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坦白
第046章坦白
在發現尚俊濤隐藏于人群中的那一刻, 秦燃悄無聲息的牽住了陸清楠的手，此時正在逐漸用力。
陸清楠有些無奈, 剛才牽手的時候還不怎麽自然，怎麽現在……
陸清楠五指內扣了幾下，悄聲叫了聲“秦燃”。
秦燃稍稍卸了些力度，“弄疼你了？”
“沒有。”陸清楠悄悄紅了耳根，更小聲的，“先松開好麽，很多人。”
秦燃沒說什麽，照做了，腳下邁的步子加大，盡量遮住一群人探究的視線。
尚俊濤還沒來得及打招呼，楚芸雲先開口了，“師哥, 真的是你……”
師哥？除了陸清楠外, 所有人都被楚芸雲的一聲“師哥”叫懵了。
既然被發現了, 陸清楠只能停下來，主動打招呼道：“好久不見, 芸雲。”
楚芸雲的目光在陸清楠和秦燃兩人之間徘徊, 她看得很清楚，兩人牽手的時候, 尚俊濤的表情是凝重、不悅, 她醞釀了下情緒, 眼眶還真的紅了幾分, “什麽好久不見！分明是你躲着我, 搬了家不告訴我, 連手機號都換了。”
錢松和李赫瞪直了眼, 其他藝戲、薊南的同學也跟着吃瓜，這是……陸清楠渣了楚芸雲？
陸清楠的太陽穴跳得厲害，他是多少年都不會招架這種粘人的女生，“不是，你先冷靜點芸雲。”
“你就那麽讨厭我？我根本不想當什麽藝人，你居然把我推給別人。”
這番話太容易讓人誤會了，他只是推了自己的那部分試鏡而已，他和楚芸雲是以前跳芭蕾舞時的搭檔，芸雲的爸媽想讓她去試鏡，可不是要換一個男舞伴。
腦洞大點的，已經自動補全了一出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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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楠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更不知道從哪裏解釋，那個時候，他才14歲而已，有些做法确實欠考慮。
“還半個小時熄燈了，有事明天再說。”秦燃開口，不是商量的口吻。
“是呀，還要卸妝呢。”
“咱們先回去吧。”
藝戲的女生讨論。
自爆感情經歷？尚振濤不這麽認為，他看出陸清楠的為難，對楚芸雲說：“先回宿舍吧，都在一個基地。”
老板發話了，楚芸雲還能說什麽，“那師哥……我明天再去找你。”
滬大和薊南的宿舍不在一個方向，陸清楠跟着秦燃離開的時候，尚俊濤回頭看了他們三次。
沒有牽手、秦燃生氣了。
尚俊濤矛盾了半天，第一次給陸清楠發消息：[還好嗎？有什麽難處和我說，楚芸雲的事不用擔心，我會處理。]
秦燃确實不太高興，不過楚芸雲，他沒放在心裏。
把陸清楠送回宿舍，秦燃很平靜的說：“晚安。”
回來的後半程，兩人紛紛沉默，陸清楠進了宿舍院子，又轉過頭來，說：“學長不問我楚芸雲的事？”
和之前的說辭一樣，“快熄燈了，你還要洗漱。”
“明天說吧。”秦燃撫上陸清楠的側頸，再上升到側臉，柔聲道：“去吧。”
陸清楠還記得秦燃上次對李池然的态度，所以秦燃的反常，倒讓陸清楠頗為不安。
“還有二十分鐘呢，我洗漱很快的。”陸清楠從宿舍出來，拉起秦燃的手，低着頭迅速向旁邊轉角昏暗的小道走去。
陸清楠的手指冰涼，有力，秦燃被牽引着。到了光線暗下來的地方，陸清楠一個回身，直接紮進了秦燃懷裏。
秦燃的手懸空着，慢慢，落在了陸清楠的腰上，慢慢，扣緊。
“剛才确實想抱你來着，知道前面有人，沒好意思。”陸清楠的頭埋在秦燃肩窩的位置，耳朵燙燙的，“松開手的時候也是。”
“嗯。”秦燃一只手攬着陸清楠的腰，另一只手不安分的拍着陸清楠的手臂。
“楚芸雲是我以前學芭蕾舞的搭檔，當時有個電影，需要一對會跳芭蕾的少年男女，導演本來是到我們訓練的地方看場地，意外挑中了我們，但是我不想去。”
“那會兒，芸雲總是圍着我轉，我隐隐能感覺到她的意思。”說到這，在陸清楠指縫間摩挲的大手突然靜止。
“但是我已經知道自己的性向了，不能直接告訴她，也不知道怎麽拒絕。”
