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2)

不已。

“小人親耳所聞,絕不會錯。”來報着萬分肯定。心想這下自己可是立了大功了。原來他一直盯着那人,居然聽到此人今晚要去雲渲茶樓。這若是陷阱,怕是會空忙一場,還會讓對方加強警戒。但若是真的,又怎麽能夠放過此次機會?如此,便是一定要去了。真田心想,我親自前去,留下仁王,也不怕他調虎離山毀滅證據或又來犯案。便起身去找仁王商量去了。

另一廂幸村是應了跡部之邀前去品茶。即非江湖之事,也無需什麽随從,便同丸井二人坐了馬車前去。留下柳與木更津二人處理事務。殊不知此時此刻,風雅閣外樹梢微微一動,一位隐士抽身而去,飛身躍入了樹林。又橫越而過,向城中掠去。直到了切原的府邸方才停下。

“禀二皇子,幸村剛與丸井二人上了馬車。”

“去了什麽地方?”切原問道。

“還有人在跟,屬下先行來禀告。”

“快去,到了地方再來通報。”切原不耐煩地揮手遣之。

“是。”來人點頭領命,又到掠無影。

切原正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前去。是直接講明身份還是喬裝?是直接将其帶回還是慢慢接觸?“罷了罷了,我先去看看再說,找個機會認識下先也好。”對于這個人,他充滿了好奇,還是多了解一下的好。

轉身邊就找了人來,吩咐着要打點一下,準備出府。切原平日并不一直住在宮中,而是有處自己的府邸。也想不到父王怪罪,不聽他人勸說硬是要去。太傅是個老夫子,之乎者也了半天讓人嫌煩又說不得鬧不得。切原算是最怕他了。要趕緊想個招支過去才行。

但轉眼天色已晚,明月已出,完善之後,切原說是要出門稍稍散步,卻沒被允許,當真氣急,卻又沒有有效的辦法。

此刻有人來報,說是真田帶了衙門的人也向那雲渲茶樓趕去了,說是去抓刺殺海軍總督的殺手。

切原這一聽便更急了,當即回房取了箭帶上二隊護衛,近百人沖了出去。只留一下人顫顫巍巍向着眉毛已豎的老夫子解釋殿下抓亂黨去了。而這三人的命運,也在那雲渲茶樓,即将交彙……

再說半個時辰前幸村先到達,真田尚未到,跡部與幸村一邊飲茶一邊做些閑聊,見窗外池中荷葉滿滿,微風吹拂,雅興大起,便于這荷花未開之際灑墨勾勒,描繪了一幅夜雨打金荷之景,花寥落,又待來年再覽夏景。幸村見跡部這幅畫稱贊連連,跡部當場就将此畫贈與幸村,還硬是要幸村的回禮。好不客氣,倒也無人反感。幸村興致也好,便取了琴手起琴響,一曲清泉石影,光暈靈動。可見心情甚好。丸井見幸村場露笑容,也頗覺高興。畢竟這幾年來,早已沒有人會和幸村如此交談了。其實幸村很需要這樣的朋友,平等,卻又并不親密,不必計較利害得失,不用在意身份立場,一如……過去的真田……

想到真田,丸井便有些黯然。他對于幸村是個特別的存在。哪怕幸村故意在逃避這一點也沒有用。況且,他最清楚。這種直覺真是要命。幸村是在乎他的,不願讓他受傷。不願将他扯入是非之中。不過,也就是這樣而已。畢竟山吹一事,幸村還是最大可能的利用了真田。使他發揮了作用。所以不用擔心,對,自己根本沒有擔心。

