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
第九章(3)
許時光的影子映在丁一的黑眸裏,如同深夜靜潭上鋪陳了厚厚的汽油,丢入一顆火苗,頓時燃起漫天火焰,熱度瞬間将她融化,身子軟成一灘柔水。
當反應過來時,兩人姿勢已經倒轉——許時光被壓在他身下。
丁一的手伸入她的毛衣內,揉撚着,時輕時重。即使是冬天,他的手也是暖的,暖得恰到好處,暖得她心滿意足。
許時光放松了身子,側目看着桌上的花,那花瓣舒展得如此自然,已經盡了全力,如同她的身子。
雖是冬日,但男女之間的情0欲卻陡然讓室內升溫,許時光壓根沒感到一點寒冷,只覺肌膚滾燙難捱,只想要攀附他的身體,釋放這股熱意。
她已接近全0裸,他雖青澀,卻吻得她眼神迷離。他在她胸前徘徊,那是最接近心的地方,那吻又是如此真切,她整個人都化成了水,柔軟得沒了形。
一雙手開始在他背脊上亂抓,只想要得到更多。
最後的束縛解除後,她閉着眼,伸展開來,迎接着他。他呼吸粗濁,扶着自己的灼熱,緩緩地進入她的身子。
那瞬間,他喘息,她輕吟。
他們從未如此靠近過,身與心,肉與靈。
丁一是新手,很快便繳械投降,他似乎有些赧顏,卻不忘拿出紙巾将作案現場擦拭幹淨。許時光心滿意足地躺在丁一胸前,身體充實得像是灌滿氫氣的氣球,只想要飛上天空。
鬧騰了這麽長時間,許時光很快便沉沉睡去,然而睡夢中卻感覺忽被一大石壓住。睜開眼,發現天已然全黑,而丁一則壓在她身上。
“你醒了?”許時光迷迷糊糊地問。
丁一一雙黑眸璀璨耀目,唇貼近她耳畔,低聲道:“是它醒了。”
然後,一個挺身,進入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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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許時光終于明白,什麽叫處0男的小宇宙。
他像是只不知餍足的野獸,嘗到了美味,便再也不肯罷手。他強勢地壓制住許時光,不允許她逃離分毫。不得不說,他們的身體無比契合,就像碎成兩半的圓,貼在一起便完整得看不出裂縫。
她像是一塊布般在床上被他翻來覆去,擺放成各種姿勢,任由他進入。
他狠狠地壓榨着她的精力,令她一次次求饒。
當結束時,床上又恢複了一派狼藉,許時光雙腳已經軟得站不起來。但腹中的饑餓戰勝了一切,她掙紮着由丁一扶着下了樓。
樓下老板娘見多識廣,一副了然姿态,刺瞎許時光雙眼。
這下子,老臉全丢盡了,許時光淚流滿面。
在館子吃飯時,丁一嘴角那抹暧昧的笑仍舊抹不去,讨好般地将好吃的全堆在許時光碗裏。許時光本想有骨氣地展現自己的怒意,但一看見美食,氣就消了大半,埋頭痛吃以補充剛才喪失的道行。
“還想要什麽?”丁一将菜單遞給許時光:“多吃點,補充精力。”
他那表情讓許時光瞬間想起了童話裏的狼外婆,于是戒備地道:“為什麽讓我補充精力?你該不會今晚還想來一次吧?”
“許時光,你也太把人看扁了。”
丁一的輕哼讓許時光覺得羞愧,正在埋怨自己思想太過肮髒,卻聽他繼續補充道:“一次怎麽可能夠?”
許時光開始悔過,跟世界相比,她還是太純潔了。
回到旅館,慘遭一番蹂躏後,許時光決心開始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了。趴在丁一身上,她開始抛出一個個問題。
“你是特意來找我的?”
“你說呢?”
“那你怎麽找到我的?”
“看你微博翻到的。”
“可我那微博很久沒用過了。”
“你所有的微博空間日志什麽的,我都知道。”
“丁一,你好變0态。”
“謝謝誇獎。”
“等等,難不成你就是那個名叫‘szcaxsg’的游客?”
“你終于聰明了一次。”
原來那僅有的鐵粉就是丁一,許時光失落了,看來自己的文筆不是想象中那麽杠杠啊。
“那個用戶名是什麽意思?”許時光忽然醒悟後面的“xsg”三個字母是自己的名字,那前面的“szca”又代表什麽?
“傻0子才愛許時光的意思。”丁一道,語氣裏還有點氣哄哄的成分。
許時光盯着他,再盯着他,還盯着他,一直盯得丁一發了狂:“沒錯,我就是那個傻0子,許時光你有意見嗎?”
許時光趕緊搖頭,關鍵時刻別逞一時嘴舌之快,保命要緊。
待丁一怒意稍稍消退後,許時光小心翼翼問道:“那,你真的不生氣了?”
