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7
打牌的四人還是在鬥地主,肖宵過去時,江瑞澤一個地主佬将其他三人殺得片甲不留,正發出王者之笑。
見肖宵過來,陸滿打了個哈欠:“小草,我不打了,你來替我吧。”
肖宵瞥了眼依然坐在沙發上的顧缜,心裏一動,喊:“顧學長你來打牌呀。”
江瑞澤也道:“是啊顧老師,你不在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寂寞。”
聽到這話,張小花擡頭看了看江瑞澤,又在顧缜身上看了一圈兒,目光中多了一分微妙。
顧缜終于從沙發上起身,往這邊走過來。
肖宵連忙讓他坐到陸滿的位置上,然後撺掇着:“你們玩兒掼蛋吧,顧學長和花兒一組,江學長和大樹一組。”
顧缜瞥她一眼,問:“你呢?”
“我給你們端茶送水,加油助威!”
江瑞澤卻說:“掼蛋玩兒是可以玩兒,可是得下個賭注吧,我們又不玩兒錢,要是贏了沒獎勵,輸了沒懲罰,那就沒什麽意思了。”
張小花警惕地問:“你想怎麽玩兒?”
“我無所謂啊。”江瑞澤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你們自己定。”
陸滿此刻已經遠離了風暴圈,不管誰輸誰贏都沒她什麽事了,便出主意道:“輸的那方答應了贏的那方一個要求就行了嘛。”
江瑞澤直接同意:“行啊。”
其他人也沒異議。
肖宵卻添油加火地問:“他們各有兩個人呢,是要答應一個要求還是兩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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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滿說:“兩個吧。”
顧缜和江瑞澤老神在在地坐着,張小花和陳景明都不約而同地瞪了瞪兩個撺掇精。
賭注就這麽定下了,陸滿有些困,自己回沙發上睡覺去,肖宵則搬了個小矮凳,坐在兩組人邊上,這邊看一眼,那邊再看一眼,然後嘆惜地說:“江學長你的牌也太好了吧。”
“大樹,你就不能讓花兒走一走嗎?”
等到下一局張小花和顧缜贏了,她又高興起來:“嘻嘻嘻。”
大約是區別對待得太明顯,陳景明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說:“小草你要是站花兒那邊,就得跟他們同甘共苦,你懂我的意思吧。”
肖宵:“……”
她只是想安安靜靜看個戲。
陳景明還不忘拖陸滿下水:“就這樣定了,你算花兒那一組的,滿滿算我這一組的。”
在鬧哄哄的打牌聲中,已經安然入睡的陸滿完全不知道自己就是睡了個覺,也莫名其妙地被拉入了戰局。
激烈的四個小時過去,終于決出了勝負。
江瑞澤把手裏的牌一下扔出去,整個人往後一靠,哀怨地看向顧缜:“對上你我就從沒贏過,這結果也在意料之中了。”
又問:“你們想提什麽要求,說吧。”
顧缜沒出聲,轉而看向肖宵和張小花,意思是讓她們先提。
肖宵默默同情了還在睡覺的陸滿一把,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了,就說:“先休息會兒吧,等天亮了再說。”
“你們要先走嗎?”她又問江瑞澤和顧缜。
江瑞澤翻了個白眼兒:“瘋到這會兒還怎麽敢開車,疲勞駕駛很容易出事的。”
他看了眼那并不怎麽長的沙發,真要六個人都窩在那兒怕是擠得慌,就說:“算了,我和阿缜去車裏睡,你們睡醒了給我倆發消息。”
然後就走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燈一關,包廂裏黑黑沉沉,四個人歪七扭八地躺在了沙發上。
肖宵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她自己是沒怎麽睡着的,連續熬了兩天夜,生物鐘還在調整,身體很累,大腦卻很清醒,閉上眼睛,也只能達到昏昏沉沉的狀态,并不能完全入睡,說到這一點,她就很是羨慕陸滿。
雖然沒睡好,再睜眼時,也已經快七點,而另外三個人,沒有任何要醒的跡象。
不知道兩位學長醒了沒有。
肖宵想着要不要發消息問一問,又怕打攪了他們,正握着手機猶豫不決,忽然就看到狀态欄跳出收到新消息的提示,她連忙點進去看了看。
顧學長:【醒了嗎?】
肖宵連忙回過去:【我醒了,他們都還睡着。】顧學長:【你下來吧,去吃早飯。】
肖宵便動作小心地離開了包廂,等坐電梯到了樓下,一眼便看到了正等着她的顧缜,她跑過去,左右看看,沒見到江瑞澤,問:“江學長呢?”