為了讓自己的動作感覺起來連貫，大手換了個陣地，到陸清楠的後頸繼續摸索，揉捏陸清楠的耳廓、耳垂。
“知道我拒絕了導演後，芸雲回家鬧着她也不參加了，後來她的爸媽找到我談了談，讓我別耽誤芸雲。正好和媽媽租的房子到期，也打算把重點放到其他舞種上，所以……離開了原來的舞蹈團，沒告訴芸雲。”
“是不是有點渣？”說完，陸清楠還不忘詢問秦燃的意見。
秦燃沒覺得什麽，“幹淨利落挺好的，每個人不同的選擇而已。”
“是麽。”
“不喜歡的人還顧及那麽多。”
“那喜歡的人呢？”
“當然是……”
陸清楠的手機震動，顯示梁雨。
“接吧。”
陸清楠挂斷了，“不用，估計是催我回去。”
這麽一看真的只有不到10分鐘了，秦燃回自己的宿舍還有一段路呢。
分開前，陸清楠攤開秦燃的手，在秦燃掌心的位置畫了一顆愛心。
等躺在床上，陸清楠才看見尚俊濤的消息。
[不用了，我會找芸雲好好談談的。]陸清楠回複。
尚俊濤已經找楚芸雲了解過情況了，當然，楚芸雲的話，他不會完全相信。他知道陸家從沒給過陸清楠母子一分錢，而且李赫從論壇上扒出來的消息側面印證了陸清楠過得很節儉。
一部電影的片酬不低，不一定會耽誤學業。所以尚俊濤問：[能冒昧問一下你當年為什麽拒絕出演嗎？]
陸清楠很快回過來：[個人原因。]
尚俊濤盯着那四個字靠着床頭坐了一會兒，然後翻出和蔡晟的聊天界面。
[把Masoul的聯系方式推送給我。]
Masoul是SUNLIGHT的隊長、主唱，本名李頌赫，這會兒剛洗完澡，從手機上看見經紀人的交代以及通訊錄的好友申請，吃驚極了。
火速通過，立馬打招呼：[小尚總晚上好。]
尚俊濤沒繞彎子，直接道：[聽蔡晟說你和陸清楠認識了很多年。]
[是，八年了。]作為藝人的N多準則之一，就是不要有太強的好奇心，更不要對老板提問題。
尚俊濤：[知道陸清楠為什麽為什麽拒絕簽約嗎？]
李頌赫：[楠楠說他不想放棄學業。]
尚俊濤：[公司沒要求你們全封閉訓練，你們不是都在上學？]
李頌赫：[是，不過我們都在舞蹈或者音樂類院系，楠楠的目标一直是滬大，肯定沒法像我們這樣訓練。]
直覺告訴尚俊濤不會是這麽簡單，[陸清楠有沒有和你提到別的？]
李頌赫有些猶豫，有是有……不過……涉及陸清楠的隐私。
尚俊濤看了半天對方正在輸入幾個字，于是先回：[我有意簽陸清楠，想知道些具體的情況，才知道怎麽和他談。]
我草……老板親自看上，果然以楠楠那種水平，想低調也得問問老天爺同不同意。
李頌赫把脖子上的毛巾摘下來，坐在沙發上認真的雙手打字：
[蔡哥當年找到我們的時候，楠楠家裏剛出了事……]
[楠楠……媽媽沒了，如果能早點遇到蔡哥就好了，那會兒楠楠特別需要錢，什麽都幹。被蔡哥發現那次，是楠楠為了賺錢還我們。不過蔡哥和他提了簽約後，楠楠連商演都不去了。後來楠楠考上滬大，我私下裏偷偷問過他，楠楠說滬大很重視考勤，他還有沒做完的事。]
沒做完的事……是什麽？再就是……陸清楠的媽媽，去世了？！
尚俊濤微微的出着神，蔡哥簽SUNLIGHT的那會兒，陸清楠還沒成年呢。
[他找你們借過錢？]
李頌赫：[是，不過那會兒我們也沒什麽積蓄，我家裏條件好一些，回去和爸媽說了，但是爸媽沒讓我多借……楠楠這兩年都還完了。]
李頌赫見過尚俊濤，作為同齡人，SUNLIGHT的成員對尚俊濤的印象挺好的，所以李頌赫說了些自己的見解：
[其實我個人覺得，楠楠說的都不是真正的理由。有一段時間，楠楠經歷過校園冷暴力，那些人，攻擊楠楠的性向。我也說不好是和阿姨的事情有關，還是楠楠心裏受了創傷，他的性格，變化挺大的，雖然我們日常交流不多，但是舞蹈能表達出一個人的情感，楠楠好像在壓抑着什麽，我們推測過，他是不是害怕輿論，怕連累我們。就跳舞來說，他确實是我們當中跳的最好的，不管怎麽樣，我們服從公司的安排，也尊重楠楠的決定。]
結束對話，尚俊濤思考了更多。李頌赫的話開拓了思路，如果說陸清楠害怕輿論，那可能不止性向。
他的出身，确實容易成為別人黑他的點，進而影響團體。如果是過去的話，陸清楠恐怕更擔心輿論帶給母親的傷害，所以才拒絕進入公衆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