她指的是游彥臣那件事,果然,一提到這茬,丁一從鼻孔裏哼了出來。
“我發誓,真的沒想要與他複合。”許時光也曉得自己錯得離譜,聲音也越來越低:“當時因為遇到羅芙與向真的事情,我很難過。”
她将那天發生的事全說了出來,丁一仍舊是她的情感垃0圾桶。任何事情只要對他一傾訴,仿佛那悶窒就會減輕許多。
他的手在她背上拍撫,像是在安慰一只被欺負了的小狗。拍着撫着,忽然又狠狠地在她屁0股上一掐,疼得她呲牙咧嘴。
“許時光,你就沒膽子等等我嗎?發條幾個字的短信就走人,有你這樣談戀愛的?你真以為自己能躲一輩子?”
“我……當時……我……腦子也是混亂的,我……對不起。”許時光深知有罪,趕緊垂下眼。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許時光,就算你做了錯事,也得來道個歉,憑什麽不辭而別?”
“我以為自己做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我們一定會分手,所以我……”
許時光将臉埋進枕頭裏,不敢與他對視。丁一卻倏地将她翻轉過身子,眸子如黑洞,能瞬間将她吞噬:“分手?許時光你想得美,這輩子我都不放手!”
然後,他重重地吻上了她。
再然後……處0男的小宇宙再次爆發。
揉着快要斷掉的腰,許時光不禁腹诽,個天殺的丁一,你上輩子是老光棍吧!
隔天下樓時,老板娘那閃爍着八卦因子的眼已經紅了,跟狂犬病患者似的。
許時光只想投江自盡,一了百了。
丁一牽着許時光的手在鳳凰古城小巷裏走着,仔細算起來,這還是兩人頭一次到外地旅游。丁一看起來是興致勃勃,而許時光則因為昨晚被一番壓榨,不得已走路跟螃蟹似地,特別不雅。
“以後得帶孩子來這,對他們說這是爸媽定情的地方。”丁一道。
許時光氣悶,說得這麽文藝,明明是他娘被他爹吃得骨頭都沒剩的地方。
“說,你是不是早有預謀,套套都準備那麽多。”許時光想起這點就覺得狐疑,哪個男人會在錢包裏準備那麽多個小雨傘。
丁一一臉嚴肅加不耐煩,可那耳根卻慢慢紅了起來。
“你太陰險了。”許時光唾棄。
丁一瞥她一眼:“今天晚上你會知道什麽是真正的陰險。”
想到處0男的小宇宙,許時光欲哭無淚。
走着走着,又到了昨天他們相遇的那間“遲到的好時光”店鋪門口,許時光拉着丁一走進去,要求他給半年後的她寫封信。
“有什麽好寫的?半年後你不也一樣在我身邊?”丁一是典型的理科生,對這些調調不感興趣。
“來這就是要裝文藝青年的,這叫入鄉随俗懂不懂?”
許時光買了幾張明信片,決定自己也重新寫。
第一張是寫給半年後的自己,上面繪着螢火蟲,柔和的色調,美得驚人。她在背後寫着——“這一刻,我很快樂。”
第二張是寫給半年後的丁一,上面繪着一座山水小橋,意境高雅。她在背後寫着——“丁一,感謝你,許我一段好時光。”
正寫着,丁一忽然伸過頭來:“你給我寫的什麽話?”
“我寫的‘禽獸先生,當心不舉’。”許時光故意氣他。
“許時光,這地址你怎麽還寫你租的小屋?”丁一眼尖。
“合約上寫了租一年的。”許時光暫時沒轉過彎來:“半年後我肯定還在那住着。”
丁一那張俊臉立馬又變成了狼外婆:“許時光,你覺得這次回去我還可能放你單獨住嗎?”
“你的意思是?”許時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立即馬上搬到我家。”丁一的語氣不容置喙。
“可是有合約啊,毀約要賠錢的。”
“我賠。”
“住在一起新鮮感很快會沒了的。”
“我們都認識十多年了,從小看到大,還有什麽新鮮感。”
“被人看見會毀我名節的。”
“你以為自個還有什麽名節?”
許時光滿額是汗,正繼續拼命找理由呢,丁一一句話将她拆穿:“許時光,你到底在怕什麽?”
許時光幹脆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怕被你在床上給折騰得沒命了。”
丁一一笑,眼角上挑,那股桃花魅勁又上來了:“就算不住在一起,你以為我就會放過你?”
這句話雖然不算安慰,但許時光好受多了。
反正怎麽都要死,還是省下點房租買紙錢燒給自己吧。
丁一也寫了兩張明信片,可無論許時光怎麽問,他都不透露寫的什麽內容。
反正半年之後就能看見,許時光也就按捺住好奇心等待。
丁一向來都是雷厲風行的主,打從鳳凰古城回來後,一天之內就完成了找房東終止合同,賠付違約金,幫許時光搬家等大事。
抽空還拉着許時光上了次床。
許時光終于明白,饑渴了二十多年的處0男是多麽可怕。
房子事情搞定後,許時光靜下心來開始投簡歷,安心等待面試。每天丁一上班後她便打掃屋子,煮煮飯,看看美劇,澆澆花,日子過得跟家庭主婦似地。
這天吃飯時聊到了這點,丁一忽然道:“許時光,要不別找工作,我養你吧。”
“你以為養貓呢?”許時光差點沒把飯粒噴出來。
丁一鄭重思考後得出結論:“我覺得,你更像犬類。”
許時光只想讓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