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柒]守得雲開
作者有話要說: 魚翅大人不受傷簡直人神共憤→跟随狄大人作死腳步的作者
待衆人趕到時,玲珑閣已經燃起了大火,照的漆黑的夜通亮。
“他們這是要毀滅證據!”狄仁傑不等說完就沖進閣內。尉遲真金一把拽住他的後領子将人扔了出來,一枚袖箭就擦着狄仁傑的喉嚨滑了過去——“你給本座閃到後面去!”說罷抽出長刀上前與鬼面人戰在一起。
随即趕上的大理寺衆人也加入戰局。
狄仁傑左右看了看,并未在屍體中發現晚照的身影,便拿起刀尋進了屋內,果然在夕夏床邊發現了倒在地上的晚照和一旁死了的貼身小厮。快速上前扶起,“姑娘!姑娘!”。晚照虛弱的睜開眼睛:“床……床下……有暗格……”說着身處無力的雙手企圖拉開床板。
“狄仁傑!”
正打算拿出證據帶着晚照離開的狄仁傑一愣,扭頭看去——“沙陀?邝照?你們不應該留在大理寺內麽?跑來這裏作甚!”
沙陀忠邊說便解下自己的背囊:“擔心你!還好我們跟過來了,這姑娘再不救就要死了!你閃開點!”說罷就把狄仁傑推到一旁。邝照抽刀守在一側,防止有人偷襲。
稍微放下心來的狄仁傑這才掀開床板,找到暗格取出了一摞子書信。
“狄仁傑小心!”剛将證物揣進懷裏護好,就聽見尉遲真金急切的喊聲,扭頭順着聲音看去,兩個鐵球在距自己眼前不足一寸處撞擊在一起,帶出的勁風刮得他忙向後閃去。
一個自然是尉遲的,另一個——
就看見角落居然還站着一個帶着半邊鬼面具的人,只是露在外面的臉竟是扭曲的分不清五官!
“你就是那個幕後主使!”狄仁傑說道,“你知道晚照只會對我一個人說出證物所在,便守在這裏等我前來以便及時毀滅線索!”
“呵呵——”那人怪笑着,“狄仁傑果然不負盛名,當真是聰明,不過——怕是沒有命活着出去了!”說着按下手邊的一個突起。
還沒反應過來那人話是何意,就感覺尉遲真金将自己攔在身後,利刃相接之聲響起——沒想到這夕夏的房內遍布機關。
“邝照!帶着沙陀和那女人先走!”尉遲真金喊道,左手甩出銀球的同時,右手的脫手刀也飛出打掉襲向三人的暗器。然後腳尖用力飛身向鬼面人砍去,那人抽出長刀與尉遲真金對上,狄仁傑細細看去,竟拿的也是大唐軍刀的樣式。
“若是能趁此機會一舉殺了你們兩個,就算謀朝篡位失敗也值了!”鬼面人沖狄仁傑甩出鐵球,尉遲真金不由自主的順着看去,就在這一分神的工夫,鬼面人的刀已經閃到了脖子前面。尉遲真金肘部狠狠撞擊那人的腹部,然後彎腰躲過襲來的刀,腳下順勢用力一勾,那人直接仰面摔倒在地。揚手将沙陀忠的迷藥灑出,正打算将此人縛住,尉遲真金就聽見左邊殺氣襲來,同時狄仁傑的聲音響起——
“尉遲小心!”
待反應過來準備防守依然是來不及了,尉遲真金吃驚的看着襲擊自己的人——居然是已經斷氣的晚照的貼身小厮!
狄仁傑沖過來接住身子一歪要倒地的尉遲真金,“我就說為什麽他會這麽放心一個本不是奸細的妓子來做內應,原來是你在監視着!你之所以受傷是晚照發現了你的身份反擊時所致,你為保命索性在一旁裝死,但剛才發現尉遲的空隙就卑鄙的偷襲!”說罷拿過尉遲的長刀狠戾的向小厮砍去。
“就算你是關鍵證人又如何?傷他者——必死!”
