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棠糖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可能，都把她傷成這個樣子了，而且一看教父就不是不小心對她造成的傷害，但是戰鬥模式還是檢測不到教父對她的一丁點惡意。
這算怎麽回事？
系統安慰棠糖：【沒事，就算激活了戰鬥模式，你也根本打不過他，你忘記了嗎？你所有武功秘籍都是從教父身上刷到的，也就是說教父知道你所有進攻的套路，你還是沒戲，最多就是多撐幾秒。】
棠糖抿了一下唇，盡量從身上的疼痛上轉移注意力，“你還真會安慰人。”
教父的鞋尖出現在棠糖的視線內，溫柔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棠糖，你變弱了，是因為換了一副身體嗎？這樣可就不好玩了。”
棠糖忍着痛，“你是怎麽認出我來的？”
教父笑意更加柔和了，“遠遠的看見你，就已經認出來了。”
“X的，你的眼睛是人眼嗎？這都能認出來？我完全換了一個皮囊好嗎？”
棠糖氣急敗壞的樣子讓教父覺得她更加可愛了，“哪又如何？只要是你，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能夠将你認出來。”
如果不是身上有傷，棠糖還以為自己穿越到了什麽言情小說的情節中。
棠糖看到教父想要拉起她來，她急忙伸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別碰我，肋骨斷了。”
“不至于，我對自己下手很有數，放心你的肋骨沒有斷，只是出現了裂痕。”
教父完全沒有聽棠糖的，反而彎腰将棠糖抱了起來，就算動作輕柔，但還是拉扯到了棠糖的傷口。
“疼……”
棠糖緊緊的抓住了教父胸前的衣衫，皺褶四散開來。
“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手下留情了？”
“如果很為難就不用了。”
“……”
————
教父抱着棠糖走進教堂，上了二樓，在這裏有一間密室。
密室內的地磚全都是濕漉的，正中央擺着一個巨大的浴缸。
教父抱着棠糖走到浴缸旁，手毫無預兆的一松，棠糖跌進了裝滿粘稠液體的浴缸內。
“咳……”
盡管沒有任何的異味，但是棠糖摸着粘稠的液體還是覺得惡心。
“這是什麽？”
棠糖摸了一下傷口，應該不是錯覺，她的肋骨沒有剛才那麽疼了。
教父坐在浴缸的邊緣，微微伸展開修長的腿，“從一種變異的喪屍體內提取的□□，擁有快速修繕生命體的功能，對絕大多數生物都有效，很神奇吧。”
棠糖若有所思的看着浴缸內的液體，“喪屍已經進化到了這種程度。”
之前不是沒有出現過擁有很強自愈能力的喪屍，但是像這種可以分泌有治愈能力的液體還是第一次。
“也許他們本來就可以做到這樣，只是我們一直都沒有發現罷了。”教父起身走到窗前，陽光将他的身影拖的細長。
“好了，我們來說點你關心的事情吧，你應該對陳竹淮過去的事情再清楚不過了，一個十幾歲的Omega被三個alpha輪了一遍……”
一絲涼意直接爬上了棠糖的脊骨，她緊盯着教父，“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教父轉過頭，目光溫柔，“如果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你覺得陳竹淮還能夠承受得住嗎？”
“陳竹淮……就算發生了這種事情，他還是能夠不自怨自艾，繼續用他的身體換取一些價值，他應該也用他的身體為你獲得過一些價值，現在該換你了。”
棠糖從浴缸裏走了出來，身上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痛了，粘稠的液體從衣擺滴落在地上。
她緊緊咬了一下唇。
陳竹淮在大概十幾歲的時候，剛剛分化成Omega，孤兒院的院長用陳竹淮做了一筆交易。
而身為主人公的陳竹淮卻對這件事情毫不知情。
陳竹淮那個時候有多大呢？十二歲還是十三歲？陳竹淮自己記得都不是很清楚了，因為那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下午。
院長騙他說只要他進了那間房，就可以有糖果吃。
“我們的竹淮長得真好看，以後一定能夠成為大明星。”
“孤兒院裏所有的孩子也都最喜歡和你玩了。”
“只要你去那個房間待上一會兒，院長馬上就會給你拿來糖果。”
“……”
陳竹淮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這個将他養大的院長，他聽話的走進了房間，只是他沒有想過房間內除了他還有另外的alpha存在。
