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遠處的裴銘毓險些一口老血噴出。瑰麗晚霞為那旖旎的畫面添了厚重色彩,夠浪漫夠動人。他攥緊拳頭,想揮過去打得簡陽灰飛煙滅。但距離太遠了,容他跑到跟前,該有的纏綿都進行完了。他還攔什麽?
裴銘毓記得喬茵茵身上那條裙子,他們去馬爾代夫度蜜月時她穿過。上面有大朵的波斯菊,軟飄飄的料子一直裹到腳踝,海風一吹,風姿婆娑。曾經被他摟在懷裏的身影,此時此刻,與簡陽貼合成一個人。
裴銘毓酸澀難忍的閉上眼,可是沒用,越不想看,那副畫面越清晰地刻進腦子裏,揮之不去。無數次的想象終于化成現實,疼得他胸口象被砸了幾記悶拳。追來海濱前,他反複說服自己——不能再沿襲從前,得改換策略,得和風細雨從她身邊人下手,慢慢收攏陣線感化喬茵茵。他甚至放下芥蒂對簡陽客氣有加。他錯了,錯在太天真。既然他們這麽無所顧忌,那他就采取雷霆之勢,幹脆利落地堵死他們的路。裴銘毓毅然轉身。
他回到酒店,敲開石菁華休息的房間。
“銘毓?有事?”石菁華大開房門請他進去。
裴銘毓坐到椅子上,制止了要張羅拿飲料的她,他鄭重其事地說:“您坐,媽。”
石菁華吓一跳,“不能這麽叫,銘毓。你和茵茵已經離婚了,還是叫阿姨吧。”
裴銘毓擺手,示意她先聽自己說,“我和茵茵的事是我不對,怪我不冷靜,沒處理好。叫您和茵茵失望了。”
石菁華立即點頭,“銘毓,茵茵有錯你可以說她,動手打人就是不對的。夫妻兩個難免磕磕碰碰,我也不說茵茵完全正确,有事你們商量着來。”
“我知道。我發過誓了,再不亂動手,我說到做到。我現在就想問您一句話,我和茵茵複婚您什麽态度?”
石菁華很是難堪地絞了絞指頭。她什麽态度重要嗎?她做不了茵茵的主,處得再好也是繼母,差了那麽點兒火候。
裴銘毓胸有成竹,“我還有個好消息沒來得及跟您說。我聽監獄領導說,茵茵爸表現好,可以申請減刑了。”
“真的?”這消息一下讓石菁華坐不住了,“是說她爸能少受幾天罪,盡快回家了?”
“是。不過,申請減刑得按照順序來,報上去也得等一級級審批,挺麻煩的。”裴銘毓頗有技巧地擺出困難。
石菁華聽出弦外之音,“銘毓,你多幫幫忙。我替茵茵和她爸謝謝你。”
“這是我應當應分的事,我當然得管。您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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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菁華一怔,明白過來。之前要求自己看好兒子和茵茵時,裴銘毓就是這種口吻。想了一刻,石菁華期期艾艾開口,“茵茵要是同意複婚,我沒意見。總歸我是希望你們都幸福。”
裴銘毓異常篤定,“我和茵茵複婚的事不會變,她也一定會同意。問題是她現在和簡陽親親熱熱的,這事您得幫我。”
“不可能,”觸到石菁華心病,她忙不疊解釋,“他們兩個很規矩,我敢打保票。”
裴銘毓輕笑一聲,“您給他們打個電話吧。他們躲開您跑到沒人的地方,恐怕現在……”
石菁華大驚失色,趕忙撥簡陽電話讓兒子回來。回過身,看裴銘毓正襟危坐,石菁華羞愧得快要恍惚了,“我早跟他們談過話,在她爸回來之前他們不戀愛。他們兩個也是答應我的,答應得好好的。”
裴銘毓板緊了臉,“往後您得多費心。他們住在一個屋檐下,存心想蒙混您可不太好。茵茵那兒我會說她,簡陽那兒只能靠您了。”
石菁華腦子都亂套了,只會重複說:“我當然要管,一定是管的。”
裴銘毓掐算時間他們也該到了,他下樓到大堂門口。剛站定,只見那兩人急匆匆回來。
看到他,喬茵茵不滿的質問,“是你跟我媽說什麽了吧?”
