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二關
沈希言和陳安關門磨練牌技不提,按照陳安的說法就是,當年他科舉考試的時候都沒這麽用功過。
聰明的人做什麽事都會顯得事半功倍,他們又是全神貫注,專心練習牌技的,五六天之後就讓他們找到了門道,可以贏到外面的賭徒了。
“就這樣吧,我明天去找陳奇,跟他說開始第六關闖關。”沈希言正色地說道。
未來還有三關呢,他們要盡快速戰速決。
陳安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這前兩關可都不容易啊,也不知道以後還有什麽難題等着我們。”
沈希言笑了笑說道:“這銀子可真不好賺,等以後救出了震哥,可一定要告訴他呀。”
提到趙震,陳安和秦風的精神都是一震,連神色都振奮了許多。
沈希言心裏暗笑,看來趙震在他們心裏果然是白月光的地位。
別人穿越都成了白月光,她穿越是為了救白月光的,而這白月光還是個男子,不得不說,這也是史無前例呀。
秦風去找了陳奇之後,第二關就要開始了。
第二關是在白來賭坊開始的,這一天白來賭坊清了場,只有跟沈希言的這一場比試。
只不過這麽多年來都沒有人闖過五關三将,很多人聽到消息都跑來看熱鬧。
就連蔣四爺都到了現場,說實話,沈希言能闖過第一關就已經讓他意外了。
蔣四爺對胡不歸非常有信心,這次親自出場,也是為了給胡不歸壓場的心思,另外也是希望能看到沈希言失敗後的沮喪。
沈希言三人出現在門前,蔣四爺擡頭望去,心裏便是嘆息了一聲。
沈希言走在三人中間,她依舊是一身的男裝打扮,一襲白色夏衫,雖說是男子裝扮,相貌清秀,眉眼溫和,嘴角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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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她旁邊的陳安,手持一柄折扇,書生模樣的裝扮,亦是溫文儒雅,氣質不凡。
還有秦風,那個一掌便将他桌子拍碎的高手,黑衣墨發,滿臉的桀骜不馴之色,手持長劍,立在二人身後,隐隐一副守護的姿态。
這三人,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便成為了乾街的風雲人物。
他們搞的啤酒,是個好東西,他也讓人研究過,只是明明簡單的材料,卻怎麽都不知道是怎麽制成的。
若是這樣的三人能為他所用該多好?若是沈希言不是個女子又該多好?
蔣四爺按下心裏翻騰的情緒,面上不顯。
大概是因為知道蔣四爺不喜女子,所以陳安上前了一步跟蔣四爺打了一個招呼。
“四爺,時間不早了,不如我們就開始吧?”陳安含笑着說道。
蔣四爺微微颌首,對陳安他的态度很好:“那邊開始吧……”
頓了頓,他忍不住說道:“陳公子和秦公子如此人才,卻屈居一女子之下。我年長你們幾歲,便要奉勸你們一句,良禽擇木而栖,可不要因為貪圖美色而誤了大事!”
陳安愣了一下,他看了沈希言一眼,含笑着說道:“承蒙四爺擡舉,只是能讓我們兄弟二人甘願臣服,美色不行,能力也未必,只有忠義二字可以。”
蔣四爺愣了一下,卻不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陳安便已經轉過頭,對着胡不歸拱了拱手:“胡老板,請多指教了。”
沈希言跟陳安走了上去,兩人對視了一眼,沈希言不着痕跡地看了秦風一眼。
“四人本金都是三千兩,但只有沈公子和胡老板兩人算輸贏。八圈麻将、或比賽雙方有一方輸完本金算做結束,沈公子若還剩三千兩為勝,反之則敗。盛爺和陳公子的本金不在成績之內。”陳奇說明規則。
盛爺是胡不歸找來的人,一共湊到了四個人。
這是一局只有胡不歸和沈希言兩人對決的賭局,而沈希言要做的,就是在這八圈裏不點炮,則為贏。
選座開始,陳奇挑出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供四人選擇。
“胡老板先請。”沈希言說道。
胡不歸确定了位置之後,她和陳安才能選擇自己的方位。
可是一邊的盛爺卻是笑着說道:“難得跟胡老板打麻将不用輸銀子,我可得占個好位置。”說完,也不等別人反應,直接就翻了一張牌。
是東……
“做東,這可是個好位置。”盛爺笑呵呵地說道。
盛爺一選完,胡不歸立刻又選了一張牌,是西,他正好坐在盛爺的對面。
沈希言臉色頓時就變了,這一場變故讓他們之前的打算全部付之東流了。如此一來,沈希言和陳安一南一北,兩人只能坐對面了。
沈希言還坐在了胡不歸的下首,這對沈希言更加不利,以胡不歸的本事,如果想看住沈希言根本沒有難度。
沈希言心裏暗暗警惕,她只能盡力保證自己不點炮,這樣才能少輸銀子。
但是第一把就來個意外,胡不歸直接上演了一個天胡。
“胡了。”胡不歸退推開了牌,神色淡然地說道。
沈希言臉色頓時一變,雖說按規定是只有點炮的人才輸錢,可若是自摸自然是要三家都輸銀子的。
胡不歸一上來就來個天胡,就算她不點炮又有什麽用?!
