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毛病吧?誰拿你錢袋了!”男人一臉莫名的看着他。
“爹怎麽了?”劉靈芝急忙過來詢問。
“錢袋丢了,裏面十多兩銀子呢!”
“你錢袋丢了關我什麽事?趕緊放手,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啊!”男人說着伸手去推劉老漢。
劉靈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錢袋還回來。”
“嘿,我說你們有毛病吧?憑什麽認定是我拿的?別是你路上丢的找我碰瓷吧?”
劉老漢面如土色:“不可能,昨晚我還從錢袋裏拿了錢給客棧夥計,怎麽可能丢在路上?”那可是十八兩銀子啊!他們家省吃儉用半年也不見得能攢下這麽多。
“爹你先別着急,找找是不是落在炕上了。”
徐淵趕緊把三個人的被褥都抖了一遍,沒有找到錢袋的蹤跡。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吆喝:“老五,幹什麽呢?磨磨蹭蹭的,怎麽還不出來!”
“哎,這就來了!”男人打算甩開劉靈芝,結果甩了兩下發現壓根甩不動。
“撒手聽見沒有……別逼我打女人!”
劉靈芝冷笑,握住的手加大力度,五根手指像鐵鉗一般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腕。
老五氣急敗壞的伸出另一只手要打她,卻不想兩只手同時被按住,劉靈芝一使力直接把人撂倒在地。
“卧槽!疼,疼疼疼……二當家的!快來!”男子知道自己這是碰上硬茬子了,也顧不得面子趕緊叫人來幫忙。
領頭的男人罵罵咧咧的走進來,見自家兄弟被按在地上,臉色一變:“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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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非說我拿了錢袋,老子身上比臉還幹淨,哪來的錢袋!”
“列位,你們有證據這錢袋是我兄弟拿的嗎?”
劉靈芝愣了一下搖搖頭。
劉老漢急得掉了淚:“不是他拿的,這錢袋哪去了啊,昨晚就他睡在我身邊。”
男人踢了地上的兄弟一腳:“你要是拿了趕緊還給人家,幹咱們這行的可不行偷雞摸狗!”
老五也急了:“二當家的,我真沒拿!不信把我衣服脫了,要是有他們的錢袋,老子出門被雷劈死!”
被叫做二當家的男人叫陳四海,是順風镖局的二掌櫃的。他們走镖的人最忌諱這些話,說到這份上錢肯定不是他拿的了。
“這位壯……姑娘,能否先把手松開,你若不相信便搜個身,不明不白的扣了我兄弟,這算怎麽回事?”
劉靈芝把手松開,昨晚睡在這的人那麽多,興許是別人拿的,這裏魚龍混雜,錢袋沒看住只能自認倒黴。
老五揉着胳膊從地上站起來,心想這老娘們勁怎麽這麽大,差點沒把他胳膊掰折。
“老五,脫衣服!”
“啊?真…真脫啊?”錢老五抓着腰帶一臉便秘的表情,跺了跺腳,剛要解開衣帶就被劉靈芝打斷了。
“算了,不用脫了,算我們倒黴。”
錢老五如釋重負,擡腿就要走又被身邊的人拽回來。
“二當家的,還有啥事啊?”
陳四海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劉靈芝:“先別走,你們打了我兄弟就這麽完了?”
“你想怎麽樣?”
“給我兄弟賠禮道歉。”
兩人對視着,一時劍拔弩張!
劉老漢心咯噔一跳,完了惹上事了,出門在外丢銀子事小,真惹上麻煩就壞了!趕緊拉住兒子。自己上前彎腰作揖道歉:“剛剛是我們莽撞了,得罪了小兄弟,我給小兄弟賠個不是。”
“爹!”
“叔!”徐淵急忙把人拉過來。
“行了行了,二當家的咱們走吧,別耽誤了時辰。”老五看他一把年紀也懶得追究,拉着陳四海往外走。
外面兄弟們都等着急了,見兩人出來紛紛起哄:“老五,是不是那小娘子看上你了,想留你做夫婿啊!”
“覺得你活好吧?哈哈哈哈哈。”
老五面紅耳赤:“別他媽放屁了,趕緊該幹嘛幹嘛去!”那母夜叉吓死人了,下次可不敢再招惹。
陳四海略有所思的回頭看眼,這姑娘應該是個練家子,看着剛才的手力,真打起來自己未必是她的對手。
屋內,劉老漢坐在炕沿上掉眼淚,粗糙的手擤了把鼻涕,心裏難受的要命。
都怪自己沒用,來時秦老板已經叮囑過這裏人多手雜,住起來不安全,結果自己昨晚還睡的那麽死,被人摸了錢袋都沒知覺。早知道還不如多花點錢住客房,丢的那些錢也夠用了。
“爹……錢都丢了嗎?”
