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裴銘毓一怒之下離開家,喬茵茵以為第二天他自然會回來,哪知他一走就是三天,音訊皆無。

這三天裏,喬茵茵倒是從電視上看到了他。他出席一個合同簽約儀式,與她之前見過的曲恒。在合同書上簽字後,他們互相交換、握手、合影留念。西裝革履的裴銘毓一如從前般俊朗挺拔,談笑風生,似乎生活上的這點小小不快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喬茵茵還看到了俞敏,她站在裴銘毓身後,深灰色的職業套裝上別着熠熠發光的胸針。記者的近鏡頭推過,她臉上燦爛的笑容清清楚楚。很容易的,喬茵茵看出俞敏的視線是對着她身前的裴銘毓。

喬茵茵拿過手機,又翻開了俞敏的微博。這幾天她更新的很少,也象裴銘毓一樣恍若蒸發了。

喬茵茵坐在沙發上,咬緊下唇,之後她猛然起身進了衣帽間。她挑了一套V字領的羊毛短裙,小披肩,又甄選半天選了銀色魚嘴高跟鞋搭配。一番梳洗打扮後,鏡中現出一個俏麗嬌豔的形象。喬茵茵猶不滿意,歪頭審視半天後,她拿出結婚時裴銘毓送的鑽石項鏈戴上。有華麗的首飾襯托,喬茵茵愈發光彩奪目。

她駕車往大運會籌備組而去。這裏她只來過一次,是幫助裴銘毓送落在家裏的文件。裴銘毓極其自律,不主張她過多牽扯進他工作裏,對喬茵茵來說也樂得少了應酬。可今天,她得把丈夫找回去。

夜幕下的中式庭院很寂靜,門口的保安得知喬茵茵來找裴銘毓想替她打個電話通知一聲。喬茵茵擺手拒絕了。沿着院中回廊,她到了裴銘毓辦公室門口。裏面亮着燈,沒有敲門,喬茵茵直接進去。屋裏空無一人,辦公桌上的電腦還亮着,裴銘毓的手機也在,喬茵茵沿着辦公桌走了半圈。

忽然,小隔間的門開了,俞敏抱着兩件襯衫走出來,她沒想到外面有人,吓了一跳,手本能地壓到胸口。

喬茵茵很鎮定,應該說俞敏的出現在她意料之中,而且她以何種形象出現,喬茵茵都不驚訝。看到俞敏手中的襯衫,喬茵茵饒有興致地挑挑眉梢。

俞敏的臉一下紅了,象被當場抓獲的小偷,立即将衣服往身後藏。

“他也在裏面嗎?”喬茵茵問。小隔間是裴銘毓平日午休的地方,裏面有張單人床。當然,喬茵茵不會沖進去演什麽捉奸戲碼,讓裴銘毓顏面掃地的事她不會做。

俞敏到底是心虛,拎襯衫的手都在微微發顫。

“你不要瞎猜。他不在。”

“他不在,你到他房間做什麽?”喬茵茵與俞敏慌張的神态大相徑庭,她慢慢踱到小隔間門口,偏頭打量一眼裏面。床單鋪得很整齊,看不出任何淩亂。她明白了,“俞小姐,你加班加得還不夠累嗎?籌備組付你的工資裏還包括深更半夜替領導整理床褥?”

俞敏臉上的紅蔓延到脖頸,她羞憤至極地瞪喬茵茵一眼,卻找不出任何話反駁。

喬茵茵淡淡一笑,“當初你們兩個誰先離開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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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敏不說話。

“好吧,不論誰先提出的分手,俞小姐我奉勸你一句,留給男人一個背影遠比替他整理床單更能讓他印象深刻。”

俞敏無法容忍對方這等口氣,她顫着雙唇要反擊,又聽喬茵茵淡然說道:“怎麽想,我丈夫的襯衫也不該由你打理,對吧?俞小姐。”

俞敏意識到自己手裏捏的俨然是罪證,就因為它們,喬茵茵可以盡情挖苦。她惱火地扔到一邊的椅子上。

喬茵茵并不想将談話沒完沒了拖下去,等會裴銘毓若是進門,看在眼裏的不過是兩個女人為他争風吃醋。她才不想見到那一幕,她轉身坐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很快,身後傳來門開門關的聲音。

這下,屋裏只剩了喬茵茵,她回到裴銘毓的辦公桌前。他是條理性很強的人,桌上的東西雜而不亂,喬茵茵在筆筒旁看到一張合影,是他們在馬爾代夫度蜜月時拍攝的。當時裴銘毓剛潛水歸來,摘除了氧氣面罩登上船欄,喬茵茵伸手拉他,兩人扭過頭同時對攝影者展開笑臉。畫面自然随意又輕松溫馨。裴銘毓在桌上放置家庭照這個舉動,令喬茵茵感覺很舒服,她抽出紙巾盒裏的紙巾,擦拭相框。