“他有事先走了。”
“好吧。”
KTV附近開了不少早食店,很多都坐得滿滿當當,Z市的早食她吃得不多,也就沒發表什麽意見,乖乖地跟着顧缜進了一家店。
顧缜詢問了肖宵的喜好後,點了兩屜蟹黃小籠,以及一碗炸醬面、一碗鹹豆花。
肖宵大早上的不想吃面,那碗鹹豆花是給她點的,一屜蟹黃小籠八個,她一邊舀着豆花,一邊竟也吃光了。
完了,她又讓老板打包了三份豆花和蟹黃小籠,打算帶回去喂那三個睡得死死的崽。
顧缜提出送肖宵他們回去,肖宵連忙說:“不用啦,他們還沒睡醒呢,到時候我們打車回去就行了。”
其實定的那包廂到八點也就結束了,只是肖宵實在不好意思再麻煩人家。
顧缜沒有再多說。
分開的時候,肖宵遲疑了許久,還是開了口:“六號我朋友們就走了,走之前我會買些菜回來自己做,學長你那天有空嗎?”
顧缜沒有立刻點頭,而是微微笑着問:“好吃嗎?”
“那當然。”她驕傲地說,“我的廚藝可是遺傳我媽媽的。”
“行,到時候我會去的。”
“如果江學長有空,讓他也一起來。”
顧缜應下:“我會跟他說的。”
随後二人分開,肖宵拎着打包盒回到包廂,進去時,三個人差不多都醒了,肖宵就直接開了燈,張小花被驟然照射下來的燈光刺了下眼,忍不住伸手擋住,等适應了才問:“草,你去哪兒了?”
肖宵把打包盒放到茶幾上:“給你們買早飯去了。”
張小花一聽,趕緊跳下沙發:“嗚嗚嗚你真好。”
趁着他們吃早飯的功夫,肖宵将包廂裏扔得亂七八糟的零食和垃圾收拾了一下,等八點一到,四個人就打車回了小區。
這一天他們沒再出門,安安分分地待在屋子裏,補覺的補覺,打游戲的打游戲,晚上十二點都不到就都躺下睡了。
……
接下來的兩天,肖宵打算去幾個景點打卡轉一轉,因為她也才來Z市不久,許多地方都沒逛過,為了避免踩雷,便特意問了問林熙等本地人,要到了靠譜的攻略後,才放心地帶着張小花他們過去。
幾個人都不是喜歡看風景的主,因此去的最多的地方還是游樂場、美食街,把能玩兒的玩兒了個遍,能吃的也吃了個遍。
在游樂場的時候,肖宵和張小花想要去玩兒跳樓機,陳景明無可無不可,倒是陸滿心裏有些虛,沒那麽敢。
肖宵道:“過山車你不是都坐了,跳樓機也差不多的,咱們四個一起,多刺激,多有紀念意義,等以後老了還能拿出來跟別人吹吹牛逼。”
陸滿還是不敢。
張小花便笑眯眯地說:“昨晚打牌你們那組輸了,我和小草還沒提要求呢。”
陸滿眨眨眼,疑惑地問:“什麽要求?”
肖宵便将昨晚的事說了一遍。
陸滿聽完頭都大了,不可置信地問:“……所以我這是把自己給坑了?”
肖宵拍拍她的肩:“是朋友就一起上,這算是我的要求吧。”
最後,陸滿到底還是一塊兒去了,四個人坐上去,做好安全防護措施。
當設備驟然下降時,一道道尖叫聲劃破天際,肖宵他們也在叫,陸滿叫得最大聲,只是不管怎麽叫怎麽喊,聲音都湮沒在群聲中,只有他們互相聽得見。
風劃過臉龐,長發在風中飛揚,肖宵悄咪咪睜開眼,偏過頭,便看到陸滿皺巴着一張小臉,雙眼緊閉,雙手也緊緊抓着保險杠,緊張得要死。
而張小花則是依然仰着頭在大叫,明顯不是害怕,而是覺得太刺激,陳景明扯着嘴角讓她安分一點。
最後,肖宵的視線在半空中與張小花的對上,二人相視一笑。
這一年,關于他們之間最深刻的回憶仿佛就定格在這一刻——燥熱的秋季,有風,有笑,吵吵鬧鬧,張揚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