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伍]疑雲密布

作者有話要說:

待三人出了鬼市回到地面,夜已然深的開始涼人了。

“大人,現在也晚了,不如明早再回大理寺?”狄仁傑估摸着時間,又看了一眼顯然困倦不行的裴東來——到底還是孩子。

尉遲真金也順着狄仁傑的目光看了過去,了然的點頭:“這樣也好。”末了想起來了什麽又添一句,“聖上賞你的宅子可能用了?”

“最近适逢花魁大賽,不少官員忙着置辦家具忙着迎接小妾,沒錢沒權的在下現在連床板都沒摸到呢。”

聽着他抱怨不滿的話語,尉遲真金不由得歪起一邊嘴角笑的幸災樂禍。

“大人——”眉毛彎成八字,這樣子還真有那麽一些可憐。

“罷了罷了。”尉遲真金擺手,“你就先來本座的宅邸住上。”看着狄仁傑瞬間明朗起來的面容,又心有不甘加上一句,“大理寺的客房可不怎麽舒服,本座可不想落個苛待下屬的罪名。”

“屬下自然是明白的。”狄仁傑抱拳施以一禮,“先多謝大人了。”

尉遲真金的宅子和大理寺離的很近,約莫步行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看着這簡單樸素的房屋瓦片,狄仁傑想尉遲真金的嚣張鋒芒果然是不會浪費在這種地方的。

“看着屋頂作甚?”尉遲真金開了門,不耐煩的拽了一把發呆的狄仁傑,“快給本座進來!”

真是的,明明對其他人都照顧到不行唯獨兇了吧唧的對着自己。自我反省了一下還是沒有結果,便只好安慰自己道這是特殊待遇。

宅子雖然不奢華,但主人畢竟是大理寺卿,總是夠大夠寬敞的。将裴東來安置在一間離自己最近的客房後,尉遲真金對狄仁傑說道,“你要是不困的話來我屋子,讨論案子,本座突然想起了些事情。”

狄仁傑看着身旁之人烏青的眼眶,不覺有些心疼:“其實在下覺得,皇後的十日之限哪次兌現過,無非是為了給我們些動力以便即時破案罷了。所以大人,船到橋頭自然直,今夜先早點歇息,別想其他的了。”

“難道你還想再死幾個人麽?”

“在下不是這個意思——”

尉遲真金看着慌忙辯解的狄仁傑,發現自己的壞心眼是越來越多了,擺擺手打斷某人:“本座知道你的意思,怎地?連個玩笑也開不起了?”

“大人——”無奈的嘆氣,為什麽大理寺上下都要以欺負自己為樂呢,甚至連那個小鬼也一樣。

“本座回房了,你也早點歇着。”拍拍一臉沉思的狄仁傑的肩膀,嘴上總算有了一絲笑痕。

罷了,他高興就随他吧。

人皮案發生的第八日,大理寺接手的第四日。

一大早兩人就帶着裴東來趕回大理寺,衆人一見裴東來就将他圍在中間,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這就是大人的徒弟,果然風姿卓越儀表不凡!”

“這發色和大人一樣不同凡響!”

“沒錯沒錯,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

喂喂,狄仁傑無奈的看着薄千張一衆。

“你們很閑麽?都給本座辦案去!還想不想要腦袋了!”得意夠了的尉遲真金總算想起來将徒弟解救出來,“狄仁傑你随本座來。”

三人在書房坐定。

“邝照剛才來報,昨晚并沒有發生命案。”尉遲真金說。

“哦?”狄仁傑習慣性捏着胡須,“如此說來,命案自大理寺接手後就停止了。”

“我可不會認為他們是懼怕大理寺的威嚴。”尉遲真金皺眉,雖說不再死人是件好事,但同時也意味着幕後主使躲了起來,線索也就斷了,“東來,你母親究竟是怎麽牽扯進來的。”

裴東來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只是因為一只荷花。”

“可是龍王廟?”

“嗯。”裴東來點頭,“隔壁的獨眼婆婆在我生辰那日送了我一身衣裳,碰巧她家的小姑娘喜愛荷花,母親就想着去哪裏折一只報答。也不知她是從何處聽來的龍王廟,便在我不在的一日偷偷的尋去了。”

“你可記得是哪日?”

“人皮案子的前兩日。”

尉遲真金與狄仁傑對視一眼:“你可發現了什麽?又是什麽時候找到玲珑閣的?”

裴東來細想了一下,這才回答:“娘親去的那日晚上就沒回家,我想着她可能是在哪裏作活,但第二日午時還是沒有人影,我這才覺得不對勁,問了碼頭的骷髅老頭,才知道原來母親去了龍王廟。然後我就趕了過去,在荷花池中發現帶有血跡的……衣服碎片。”

“廟中可有機關?”狄仁傑問。

裴東來搖頭:“并無。”

“如此啊——”狄仁傑若有所思的點頭,“莫不是你娘親在龍王廟中發現了什麽?”