劉老漢摸了摸褲子,幸好妻子給縫在褲子裏的銀子還在,不然他們真得露宿街頭了。
“沒有,你娘多給帶了些。”劉老漢解開褲腰,撕開裏面的布包,把剩下的二十兩給了兒子。
“這錢你拿好,爹沒用,放我這指不定什麽時候又丢了。”
徐淵拿了帕子遞給他,“叔,您別上火,咱們第一次出門就當是長個教訓了。”
劉老漢重重的嘆口氣,如今這地方也住不得了,得趕緊搬出去找別的住處。
上午三人在路邊吃了碗面,劉老漢急火攻心,一會的功夫後槽牙就起了泡,火燒火燎的,疼的飯也吃不下去。
“爹,別發愁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手裏不是還有銀子嘛,省着點用足夠大郎考完試的。”
“嗯。”劉老漢悶頭喝了兩口面湯,自己得想開點,萬一病倒了還要拖累兩個孩子。
吃完飯三人先去縣衙門遞交報名的戶籍,衙門裏有專門負責記錄的人,會把徐淵的年紀身高,還有相貌特征記下來,防止考試時有人冒名頂替。
回去的路上正好路過秦家布莊,三個人在門前停下腳步。
劉老漢是個不喜歡麻煩別的人,如今也沒別的辦法,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吃了這麽一次虧,不敢再亂拿主意。
“你們在這等我,我去問問秦老板在不在。”
徐淵和劉靈芝點點頭。
劉老漢局促的走進布莊,馬上有夥計上前來招呼:“客官您買布還訂成衣啊?”
“我不買布,我…我來找個人。”
“您找誰?”
“秦淮,你們老板的弟弟,我姓劉,是他的同鄉,你說一下他就知道了。”
夥計人不錯,見他年紀大還搬了把凳子過來:“您先坐,我進去幫你說一聲。”
“哎,謝謝!”
等了約一盞茶的時間,秦淮和另一個跟他有幾分相似的男人從後院走過來。
秦老板笑容滿面的說:“劉大哥,你來了。”
“秦老板!”劉老漢連忙站起來。
“怎麽就您一個人過來,令女和女婿呢?”
“在外面呢。”
“外面這麽冷,快讓他們進來吧。”秦淮讓夥計把人叫進來。
鋪子裏生了火,比外面暖和多了,徐淵和劉靈芝走進來,看見秦老板連忙打招呼。
秦淮知道他們來是有事求他,也沒賣關子:“劉老哥找到住處了嗎?”
“哎,今日就是為此事來的。”劉老漢把昨天在客棧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也不怕您笑話,頭一次出遠門,第一天就被人偷了錢袋。”
秦淮見他面色憂郁安慰道:“這都免不了的,當年我第一次去采買布料,讓人騙了一百多兩銀子呢,不信你問我大哥。”
旁邊的男人笑着點點頭:“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就好了。”
“如今你們沒地方住,不如去我那小別院先住着,也不白給你們住,房租就按咱們安平鎮上算,一日五十文如何?”
五十文在安平鎮上絕對不少了,可到了縣裏才知道,普通的一間客房都要三百文,一對比就明白這價格有多低。劉老漢深知秦老板是賣自己的人情,感激的連連點頭:“那可真是太謝謝您了!”
秦淮搖頭擺手:“我那別院有些日子沒住了,你們去了興許還得幫我收拾收拾,要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我們一定把房子收拾幹淨!”
徐淵和劉靈芝也激動的連忙道謝,沒想到這個秦老板做事滴水不漏,既讓人舒服又全了他們面子。
秦老板的院子離着布莊不遠,直接領着三個人過去看房子。
如秦淮所說,房子真不算大,獨門獨院,三間正房,還沒有劉老漢家大。不過鎮上的房價和縣城的房價自然沒法比,別看這麽一個小院也要幾百兩銀子。
“這小院是我每次來縣城進貨落腳的地方,平時不怎麽住,雖然小點但勝在僻靜,周圍的鄰居也都是和善的人家。”
推開門屋裏一股淡淡的黴味,想來是許久沒住人了。屋裏家具一應俱全,東邊一間卧房,西屋是書房,中間是堂屋。
“東西盡管用,鑰匙就留給你們了,等回去的時候捎給我娘子就好。”
“哎,好!”劉老漢接過鑰匙,連忙讓幺兒掏錢給秦老板。
“錢不着急,你們先住着,回去一起結給我夫人就行。”
秦老板走後,徐淵放下包裹,馬上拿起笤帚開始打掃屋子,劉靈芝也把背着的行李放好,去打掃院子。
劉老漢則把火升着,沒一會屋裏暖和起來,心裏也稍微舒坦一些。
想起丢的那十多兩銀子還是肉疼,回家還不知道怎麽跟老婆子說呢,免不了又要挨頓臭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