不過這一把胡不歸只是小胡,十幾兩銀子,但是威力卻不小。
沈希言知道,這是一個下馬威,她看着胡不歸似笑非笑的面孔,神色未變:“胡老板果然名不虛傳,牌技果然非同凡響。”
胡不歸微微詫異地看了沈希言一眼,沈希言這次來是闖關的,所以他毫不客氣地一上來就表演了一個天胡。
之所以是個小胡,不是因為他摸不到更好的牌,而是為了沈希言一個下馬威,從心理上給她一個震懾。
他會慢慢的玩完八圈,讓她知道他的厲害之處。
胡不歸挑了挑眉頭,“沈公子也是好定力啊。”
一般人看到一上來就是天胡,怕是早就慌了神,沈希言還能如此鎮定,也算是不錯了。
第二把,輪到陳安坐莊,打骰子的時候他有些緊張。
沈希言心裏頓時一動,就算胡不歸可以換牌,甚至可以将好牌放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上,但是打骰子這件事卻是随機的,他沒辦法控制別人擲骰子。
這就是她的機會。
如沈希言所料,第二把牌,胡不歸就沒有天胡。
但即便如此,沈希言看着自己的爛牌一臉糾結。正在此時,陳安看了她一眼,沈希言頓時心領神會。
打出了一張牌。
“碰。”陳安說道。
胡不歸眉頭微微一蹙,陳安沒看他,毫不猶豫地又打出了一張牌。
幾張牌摸下來,除了沈希言之外,其他三人都已經聽牌了。
胡不歸面前的是清一色,而盛爺則是十三幺,沈希言這把保證自己不要點炮就行。
陳安抓到了一張牌,眉頭卻蹙了起來,他胡了,可是如此一來沈希言就要給銀子了。
他不能讓沈希言再輸銀子了,他心頭一動,毫不猶豫地拆聽打了一張牌。
胡不歸看了陳安一眼,陳安給他點炮了,可是他不打算胡牌。就算陳安全都輸光了,也沒有用,陳安輸贏都不算。
三人繼續抓拍。
盛爺打了一張,沈希言立刻說道:“胡了!四兩銀子!”
這是最小的牌面了,但沈希言很高興,總算是贏回來一點了。
盛爺皺起了眉頭看了胡不歸一眼,但是胡不歸不以為意,不過四兩銀子而已。
沈希言和陳安配合默契,兩人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彼此的想法。
兩人就用這樣的方式來打,沈希言保證自己不點炮,陳安不在意點炮。
胡不歸終于明白了沈希言的法子,每次只要是沈希言或者陳安坐莊,沈希言都會胡。
雖然她胡的錢數不多,但是一連莊就是好幾把。她的記憶力很好,能記牌也能算牌,和陳安配合,竟沒有一把打丢牌的時候。
這讓胡不歸的态度鄭重了幾分,要知道他玩賭幾十年,還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對手。
而且據他所知,沈希言和陳安是臨陣磨槍,臨時練的牌技。
胡不歸心裏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濃濃的勝負欲。
“天胡!”胡不歸直接推開牌。
這一把牌就要五百多兩銀子,為什麽是五百兩,是因為封頂就是五百兩。
沈希言辛辛苦苦賺來的一百多兩銀子一下就沒了。
蔣四爺越看神色越凝重,他以為以胡不歸的本事贏沈希言和陳安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牌局已經過去了一半,胡不歸卻沒有占太多的優勢,這讓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一轉眼,已經到了第七圈,沈希言輸了三百多兩。但是陳安輸的很多,每次只要碰到胡不歸要胡大的,陳安就毫不在意的點炮,為沈希言分擔風險。
沈希言打的就很謹慎,從牌局開始,到現在已經快結束了,她竟從未點過炮,胡不歸都非常震驚。
這三百多兩對胡不歸來說并不算多,因為他以前贏別人都是身無分文的,可是這次碰到沈希言,竟只贏了這點銀子,這對他來說也是第一次。
沈希言已經連續做了七把的莊家了,每一次都是十幾兩銀子、幾十兩銀子的贏。她不挑,只要能胡就行。
沈希言推開牌:“自摸,胡了。”
陳安松了一口氣,這一下又贏回來了一百多兩銀子。
兩人對視了一眼,牌局很快就要結束了,只要在最後關頭不失誤,他們還有贏的可能性。
沈希言心裏松了一口氣,可是當她無意間看到胡不歸嘴角淺笑的時候,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
他們似乎贏的太過順利了,以胡不歸的威名來說,似乎并沒有發揮他太大的威力,就讓他們輕松過關了。
沈希言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坐在對面的陳安,兩人配合多次,已經到了一個眼神便心有靈犀的地步。
陳安很快就領會到了沈希言的意圖,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他們要剛加小心才是。
重新洗牌,這一次胡不歸直接自摸了一把大四喜,“五百一十二兩。”
胡不歸面無表情,衆人皆是開始掏銀子。