裴銘毓瞥了簡陽一眼,“你趕緊上去吧,”他喊住也要走的喬茵茵,“你留下,咱們說說你爸的事。”
這話很有效,喬茵茵馬上停了步子。
簡陽不放心地叮囑一句,“妞妞,不要走遠了。有事我下來叫你。”說完,他快步跑向電梯。
“你說吧。”喬茵茵甚是嚴肅地盯着他。
“陪我走走。”
“天要黑了。”
裴銘毓笑,“你的意思是不想聽?”
喬茵茵咬了咬下唇,“你騙我的吧?裴銘毓。”
裴銘毓一手插着褲兜,悠閑地邁步走,“那你快上樓吧。我自己去海灘走走。”走出十幾步,他回頭,喬茵茵猶豫不決地蹭着步子,想跟過來又不甘心的樣子。他笑一聲,回去拉上她手,“你能陪他走就不能陪我?”
她甩開他手,“你說話就好好說,別拉拉扯扯的。”
裴銘毓攤開掌心送到她面前,“把手給我,要不我扛着你走。不信你試試。”看她氣得小臉通紅,裴銘毓得意的笑,“反正我在馬爾代夫試過,怎麽扛你這裙子也不會走光。有什麽擔心的?”
“我讨厭你這樣。”她氣鼓鼓瞪着他。
“我手舉酸了。”他提醒。
她不情不願地投降。
牽着她手,裴銘毓笑得眼尾彎彎。踏上沙灘沒幾步,她又問:“你說不說?不說我回去了。”
裴銘毓覺得傍晚的海風有些涼,他往四周看,有一艘駁岸的船橫在沙灘上,他領她站到船舷一側。海風被擋了大半,他擡手為她把吹亂的頭發理順,想起那道傷口,他撩開她眉骨上方的發簾。
太陽已經消失,暮霭沉沉,但借着光亮還是能看到一小簇淺白的疤痕藏在眉中。
她拂開他手,不悅地別過臉去。
“回頭我去查查,哪家醫院整形做得好。”
“不需要。你不是要說我爸的事嗎?說啊。”
裴銘毓摸上她柔軟粉嫩的唇,答非所問,“他剛才親你這了?”
她閃頭要躲,不想裴銘毓的手轉瞬罩到她胸口上,“這也摸了?”
她急了,用力推開他。
裴銘毓俯身摟住她腰,一邊吻着她唇一邊揉捏着她胸口。她反抗,嗚嗚地踢他腿,捶他。他稍離開點兒距離,“他是這麽做的嗎?”
“你滾一邊去。”
裴銘毓的手又往下滑,“這裏呢?你們也做過?”
“沒有!”她牢牢擒住他手腕,不許他碰自己。
“你老實說,不然我就當他全做了。”
瞅準一個空檔,喬茵茵奮力要逃,可剛擰過身子,裴銘毓攔腰抱住她。她又踢又打,卻被他掐着兩肋,一下舉到了船幫上。那裏只有尺把寬,根本坐不穩,她想跳,可腳上穿着高跟鞋又不敢。
他仰高頭,唬着臉看比自己高出半個身子的她,“說實話,他都做了什麽?”
“你放我下來。”她恍若自己成了燈塔,可以被所有人看到。她挑起腳尖要踢他,卻發現找不到落腳點。稍一猶豫,被裴銘毓看出來。他擡手撩高她裙子,分開她雙腿,強行站到她兩腿間。這動作暫時止住她偷襲,又起了點兒固定作用,幫她維持住平衡。可同時也羞人的厲害,吓得喬茵茵拼命把裙擺塞到兩腿間唯恐走光。
“說了我就放你下來。”
“你先放了我才說。”
他手撫到她光潔的大腿上,往上摩挲,眨眼間鑽進了裙擺下。她當然明白他意圖,裴銘毓要是瘋起來她可領教過,吓得她脫口而出,“我說。”
他手停了。
她臉漲得通紅,“光是接吻了,別的什麽都沒做。”
“幾次?”
“就一次。”
“誰主動的?”
“……我。”
裴銘毓抿緊嘴角,眼中蕩過一抹暗色,“你是故意演給我看的?”
“……是。”
他下達命令一樣,“原樣親我一遍。”
“我不!”
