拒絕至今的劇導。

【很值得開心。但怎麽這麽突然?】

『八成是考量到一連串騷動可預期造成的話題性吧。昨天的事情已經傳遍所有媒體,可能有熟識的記者跟你說過了。今天早上的運動報紙還有晨間新聞都會大篇幅報導。肯定是想搶先把你訂下來』

得知并非實力獲得肯定略感失落,要靠這種理由才能引起對方興趣,只能歸咎于自己能力不足。不如老實承認,同時暗自發誓屆時一定要讓那些人後悔痛哭。

『就這樣。麻煩你先跟可疑男說一聲喔』

挂掉電話後,發現甜美的馀韻已經消散殆盡。懷着接近戰鬥模式的心境回到卧房,卻見平良手裏捧着清居昨天扔去撞牆的鴨子隊長。

【隊長,你怎麽會在卧房?】

平良對着端坐在自己手心的隊長表達疑惑。

【別跟玩偶說話,惡心死了】

踏進卧房後,平良依舊捧着鴨子隊長,轉頭看向這邊。

【清居,隊長怎麽會在卧房?】

【那個...】

因為太想念平良,所以情不自禁地把鴨子隊長從浴室拿進房間當作平良的替代品。然而區區玩偶根本不可能代替自己深愛的男人,于是一個不開心就把它摔向牆壁---這樣的事實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不清楚】

迅速轉過身掩飾。

平良直直凝視着鴨子隊長,嘆了口氣。

【我不在家的期間,你代替我保護清居了。對吧?】

如此朝鴨子隊長低聲傾訴。一邊為平良的病态感到顫栗,同時對眼前雙方湧現莫名的信賴感。不對吧,那個黃色的家夥根本沒派上用場啊。生氣自己竟然信任起玩偶。

【對了,社長有什麽事?】

聽平良這麽問才想起來。

【你從醫院溜出來的事情曝光啦,你爸媽很擔心。你把手機留在病房裏了?不敢相信。那可是比錢包還重要的東西吧。你還算現代人嗎?】

【裏面沒有什麽丢了會擔心的東西】

相較于現代人表面上為方便而使用、實際上過度依賴手機的傾向,如此斷言的平良莫名顯得帥氣。最遺憾的就是手裏還捧着鴨子隊長。

遞出自己的手機要平良盡快聯絡雙親。趁着平良打電話的時間,先到浴室放熱水。還坐在浴缸邊緣等水放滿,平良伸頭窺探浴室。手裏還是拿着鴨子隊長。

【講完啦,情況如何?】

【被罵翻了。說馬上要來公寓接我】

與戀人攜手逃亡,做盡舒服得難以言喻的事情,隔天卻得跟對方父母見面,這實在太難熬了。原本暗自盤算盡快逃走,聽到平良已經婉拒才放下心來。

【我媽要去醫院辦出院手續。我也回去一趟】

【就為了辦出院?】

【說要我回去道歉,因為給人家添了麻煩】

【恩,也對。至少洗個澡再去吧】

昨晚以來的翻雲覆雨,全身上下沾滿汗水與其他東西而黏答答的。

【我幫你洗頭】

【怎麽可以麻煩你】

【你右手不能用啊】

清居從平良手裏奪走鴨子玩偶,見平良一臉失落,差點想要亂扔出去,但想到再怎麽不起眼還是平良心頭好便作罷。轉念把它輕放到,冒着熱氣的水面。鴨子沉浮着輕巧搖晃。

對此,平良表達謝意。

【鴨子隊長總是在髒水溝裏漂流,能被放在浴缸裏肯定很開心】

那又是什麽東西。搞不懂是什麽意思。惡心。可是---

【真的拿你沒辄(zhe)】

【咦?】

嘴上說着[沒事],伸手攬上平良的脖子。深深凝視一陣子,平良才惶恐似地摟住清居。滿足于平良正确理解到自己的需求,兩人的唇瓣彼此貼近。

【...清居,好喜歡你】

【恩恩。我也是】

一次又一次的親吻。沒錯,沒辄了。誰叫自己偏偏愛上這麽惡心的男人。喜歡、好喜歡,一切的一切都沒辄。

?-----可恨的他.後----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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