用過了晚宴,幾人撤去了飯桌,并排倚坐在裏門外的木道上。幸村不喝酒,既不也不是愛酒之人,便就朝着池塘對着月色飲着上好珍茶,對他們這些天性風雅的人而言無疑是莫大享受。而此時真田已整個雲渲茶樓團團包圍。整個茶樓分裏外兩部分,外樓是茶樓,後樓卻是雅廂與內院相連,一樓為雅間,二樓以上為客房。幸村跡部現處內院,故然外樓被官兵闖入封禁也并無察覺。待人都到繞到了了內樓,幾人察覺有異,在真田的人沖入前縱身躍出庭院,落在了後院後的清冷小道上,使得沖入的人無功返退。然跡部等人剛落地,便發現已被包圍,更多的人手早已守候在此等待他們的現身,此時一落地,劍尖通通指向三人圍了起來。幾人也只是覺有殺氣而避,此刻見眼前陣勢,又令人不解了。跡部與幸村互看一眼,都覺詫異。卻見有兩人從後走上前來,一身就着後院門上的燈籠辨別人影,回身恭敬說道:“大人,就是左邊那個錦衣短發的。”低沉卻響亮而不失嚴肅的聲音随之傳來“帝江門門主跡部,派人行刺立海重臣,你可認罪?”踱步而來的,正是真田。

“真田……?”幸村愕然,又疑問地看向跡部“帝江門門主?”

“幸村?你怎會在此?”真田這下倒是始料未及,面露驚色。莫不是于他也有關聯?

“不錯,正是在下所為。”跡部坦然承認“但在下身邊的這兩位朋友于此時決無半點關聯,也毫不知情,望大人不要為難他們。”

“跡部,你……竟然……”幸村看着跡部欲言又止,為什麽要做這種事?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後果麽?還是說你……就是想要……不,那種事情,絕不可以!

“我可以答應,那麽,你是束手就擒,還是想花無用之功?”真田見跡部一臉悠閑怒不可竭。

“我若束手就擒,豈不要被就地正法?本大爺可不傻,自己找死的事從來不做。”跡部一打響指,周圍竟突然出現數十名守衛,對着包圍他們的官兵大打出手,一是場面有些混亂。

“幸村閣主,你二人快些離開吧。”跡部催促道。

“跡部你,怎會有如此舉動?莫不是要……”幸村蹙眉問道。任何一方他都不能動手,但是,他不能放任不管。

“不想事情敗露,好在只是帝江門被人識出。你快走,別牽扯進來。”跡部動手招架敵人,話也便也講不得不客氣。

真田也同時拔劍上前,跡部的鐵扇一檔一拍一點一轉,轉眼已于真田鬥得火熱。

“精市,我們快些走吧。”丸井在一旁勸道,他已看出幸村有意幹涉。

“文太,你先走吧。此時關系重大,我不能不管。”幸村回身拔劍,上前分開二人架住真田手中的殇凰。溺海與殇凰,一冰一火,一蘭一赤,雙雙相抵,便擦出一道無人可比的炫目光華,氤氲出一層冰火相逢的霧氣。兩劍同時發生一聲鳴響,二人雙雙推開,幸村橫劍胸前,擋住跡部。“真田,我并不是阻攔你辦案,只是倘若你要殺他,我是一定要攔。”幸村紫色瞳仁隐射出堅定與無奈,在月光下略顯蒼白的臉被吹亂的紫色發絲拂過,仿佛一道道弦絲要将那容顏割裂得零零碎碎,更顯得他眼中的堅定。讓人不忍心傷害,而他周圍散發的強大劍氣與溺海微藍的劍身的寒氣共鳴,又讓人無論如何不敢冒犯了他,輕看了他。這就是幸村的魅力,柔而不弱,傲而不驕,清而不冷,雅而不做,既清透淡靜,又鐵血冷厲。

“為什麽?這明明與你無關。”真田不解,幸村為何去幫跡部?

“因為他,絕不是你能傷害的人。”幸村一字一頓道。

“什麽?”趁真田震驚之際,幸村又轉頭道:“帝江門可以全無,但跡部,你必須走。”

幸村纏住真田,不讓他靠近跡部。有了幸村這般的對手,要分神都不能有,抽身自然更不可能。

跡部抱拳行禮“好,我定不能辜負你一番心血,此恩來日必報。”語畢一人殺開一路,不見了蹤影。

“你……倒底是為何?……”真田怒喝。

“我現在不便說與你,但請你相信,我是不想你受傷害。”幸村不知如何解釋,情急之下自己竟脫口坦言自己的感情。

“幸村……你……”真田啞然,手中一停。

此刻驀地有箭雨落下,燈籠被射滅,瞬時又黑了幾分,周圍慘叫一片。二人大驚,向四周看去,竟又被一群官兵模樣的人包圍。檐上弓箭手齊齊發射,卻不見領頭人。

“爾等亂黨之流,勿做妄抗,快快投降!”有人大喊道。

“誤會了,我們是……”真田話未說完那些人竟徑直沖了上來,不問三七二十一對着真田的手下舉刀,也有不少人沖他們襲來,真田幸村二人雙雙出劍低擋,丸井身上多有毒物又有一手點穴功夫,也能自保。弓箭手毫不留情又是一陣箭雨落下。