他手上一滑,已經觸到小底褲的蕾絲。
“我親我親。”她頭皮發麻馬上讨饒。她的唇顫巍巍掃過他唇角,有涼意有驚懼,唯獨沒有令人沉醉的迷惑。
他眯起眼來,“糊弄我?”
她委屈地癟癟嘴,“你先把手收回去。”
他将手換到她纖細的腰肢上。她扭了兩下實在躲不開,只得作罷。
她雙手撐住他肩頭,冰冷的唇壓上他,裴銘毓冷靜地睜着眼,兩人四目相對,他從鼻孔裏哼出一聲。她馬上閉了眼,送上舌尖。他仍舊不肯配合,牙齒阖緊。她試探地頂,象小魚的尾尖,輕輕觸着他牙齒。百般不成後,她求饒似的用腿夾他腋下一下,仿佛央告他不要作對。
裴銘毓沒抵住這最後一絲纏綿,擡手勾住她脖頸,開始大口吞咽她。她被弄得腰彎成一道弓,擠得胸口發悶換不上氣來,感覺天旋地轉,她又嗚嗚讨饒。
他依依不舍放開她,滿意得無以複加,“小壞蛋,你記着。跟他做到哪步就得跟我做到哪步。”
她哭喪了臉,“你放我下來。”
他雙手一掐她腋下,象拽一片落葉,将她放回地面。她慌不疊把裙擺理順,又左右看看。好在這會兒天色變暗,散步的人都回去了,沙灘上寥寥無幾的幾個人相隔甚遠。
裴銘毓瞧她做賊似的,料想剛才那一會的功夫他們也放肆不到哪去。他說:“茵茵,別再胡鬧。下回讓我發現你演戲,我陪你演。”
她壓下心裏驚悸,“到底是我爸什麽事?”
裴銘毓規整一下自己衣服,淡淡說道:“申請減刑的事。”
她的反應與石菁華一樣,“我爸能早點回家?”
裴銘毓又把掌心送到她面前,“陪我走走。”
這一回她乖巧許多,陪他沿着長長的海岸線慢走。不過步伐上與裴銘毓差了半步,砂礫磨腳她又把鞋拎在手上。缺了高跟鞋的陪襯,她與裴銘毓身高上也差了一截,那副低頭喪氣的樣子仿佛是被大人領回家的孩子。
裴銘毓瞧出她不情願,其實他也不想這樣。只要哄得她回頭,低聲下氣一點又何妨。但現在的實際情況是他不能低,一旦低了,等于放任她和簡陽的感情,等于眼睜睜看着她越來越遠。
他放緩了步子遷就她,不想她更慢,拖沓着不肯跟他并排。她的裙擺被風兜得鼓起來,裙上每朵花都飽滿地蓬開,好象她這人也呼之欲飛。
裴銘毓記起做夫妻間那事時,他曾問過喬茵茵什麽感受,喜不喜歡舒不舒服。她無論如何不答。逼得狠了,她臉紅紅的擠出幾個字:飄走了,又被你拽回來。
裴銘毓想大概就是現在這樣,她要飛,而他抓緊了不讓她離開。他手更加堅定地握緊她。
“茵茵,你想你爸早點兒回來嗎?”
海風吹亂她頭發,她眯了眼,“這還用說嗎?我恨不得我爸明天就回家。”
他說:“那就好好考慮我們的事。”
“是交換嗎?”
裴銘毓雙手捋開她亂發,把她那張精巧美麗的臉露出來,他托着,象捧了心愛的珍寶,“不是交換,什麽都換不了你。但你也得知道,我不是活雷鋒,與我沒關系的人我不會幫。”
她渾身冰涼,“你要什麽關系?性關系?”
裴銘毓笑,“是。”他大拇指摩挲過她唇,壓住她要說的話,“別說那些自輕自賤的話。我要的不是一次兩次,一年兩年,我要幾十年,一輩子。”
海風獵獵,裴銘毓的話忽然被吹得斷斷續續,“茵茵,為你……我什麽都能做,也願意做……別急……想好了再答複我。”
作者有話要說:彙報一下:爬月榜的過程結束。這回的名次是60+,不如上篇《偷心》。這次敗在了收藏上,中途*換代碼,我屬于傷亡慘重那撥的。下次再戰!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