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給我生個孩子”……

第20章“給我生個孩子”……

男人身材結實,胸脯硬的如銅牆鐵壁,蘭畫眯着眼,貓兒一樣蜷住身體,任他摟着緩緩走進帷帳。

視線頓時暗了下來,周遭的一切都隐入黑夜,整個世界仿佛只剩這一方床帳。

江湛放她躺在床內,自己也欺壓過來,方才抱她走了一路都不帶一絲喘息,此刻卻微微的喘着氣。

他的身子貼過來的時候,蘭畫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塊巨石壓入水底,快要溺斃的窒息感籠罩心頭,她下意識伸胳膊去推,誰知雙臂竟然生出了蠻力,将壓過來的人掀翻到一邊。

“嘶——”江湛猝不及防被摔到床上,後背一陣鑽心的疼。

能把江湛摔過去的,整個南堰也找不出幾個。

蘭畫不知自己哪來這麽大力氣,慌忙從床上爬起來,挺直了背,怔怔的坐着。

江湛心裏升騰起一股躁郁,勉力坐起身子,冷冷道:“解釋一下。”

蘭畫低下頭,細着嗓子回答:“我今日葵水,怕沖撞了王爺。”

江湛蹙眉,“這麽巧?”

蘭畫輕輕的“嗯”了一聲,小腦袋垂到胸口,仿佛不敢多看他一眼,“待畫畫身上淨了,再來伺候王爺。”

江湛不置可否。

蘭畫慢慢踱到榻沿,“畫畫先回去了。”

帳內寂了幾息,江湛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緩聲道:“別跑了,今日就歇在這裏。”

蘭畫卻已出溜下床,義正言辭道:“不行,這樣對王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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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她微微福了福身子,慢慢朝外走去。

一出寝門,蘭畫逃也似的跑出了大殿,江湛聽着門外咚咚咚的腳步聲,眸光晦暗不明。

因着葵水的關系,江湛這幾日索性都沒回王府,蘭畫暫得一線喘息。她足不出戶,日日窩在房內睡覺,那暗衛也不再跟着她,回到之前的崗位。

躺到第三日,蘭畫悄悄出了趟門。

再回來時,她把雲翹拉進屋子,掩上了門。雲翹見她神神秘秘的,不禁納悶,“姑娘,怎麽了?”

蘭畫面色異常嚴肅,讓雲翹坐到桌案對面後,從袖中掏出了一沓子紙卷。

“雲翹,你是我身邊最穩重的,所以我把這件事交給你來做。”

見蘭畫鄭重其事的樣子,雲翹忙收斂神色,重重的點了點頭,“姑娘,你說。”

蘭畫把紙卷遞到她手裏,平靜道:“這裏有四份田契、四張銀票和四張身籍,分別是給你、碧竹、柳葉和朱桓的。從今天起,你們都是自由身,帶着這些田産和銀票去鄉下買一處宅子,再找個老實人過安生日子吧。”

雲翹不解,“不是,姑娘,好生生的,你趕我們走做什麽?”

蘭畫看着她的眼睛,認真道:“我這兩天就要找機會,永遠的離開這譽王府,不安頓好你們,我不放心。”

“為什麽呀?” 雲翹都要哭了,忽而反應過來,瞪着眼睛道:“難道...是因為王爺?”

蘭畫點頭,語氣堅定道:“這屋裏屬你最能存着氣,等我走後,你再把這些東西交給他們,現在你只當什麽都沒發生,否則就是陷我于不義之地。”

雲翹哽咽着點點頭,想拼命憋住眼淚,又繃不住,抱着蘭畫的胳膊默默流淚。

蘭畫拍拍她的胳膊,“別怕,這對我們都是一次新生。”

安排好身邊人的出路,剩下的時間,蘭畫都賴在太夫人的院子裏,太夫人笑着打趣,“我怎麽感覺跟過荒年似的,瞧瞧你給我存的這一屋子幹貨。”

蘭畫站在祖母身後給她捏肩膀,故作輕松道:“我最近在研究新方子,這些存貨放在我那占地,索性祖母廚房大,就擱你這呗。”

太夫人笑道:“好好好,給你騰地,我也等着吃你的新方子呢。”

蘭畫眼睛一熱,此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給祖母制吃食。

從祖母院子出來,天色灰蒙,已是暮時,蘭畫慢慢踱着步子,想再好好看一眼這譽王府。

她在這裏生活了兩輩子,早已習慣了這裏的一切,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甫然離開,還真有點戀戀不舍。

走着走着,就繞到了翊和殿的院牆外,這座于她噩夢般的建築,此刻安靜祥和,像正在打盹的巨獸。

忽然前方出現一個人影,隔着薄薄的暮霭,依稀可見花枝招展的扮相,蘭畫輕嘆,蔣淩霜已經在這等江湛三天了,這是打定主意要步她前世的後塵。

她突然對蔣淩霜有了一絲同病相憐的同情。

許是被三日的枯等磋磨了銳氣,蔣淩霜看見蘭畫,并沒了往日的嚣張氣焰,自嘲道:“你來看我的笑話?”

蘭畫搖頭,“臨時路過。”

“你不勸我放棄,別瞎費功夫?”她這話像是問蘭畫又像是喃喃自語,“表哥那樣高不可攀的人,怎麽會看上我?可是,不試一試我不甘心,萬一呢?”

蘭畫當然理解她的這種感覺,當年的自己也是抱着這樣的想法,這人吶,不親自撞了南牆是不會回頭的。

蘭畫問:“若你成功了,發現他和你想象中不是一個人,你會怎樣?”

