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
拿出個說法與衆人解釋一下，閣中的事物也拜托你了。我也會盡我所能。”
“這是我該做的，我還與別人說過麽？亮呢？他也是副閣主……”蓮二又問。
“沒有，他畢竟是六角的人，況且此次也未能完成任務，我難以信任。”丸井搖頭否認。
“我知道了，我自會處理，你當放心。”蓮二向丸井投以一笑。
“自然，你做事我一向放心。”丸井回以感激的一笑。
“我随你去看看閣主。”蓮二提議道。
幸村依然睡着，半邊臉埋入藍紫色的長發裏，神态安詳平和。
“燒退了，已經好多了。”丸井檢查了幸村的情況。對一邊的蓮二說道。
“是麽……大概還需幾天？”蓮二見幸村依然臉色慘白，有些擔心。
“可能要較長的一段時間了。還不确定，等他醒了再看，他要做什麽事，我從來都攔不住。若他不願意安心調養，我又能如何。”丸井聳肩無奈道。
“也是。”蓮二聽了也苦笑道。
聽到側門有敲門聲，丸井起身前去開門。“是真田大人來了吧。”
将真田引入房內，丸井給二人分別作了介紹。
“真田大人，這位是風雅的副閣主，柳蓮二。”
“蓮二，這位是真田大人，是精市的朋友。昨日多虧他出手相救。”
互致問候後，真田直奔主題，“幸村現在如何？”
“正在內間休息，已經有所好轉。”丸井客氣地回道。巧妙地轉移了話題。“真田大人，我們正在商讨對付山吹一事，不知真田大人能否将昨日的情景與情況詳細地告訴我們？”
待真田講完他所看到的事，丸井與蓮二都有些失望。畢竟還是未得了解清楚整個事件的始末。
“你們打算如何對付山吹？”真田問道“開戰嗎？”
“這很難，因為沒有人能證明千石做了什麽，而且千石也被我們殺了，就算我們以傷害閣主為由去開戰，我們也殺死了千石，山吹不會這麽闊綽的。明知山吹是在挑釁，我們卻不好下手。”蓮二解釋道，眼中不免閃過一絲憤怒與浮躁。丸井則為二人沏了茶，退了開，仿佛與他無關。
“你忘了一點，千石是我殺的。”聽完蓮二的分析，真田淡淡說道。“這與你們風雅沒有關系。”真田出言主動攬事上身。
“可我們并不想把您牽扯進來。這是風雅與山吹的事。”蓮二急忙擺手道。
“但此事卻為我所為，我真田弦一郎既敢做，自也就敢當。”真田堅定地說道“這種害人的組織，除去未嘗不好。”
“如此，便多謝大人了。接下來如何計劃，我自有打算。”蓮二大禮拜下，重重道謝。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閣主真是找了個剛直的人救自己啊。等等……難道說………閣主…… 心下生疑，蓮二起身準備離開。“文太，我先回去了。”蓮二向內間的丸井地打了招呼，便與真田告辭。
“哦，好。麻煩你了。”丸井聽到聲音從內間走出。
“我也告辭了。”真田道。
“真田大人剛來就要走嗎？”蓮二客氣問道。
“我還有事要辦。既然幸村沒事，我就告辭了。”真田抱拳行禮，轉身離開。“不送。”丸井點頭示意，也不多客套。
“文太……”丸井再次走回內間時，幸村已經轉醒。
“精市。睡得還好嗎？感覺如何？餓不餓？”丸井驚喜地跑到床邊，一連問道。
“你說慢點……我都亂了。”幸村笑笑說着，輕輕咳嗽。
“你等一下，我去拿藥。”
“慢點。”幸村叫住了正欲離開的丸井“亮回來了嗎？”
“回來了。昨天下午就到了，帶着他弟弟的屍體回來的。”丸井不明其意。
“把他叫來，我有話要說。”
“可是……”丸井有些猶豫。
“不用擔心，我相信他。”幸村依然是淡然一笑。從容而自信。
“屬下參見閣主。”亮單膝下跪，對床榻上的幸村行禮。
“起來吧。”幸村倚在床背上，淡淡微笑着回答。
“屬下不敢。”
“如果是命令呢？”幸村淡淡問道。語氣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亮忐忑不安的站起身，默不作聲。幸村不以為然，臉上依舊是拂之不去的淡淡笑容。看着亮的表情幸村忽地輕笑出聲“你在想，為何我在如此狀态下還敢把你叫來對麽？”
內心所想被完完全全的猜中，亮也不敢說什麽，默立不動。的确，初見幸村如此病容，他甚至懷疑是一個圈套。
“我猜對了？”幸村猶自笑笑。随後露出有些失望落寞的神情道“亮，我封你為副閣主，就代表了對你的信任。你卻對我如此防備，真是令我大失所望。你是知道的。我幸村精市用人，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屬下知罪，請閣主懲罰。”亮立刻回答。
“不，我只是想你表明我的态度。并沒有要怪罪你。不用在意。”二人不再出聲，四周又開始變得安靜。
“他是自殺的，對麽……”驀地，幸村說出了一句毫無聯系的話。
“是……”此話一失正中，亮緊咬着下唇承認道。
“我早已料到，任何一個有自尊心的人都會如此抉擇。這是他最後的驕傲，作為一個失敗者。”幸村淡淡說道。語氣波瀾不驚，卻在亮的心裏掀起巨浪。
“是……”
“我本是想，讓別人去辦這件事。至少這樣……你可以把憤怒加于另一人身上……或者是，……我身上。”幸村依舊淡淡道。
“屬下不敢。”
“可你卻要求自己去，這讓我很意外。我知道這樣會使你陷入自責，甚至會感到迷茫。但我還是同意了。你可知為何？”
“屬下要去破除這個障。”
“恰恰相反。”幸村搖搖頭“我是想給你一個教訓，我要讓你明白，有些障，我們終究是不能破除的。不論你多麽努力。你依舊放不下。”幸村臉上有一些淡淡的悲傷與哀憐。
“可我……”
“咳咳……”亮正準備說什麽，卻被幸村空洞而清淺的咳嗽聲打斷。“咳……，抱歉，打斷你說話。”幸村歉意的一笑。“可是什麽？”
“不，沒什麽……”
“亮。”幸村語重心長說道“我們不是神，我們是人，總有難以破除的障，不要太過執着在意。智勇多困于所溺，反倒加害于身，這個道理你當明白。”
“那麽……敢問閣主……也有這樣難以攻破的障嗎？”
“我？”幸村未料對方有此一問，略顯驚訝，随即又坦然道“自然是有……”
幸村望向緊閉的窗戶，不由皺了皺眉。“抱歉真田，我不得不利用你。否則風雅無法對山吹下手。”然而這句內心的獨白，就連近在身邊的亮都聽不到，真田又如何得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