“誤會了,是自己人。”有人在人群中吼叫,根本無效。

幸村與真田二人被困于中心,腦中在分析着眼前的狀況,來者不善,似乎根本就不想聽他們的解釋。難道說,來人的目标,就是他們?

真田所帶來的人已幾乎殆盡,還留有不足二十人,此時都已力乏負傷。“這樣不行,須想個辦法。”幸村也有些疲了,微微喘氣調息,與真田背靠背而立,真田體力勝過幸村,面色也沉了下來。如此耗下去,不是辦法。可又哪裏容得他們喘息思考,只好不斷使出狠招斃命。這些人自然是切原帶來的,而他此時正在屋檐上靜靜注視着中心的二人,擡手拉弓對準了真田,等待着時機。只等二人動作稍滞,切原冷冷一笑。

幸村劍弦齊出,一面殺敵,一面沉下心來思考對策,背後有人襲來,真田上前為他低檔,幸村忽地覺得有些好笑,到底是因為什麽,竟使二人會呈如此情态?居然攜手只憑二人之力,共同對敵。擡頭見殘月當空,幸村心念一閃,如果再上方,那麽就更能看清情勢,如此,領隊之人一定是在……屋檐上!和弓箭手在一起。幸村擡頭看出,正見月光下白光閃動,心下一緊,潛意識裏感覺到了危險,上前一步面對真田用力将他向後一推。真田一個踉跄後退幾步回頭又殺一人。耳邊聽到身後利物入體的悶聲,身邊突然一靜,倉惶地回頭一看一把箭刺穿了幸村的右肩,幸村正用左手抓住箭身,好強的氣力,居然還想要透過自己的身體繼續向前,而這一箭,原本,就是對着真田!居然有人,對真田抱有如此大的怨恨。

“嗯……別過來。”幸村垂下頭,吐出一口血。不讓真田看到自己因疼痛而越發蒼白的臉。彎下腰依着溺海“有毒……別碰倒……我的血……”幸村喘着氣,聲音愈發低弱,不知何時周圍人都停止了打鬥,切原收回了命令。

“精市……”丸井有些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幸村無力回答跌跪下地,真田想要出手去扶丸井已經趕了過來,半跪着讓幸村躺到自己懷裏。鮮血從傷口處汩汩而流,紅色的血幾乎占滿了半個衣衫。丸井慌忙封住傷口附近穴道,拔出箭來,那箭箭頭是銀質,箭尾鹫翎,尾端刻着一個“赤”字。

“情況如何?”真田伏下身來急問,幸村已然暈睡。臉色白得可怕。

“流血太多,要趕快醫治。”丸井臉色陰沉,無暇多說。

“來者何人?”真田對着箭發之處問道。

“真田?”切原雖然心中後悔萬分,卻更是對真田加重了怒氣,卻也只好佯裝不知訝然問道。

“殿下?”真田大驚,切原怎麽會在這裏?

“怎麽是你?亂黨呢?”

“已經逃了,我們正備撤離。”

“原來是場誤會,抱歉,多有得罪。”說罷便擲來一個小瓶子“這是解藥,誤傷了人,實在抱歉。不打擾了。”言訖便領着護衛離開了。

真田趕忙将解藥遞給了丸井,丸井在進行初步施救。“不用了,毒已經解了,但是傷口很深,直接穿透了右肩,所幸沒有傷到骨骼。”丸井淡淡拒絕。

真田心下愧疚,幸村總是因為自己而受傷。他誠懇道:“先去我的住所吧,路進了不少。何況他是因我而傷,我也有責任。”

“好。”丸井果斷應道。心想還不都怪你,但現在不能拖延,等到了風雅又更未危急,還是先去真田府上自己再回去取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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