這時,門開了,頂着濕漉漉頭發的裴銘毓出現,原來他去洗澡了。看到從天而降的喬茵茵,他眼睛一亮,但很快那抹神色被沉郁取而代之。他放下裝了洗浴用品的盆,挑出毛巾邊擦邊往裏走。

喬茵茵放下相框,問:“吃飯了嗎?我買了些夜宵來。”

他不搭茬,徑直回到小隔間換了拖鞋,接着用毛巾擦拭頭發。

喬茵茵跟過去,準備拿過毛巾,開始他不松手,僵持了幾秒才放開。

“吃不吃?我怕等會放涼了。”她擦着他頭發語氣溫柔。

“什麽東西?”裴銘毓幹巴巴問。

“你來看看。”她拉着他手,楞把他從小隔間拽到辦公桌前。紙袋裏放了兩盒尚有餘溫的粥,幾樣打包的小鹹菜和五香熏豆幹。

“一份是皮蛋瘦肉粥,一份是蓮子百合粥,”喬茵茵柔聲細氣的,她拽着他的手一直沒有松,微微搖晃了問:“你喜歡喝哪個?”

裴銘毓的視線從袋子移到她臉上,神色一點不緩和。她卻是一直的笑,“是有人跟你吃了飯對不對?你胃裏沒地方了對不對?”

她軟糯糯的音調使裴銘毓喉嚨發緊,他哼一聲,“說對了。”

“那我拿回去自己喝吧。”她說着,可是腳底紋絲未動,“明天晚上我再來,你記得少吃一點,免得我再白跑一趟。”

她抽了抽自己的手,可沒成功,手象焊死了似的鉗在他手心裏。他仍舊什麽都不說,連眉梢也不動分毫,就那麽牢牢捏着她。

喬茵茵嘟起嘴,“要麽你喝粥,要麽放我走。二選一。”

裴銘毓猛地甩開她手,端過其中一碗,坐到辦公桌前,“筷子。”

她連忙送上,緊接着又打開裝小菜的食蓋,擺到他面前。

“那碗給你。”他沉聲吩咐。

喬茵茵也不扭捏,搬過凳子坐他側面,跟他肩挨肩慢條斯理的喝。喝到一半,裴銘毓板着臉,拿起小食盒撥了些小菜給她。惹得喬茵茵笑。

“笑什麽?”他語聲恨恨。

“我的東西不能白吃,吃了就得跟我走。”

“你的東西?你做的?”

她登時放下粥碗,“你說的,是我做的就行?我馬上回家去做。”未及邁腿,裴銘毓的大長腿已經橫在了她前進路線上。她拱一下,“挪開,不要擋我走路。”

裴銘毓低咒一聲,夾起她象挾持一樣進了小隔間,将她頂在牆壁上,強壓怒氣似的問:“花枝招展跑來就為惹我生氣的?”

她踮起腳,蜻蜓點水似的吻過他唇角,“我來求你……求你回家。”她發現裴銘毓最愛聽她說‘求’這字,于是卯足了勁誘惑他,“家裏就我一個人,開了所有的燈也不管用。冷清得吓死人。你跟我回家,我不要一個人,銘毓。”

裴銘毓狠狠咽了口水,“活該,叫你也嘗嘗這滋味。要不你還野着心在外面玩呢。”

她指尖劃着圈,在他胸口打轉,“那你也報了仇了。三天都不回家,我今天不來你還要繼續住下去吧?要不你也住滿七天。反正有人陪你加班,陪你吃飯,陪你簽合同。”

她酸溜溜的話勾得裴銘毓骨軟筋酥,徹底陷在她的溫柔陣裏,他張開手臂圈緊她,彼此間不留絲毫縫隙。喬茵茵的拳頭打在他肩頭,“別抱我,有人等着你抱呢。”

“是吃醋?”他暗啞了嗓音問。

“沒有。”

“嗯?”