陳竹淮沒有和棠糖描述他在房間內的遭遇，只是說他沒有等到那顆他想要的糖果。
陳竹淮原本活不到現在，在那次教會的任務中，他本來應該與那些人一起死掉的，可是因為棠糖這個玩家的選擇，他活了下來。
就算活了下來，其實也沒有改變他太多的命運。
在加入教會內，陳竹淮和很多人都保持着床上關系。
棠糖知道，陳竹淮這不僅是為了他能夠在教會內爬的更高，他還幫了她。
教會內看棠糖不順眼的也有不少，但棠糖從來都沒有因為教會內的紛争受到影響，最主要的是因為陳竹淮在其中調和，無論是不是用他的身體……
陳竹淮……
棠糖輕輕翹起唇角，将臉上淩亂的發絲攏到耳後，“你想要什麽？”
“陪我睡一覺。”
“做夢！”
教父故作一副失落的樣子，“怎麽拒絕的這麽幹脆？就因為我是alpha，可是我沒有信息素，其實你把我當做beta來對待也是可以的。”
棠糖冷冷的笑了一下，“還說呢？”
上個賬號的時候，她的确和教父睡過一次，不過整個過程都被和諧掉了，但是她居然獲得了一周的debuff。
她其實也很想知道教父對他做了什麽，居然能夠讓她獲得一周的debuff。
教父：“看來這個條件是不行了，不如換一個，你重新加入教會，怎麽樣？”
“這個不難吧？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棠糖你已經在外面玩的夠久的了，是時候該回來了，我的耐心也快耗盡了。”
教父已經知道了棠糖最終的回到，他打開陳舊的櫃子，從裏面取出鐵盤，“一想到你馬上就能夠回來了，我就開心的不行。”
“現在，我們開始吧，棠糖。”
“……”
————
陳竹淮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有人将他的眼罩摘了下來。
他很鎮定，看到自己手腳無力的躺在一間類似于酒店房間的床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已經醒了。”
“陳竹淮，是你吧？我們有一個必須要做的任務和你有關，你知道是什麽？”
“我們這裏的每個人都要睡你一遍，并且标記你一次，完成這些之後，我們就可以放你離開。”
“……”
陳竹淮半張臉藏在床單間。
又是這種無力感，讓他忍不住的回想起小時候發生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沒有做任何呼救，因為他很清楚不會有任何人出來幫他，盡管他多麽希望有個人可以像英雄一樣從外面闖進來，帶他走。
身體一開始還會痛，可是到後面，他就什麽都感覺不到了，甚至覺得甚至越來越沉重不堪。
臉上冰冷的勒痕讓他意識到自己原來在哭，他盡量強迫自己去想那些開心的事情，或者是待會的那顆糖果來轉移注意力……
可是到最後，他也沒有獲得那顆她想要的糖果。
但是從那天開始，他明白了，他其實不是一無所有，他可以用自己的身體獲得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
所以他一直這樣，直到離開孤兒院，找上教會的一些成員，就算用身子作為交換，他還是想要進入教會。
其實沒有什麽必須加入教會的理由，只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麽意義。
他所能夠做的就是用這本就肮髒不堪的身體繼續做着肮髒的交易。
陳竹淮不曾怨過那個孤兒院的院長，沒有怨過那幾個alpha，只是不明白為什麽一定要是他遭遇這些。
……
“呵，”陳竹淮聲音喑啞，“你們還在等什麽？”
他淺笑着。
alpha也想要趕緊幹完事，拿到錢走人，不過陳竹淮長得的确好看，他們心中貪婪的念頭越來越加強烈。
就在一切都塵埃注定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踹開了。
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從外面闖了進來，幾個人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麽，就被一下子撂倒在地，暈了過去。
陳竹淮悠悠的轉了一下眼眸，“段刑？”
段刑整理了一下衣擺，“小姐吩咐我把你帶回去，現在可以走嗎？”
陳竹淮看到段刑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棠糖去找了教父。
“棠糖，她呢？”
教父不可能輕易的告訴棠糖他在什麽地方，棠糖一定是答應了教父什麽要求。
