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

第九章(4)

雖說丁一願意養她,可許時光覺得自己是個有手有腳有智商的知識女性,哪裏能被男同志輕易包養做禁脔呢?于是積極投簡歷,沒多久便找到了工作,雖然不如林沛然那間公司規模大,但勝在人際關系簡單,做得也算開心。

日子逐漸走上正軌,可這同0居生涯讓許時光覺得半是煩惱半是甜蜜。

雖然之前許時光被房東趕出時,兩人也住在同一屋檐下很長一段日子,可那時的同0居單純得要命,不小心看了眼丁一的半0裸0體她都要臉紅一整天,比聖母瑪利亞生下耶稣的過程還純潔。

而這次的同0居生活,簡直可以用糜爛來形容——丁一完全就是一頭餓了二十多年的野狼,整天就虎視眈眈地盯着她,一不留神就被按住扒得精光吃得精光。

雖然說他的技術是向着爐火純青的正面方向發展的,然而許時光才剛進公司,還在熟悉業務過程中,白天上班,晚上再被啪啪啪,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身體哪裏能吃得消。

沒奈何,只能盡量減少與丁一的肢體接觸,以免被反攻。

然而丁一的欲念來得煞是自0由。

許時光從浴0室出來,身上飄散點洗發露的味道,他就能一個猛撲,将她按倒。

許時光下班回來,穿着職業裝正低頭脫高跟鞋,他就能一個箭步沖過去将她扛起丢在床上。

甚至連許時光一早醒來頭發淩0亂眼睛水腫臉沒洗口也沒漱的最醜時刻,他都能眼睛都不眨地翻身将她給花姑娘滴米西米西了。

簡直是強人一枚。

許時光現今只能期待大姨媽0的到來,只有這個時期,丁一這厮才能讓她休息。

然而某個大姨媽光臨時期的晚上,許時光從噩夢中醒來,卻發現黑暗裏丁一正盯着自己,一雙欲求未滿的眼睛綠油油的,看上去格外滲人。

她真擔心這厮一個想不開就喪盡天良地把她給碧血0洗銀槍了。

虧她當年還給過他蘇菲立體護圍幹爽超長410mm夜用護翼衛生巾的美譽,怎麽就跟大姨媽過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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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丁一樂此不疲的把她當豬肉般每天煎炸煮炖各種吃吃吃的過程中,一個月就這麽過去了。

其實許時光特別明白自己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解決,然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卻止住了她的腳步,只能選擇逃避。她以為自己面上瞞得挺好,然而沒想丁一卻全部看在眼裏。

臨近過年這天,丁一拉着許時光外出,說是去吃雲南菜,可走着走着,卻走到了一家茶餐廳門口。

許時光記得這可是王示的産業,心知不妙,趕緊着想要往回跑,可丁一卻攔住她:“你還想避到什麽時候?真打算一輩子不見他們了?”

“不見,誰讓他們不信我。”

許時光至今心頭還是酸澀,雖然明知當時當地的境況任誰都會誤會,可一想起王示緊握的拳頭以及向真沉默的面容,她就不好受。

丁一皺眉:“許時光,我說你這心怎麽跟胸似地,越來越小呢?這麽多年的朋友,難道還有隔夜仇?”

“那甩了我,你去找個心大胸也大的啊。”許時光賭氣。

丁一冷笑:“你想得美。”

最終還是被拉了進去,王示與向真正在最裏面的餐桌上坐着。

看見許時光,王示趕緊站起來,谄媚地替她拉了座椅:“時光姐姐,你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可真要報警了。”

“報警幹什麽?告我下毒啊?”許時光雙臂交叉于胸前,腮幫子癢癢的,恨不能咬他一口。

“哎呀姐姐你怎麽還記得那事呢?是我嘴賤亂說話得罪了你,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一次吧。”王示趕緊求饒,一張嘴甜得跟抹了野生蜂蜜似地:“我的意思是,你這麽個大美人憑空消失了,嚴重降低了我市的美女質量,這麽大的事,我能不報警嗎。不僅報警,差點就要上報黨中央了。”

這番油嘴滑舌,任許時光再怎麽生氣,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老人家先坐着,小的我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弄幾個菜。”王示問了幾個許時光想吃的菜肴,便往廚房走去,丁一也緊随其後去幫忙。

餐桌上只剩下向真與許時光。

将近一個月沒見,向真的小腹更加隆0起,許時光覺得生命實在是奇跡,忍不住便偷眼觑着。

向真卻在這時開口:“時光,對不起。”

許時光自然曉得她的道歉因何而來,但卻不知如何作答。

如果她能就這麽說出了“沒關系”三個字,那她們的感情就有了很大的問題。

許時光說不出話。

“時光,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我真的從沒有懷疑過你。”柔光下的向真脂粉不施,那張頗具特色的古典櫻0唇微微發了白:“當時王示告訴我湯裏被人特意加了藏紅花時,我一顆心都沉到了底,就連你來了都沒察覺。當時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我的孩子在別人眼中竟有這樣大的罪孽,竟不該活着。等我反應過來時,你已經被氣走了。”

聞言,許時光也忍不住心酸,這個孩子确實無辜,但在外人眼中卻是帶着原罪,不可饒恕。

“時光,”向真撫着小腹,聲音低低的,透着淡淡的哀:“我也是到那時才知道,自己竟犯了這樣大的錯,居然要用孩子的命來償。”

“向真,錯已經鑄成了。”許時光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只覺得一陣冰涼,忍不住皺眉:“這件事,你告訴他了嗎?”