第二把開始,胡不歸又自摸了:“清一色,五百一十二兩。”
沈希言的臉色有些凝重了,她終于明白胡不歸開始發力了。
在即将結束的時候,他突然發威,在他們以為自己能贏的時候,毫不留情的毀掉了他們的希望。
不得不說,這個胡不歸對賭徒心裏的把控是非常準确的。今日若是換個人,怕是都要心态崩潰了。
沈希言也有些緊張了,一千多兩銀子,而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圈了。
沈希言抿了抿唇,可是胡不歸又胡了第三把,又是五百一十二兩銀子。
秦風的表情嚴峻,現在他們是不是已經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沈希言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開始洗牌。
“胡老板不愧是胡老板啊,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盛爺含笑着說道:“今日若不是你們二位,還看不到胡老板的這一手絕技呢。”
“出千絕技?”陳安問道。
胡不歸臉上沒有絲毫的窘迫,反而隐隐透着幾分得意。
“年輕人,說出千可要有證據,沒有證據就是诽謗,是要被剁手指的。”胡不歸淡淡地說道。
胡不歸出千這事幾乎是公開的秘密,可是偏偏他技藝太高超,沒人能抓到他的把柄。
胡不歸看向了沈希言:“你能堅持到現在已經不錯了,你已經比很多人都強了,你是贏不了我的,死心吧。”
沈希言看着手裏的牌,神色淡然:“我輸不起,只能贏,無論如何都要試試。”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但是像你們這麽愛財的倒是不多見。你們也都是人中俊傑,何苦呢?”胡不歸淡淡地問道。
沈希言笑了笑:“是啊,何苦呢?可是人就是這樣,總有一些身不由己,不得不做的事情。我沒有退路,只能往前走。”
頓了頓,她推開牌:“胡了。”
胡不歸微微詫異地看了沈希言一眼,聽着她話裏似是另有隐情。
三人開始掏銀子,這一把算是沈希言胡的比較大的一把了,三個人足足有三百多兩銀子呢。
可是還有一千多兩銀子。
沈希言坐莊又聯系胡了好幾把,都是小胡,以至于讓胡不歸都沒有了耐心。
他倒是想早點結束牌局,但沈希言和陳安實在太狡猾了,就算有盛爺配合他,也依舊沒辦法占據優勢。
不過即便如此,沈希言還有七百多兩銀子的漏洞,他就不信,最後一圈牌她還能翻盤!
最後一圈開始了,沈希言和陳安對視了一眼,這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了。
盛爺若無其事地笑着說道:“真沒想到居然打了這麽久,還真的怪累的。”
沈希言笑着說道:“辛苦盛爺今日和我們一起玩牌,不管結果如何,一會結束了都請賞光讓我做個東。沒什麽好吃的,就是烤串而已,還請盛爺和胡老板不要嫌棄呀。”
盛爺和胡不歸對視了一眼,沒想到沈希言居然如此豁達,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請他們吃飯。
輪到陳安坐莊了,沈希言還有七百兩銀子的虧空。
陳安這一把打的非常謹慎,他緊緊地盯住了胡不歸,沒有讓胡不歸吃到一張牌。
就連胡不歸都有些煩躁地看了陳安一眼:“陳公子打牌倒是不錯。”
陳安微微一笑:“胡老板謬贊了,我只是輸不起而已。三千兩銀子不算什麽,這一批買賣也不算什麽,只是家裏還有人等我們回去,不能讓他失望。所以只好絞盡腦汁,也想要賭一賭,倒是讓胡老板見笑了。”
胡不歸沒有說話,沈希言打出了一張牌,胡不歸眼睛頓時一亮:“胡了!清一色!”
這把他胡了,幾乎可以确定了,沈希言沒有翻盤的希望了。
突然,一只修長的手伸了出來,“不好意思胡老板……”陳安歉然地看了胡不歸一眼:“我截胡。”
胡不歸愣了一下,表情不禁有些猙獰。
大家繼續,只不過這像是一個開始,陳安接連胡了好幾把。
胡不歸冷笑着說道:“你們以為這麽拖延時間就能贏嗎?簡直是癡人說夢!”
陳安聳了聳肩膀:“我們沒有拖延時間,能胡總不能不胡牌吧。”
胡不歸沒理會,直接打出了一張牌。
“胡了。”沈希言推開牌。
這一次她贏了二百多兩銀子,可是離三千兩的本金還缺五百兩,而牌局只剩下最後一把了。
因為最後一把是胡不歸坐莊,除非沈希言能在這一把胡一把五百多兩的牌,否則她就輸定了!
洗牌的時候,沈希言的手都有些開始發抖。
陳安看出了她的緊張,含笑着說道:“別怕。”
沈希言怔了一下,對上他溫和的目光,微微一笑。
是的,她不怕,趙震還在等他們,他們一定會贏。
臺下的秦風看着他們兩人,突然大聲喊道:“希言,安哥,你們一定會贏的!你們可以的!”
秦風的聲音帶了幾分內力,胡不歸正好投骰子,原本要落下的骰子突然被震動了一下,竟多滾了一圈兒,這不是胡不歸想要的點數。
胡不歸的臉色頓時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