段刑眸色暗了一下，“小姐沒事，其他無可奉告。”
陳竹淮疲憊的閉上了眼眸，“幫我和她說一聲，謝謝。”
段刑欲言又止，“你是怎麽認出小姐的？”
據他所知，棠糖和陳竹淮接觸的不算多。
陳竹淮輕笑了一聲，破碎的笑聲從胸腔內傳出，“我差點拿木倉打了她……還好當時收了手……”
“只是看到了她的眼睛，我就把她認了出來。”
“在這個世上，會用那種目光看我的就只有她一個。”
段刑心情複雜，忽然想起棠糖還有別的吩咐，“對了，小姐讓你把合租的墓地錢趕緊轉給她。”
————
棠糖坐在燈光昏暗的公園的一張長椅上，指尖輕撚着一支點燃的香煙。
淡淡的煙味在嘴中一直久久不能夠散去。
她其實一直覺得自己挺正常的，不明白為什麽要永遠住在醫院裏，後來她玩了這個游戲後才知道她的确多少有點大病。
不然那個正常人會花十幾年的時間去玩一個游戲。
去玩一個游戲和現實生活時間流速一樣的游戲。
棠糖記不得當初自己為什麽會在游戲內死亡了，但一定和教父有着關系。
如果教父真的想從她的身上獲得什麽東西，方才不是可以問她的最好的時機嗎？雖然她把死之前的事情都忘了一個七七八八。
若是可以的話，她是真的不想和教會再有什麽牽扯。
但就像曾經教父對她說的那樣，她內心深處其實渴望這樣的生活，所以才選擇了教會，無論她怎樣掙紮的想要遠離，都會再回來。
就像是在一片汪洋的海面，身為鳥兒的她如果不想要累死，只能停歇在名為“教會”的夾板上，這些都是注定的。
從教父那裏得知了陳竹淮的下落後，棠糖讓段刑獨自一人去把陳竹淮救出來。
而她卻沒有去，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陳竹淮。
也不想陳竹淮因為她把他救出來而覺得虧欠了她什麽，陳竹淮做了不少事情不也是在瞞着她？
棠糖又吹了一會兒涼風，感覺自己已經足夠冷靜了，剛想要回家的她，手機卻像是催命般的響了起來。
并且她才掏出手機，鈴聲就停下了，過了幾秒後再一次響了起來。
棠糖要看看誰這麽神經，可是看到來電人後，愣住了。
“顧叔叔？你居然會給我打電話？”
電話的那邊聲音嘈雜，而且顧默遲遲沒有說話，棠糖差一點就要以為是手機自己把電話打了出去。
“棠糖……”
顧默聲音有些低沉，斷斷續續，“你現在……又和那個Omega混在了一起？嗯？”
棠糖愣住了，只是瞬間，她就知道顧默将她認成了她的上一個賬號，“顧叔叔，你沒事吧？你喝酒了？喝的挺多。”
“我從來都沒有限制過你，就算知道你身邊經常換Omega，所以你當初接近我的時候，我才會十分抗拒，因為……你真的很吸引我。”
顧默眯着眼眸，“真的，我想要靠近你，但是不行……我害怕自己會陷進去。”
棠糖：“……”
之前顧默從來都沒有和她說過這些話。
“顧默，既然不想陷進去的話，為什麽還要給我打電話呢？”
顧默聽到電話另一頭的棠糖淺笑了一聲，他撥弄着桌子上的酒杯，“……可能有點不太甘心吧，如果默許了你的靠近，我可能在某一天，也會成為你曾經的某個Omega。”
他因為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什麽，所以就更加害怕失去了。
顧默怎麽會不知道上個賬號的棠糖接近他別有用心，本應該拒絕棠糖，可是他遲遲都沒能做到。
“你這麽說，好像我很渣一樣。”棠糖向前傾了一下身子，語調緩慢。
顧默抿了一下唇，“你還不算嗎？如果不是我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你可能看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他其實也不知道喜歡棠糖什麽，就算知道棠糖是個渣alpha，但還是控制不住的被吸引了。
可能就是注定他會喜歡上棠糖。
他與棠糖很相像，卻也不一樣。
他身處黑暗，逐漸被黑暗侵蝕，導致自己也慢慢活成了自己讨厭的樣子，而棠糖無論身處什麽樣的環境中，依舊可以保持本心。
他很羨慕棠糖。
棠糖晃了一下小腿，“顧叔叔你在哪裏？我過去找你。”
————
棠糖根據顧默發的定位，來到一家清吧。
她自己倒是很少來這樣的清吧，比起悠揚古典的音樂，她還是更喜歡吵鬧一點的環境。
棠糖在吧臺上看到了顧默，顧默垂着頭，面前擺着一個空掉的酒杯。
她悄悄的走了過去，顧默病态白的肌膚上暈染着淺淺的粉色，像是盛開的櫻花。
“顧叔叔？”棠糖按住了顧默拿着酒杯的手，“你這是喝醉了嗎？我們回家吧。”
顧默不顧棠糖的阻攔，将最後一口酒喝盡，喉結滾動了兩下，“反正也醉了，就不差着最後一口了。”
顧默踉跄的起身，棠糖急忙去扶了他一下，縱使她也沒有多少力氣，但是聊勝于無。