蔣淩霜苦笑,“就像你說的,那也比跟眠花睡柳的李勳糾纏一輩子強,只要能留在這譽王府,我還有姨母,姨母一輩子沒得到老王爺的愛,還不是過來了。”

蘭畫這才發現面前這個女子看似魯莽,其實把利弊都算清楚了,跟了江湛,以後就算被他冷待,只要有王妃在,她在王府的地位怎麽都不會太差,如此看來,屬實比嫁給李勳強。

“我可以幫你。”蘭畫想起江湛那張桀傲的臉,心裏突生報複的邪念。

“什麽?”蔣淩霜眼圈突然擴大了兩圈,不敢置信般看着蘭畫,“你認真的?”

蘭畫點點頭。

蔣淩霜激動的語無倫次,“我...我...只要能留在王府,決不會跟姐姐争表哥的。”

蘭畫淡淡一笑,“不必顧慮我。”

祥琉殿。

江湛批閱完手裏的最後一個文書,問宴行,“我們在宮裏住幾日了?”

宴行恭謹道:“回王爺,五日了。”

五日,江湛暗自思忖,該回府了。

正在這時,殿外走來一個年長的內侍通傳,蕭太後請江湛去壽延宮走一趟。

江湛面色一僵,宴行忙幫着應下。

南堰皇室有兩宮太後,分別是正宮蕭太後和成康帝生母崔太後,崔太後因着崔家人的事,和江湛交惡,蕭太後倒是不時傳江湛去宮裏說話。

蕭太後不喜奢靡,壽延宮裝飾簡樸,服侍的宮人也少,江湛走進殿內,朝鳳榻上端莊的婦人一禮,恭聲道:“微臣見過太後。”

蕭太後身着素色的錦衣,發間除了一根玉簪,再無別的飾物,可是簡釵素衣更顯她氣質高雅,她一揮手,彎唇道:“坐下吧。”

江湛在下首的梨木雕花椅上坐下,神色是難得的謹然。

蕭太後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道:“老王爺臨終前把你的婚事托付給哀家,這麽多年我也給你舉薦過幾位淑女,都被你回絕了,明日你就及冠,這婚事萬是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江湛避重就輕道:“謝太後還記得微臣的生辰。”

仿佛觸動了什麽,蕭太後面色一白,低聲喃喃,“怎麽可能忘記...”

江湛眸光晦暗,忽而站起來行禮,“微臣暫時不想成親,請太後不必再替微臣費心。”

說完他轉身欲走。

“湛兒!”蕭太後激動的站了起來,“太夫人大限就在這兩年,她最大的心願就是王府有後,你難道要讓她帶着遺憾離開?”

江湛腳下一頓,腦中不自覺閃過蘭畫那張臉,聲音緩慢道:“我盡量滿足祖母的心願。”

蕭太後面色一松,微笑道:“我選了幾個名單,你...”

話沒說完,卻見江湛已經擡步往外走,淡淡留了一句,“我已經有人選。”

蕭太後一愣,和身邊的老嬷嬷交換了一個眼神,語音激動道:“他...有心上人了?”

月銀如水,灑滿一室。

蘭畫身披雪白的男式寝衣,坐在低掩的床帳內,她之前忐忑,等這一天真的到來,反倒心如止水。

或許因着安頓好了一切吧,她現在心無挂慮,接下來的路,恣清放縱,只為取悅自己。

門“吱呀”響了一聲後,未待多久,江湛高大的身軀闖入蘭畫的視線,一身白色中衣,肩寬腰窄,長身玉立。他的皮相完美,下颚堅毅,輪廊突出,深邃的長眸裏,星光點點,仿佛多看一眼,就會被蠱惑進去。

蘭畫垂下了眼睫。

江湛頓了幾息,才在床沿坐下,長臂一攬,把她扯進懷裏,蘭畫順從的靠在他胸前,細細的胳膊箍住了那一方勁腰。

誰知,還沒等她恢複心跳,對方猛然反身,将她壓進榻內。

蘭畫心漏跳了一拍,怔怔然瞪着上方獵豹般銳利的眼睛,小臉隐在黑暗裏,紅的仿佛要滴血。她身體繃成一條直線,雙手抓皺了身下的衾被,薄薄的雙肩亦微微顫抖。

她本以為自己準備好了,卻還是控住不住心裏的驚懼。

江湛輕嗤了一聲,長目眯成一條細線,“又不是第一次。”

他聲音裏已沒了白日的疏冷,帶着勾魂攝魄的缱绻。

蘭畫憤然轉身,避不看他那張臉,阒靜的帳內響起男人淺淺的笑,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位溫柔多情的公子呢。

江湛順勢躺在她剛空出的位置上,寬大的胸膛熨着她纖瘦的美背,單手支頭,半撐着身子。

他另一只手也沒閑着,俄而挑一挑她的秀發,俄而捏一捏她的小下巴,最後停在耳垂,輕輕的碾捏。

蘭畫耳垂敏感,那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傳至四肢百骸,她十根腳趾都忍不住蜷曲起來。

她拼命忍住,可那帶着嬌音的輕喘還是從咬緊的牙縫中擠出,絲絲縷縷漾在帳間,倏忽之間,男人像山一樣坍塌下來,銜住了她的唇瓣。

牙關被撬開,剛欲出口的話被攪碎在舌尖,口鼻灌滿他清冽氣息,六感都被他強勢霸占。

“給我生個孩子。”男人啞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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