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言出必行,守着我的人的确是油鹽不進,我沒辦法只能等柏牙回來再想辦法。

我不會武功,真刀真劍地拼起來,我絕對是個累贅,可是我不會這麽蠢地去做我根本做不到的事啊!

如果能在兩方打起來之前抓住雲堅的把柄……

門突然一響,我向後一看,是柏牙回來了,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人,我一瞧不由跳腳:“你怎麽進城了?如今倒好,你一進來,外面的消息都不能得知了!人人都被困在這城裏,我還怎麽運作?”

“我又不是你的雜役啊!”酒老鬼還鬼叫鬼叫,“再說我在外面有什麽用啊?連漓州都叫秦越那小子拿下了,正是怕雲堅在這裏狗急跳牆,所以我才過來看看你,你師父說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要我提頭去見的!”

“你想帶我走?”我冷眼瞟他。

“你……想不想走……呢?”酒老頭看我表情不善,也不叫嚣了。

“行哪,既然你說只剩淮蘇這一個難啃的骨頭了,”我看向柏牙,“我們不如送佛送到西,啃完了再走。”

酒老鬼表情一直再糾結,想了半天說:“你想怎樣?”

我也鎮靜了下來:“這裏的水路易攻難守,我猜雲川就是在等攻下漓州後,那邊派兵過來接應,包抄雲堅,只是這樣一來,京中和雲堅勾結之人說不準就會放棄淮蘇這邊的部署,不免還是會有漏網之魚,而且淮蘇這邊的漕運不在雲堅手上——想來淮蘇府肯賣那群丘八的賬,那些常年和匪類打交道的官痞們未必肯——京中那條線就從漕運下手,他們死了一個轉運使,還會有別的,此事我交給你去查——我知道你和我師父他們有的是法子聯系。”

酒老鬼苦着臉道:“假如漕運這一頭查不出什麽來呢?”

我冷笑:“那他們也未必太不成器,我倒要勸皇帝別為他們費神了。”

柏牙吊兒郎當地晃了晃:“開口閉口都是為那個皇帝,果然是嫁出去的徒弟,潑出去的水。”

我讓柏牙幫我出去瞧着,他問我出去幹什麽,我也不知怎麽說。

其實吩咐好了事情,我倒沒有非出去不可的必要了,就像漓州調兵的消息一傳過來時,酒老鬼說的那樣:正是可以談笑間看樯橹灰飛煙滅的好時候。

然而我心裏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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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想出去,我想見見雲川,所以我讓他去守備營幫我瞧着點兒,有什麽消息或變故好盡快告訴我。

見柏牙一臉莫名其妙地走了,我一句話沒說出來:別讓他死了。

“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酒老鬼盤腿坐在椅子上吃花生米下酒。

“我又怎麽了?”

“你不就是惦記皇帝嗎?”

“皇帝乃一國之君,萬民福祉所系,他又沒有子嗣,萬一死了多麻煩?”我不耐煩地以手扶額,悶聲說話。

“不走心,”酒老鬼很可惡地呵呵笑着,還搖頭晃腦的,“你說這話真不走心。”

我皺眉,閉眼不語,心中默念:雲川要我在這裏等他。

“你放心,皇帝不會有事的。”酒老鬼嘆道。

“你怎麽知道?”

“你忘了十二樓了?”

我睜開眼,不解又氣悶:“你還提這個十二樓!你知不知道你徒弟差點兒死在你說的那人手裏?而且你也是太不靠譜兒了,那人分明是個女的!”

酒老頭破天荒的沒有先和我叫嚣,反倒疑惑起來:“可我親眼……”話未說完,眼中陡然間精光一閃:“莫非易容變聲了?”

我腦子裏也是蛛絲細的一線靈光閃過:易容?雲川也是易容成阮竹聲來着……難道那人會是他?

可随後我又想到,雲川和柏牙早前是交過手的,兩人不相上下,柏牙沒道理認不出他來……這兩人中應該有一個人在撒謊。

“難道我一直想錯了?和十二樓有關系的……不是雲堅,是雲川?”我喃喃念道。

“十二樓一直很低調,”酒老鬼像是想到了什麽,“倒是近幾年突然接下了暗殺朝廷命官的生意,這才引人注目了起來,說是武林新貴也不為過。”

“我一直以為是雲堅和他們做的這筆生意,現在看來也許另有其人。”

“會是雲堅的同夥嗎?”酒老鬼忽然詭秘的一笑,“你發現沒有?雖然任何人都有可能和這位豫親王合作,但皇帝好像認定了對方必定是一位文官,他一說要放長線釣大魚,連你也默認了是文官鬧事。”

斷了的線索好似漸漸串在一起,我這才意識到其中的不對:“難道所謂有備而來,根本就是……”

“根本就是有的放矢,只不過将計就計,盯的并非只有雲堅,更是要清除異己,一肅朝綱……”酒老鬼說着說着,眼神忽然一凜,我還沒看清怎麽回事,只聽極細微的一聲“咻”,窗外一聲慘叫,那老頭仍舊盤腿坐着,手還沒放下來,“不走也得走了,想必雲堅看出他們的意圖,沖你來了。”

意圖?什麽意圖?雲川和阮竹聲本來打的什麽主意我都不知道!我雖跟着酒老鬼還有雲川留下來的那兩人一起撤,腦子裏卻一刻也沒停,我突然想起綢緞莊後就是淮江堤——

淮江,漓州,漕運,調兵,十二樓……綢緞莊,阮竹聲……雲川。

……是啊,天下第一官商,又是皇帝的心腹,這漕運不交給他交給誰?

“阮竹聲不在守備營。”

酒老鬼在前邊兒開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比我還靈活,我嘴角一翹:“老頭兒,雲堅之所以沖我來,想必也是被阮竹聲騙了,去守備營的那個人,是易容後的雲川。”

“雲川會易容?”酒老頭一挑眉。

“這就要問這兩位小哥了,”我反手拉住正扯着我胳膊的那兩位小哥的手,“你們主子現在有難,你們還不去救?”

果然那兩人臉上顯出遲疑,卻默契地都沒說話,看得我一陣咬牙切齒:“蠢材蠢材!迂腐成這樣也敢做十二樓的殺手?!”

“啥?!”

酒老鬼聲音忽地拔高,果然引起了前面人的注意,我呵呵:真是成事不足。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答謝增收~昨天感冒了~對不住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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