還好顧默的助理還跟在身旁，棠糖才能夠将顧默安全無誤的送回家。
顧默躺在床上，臉上的紅暈淡化了他的陰冷，他望着天花板，目光有些迷離，“棠糖，我已經不是十幾歲或者二十歲會沖動的年齡了，如果是在那個時候，我可能會丢掉一切，被你渣一次說不定也會一次痛徹心扉的初戀。”
“可是我不是了……”顧默擡起手輕輕遮住眼眸。
他始終有他最想要做的事情。
如果不是從小遭遇了那些事情，如果他是被當做一個正常人而長大的，或許他還能夠跟着棠糖瘋一次。
但是不行了。
他厭惡喪屍，無比的厭惡，所以他要消滅城外和城內所有的喪屍。
就算還只是有可能變成喪屍的人類，他也不想放過。
棠糖坐在床邊，身後顧默衣領處露出他蒼白的鎖骨線，脖頸上青色的血管根根分明。
“顧叔叔，你還好嗎？”
這完全不像顧默會說的話。
顧默輕輕的拉下衣領口，目光一點點變得柔和，“你想對我做什麽，現在可以做了，因為第二天酒醒了之後，我就再也不記得了。”
“因為……那個和你充滿的棠糖，在我這裏已經死了。”
——我就當你死了，這樣我就可以去做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了，沒有任何牽挂。
棠糖愣住了，還是沒能轉過頭去看顧默。
她一直以為顧默沒有認出她來，但其實顧默早就認出了她，只是他沒有說，還是把她當做原主來對待。
顧默緩慢閉上了眼眸。
他也曾放縱過自己，允許棠糖接近他，但也到此了。
他已經不再是沖動的孩子了。
雖然他們可能會形同陌路，多年之後，他可能連棠糖的長相都不再記得了，但是那份曾經的美好的悸動，永遠都不會忘記。
“嗯，我知道了。”
棠糖一直都沒有動，直到聽到了顧默平穩的呼吸聲。
顧默已經睡着了。
系統忍不住催促棠糖：【玩家，快點下嘴啊，現在不正是完成任務的好機會嗎？】
棠糖輕“啧”了一聲，捂了一下胸口，“麻蛋，這就是成年人的戀愛嗎？好心痛。”
系統：【這只是個游戲，玩家你也不用太認真了。】
棠糖起身走出了顧默的卧室。
系統奇怪：【玩家，你不完成任務了嗎？從顧默身上拿到道具後，你的身體也會優化的。】
“不用了。”棠糖垂下眼眸，“已經不再需要了。”
“我記不得自己上一個賬號是怎麽死的，但是我記得當初接近顧默的目的是探查一種針對喪屍的武器，估計我當時已經多少調查到一些眉目了，但是我翻遍了一切我可能會存儲訊息的地方，還是一無所獲。”
棠糖：“我一直以為是教父把那些信息删除了，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如果教父真的掌握了所有的信息，應該會立馬對顧默動手。”
雖然她也不清楚教父為什麽會這麽在意針對喪屍的武器，但是從她加入教會以來，接到的任務大多都是提取喪屍基因類似的內容。
系統：【那些信息呢？】
棠糖摸了摸下巴，“就此看來，信息可能被我自己給删了，因為存在哪裏，都不如放在腦子裏安全。”
系統：【那你還記得嗎？】
棠糖笑着搖了搖頭，“那怎麽可能！”
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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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還是沒能收到任何有關棠風的消息，許多早就觊觎許久的人不由的猜測棠風或許在外遇到了什麽不測，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棠風這次執行的任務不是一般的危險，所以他們不允許有任何的救援，害怕萬一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只會讓更多的人陷入險境。
至于棠風的任務是什麽，更是鮮為人知。
一直懼怕棠風的人這個時候倒是覺得再好不過了，他們巴不得棠風死在城外。
尤其是棠家的人，一旦再收不到任何有關棠風的消息，他們就會另外選擇一位家主。
畢竟棠家不能夠沒有一位可以掌權的人。
棠和玉輕攪着咖啡，“你把我叫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棠糖穿着淺粉色的連帽衫，胸前畫着可愛的小熊頭像，“有事。”
棠和玉覺得自己的脾氣已經夠好了，但是在面對棠糖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失控。
作者有話要說：
都倒黴一年了，可能新的一年還是要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