“他”自然指的是孩子的父親。

向真搖頭:“我只想安安靜靜的。”

“可是我害怕她會再使出什麽花招,她已經,有點瘋狂了。”許時光很是擔憂。

向真短促地笑了一聲:“她再瘋狂,也是我引起的。我……竟逼得一個女人起了殺心。”

“其實你應該告訴他,這件事因他而起,他應該想出好的解決方法。”

而不是穩坐一旁,看着兩個女人為他厮殺。

“最好的解決方法?不就是給我一筆錢,或者讓我走,或者讓我繼續當第三者。”向真的眼神清明而悲哀:“他是不會離婚娶我的,我能給他什麽呢,不過是一個賢惠的妻子,一個可*的孩子,一個穩固的家庭。而這不就是他現在所擁有的?他絕不會毀了現在的家庭而選擇我,因為誰也不能保證我能做得比他妻子更好。”

“那你為什麽……”許時光欲言又止。

“為什麽要選擇他?”向真看着餐桌上的姜花,清幽白淨,仿佛看進回憶裏:“第一次見面時,不過是聊了工作上的事情,唯一的印象是分別時相互禮貌性地握了手,他的手很大,有薄薄的繭。第二次見面那天下了大雨,在外辦事時遇見了他,他順道載我,下車時借了他的傘,兩只手又碰在一起,他的手很暖。第三次見面時,我想把傘還給他,卻在路上扭了腳,他扶着我,那雙手很有力。然後,不知怎麽的,就這麽在了一起。開始時也有過掙紮,甚至換了手機號碼,但他又從你那裏要了去,在樓下等了我一整夜。那一夜我心裏像被火烤一樣煎熬,天亮時所有的道德都化成了灰,就這麽我決定和他繼續。時光,他從沒給過我承諾,我也從沒向他要過未來。只是兩個人在一起,真的很開心。他成熟穩重,照我,顧我,給我很多工作上的建議,讓我覺得安心,不至于在茫茫人海中孤單漂泊。但現在看來,所有的開心都是偷來的,奪來的,最終是要還的。”

許時光啞然,她應該早明白的。對于向真這樣自幼喪父的女孩,最最抵抗不了的便是林沛然那樣的成熟男人。

“向真,你這樣太苦了。”許時光覺得喉嚨一陣疼,如細小的針在紮。

“所有的苦都是自找的。”向真看得明白:“我只希望罪不至這個孩子。”

正說着,丁一與王示将一大桌菜擺了上來。

水煮魚上鋪滿辣椒,油而不膩;回鍋肉色澤紅亮,配着青椒,格外養眼;魚香肉絲酸辣兼備,肉軟筍嫩;炝炒白菜酸甜爽口,辣味适中。

一桌菜看上去,紅紅豔豔,喜慶得緊。

睹此情狀,許時光性子也起來了,而丁一則拿出了私藏的五糧液,除了向真,其餘人都滿上。

酒貴是有道理的,聞着香氣撲鼻,飲下回甜醇厚。許時光喝得開心,偷偷看了丁一好幾眼,終于忍不住問道:“你怎麽今天不阻止我喝酒了?就不怕我醉?”

丁一看着她酡0紅的雙頰,只覺身子一熱,用只能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醉了更能為所欲為。”

聞言,許時光臉又紅了。

“要說情話自己回家躲被窩說去,來來來,時光姐,多吃點多補點。”王示喝得微醺,語言也大膽起來:“丁一同志多年夙願得償,你鐵定受了不少罪啊。”

同志們的眼神是雪亮雪亮的,許時光淚盈于睫。

四人邊喝邊吃邊聊,将小時候的糗事樂事全都拿出來說了一遍,笑聲喧天,似乎又回到那無憂無慮的孩童年紀。

不知是誰忽然提起——

“對了,還記得我們去觀音廟,有個老和尚為我們算命不?”

許時光想破了腦袋,終于回憶起了那個老和尚的話——

“你們啊,一個埋骨異鄉,一個求而不得,一個得而驟失,一個郁郁終生……都太倔了,太倔。”

話出口後,才覺得不吉利,忽地大夥都默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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