匆忙趕進來的大理寺衆時便看見一臉陰霾,神情陰沉的與印象中那個狄大人沒有一點兒相像,懷裏抱着的是臉色蒼白胸口留着黑血昏迷不醒的尉遲真金。
“大人他——”
“把那個活着的和死了的都給我帶回去。”
薄千張膽寒的看着這樣的狄仁傑,後者絲毫沒有理會,抱起尉遲真金快步走了出去,飛身上馬趕去王浦的住處。
“快給我看看他怎麽樣?!”一進屋子狄仁傑将尉遲真金小心的放在榻上,急切的喚來王浦。
“這不是大理寺卿麽?怎麽了?”王浦喝退圍上來的幾個徒弟,“沙陀那小子剛也帶來了一個快死的女人,這會兒還在裏面救着呢。”說完上前查看傷口,“傷口還挺深,不過主要還是中毒了——去去去去!”将滿臉擔心的狄仁傑轟趕到屋子外,“你要是想我救活這小子,就老實的呆外面別搗亂!”
然後‘砰’的一聲摔上了門。
度日如年——也許比這還要嚴重,狄仁傑從來沒有如此深刻的體會這種感受。狄仁傑啊狄仁傑,每次遇到和那人有關的事情你就慌亂的不似你了。正在出神,沙陀忠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你怎麽在這裏?”
“尉遲……受傷中毒了。”
“啊——?”沙陀忠的疑惑還沒表達出來,邝照就沖上前揪住狄仁傑的衣領,“大人怎麽會受傷!”
狄仁傑連話都懶得說,眼皮子輕輕一擡,邝照驚得手一抖松開了,“大人……現在怎樣?”
沙陀忠拍拍兩人的肩膀,“別擔心,師父可是神醫,大人自然會沒事,我這就去幫忙!”
說罷就丢下相對無話的兩人進了屋內,等再次出來的時候天都已經再次亮了。前腳剛出房門後腳就被邝照抱住,一個勁兒的問“大人好了沒”。
“尉遲大人的毒已經解了,只是身體這會兒還比較虛弱不能下床走動,你若想的話就進去陪着吧。”末了又在一旁的藥廬裏配了一些草藥遞給狄仁傑,“你隔一個時辰就給他換一次藥,記住哦,一個時辰。”
狄仁傑點頭,越過兩人走進屋內。
只見平日裏風姿卓越,張揚恣意的大理寺卿沒有生氣的躺在床上,鮮豔的紅發都沒了光澤,更別提血色全無的臉頰和嘴唇。狄仁傑默默的給愛幹淨的尉遲真金擦洗着殘留的血跡和污穢,手下小心的是他從未有過的溫柔。
“……”正端了水盆準備換水的狄仁傑卻突然聽見那人嘴裏喃喃的說着什麽,連忙放下水盆湊上前去。
“本座……不用你操心……顧好……顧好你自己……”
驀地,眼眶裏有什麽液體奔湧而出,就像那人傷口剛才留着的鮮血一般洶湧。俯身順勢抱住了他:“你總是……要我這般擔驚受怕。”懷中的人動了動,狄仁傑欣喜的擡頭看去。
“明明是本座擔心你,哪次不是我救的你?嗯?自己說說。”雖然語氣還是虛弱無力,但神情倒是恢複了以往的嚣張得意。大概是受了傷的緣故,平日裏總是兇狠犀利的眸子,此時看上去竟然柔和的不行。
“大人說的是。”愁眉苦臉了一晚上,狄仁傑總算是露出了一點笑意,“……我本來以為你是無敵的。”他想起了剛替尉遲真金擦洗時那布滿疤痕的身軀。
“難道不是?”尉遲真金不滿的反問。
狄仁傑搖頭:“你是無敵的。”他肯定地說,“這是勳章,他們很美——你總是這般驕傲。”
“我喜歡這種說法。”尉遲真金扯出一個細微的笑,淡淡的笑痕在嘴角邊異常的好看,“我有些困了。”
“睡吧,我在這裏呢。”狄仁傑将沾滿汗液的發絲攏到耳後,俯身親吻了一下他的額角,“如果要揍我,就快點康複。”
“為什麽要揍?”尉遲真金沒有理會他詫異的目光,沉沉的睡了過去。
大概是幾年來少有的好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