“我也是這樣想的,然後我查看了現場,發現了一些紙張燃燒的灰燼。”裴東來喝了口水接着說,“然後就出了人皮案,我覺得巧合就潛入玲珑閣,在她房間花盆內也發現了未燒完的信紙,不過可惜的是只剩了一個角,沒有有用的信息。”

“小子膽夠肥的啊。”尉遲真金贊賞的點頭,“你就不怕廟中有人埋伏?”

“那我一定與他拼命替娘親報仇雪恨!”裴東來小小的拳頭握在一起,面上出現一絲狠戾。

“因那些人丢掉性命是不值得,想好了沒有?要不要留在大理寺,做我尉遲真金的徒弟,我們自然會給你和你娘親一個真相。”

裴東來站起來走到尉遲真金面前跪下,接過狄仁傑遞上的一杯茶水;“徒兒自當聽從師傅安排!”

喝下茶水,尉遲真金将話題引回正道:“根據你的說法,這個夕夏還是很可疑,難道那個閣主有所隐瞞?”與狄仁傑對視一眼,後者開口:“在下覺得沒有,大概是晚照姑娘自己也沒有發覺……不如将她請來再詢問清楚。”

“薄千張!”尉遲真金将人喊了進來,“你去玲珑閣将晚照帶來!”

“帶來這裏就好,千萬不要動刑!”狄仁傑補上一句。

尉遲真金斜睨他一眼:“你與她很是投緣啊。”

“哪有。”狄仁傑笑道,“到底是姑娘家,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用刑,說出去怕是會影響大理寺聲譽。”

“哼,巧舌如簧!”冷哼一聲,尉遲真金扭頭似是不願再與他多說一句。

狄仁傑無奈只能給個臺階,“大人昨夜提起的線索可否告知在下?”

“你狄仁傑不是很聰明麽?”

“在下愚鈍,還望大人提點一二。”

大概是馬屁總算拍對地方了,尉遲真金這才重新轉過身來:“只是昨夜突然想起了一個月前祭祀時的刺殺。”

“太常寺掌管祭祀的孫大人與夕夏交往密切。”狄仁傑接着說,“莫不是有什麽關聯?”

就在兩人糾結案情的時候,薄千張已經帶着晚照來了。

“不知二位大人叫賤妾來所為何事?”

“姑娘先坐。”狄仁傑倒上一杯茶推到晚照手邊。

“勞大人費心。”

“我們只是發現了一些疑點,這才叫姑娘前來詢問。”

“大人直說,不知有什麽是賤妾遺漏的?”

“姑娘可知夕夏姑娘與什麽奇怪的人有來往麽?”狄仁傑斟酌一下說道。

“奇怪的人?”晚照疑惑的撫着下巴,“無非是一些恩客,賤妾沒發現形跡可疑之人。”

狄仁傑想了想又補充道:“書信來往可有?”

“沒甚注意,賤妾一向對這些事情管束不嚴,總覺得若是能遇見真心人,離開青樓,未嘗不是好事。不過——”晚照皺眉想起什麽,“大人這麽一問,賤妾倒真想起一事——細細琢磨,夕夏這半年來确實性子開朗許多,竟像是——有了心上人一般。”

“這樣啊……”狄仁傑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後向尉遲真金看去,後者果然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若無其他事情,賤妾就先離去了。”晚照飲盡茶水,起身辭別。

“姑娘慢走。”沒想到尉遲真金先應了下來,對門外的薄千張一擺手,“送晚照姑娘回去!”

末了,晚照回頭對着狄仁傑一笑,在日光的暈染下,像是鍍上金一般美麗不可方物。

“看夠了?”尉遲真金不滿的打斷某人的注視,将手中杯子磕在桌上。

狄仁傑合上房門,回頭看着尉遲真金就算沒有修飾也依舊鮮豔的紅發,默默的笑了起來。

只你一人,怎樣都不能知足。

剛走到座位坐下,沙陀忠‘砰!’一下撞開房門。

“大人!”

“何事這麽驚慌?”兩人異口同聲問道。尉遲真金瞪了一眼狄仁傑,後者悻悻的摸了摸鼻尖,乖乖的閉嘴。

沙陀忠走上前來,給自己到了杯水,潤了下嗓子:“昨日屬下将五具屍體放在一起重新檢驗,想着還能不能再發現點線索。結果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麽?”

“五具屍體嘴角都帶着微笑!面容——很是安詳!”沙陀忠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說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