“沒有。”

裴銘毓兇悍地壓住她,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吻鋪天蓋地地印到她唇上、臉上、每一寸能觸到的肌膚上。

“跟我回家。”她小聲呢喃。

裴銘毓擁着她,逐步往單人床那裏移動。喬茵茵擰着腰肢抗議,“不要,誰知道有沒有人進來用過。”

“胡說什麽?”裴銘毓擒住她唇狠狠咬一口,疼得她橫眉立目,不客氣地踢了裴銘毓一腳,“再這樣我也咬你。”

“小壞蛋,今天你不咬都不行。”

等車子開過兩個紅綠燈了,喬茵茵突然咯咯笑起來,裴銘毓表面上是衣冠楚楚的形象。可若是仔細看會發現他打赤腳穿鞋,他等不及穿襪子了。

一聽她笑,裴銘毓扭過頭,故意唬着臉說:“笑,趕緊笑,省得一會你笑不出來。”

喬茵茵怎麽會笑不出來呢?她笑得不知多得意。當裴銘毓拖着她快步跨進家門,再不肯多走一步,在門邊就撩起她裙擺,她穩當當施展出擒拿手,掐着他手腕問:“還走不走了?”

他的唇急切地游走在她脖頸,“給我掏出來。”

“還走不走了?”

“喬茵茵。”他咬牙切齒的,“你再氣我一個試試?”

她舔他下颌,小舌頭象貓一樣捋過他冒起胡茬的下巴,“你先答了嘛。”

裴銘毓被她刺激得發狂,“小壞蛋,你有點良心。非要把我折磨得一點渣子都不剩嗎?”

她詫異的眨眼,“回答個問題而已,哪會那麽邪乎?”

裴銘毓單膝跪到地上,用牙齒扯下她小底褲,口齒含糊地說:“不走,再也不走了。”

裴銘毓進入她身體時那麽愉悅,那麽喜歡剝開她隐忍克制的外殼。她仍舊不喜歡出聲,但偶爾發出一聲低吟,足以令他癫狂不已。她也不愛睜眼看他,但微微用眼尾瞟那麽一下,立時增加他無窮盡的力氣。他捧着她臉,“茵茵,再看我一下。”

喬茵茵面色緋紅,雙手反攥着枕頭不理他。

“乖,就看一下。看了我讓你飄起來。”

她擰身留給他一個側臉,明顯是抗拒。

裴銘毓加勁的動,她忍耐不了,手撐到他胸口,“不要。”

“看我一下。”

她撩起眼尾,那顫巍巍一瞟讓裴銘毓歡欣鼓舞,立即托起她腰肢抱到自己懷裏。她搭住他肩膀,仿佛往外推又仿佛用力抓。裴銘毓心癢難耐,愛死了她這種似要似不要的糾結。他噙到她舌尖,強悍地奪到自己口中,手上同時轉着她臀擺做圓周運動,雙重侵略下她睜開眼,嗚嗚抗議。他笑,放過她舌尖。等她又習慣地閉上眼,他突然發力,慣着她腰大幅度動。

她不堪如此力度,上氣不接下氣的,“我……不要了。”

“等你要夠了再說這句,現在還差得遠呢。”

裴銘毓送她攀上頂峰,興致盎然地欣賞她仰高頭,被潮湧沖刷得渾身戰栗。

結束後,裴銘毓倚在床頭點燃一支煙,然後懶散地用指尖挑着她發梢。喬茵茵的頭埋在枕頭中,無力動身。

“茵茵,”他對着她光潔白皙的後背說:“俞敏和我的事早就翻頁了,你沒必要抓住不放。她進籌備組的确是我安排的,但純粹是出于工作角度的考慮。海外轉播權這塊她有經驗,也有關系網,你公正一點看這個問題。”

喬茵茵側過臉來,“是嗎?”

“當然了。工作就是工作,沒必要摻雜私人感情。你相信我,我不會糊塗到給自己制造緋聞。之所以不願意跟你講,也是擔心你多想。有些事解釋不通,處在我的位置但凡多說一句倒好象我舊情難忘。倒不如幹脆擱置不提。”

“你是這麽想的,她呢?”

“俞敏是很爽快的人,不象一般女孩那麽矯揉造作。接觸久了你就知道,她……”裴銘毓忽然發現老婆的眼神有點不對勁,他貼到她臉前,“真的吃醋?”

她甩個後腦勺給他。

他大半個身子疊到她後背上,“這醋吃的……”。他想說,這醋吃的太好了,叫你也嘗嘗什麽滋味。再一想又咽回肚子裏。

“我喘不過氣了。”她抱怨。

裴銘毓伏到她耳邊,“所以啊,茵茵,性質不一樣。我和俞敏不要說在一個院裏,你把我和她扔到孤島上都盡可以放心。可你和他,我就不敢這麽有把握。”他按住喬茵茵不讓她回頭,不讓她看見自己的表情,“茵茵,你也理解我,體諒我。”

作者有話要說:我絕對是親媽,都這樣了還給男主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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